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慕容恒便看着她,满目柔情。

    两人旁若无人的,丝毫没将宋家人看在眼里,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在姜玲珑心里,当舅舅逼她代替宋宝珠嫁给慕容恒的时候,宋家对她的养育之恩,她便还清了。

    她现在是运气好,才遇到了这么好的相公。

    可舅舅逼她嫁人的时候,却是真心明知是火坑,还将她往里面推。

    所以,即使她现在阴差阳错,嫁对了人。可舅舅当初的用心,却令她彻底寒心。

    这样的舅舅,不认也罢。

    宋凌天也好,龙氏也好,宋宝珠也好,谁都没想到那个老实巴交的姜玲珑今日竟会如此不将他们看在眼里。换做平时,必定是要训斥一番的,可现在慕容恒在这里,他们就是有心也不敢。

    表面上虽然仍是堆着笑,但心里却是将姜玲珑当做吃里扒外的东西狠狠骂了一遭。

    慕容恒和姜玲珑并没有在宋府待很久,将那耳坠子捏碎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宋凌天讨好地想留他们下来吃午饭,但慕容恒连正眼都不给他,直把宋凌天气得够呛。

    想他宋凌天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之相,偏偏这慕容恒却半分不将他放在眼里。

    以前他仗着自己的赫赫战功,兵权在握,又受陛下重视,目中无人也就算了。可现在,他又哪里来的底气??

    宋凌天暗自想,等陛下将慕容恒的兵权收回,届时他便彻底成了落水狗,到时候,他定要好好奚落他一番!以解这些年不被尊重的心头之恨!

    不过,心里再不痛快,眼下却也得罪不起。

    恭恭敬敬将慕容恒和姜玲珑送出门。

    慕容恒对姜玲珑说:“你先回马车上,我有几句话想和宋大人说一下。”

    姜玲珑愣了下,随即便点了点头,看着宋凌天道:“舅舅,那玲珑就先告辞了。”

    宋凌天憋着一肚子气,笑脸道:“王妃娘娘慢走,有空常回家坐坐啊。”

    姜玲珑不置可否地笑了下,转身往马车前走去了。

    姜玲珑一走,宋凌天紧张地等着慕容恒开口。

    总觉得这慕容恒不会有好话对他说。

    果然,正想着就听慕容恒道:“宋大人,据我所知,皇祖母当初赐婚的对象应该是宋小姐吧?”

    宋凌天一愣,脸色瞬间白了几分,立刻结实,“王爷,不是啊……太后是说让微臣将女儿嫁给您,没指明是宝珠啊。而且,微臣是想,宝珠那孩子八字和王爷您的八字不好,怕折了您的寿,所以才让玲珑嫁过来的。玲珑虽然是外甥女,但,也算是半个女儿吧。”

    宋凌天说得冠冕堂皇,慕容恒却听得十分不耐烦,“行了,舍不得自己的女儿,所以把外甥女往本王这火坑里推来,就别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本王看在玲珑的面子上,不追究你违背太后懿旨的事情,但你们且记住,玲珑现在是我慕容恒的妻子,你们以前欺负她对她不好也就算了,但若以后再敢欺负她,本王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慕容恒一番话,吓得宋凌天脸色煞白。

    慕容恒浑身散发出的气场,他的语气,他的眼神,依然如同从前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慕容恒冷声道:“将本王的话记在心上。别以为本王如今双腿被废就能不将本王放在眼里,本王要捏死一个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明白吗?”

    “明白,微臣明白!王爷放心,微臣决不敢对王妃娘娘有半分不敬!”宋凌天吓得背心都冒出了冷汗,弓着身子不敢抬起。

    慕容恒冷目扫了他一眼,转动轮椅离开了。

    宋凌天一直弓着身子,目送王府的马车离开以后才终于直起身,脸色极其复杂。

    慕容恒气势太强,仿佛俯瞰天下的王者,即使坐在轮椅上,也令人无端害怕。

    他果然,还是太小瞧了慕容恒。

    宋凌天突然有一点后悔,不知没让宝珠嫁给慕容恒,是对还是错。

    王府的马车一走,龙氏立刻跑上来,愤怒道:“不过是个残废!竟敢如此嚣张!”

    “闭嘴!”宋凌天黑着脸,“祸从口出!你不想活了吗?!”

    宋凌天眼神非常严肃,龙氏吓得肩膀一抖,白着脸问:“凌天,你怎么了?”

    宋凌天看着她,表情是前所未有地严肃,道:“你记住,慕容恒目前绝对不是我们能得罪的!还有,以后见到姜玲珑,对她客气一点!她现在有慕容恒撑腰,已经不再住在宋家后院的小孤女!”

    龙氏听见说要对姜玲珑客气点,整张脸都青了,愤恨道:“那吃里扒外的小狼崽子!以前在家里装得跟只温顺的小绵羊似的,现在攀上了高枝,那狼爪子就露出来了!”

    想到刚刚姜玲珑对他们的态度,龙氏便气得咬紧了牙齿。

    宋凌天心烦,道:“行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把我刚刚的话记住了,别给我惹出祸事儿来!还有宝珠的婚事,也该着手准备了,你空了带她进宫,让宝珍给她物色物色。”

    龙氏愤愤道:“知道了!”

