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这贾宝玉小小年纪,倒是颇为习惯照顾人,不但给史湘云擦了口水,还来了个摸头杀,未了还叫丫环来给史湘云上点心吃。

    「宝玉,今天厨里做的是桂花栗粉糕和松穰鹅油卷。」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丫环笑嘻嘻的拿了一碟子桂花栗粉糕和一碟子松穰鹅油卷端到贾宝玉眼前,还细心地将那松穰鹅油卷切成适合幼儿入口的小块道:「松穰鹅油卷子才刚炸好呢,还烫的很呢,待凉了再吃。」

    一般大户人家使用的丫环通常大多会比哥儿姐儿要略大一点,一来这样才能服伺主子久一些,再则从小一起长大,和主子们的感情也才会好,将来用起来才会顺手,不过像这般的小丫环至少也得超过六岁才能送到主子前面,小于六岁的就不是伺候主子,而是添乱了。

    但是像贾宝玉和湘云这般年级还小的幼儿,身旁服侍的绝对是十四、五岁左右的丫环,毕竟孩子还小,需要人时时看着,六、七岁的大孩子可看不住,得用年级大些的丫环。

    特别是像贾宝玉这般被贾家人当成宝贝一般的孩子,身旁伺服的人绝对是挑了又挑,查了又查,能在十二、三岁上就送到贾宝玉面前服侍的,绝对是极机灵和有眼力劲的,但这份机灵和眼力劲全都集中在贾宝玉身上了。

    史湘云顿时有些无奈,这贾家下人围着贾宝玉转似乎都成习惯了,贾宝玉明明说是给她拿点心的,但点心到了后,丫环们都下意识的堆到贾宝玉眼前了,怪不得这大红包子贾宝玉后来会养成一不高兴就摔玉的性子,看来也是被贾府众人宠坏了。

    贾宝玉似乎也是习惯了,只见贾宝玉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可人姐姐。」

    可人!史湘云好奇的抬头看了看,这贾宝玉的丫环中除了袭人之外都是美人儿,其中以可人最为神秘,因为她一开始就无声无息的死了,在书中也不过是被人感怀了一下罢了。

    这可人虽然才十二、三岁,不过五官清秀,脂肤白腻,身形己有几分少女的风姿,虽不是像赵姨娘那般艳丽,但长开后也定是个小美人。

    正当史湘云对可人暗赞之时,只见贾宝玉嘟起小嘴,猴上身在可人身扭糖似的扭着,撒娇道:「可人姐姐,我要吃胭脂。」

    可人掩嘴轻笑,擦了凤仙花的长指轻轻地在贾宝玉额头上一点,「这可是上好的玫瑰渍的口脂呢,便宜你了。」

    史湘云这时才注意到这可人嘴上擦着淡红的口脂,隐约飘着微微的玫瑰香气。

    做丫环的,门面可说是基本功,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就擦着上等的玫瑰口脂也略早了点,看来是为了宝玉预备着的。

    可人嘻笑着,溱上了脸让贾宝玉舔着她唇上的胭脂,这贾宝玉似是也颇有经验,伸出舌头舔着女孩唇上的胭脂,好似真在品尝什么美食一般,宝玉不但舔,有时还会溱上小嘴吻着,可人俏脸微红,但也不躲避,任着宝玉舔吻着。

    一旁众人似是习惯了,不但不阻着,还笑嘻嘻的溱上了脸,啾起小嘴道:「宝玉,我这可是桂花香味的,你要不要试试?」

    这圆滚滚的大福娃娃舔吻着女孩红唇,倒有几分养眼,看的湘云一阵火热,要是她穿的是贾宝玉该有多好呢?想这般左亲右抱的亲法,而且亲的个个都是颜值上佳的大小美人儿,那怕她前世最有钱之时也做不到啊,至于现在……就更别提了。

    史湘云忍不住望着可人流口水,老子也好想亲亲……

    史湘云心念一动,仗着自己年级小,溱上前照着宝玉的做法,嘟着小嘴,涎着脸道:「可人姐姐,我也要吃胭脂……」

    可惜的是,史湘云毕竟没有贾宝玉的主角命,马上就被脸色大变的史王氏拎了回去,匆匆带了回家再教育。

    可不能让湘云和宝玉学了,大哥大嫂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也沾染上不该有的习性该如何是好。

    这贾府众人也是一阵尴尬,平日宝玉爱舔丫环唇上胭脂,她们看习惯了也不觉得如何,但如果这次主角换成了史湘云……

    众人不约而同的一阵恶寒,贾母沈吟了许久道:「老二家的……宝玉的这个习惯,还是让他改了吧。」

    且不论湘云这无意之举,让此后再也没了那爱吃丫环嘴上胭脂的多情公子。看在贾史两家出孝之后仍时常往来,甄贵妃与六皇子不明其中一二,只道贾史两家仍旧交好,原本淡下的心又再度热起。

