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长镜一边警惕地看着荷鹭草开出的花,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时刻关注着离自己不远的觉非罗。

    若真被觉非罗那张乌鸦嘴言中了的话,元婴老祖发起狂来又哪是他们几个筑基修士能躲得过的?

    只是观察了一会也未见异常,反倒是安齐远提醒他道:“荷鹭草好像在结果。”

    区长镜抬头一看,果然,那巨大的花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原来深藏在花瓣中的花蕊开始凸出,凝出了一个发亮的果实。

    那果实被伸长了将近一丈的花柱顶在了洞窟中央,随着果实的结出,地上的那些小绒伞也像是被风吹起一般,在洞壁上凝出了两个奇怪的轮廓。

    “这是什么意思?”郑东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苏澈看了看正在发出柔和亮光的荷鹭草果实,看了看贴在洞壁上的小绒伞,又看了看那两副巨大的壁画,脸色不由得变得有些僵硬。

    安齐远和觉非罗对视一眼,眼中似有戏谑又有无奈,显然是已经看出了门道。

    区长镜已经快要被这神神叨叨的洞窟给弄得神经错乱了,哪里有什么心思去思考这三者之间的联系?登时只好跟郑东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所措。

    这种尴尬时候,自然又只能由觉非罗“主持大局”。

    只见觉非罗将右手轻握成拳,放在唇边清咳数声之后,才不紧不慢地悠悠解释道:“你们看,这荷鹭草的果实发出的光正好能让我们的身型在洞壁上投射出这样大小的倒影。”

    觉非罗说罢,还故意用手挡在荷鹭草果实之前示范了一下,果然能在洞壁上印出剪影。

    “你们再看看那些发亮的绒草组成的轮廓,跟那两副巨大的壁画比较看看。”

    区长镜和郑东根据觉非罗的提示两相对比,这一看,脸色也有些发白——若是没有看错的话,那绒草组成的轮廓,岂不就是那两幅巨大壁画的缩小版?

    这下,梵奇的恶趣味便已经昭然若揭——想要解开这第一重的禁制,那就请作出跟那两幅巨大壁画一样的动作来。

    至于如何来判断是否符合梵奇的要求,那就要靠这颗发光的果实和墙上的绒草组成的轮廓。

    只要来者做出的动作剪影与墙上的绒草轮廓相吻合,想必洞中的禁制就能打开了。

    区长镜回过神来,直接一边跳脚一边骂娘。

    “什么下三滥的臭玩意儿,老子不奉陪了还不行吗!”

    这洞窟中的壁画本来就低俗不堪,直接打碎了他对梵奇的最后一咪咪幻想,刷新了三观也就罢了,现在难道还要随波逐流,为了那什么狗屁机缘就学梵奇那样随便与谁行苟且之事?

    区长镜是个急性子,脑子已经被一波离奇过一波的事实炸成了糨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其他的,直接就想逃离这个荒诞可笑的地方。

    可就在他刚气急败坏地走到接近下海台阶的地方,却忽然感到地面剧烈震动起来。

    “怎么……”

    区长镜的话还没说完,抬头就见一座小石山迎头砸下。

    因着这石山出现得太突然,下坠速度也离奇地快,弄得他完全措手不及,脚步也像被打了钉一样地定在了原地。

    区长镜觉得自己这次死定了。

    谁会想到进入的时候根本就空无一物的台阶出口会这般突然地天降巨石?这巨石明显带着土系法术的气息,而土系法术最擅长碾压或是填埋坑杀目标体。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区长镜只觉得自己的腰受了一个很大的力,在巨石即将砸到他脑袋上的时候,被那股力量给扯飞了出去,重重地在地上滚了几圈。

    众人被巨石落下时扬起的漫天尘土呛得不行,区长镜更是摔了个灰头土脸,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想起应该查看一下自己的伤势。

    可刚想动一动双腿,却发现自己的腿像是被什么缠压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等他低头一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并非是摔砸在坚硬的石地上,而是整个人被觉非罗紧紧护在了怀里。

    “你……”

    说不吃惊是骗人的,区长镜也没想到觉非罗真的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相救。

    看着怀中的人露出一幅呆愣的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圆圆的,像极了那只在冬日会来敲他的窗户讨食吃的松鼠,觉非罗忍不住又起了逗弄之心。

    “我这是第几次救你了,是不是也差不多是时候考虑考虑以身相许了?”