    从宋家回来,姜玲珑心里跟抹了蜜糖似的,甜滋滋的。

    慕容恒有事外出,姜玲珑一整天就坐在凳子上,托着腮傻笑。

    孙嬷嬷和梅香瞧着,忍不住打趣,“小姐,您这嘴巴都快咧到天上了呢。”

    姜玲珑脸一红,“你们俩烦死了!”

    然而,眼底的笑却更浓了几分。

    忽然,想起上次太后娘娘给她的东西,眼睛倏然一亮,忙道:“梅香,你快去,把我上次给你的那个黑布包拿来!”

    ☆、13.第13章

    梅香将那黑色布包给姜玲珑拿了来,好奇问:“娘娘,这里面装的什么啊?”

    “你……你别管!”姜玲珑脸顿时烫了起来,都不好意思抬头,支支吾吾道:“那个……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梅香你和嬷嬷也下去休息吧。”

    梅香和孙嬷嬷应了一声,便都退了下去。

    将人赶走,房间里就还只剩下姜玲珑一个人。

    怀里的黑布包被她抱得紧紧的,好半天也没好意思打开。

    那天匆匆一瞥的画面,到现在想起来还面红耳热心跳加快呢。

    她是想把自己给相公了,可她一个女孩子……可转念又想到太后的叮嘱,如今相公的身体,的确不太方便。

    所以不论怎么样,终究还是要她主动才行。

    想着,姜玲珑将心一横,鼓着勇气将布包打开,里面放着一本装帧精美的书,因为是春、宫图,所以封面上也没有什么名字。

    姜玲珑抖着手,准备打开。

    猛然间又想到什么,忙又从床边站起来,跑到门口,将房门从里面上了锁。

    看这种东西,要是突然有人闯进来撞见,那她以后可就没脸见人了。

    确保门窗都关好了,姜玲珑才坐回床边,脸红红的,小心翼翼将书打开。

    第一页,就是一个女人坐在一个男人身上的模样,男女都不着下衣,上衣也都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姜玲珑只瞥了一眼,脸红心跳,立刻就捂紧了眼睛。

    没脸看没脸看!

    这可怎么得了啊?

    姜玲珑这回是真发愁了。

    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翻,越往后面翻,心跳得越快,砰砰砰砰,快从心口跳出来似的。

    草草翻完,赶紧将书合上,一股脑又塞回黑不布包里。

    虽然没仔细看,但这么厚一本书翻下来,脑子里多少还是有点谱了。

    好像……好像只要她坐在相公身上就行了……

    因为这本春、宫册子,姜玲珑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心里,有些紧张,有些害怕,可内心深处,又仿佛,隐隐约约在期待什么。

    直到晚上——

    梅香突然高兴地跑进来,叫道:“娘娘!王爷回来了!”

    姜玲珑心里咯噔一下,颤颤的。

    姜玲珑跑到外面去,便见慕容恒正自己转着轮椅往院子里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贴身护卫,但慕容恒不准别人碰他的轮椅。

    所有人,除了姜玲珑,没有任何人能碰他的轮椅。他不想自己连移动,都需要靠别人的帮助。

    姜玲珑见他吃力地转着轮椅过来,忙跑上去,帮他推着。

    在姜玲珑跑过来的时候,慕容恒原本冰冷的脸色,瞬间露出了笑意。

    回到房里,慕容恒也不顾下人在,抬手扣住姜玲珑的手腕,微微用力,姜玲珑便被他带到了怀里,坐到了他的腿上。

    孙嬷嬷、梅香、清风白杨都在这里,姜玲珑顿时面红,羞恼地推着慕容恒的胸膛,“你放开我啊。”

    他胸膛硬邦邦的,像石头一样,完全撼动不了分毫。

    姜玲珑还是不习惯在人前亲热,挣扎着想从慕容恒腿上起来,可慕容恒却旁若无人地将她搂得更紧,低头,嘴唇几乎快贴上她的唇。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薄姜玲珑顿时屏住了呼吸,浑身绷紧了,紧张地望着慕容恒。

    慕容恒看着姜玲珑紧张不安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手轻轻捏了下姜玲珑婴儿肥的小脸蛋,“你这丫头,紧张什么?我还能把你吃了?”

    今日陪姜玲珑回门之后,慕容恒便出门办事去了。

    明明也就小半天的时间,却莫名觉得无比漫长,脑子里老是浮现出他小娘子的身影。

    慕容恒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尝到这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儿,还真是挠心挠肝,想得恨不能立刻结束一切回来见她。

    照这么看,去青阳山求医的时候,还得将她带在身边。只是舟车劳顿,也不知她身体受得了不。

    慕容恒目光深深地看着姜玲珑,喜欢得紧,低头就吻住了唇。

    姜玲珑愣住,眼睛睁得溜圆。

    慕容恒抬手,温柔地盖住她眼睛。辗转纠缠。

    下人们见到这一幕,哪里还敢停留,立刻退了下去,走时,还将门轻轻带上。

    姜玲珑被吻得浑身发软,双手不自觉地攀上慕容恒的肩膀。

    良久,感觉姜玲珑有些喘不上气来,慕容恒才微微将她松开,眼角含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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