    再加上贾元春这阵子小心伺奉着甄贵妃,让堂堂荣国公的嫡长孙女这般小心伺候着,甄贵妃自是心情极好,她甄家在江南虽也是高门大户,但断是比不得四王八公,甄贵妃心中的得意之情,自不用提。

    贾元春容貌娇美,出手大方,宫里上下人等无不赞赏,甄贵妃也觉得这贾元春是个可人心的,再度又起了将贾元春赐给六皇子的心思。

    只是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在甄贵妃准备要将贾元春赐下前,贾珠竟然过逝了,这兄长前脚刚死,后脚就把妹妹赐给六皇子也未免太过急切,甄贵妃也不好赐婚了,但她又嫌贾元春孝中不吉,不愿她在眼前碍眼,干脆命人把她调到宁寿宫里去了,想等出了兄孝后再说,且料到了后来,甄贵妃压根就忘了贾元春此人,此处暂且不提。

    此时此刻,这宁寿宫可不是日后乾隆特意改建,供自己游玩居住的养老之所,而是供给一般皇家奶母的养老之所,不是冷宫似冷宫,可想见其之冷清孤寂。

    贾元春又不得出宫,想要弄个御花园巧遇皇子皇孙几乎是不可能之事,她也曾想打点一番,但宫中人人忌讳其丧家之身,不敢跟甄贵妃求请,更不敢将其推荐给皇子皇孙,贾元春被调到此处,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宁了,只能数着手指盼着出孝之日了。

    贾母许久后才得知此事,气的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但甄家势大,贾家势弱。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给甄家送上无数礼物,希望甄贵妃能在贾元春出了孝之后,想起她那可怜的孙女儿,略抬抬手便是。

    且不论甄贾两家之间的官司,也不论贾母怎么三不五时唤着史湘云过府来表演一番贾史两家交好之情,不知不觉的,已快到夏姨娘生产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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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生女

    夏姨娘这胎虽有史鼐明里暗里的照顾着,还以她体弱为由,让史王氏免了她的请安。史王氏更是极为难得的没在她孕中对她出手,但夏姨娘这胎还是养的极为艰难。

    夏姨娘的体弱是真的体弱,她幼时无意间帮史鼐挡了灾,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以致于伤了身子,即使后来史鼐赐了不少好药调养,身子还是较常人弱些,加上史府连连守孝,服多了避子汤,本就宫寒难以怀胎,后期虽然推了雨月和雨秋出来避宠,避开史王氏下了料的避子汤,但本就受损的胞宫那有那么快养好。

    本来按老大夫的说法是再养上几年身子再生才好,但夏姨娘见自己一年大过一年,史鼐又多收纳爱宠,实在等不及了,用了助孕的药物硬是怀上这胎,这胎本就来的不是时候,史王氏虽没出手对付她,但平日份例大多为寒凉之物。

    这夏日的冰,解暑的绿豆水更是没断过,平日里大厨房送来的不是上火的,便是清凉下火的,让夏姨娘是用尽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生怕吃了不该吃的食物,这些饭菜虽伤不了夏姨娘的胎儿,但也委实恶心了她一把,再加上夏姨娘本身疑神疑鬼,总觉得史王氏还有后招,反而把胎儿越养越弱,这不过才堪堪过了七个月,夏姨娘就早产了。

    这夏姨娘早产之事可大可小,史王氏直接把兰芷院里上下人等尽数关起,待姨娘生产后再慢慢一个一审问,也顺便断了兰芷院与外界的连系。史王氏眼眉间微带一丝狠意,她之前早就想处置兰芷院里的人了,这兰芷院里的人大多是和夏姨娘娘家沾亲带故的家生子,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夏姨娘,完全没有她这个当家太太,不然之前雨月、雨秋之事早该有人报出来了。

    之前虽借着雨月、雨秋之事,将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狠狠责罚了一遍,也趁机安插了些人进去,但史王氏仍嫌不足,想趁此机会把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尽数换了,那无论夏姨娘生个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虽是早产,但好在夏姨娘体弱,老大夫早有言过姨娘这胎怕是会早产,稳婆早早请来了,上等的野山参也备下了,虽是把兰芷院里的下人尽数关押了,但一切有条有序,就算史鼐在场,也说不出个什么不是之处。

    到临生产之际,身旁的人尽数换成太太的人,夏姨娘吓的险些叉了气,暗恨自己怎么这般忍不住,应该忍到史鼐下了朝后再生才是,只能希望前去通知的小厮跑的快一点,尽快请史鼐回来,护一护她和孩子。

    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是头胎,夏姨娘这孩子生的特别艰辛,好几次觉得孩子该出来了,但总是又缩了回去,拼死拼活就是生不下来,到后来夏姨娘也后悔了,直哭喊着叫不生了,还一直唤着史鼐的名字。