    第150章 第一重(五)

    “以, 以, 以什么……”

    由于两个人的身体贴得实在太近, 觉非罗的体温和气息萦绕在鼻端,区长镜顿时觉得这种肌肤相亲的氛围比方才中了迷毒还要糟糕,但却不知为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只能盯着觉非罗近在咫尺的俊美无双的五官语无伦次起来。

    “你们没事吧?”

    苏澈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将区长镜从一片混乱中震了出来。

    “没,没事。”

    区长镜有些吃力地将跟觉非罗像扭麻花一样交缠在一起的双腿“分解”开来, 在苏澈的帮扶下站起来走了两步, 很庆幸地发现方才只是摔了一脸灰,什么地方都没有伤着, 实在是有惊无险。

    觉非罗也自行起身,皱眉看了看自己身上被尘土弄脏的白色衣袍, 一挥手施了个清洁术,又恢复到之前那飘逸若仙的模样。

    只是这巨石已经落下, 被困在里头的人已经没了退路。

    意识到这点的区长镜沮丧道:“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我明明听说过有解不开禁制的人原路返回的。”

    从青阳洞出发前杜长茂就交代过,让他千万不可贪功冒进, 若真的超出能力之所及, 赶紧原路返回保命为上。

    杜长茂之所以能这么劝他也不是毫无根据,至少在他能够接触到的关于梵奇秘境的记载中,确实有人是留着性命无功而返的。

    苏澈叹气道:“估计那些能够原路退出秘境的,都是没有第二次触发荷鹭草生长的人。”

    第一次灵爆只是让荷鹭草散发迷毒,但却远不能使它开花结果。

    那时候, 洞窟内的禁制尚未被完全触发,所以那些打退堂鼓的人只要能扛住迷雾的侵袭,还可以选择原路退出秘境。

    可既然安齐远看穿了梵奇设置这重秘境的心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梵奇实际上是一类人。

    梵奇这种思维诡异的天才,又怎么会舍得让那些能猜出他心思的人离开秘境?

    梵奇是天才,是将六根清净和重色重情这两种矛盾体结合在一起的修士,要想在修真界找到一个跟自己相仿的同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今好不容易发现一个能看破自己设下的禁制的“苗子”,若不将人留在秘境中好好搓玩一番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他的禁制?

    所以一旦荷鹭草开花结果,秘境里的人就已经没有了退路。若是硬想出去,除非你的法力足够将堵住洞口的巨石给击穿或者挪开。

    可即便是这里头修为最高的觉非罗也不过是元婴巅峰,想要跟化神巅峰的梵奇施展的落石术抗衡明显有些勉强。

    郑东见状皱眉道:“如今就是想回去给外头的人报信都不行了。”

    觉非罗接了话茬道:“也不是不行,或许解开禁制之后,这堵着通道的巨石也会一并消失。”

    觉非罗说完又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反聒噪的常态沉默不语的区长镜道:“你怎么选?是跟我们一起破禁制,还是选择一辈子困在这里?”

    区长镜显然还在做思想斗争,同他一样对破解禁制之法心生抵触的苏澈也不禁抱怨道:“这破解之法也实在是下流,梵奇究竟是藏了什么心思才下的这种禁制?”

    安齐远摸摸下巴,看着苏澈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想必这就是梵奇对‘欲’的理解——黑暗的不见天日般的深沉和凝重,让人看不到未来和希望,只能沉沦在一片欲海当中,失去前进的方向。”

    觉非罗和郑东闻言,也不禁微微颔首认同。

    安齐远继续道:“再说了,梵奇飞升之前留下的秘境,里头放着的肯定都是他拥有的法宝和灵药。”

    “照梵奇这种特立独行的性子,既然想要他的东西,那至少得认同他的价值观。”

    “想想就知道,谁会愿意将自己用过的宝物送给一个从头到尾都在鄙视自己的人?”

    苏澈想到梵奇的离经叛道,不禁语带尴尬道:“可即便有人不反对他的价值观,那也不能强迫别人做跟他一样的事情啊!”

