“但凡你有疑虑,皆可来问我。”崔俣也笑,“现在你知了,我有能力,可做到更多。”

    杨暄握住他的手:“我从未轻看过你。”

    “嗯。”

    “只是你这身子也太弱了,怎的又病了?”杨暄对此很不满,“回头我让人延请名医,给你好好看一看。”

    崔俣眼睑微垂,盖住眸底情绪:“其实没什么,多睡睡就好了。”

    他并不想告诉杨暄,使用能力会有副作用,因为这于他不算什么,只昏睡几日,对身体健康并无影响。而且……杨暄看似霸道,实则最为护短,若说出此事,杨暄以后一定会禁止他使用。

    可不使用,怎么尽可能多的帮到杨暄?

    以他智力,消息足够,已能做很多事,能力只是辅助,他也会斟酌使用,像这次这样的情形,经常发生的机率太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我睡多久了?”突然间,崔俣想到了这个问题。

    杨暄一提这个就不高兴,伸出一只手:“整整五日!只食汤药流食,你又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

    “五日……”崔俣神色更加凝重,“那梅宴呢?我还没问过你,昌郡王找事,你可顺利过了?”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崔俣就猛拍脑门,“我真是睡傻了,自然顺利,不顺利,你如何能在这里陪我?你同我说说,当时怎么回事,那么多人同昌郡王一起寻你,其中不少见过你的,事后可有麻烦?可有安排处理?”

    一醒来就操心,还是为他操心。

    杨暄心内感动,摆了摆手,声音放清亮:“你且放心,什么事都没有,有谢延老爷子帮我撑着呢!”

    崔俣眼睛很亮:“你同我讲讲。”

    杨暄见他还不累,便帮他重新换了杯热茶,把当时的事讲给他听。

    “你是不知道,那姓木的来找我,我且提防呢,并不打算现身,可他拿出你的玉环晃啊晃,我吓了一跳,以为你有什么事呢,结果他说你请他给我带话,带一个‘孝’字,我立刻就懵了。孝是什么意思?这个字对我是很重要,但你不知道我是谁啊?可那人带完话就走了,我也没人问,心下着急,又担心不果断坏了事,立刻就往山上跑……我跑的那叫一个快,你都不知道,这可是我头回这么拼命用轻功啊,还一边跑一边擦脸上易容的药水。远远看到寺庙时,昌郡王已经带人闯进去了!”

    “给我急的啊……我蹿上墙时连风度都忘了,跟咱们阿丑扑墙姿势差不多,跳到最近书房顺着窗子滑进去,正好昌郡王来踢门。我随便扯件袍子就披上,摆了个姿势,就这样——”

    杨暄比着当时动作,晃了晃头:“把他们都吓傻了!”

    崔俣被他逗的笑出了声。

    杨暄被这灿烂笑容晃的眼花,下意识挤了挤他:“我有点冷。”

    崔俣便往边靠靠,让出位置,让杨暄也上了床。

    杨暄给崔俣整了整靠枕,怕他倒了,顺便就把胳膊搭了过去,继续给崔俣讲故事:“我是太子,不能怂啊,就雄起了,照着你教的……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唬的所有人一愣一愣的!”

    杨暄不想崔俣担心,故意说的跟说书人讲段子似的,语气十分轻快。

    慢慢的,耳畔传来轻柔规律的呼吸声……崔俣又睡着了。

    还是身子太差,即使醒了,仍是精神短。

    杨暄叹了口气。担心动作太大把崔俣惊醒,他索性调整姿势,抱着崔俣躺下来。

    被子盖上,崔俣鼻间下意识满足轻哼,略一翻身,就滚到了杨暄怀里。

    杨暄僵了一下,好半天没敢动。直到崔俣呼吸再次平缓,他才轻轻转头,看着崔俣的脸。

    修眉入鬓,睫羽随呼吸微颤,唇颊颜色甚好,血气十足……

    这么近,这么好。

    杨暄终是没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崔俣的脸。

    滑滑的,软软的。

    神思驰骋间,手指不经意划过唇瓣……

    润润的,暖暖的。

    他迅速收回自己的手,鬼始神差的,碰了碰自己的唇。

    腾的一下,整张脸飞红,再不敢看崔俣。

    他觉得自己很不对劲,但崔俣是上天赐予他最好的礼物,比一切都珍贵,他不能无礼轻薄。

    这是不对的。

    杨暄闭上眼睛,勉力忽略脖颈间传来的温热呼吸,慢慢的……竟也睡着了。

    蓝桥进来换热茶时,看到相拥而眠,抱成一团的两个人,差点翻白眼。就算是太子,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床都占了一大半,他家少爷怎么能睡的舒服!

    可势小人微,笨蛋小厮敢怒不敢言,愤愤放下茶壶,又转身出去了,想着主子醒来,一定要好好告一状!

    ……

    崔俣昏睡五日,自己不觉得如何,因旁的事有谢家操心,办的相当完美,杨暄也没太担心,只守着崔俣抓心挠肝,并未注意到,外面已掀轩然大波。

    起因是,梅宴上崔俣曾说过的话。

    他像神棍一样示威昌郡王的预言,竟全部成真了!

    他说会死的护卫,不用说,梅宴当日因刺客之事,就死了;他说会生病的太监,已经病的起不来床;说有喜讯的官员,已经收到吏部发来的升迁公文;说长辈遇险的,果然惊了马;说有弄瓦之喜的,妻子果然临盆生了女儿……

    西山梅宴办的失败,平昌两位郡王行程却改不得,昌郡王也不信崔俣乌鸦嘴,安静下来后,怎么想怎么觉得崔俣是蒙他的,一点也没在意。

    可就在上船不久,他们一行果然遭了水厄,船好像撞到什么大鱼,或者触到暗礁,突然摇晃欲翻,因他与平郡王当时正在船头对奕,避之不及,属下也没来得及救,两个一起落了水。

    昌郡王差点淹死,平郡王……则果真应了血光之灾,胳膊被利石划破了!

    消息传回长安,人们差点疯了。这崔俣是何方高人,竟有如此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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