    这夏姨娘生孩子,史王氏那怕再不耐烦也得亲自坐镇着。听到夏姨娘一口一个鼐哥哥、二哥哥,史王氏的脸色都变了,怒道:「这个贱人,竟敢直呼二爷的名字。」

    妾乃立女,那有资格喊着爷的名字。

    「太太消消气。」周嬷嬷连忙上杯茶,提点道:「二爷就快回来了。好歹给二爷留点面子。」

    「啍!」史王氏冷啍一声,喝了口茶缓缓,也不知是不是这产房血腥味重,总觉得这胸口闷的很,直想作呕。

    「二爷什么时候回来?」

    周嬷嬷看看时辰,「也快到时辰了。」

    「嗯。」史王氏点了点头,「等二爷回来后再让她生。」

    「是!太太放心。」周嬷嬷点头道。

    这男人啊,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不在吃食中做手脚,这孩子就能养的下来了,殊不知生产时能做的手脚才多呢,也不用故意喂什么活血或催生之药,只要让这稳婆在女人生产时回推一把,让孩子出不来,在肚子里闷久一点就成了。

    这稳婆在被窝里作怪,外人又瞧不见,这胎儿要闷多久全在稳婆的手上,等稳婆松了手,这产妇还有没有力气产子还不好说,但胎儿在肚子里闷久了,被闷死闷坏也是常有的事,若二爷要怪罪,也只能怪这夏姨娘身子不好,不能及时把孩子生下来。

    就算不故意闷死胎儿,厉害的稳婆有的是辨法让人生产完后恶露不止,好几个月都伺候不了男人,这时间一长,再多的情爱都磨没了。当年二太太要不是傻乎乎的听了人建议坐了双月子,又怎么会让夏姨娘趁虚而入呢。

    史王氏冷冷一笑,「想弄傻我的云儿,我就让你生个傻孩子出来。」到时她倒要看看,一个傻孩子怎么跟她的靖儿比。

    当史鼐回府时,夏姨娘连哀叫的力气都没了,兰芷院里时不时传来几句哭声,史鼐急的几次要往里头闯,总是被下人揽住了,待到月上三更之时,夏姨娘总算生了一个哭声弱的像小猫叫般的小小女婴,皮肤紫青,可见得是在胎里被闷太久了。

    稳婆把那女婴抱出来之时,面上神色都有几分疲倦,她有些紧张的看了史鼐和史王氏一眼,嚅嚅道:「是个千金……」

    这小女婴实在太过孱弱,似乎随时都会过去,稳婆连个恭喜一词都不敢说了。

    史鼐只看了那女婴一眼,他满心盼着再得一子,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女儿,这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便就去了三分,再看这孩子又小又弱,也不知能不能养得活,这心思再收了三分。

    史王氏倒是颇有慈母样,见小女婴弱的似乎是随时会过去,连忙请了老大夫帮忙看看,这老大夫一把脉,说是女婴在母体内闷的久了,重则是会损伤脑子甚至难以养活,轻则一生离不开汤药。

    史鼐脸色一沈,细问了是夏姨娘早产所至,暗暗叫长随扣住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非要出夏姨娘为何早产不可。

    史鼐问道:「夏姨娘如何了?」

    稳婆低声道:「姨娘脱了力,睡着了,不过倒无大碍。」

    稳婆实在不好说,这夏姨娘一看到自己生的是个女儿,竟然叫着什么不可能,然后昏了过去。照她看,这生男生女均是天意,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也还好是个女娃,要是个男娃,嘿嘿……那就对不住了。

    虽然女儿孱弱,但史鼐还是重赏了稳婆二十两,再瞧瞧那刚出生的女儿,身形瘦小,完全不能和靖儿出生时相比,记得云丫头虽然也是早产而生,但看起来似乎比这孩子还大了一点,而且刚出生的小女儿哭声微弱,似乎是连吸奶的力气都没有,史鼐不忍再看,只叫人缓缓跟姨娘说,莫让姨娘月子里伤心。

    一旁的史王氏温柔浅笑,一一应下,心内暗暗咬牙,她当年给史鼐生了嫡长子都不见史鼐这般体贴入微,还好她下了暗手,不然以后那有她和靖儿的活路。

    史鼐交待完后,隔着门瞧了一眼夏姨娘,见夏姨娘似是闭目休息,眼角含泪,说不出的可怜可爱,心下一软,「姨娘受了大罪了,这份例就再给她提提吧,多给她补补,就走我的帐,不走公帐了……」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笑道:「灶上煨了乌鸡汤,等夏姨娘醒来后,随时都可以用呢。」