    而且这两幅巨大的壁画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即便是只有他和安齐远两人进到这秘境里,他未必愿意做这种事,何况现在还有其他三人在场,更是打死不情愿了。

    觉非罗自然知道苏澈脸皮薄,便也开口劝道:“依我看梵奇也没那么强人所难——虽然这壁画画得是露骨,但那绒草组成的轮廓也并不是十分精密。”

    “估计只要模仿得八九分相像,禁制就能被打开,没有必要来真的。”

    区长镜闻言满脸地指着巨大的壁画道:“即便如此,可,可这画上的两人是裸裎相对,我们这宽袍大袖的,即便要像个八九分,不也得光着……”

    区长镜算是一针见血,苏澈脸色也变得更加尴尬。

    安齐远抢先一步表态道:“我跟苏明是表兄弟,以前就一起洗过澡,裸裎相对也没什么,我们来模范左边这幅壁画好了。”

    一个家族的兄弟一起泡澡什么的是常有的是,在外人看来裸着亲近些也没什么。

    苏澈一看安齐远这样瞎积极,实在恨不得挥两拳到他带着贼笑的脸上。

    但是碍着有不明内情的郑东和区长镜在,反应过度反倒会露马脚,只得暗暗咬牙忍了。

    见安齐远如此“大度”地率先表态,区长镜反倒不好再固执地坚持己见。反正现在情况已经糟糕到这种境地了,他只能选择一种不那么糟糕的方式来解决眼前的难题。

    没等觉非罗说话,区长镜就对着郑东道:“那我就和你一起……”

    若是没有觉非罗在场,郑东倒是不介意跟区长镜走走过场——反正大家都是大老爷们,之前也不是没在青阳洞后山泡过温泉,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可自从发现觉非罗似乎被区长镜提起了兴趣,言语和行为都极尽挑逗之能事,明显就是想要将区长镜拆吃入腹的。

    若是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的话,郑东也真是白活那么久了。

    见区长镜果然想拿自己当挡箭牌,郑东立马十分识趣且干脆地秉持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最高生存准则,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像拨浪鼓:“不不不,我这人有个毛病,跟同性贴太近会吐。你也不想我吐你一身吧?”

    见郑东像是躲瘟疫一样一边摆手一边往后撤,区长镜差点没气得个倒仰,就差没冲上去撕郑东的衣服了。

    谁知区长镜刚迈了没两步,就被一股力猛地扯了过去。

    区长镜猝不及防,鼻子一下就撞到了一幅坚硬如铁的胸膛上,差点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你干什么!”

    觉非罗箍着区长镜的腰笑眯眯地道:“我跟郑道友不一样。你看,跟你贴那么近我也没想吐。”

    区长镜面红耳赤地猛踹了绝非罗几脚:“给我放开!你不想吐我想吐行了吧!”

    见区长镜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觉非罗更是觉得好玩——他有多久没碰到这么有意思的小东西了?掩埋很深的恶趣味也逐渐被区长镜给勾了出来。

    只见觉非罗抽掉了腰带扯开松掉的衣襟,在区长镜面前露出一大片覆盖着完美胸肌的胸膛:“没关系,你可以随便吐在我身上,我一点也不嫌弃你。”

    觉非罗力气奇大,区长镜即便用尽了全身力气竟然连一只手臂都挣脱不掉。反而是腰带被扯开的觉非罗的衣袍在动作中哗啦啦地往下滑。

    “你现在是要吐了?那赶紧把你自己的衣袍一并脱掉,别弄脏了不是?”

    觉非罗说罢一勾手指就把区长镜的腰带也扯开了,区长镜脸色顿时变绿,但是挣了几下之后发现他身上的衣袍竟然掉得比觉非罗还要快,反而投鼠忌器不敢再动了。

    觉非罗见他僵在那里,更是有恃无恐。

    扣在区长镜的腰上的手一用力,区长镜的半裸的胸就贴在了自己身上。

    小东西正处于盛怒之中,体温高的出奇,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觉非罗感觉出奇的好,更是忍不住贴着摩挲了一下。

    也不知是不是摩到了什么地方,区长镜整个人浑身一颤,膝盖都软了半分差点站不住,登时软软地虚靠在觉非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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