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炎彬再蠢,也是她能拽住的唯一一个人了,人生赌局至此,她已没一点退路,必须帮助荣炎彬,她才能有赢的机会!

    荣炎彬大喜,指着崔俣:“此事由不得你抵赖!”他还转头给越王建议,“若无人证,我就去请那长安半仙崔道爷过来,半仙道法精深,掐指一算就能真相大白!”

    崔俣闭了闭眼,长长一叹后起身:“随你们怎么说吧。”他看向越王,推手行礼,“看来殿下今日会有些忙,家务事非三言两语就能审清,如此,在下便先告辞。”

    “你不许走——”

    越王还没说话,荣炎彬却急了,扑上前去拽崔俣。

    这次没用杨暄出手,荣炎彬动作的那一刻,越王已经令下护卫上前,荣炎彬指尖还没沾到崔俣衣角,就已经被踹飞了。

    身体突然间被大力撞飞,重重落地,明明没摔到脑子,荣炎彬也是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回神。

    越王已经大声开骂:“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你口口声声讨伐这位,就是长安半仙崔道爷!你还污他调戏你小妾,偷你小妾东西,他要什么能没有,需要调戏你小妾!”

    荣炎彬仍然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林芷嫣都忘了哭,半晌,才尖叫出声:“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是半仙崔道爷!”

    越王眸光冷戾:“本王还会骗你们不成!”

    崔俣手负于背后,下巴微抬,发丝随风轻拂,身上轻纱罩衫如水般漾开,挺如修竹,雅秀如玉,整个人似从水墨画上走来,与庭中凡人仿佛格格不入。

    这样的气质,这样的风采,这样的品貌,他不是半仙,谁是!

    越王看着崔俣,眸底闪着惊艳:“这俩人有眼不识金镶玉,得罪了先生,本王替他们赔个不是。”

    崔俣摇摇头:“不必。”

    越王没第一时间厉声阻止,只怕也是存了些疑心,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他只否认没拿东西,因无证据,许有些苍白,加上调戏别人姑娘……就太过荒谬了,越王不会再信。

    崔俣心思转动,面上不动声色:“在下不知这二位为何栽赃,但前些日子,在下曾在街上与他们有些龃龉。殿下慧眼,定能明察秋毫。在下并不觉得受了什么委屈,只是此处事忙,在下委实不该多留了。”

    再加一条前缘,万无一失。

    越王眼睛果然眯了几分,看向荣炎彬的眼神更加冰冷:“竟还有此事……”

    “无论如何,污蔑先生就是不对,还在本王面前,”越王也没回崔俣要走的话,挥了挥袖子,淡声道,“先打四十板子吧。”

    现场气氛陡转,护卫行动很快,迅速拿着工具过来,也不用越王再次下令,当着众人面,按住荣炎彬,“啪啪啪”就开始打板子。

    荣炎彬这时倒不懵了,却也不敢硬气了,板子打在身上那疼啊……

    他一边哭,一边求饶:“饶命啊……求越王饶我一命……”

    越王不为所动。

    荣炎彬从小到大被打的多了,别的时候不长心,被打时无比清明,求越王没用,他立刻变了招,冲着崔俣方向费力揖手:“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半仙,求半仙开恩啊……”

    崔俣神色表情没一丝变化。

    呵呵,老子管你去死!

    荣炎彬又开始自己抽自己:“小的给半仙赔罪,求半仙求个情,饶小的一命……”

    他倒是够狠,下面挨着板子,上面还能狠手抽自己。

    起初荣炎彬出场时,现场所有人对他表现很是瞧不上,鄙视,嘲讽,嗤之以鼻,可现在见他如此惨状,又难免起可怜之心。其中就有几个,频频看向崔俣,似乎很期待他说一两句话。反正荣炎彬虽然过分,崔俣也没受什么正经伤害,罚了这些,已经够了么。

    人就是这样,无关自己的事,情绪变幻总是那么自由。

    道德绑架,哪个年代都有啊。

    崔俣不看越王,也知道越王是故意的。算不上杀鸡儆猴,也算侧面告诉他一些事。

    比如他是王爷,手握权柄,想把你怎样就能把你怎样。给你脸,是瞧的起你,你也别太自傲,今日能抬你,明日就能压你,想活的好,唯一的办法,就是讨好他,忠心他,为他办事……

    杨暄面具底下眸色微暗,唇角勾起讽刺弧度。给颗糖打一棍子,无处不在的敲打,平衡心术,帝王手段,他这大哥可是偷学了不少。

    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随时随地用着这些小手段,其实并不能突显一个人的厉害,亦不会让别人真心拜服。

    荣炎彬受不住板子,声音越来越低,整个人像被血染过,看着极为触目惊心。

    崔俣轻叹一声:“王爷一向睿智英明,虚怀若谷,赏罚分明,罚你,必有理由,莫说在下,在场之人,谁敢置喙?你不该求任何人。”

    众人灵台一清。

    是啊,罚人的可是王爷!王爷下令罚,若胡乱求情撞了王爷忌讳,怎么会有好下场?

    这下,再没人敢看崔俣了。

    越王眼睛一直微微眯着,面色无波,看不出来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过他倒是肯放崔俣走了:“今日同先生一谈,收获良多,怎奈时机不佳,改日得空,必和先生促膝长谈,望那时,无人相扰。”

    崔俣微笑:“在下必扫榻相迎!”

    “到这王家秋宴,想必你事情也多,本王便不留你了,这两个——”他指了指荣炎彬和林芷嫣,“胆敢欺你,本王便代你收拾了。”

    到了,还是把根由栽到了他身上。

    崔俣却是不怕,他经营的这个身份,可不是要讲究什么佛家慈悲为怀,自我一点,嫉恶如仇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崔俣微微笑着:“在下告辞,王爷珍重。”

    “先生慢走。”

    崔俣走后,方才负责四周寻找偷听人踪影的护卫过来,行过礼后,上前同越王耳语:四处都未有人,只有一只被风吹过来的白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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