    史王氏瞧着那孱弱女婴,眸底微露得意之色,但还是装作焦心之色,对奶娘道:「快把二姑娘抱回去,二姑娘小小人儿,那禁得风吹。」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果然是个好的,虽是个庶女,但也尽到嫡母之责。史鼐眼眸一柔,轻声道:「太太辛苦了。」

    没想到能从史鼐口中听见一句人话,史王氏也不由得一震,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低声道:「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难得得到史鼐说了句好,史王氏想着那女婴虽然孱弱,但怕是能再熬上一阵,万一要是被牵连上便不好了,便道:「夏姨娘给咱们史家添了个姑娘,也算立了功了。我还打算给夏姨娘设个小厨房,以后夏姨娘和二姑娘想吃饭,吃药什么都方便了,也不用等着大厨房了。」

    说到后面,史王氏还是带了点酸意。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这话说的慰烫体贴,果然是个好的。夏姨娘想要个小厨房想了许久了,只是一直没个由头给她设小厨房,现在她生女有功,设个小厨房也是应当。

    「好太太。就依你吧。」

    史王氏微微一笑,这眼角眉稍尽是喜意,似是为了史鼐这一句夸奖而欢喜。

    这男人毕竟是男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设了小厨房,想吃啥是方便了,也不用担心大厨房里送来的吃食被人下了料,但前提是得有银子买菜啊,一个病孩子,一个小厨房,她倒要看看这夏姨娘那还有多余的银钱收买她的人。

    史鼐再慰问了几句,让长随把人提回去审问。史王氏见史鼐不让她接下这事,便知史鼐还是有着疑己之意,暗暗难过,她本就有几分不适,这兰芷院中又尽是血腥之味,史王氏只觉腹中一阵翻滚,哇的一声,忍不住作呕起来。

    「太太这是怎么了?」嫡妻身子不适,史鼐急忙亲自将史王氏扶至一旁,又急急唤来老大夫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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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婶有喜

    老大夫正巧才刚看过刚出生的二姑娘,给史王氏一把脉,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应是一月有余,当下抚须大笑,「恭喜二爷!恭喜太太,太太这是有喜了!」

    史鼐大喜,夏姨娘虽给他生了个病弱的姑娘,但史王氏身子素来强健,定能给他生个健康的儿子。

    史王氏有孕顿时成了史府里的头等大事,史鼐连夏姨娘和那新生的女儿都顾不得了,不但亲自送了史王氏回房,正院里的上下人等都赏了一个月的月钱,还叮嘱了周嬷嬷等人要小心照料史王氏,勿必要让史王氏健健康康的给他再生个一儿半女。

    是的,健健康康,无论史王氏这胎是男是女,经了夏姨娘和二姑娘之后,史鼐深以为这孩子生的康健才是头等大事,男女什么的都是其次了,再添个嫡子固然是好,来个嫡女也不差,只要是个健康的孩子便成。

    史鼐不知史王氏在夏姨娘生产时作的手脚,虽是拉了人回去审问,但他心知夏姨娘这胎一直怀的艰难,老大夫早说了有可能随时会早产,倒不见得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

    史鼐更是没想过这生产途中能被人做手脚,导致这二姑娘硬生生在腹中被闷坏了脑子,这二姑娘的身子不好,他内心深处隐约觉得是夏姨娘身子太差,所以这生下的孩子也不好。

    像大嫂亦是早产,但史湘云却正正常常的,完全不似二姑娘这般……

    想起老大夫话里的暗示,史鼐就难忍难受,像他们这般的人家,是绝计容不得一个天生痴傻孩子的,若二姑娘只是体弱便罢,若真是傻的,只怕得……

    只是夏姨娘盼这个孩子盼了许久,那会舍得,还有以她的性子,怎能接受自己生了个有可能天生痴傻孩儿。

    史鼐甚是了解夏姨娘,知其外柔内刚,外表柔美,但内里甚是好强,定不能接受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可能天生痴傻,所以再三提醒二太太让人缓缓说之,并好生安慰着,但史王氏那会真那么好心,当下便让人好生冷嘲热讽一番。

    得知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竟可能是个傻的,夏姨娘险些晕死,再听得史王氏又有了身孕,更是又气又恨,竟然气的产后血崩,后虽然救回性命,但大夫说了,此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夏姨娘被救醒之后,得知自己再也生育不了,真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不顾自己还在月子中,哭着要求史鼐还她一个公道。史鼐的奶妈,即夏姨娘的生母知晓之后,也是抱着女儿和外孙女儿直哭,二人话语里隐隐指着是史王氏所做。

    面对夏姨娘的哭诉,那怕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无言了,他把兰芷院里的人拉回去后,一一审问过了,早查的明明白白,夏姨娘的早产是她自己作死,与史王氏无关,史王氏虽是在吃食上恶心了她一把,但夏姨娘都把那些吃食倒的倒,分的分,那些食物压根就没入过她的肚子。

    再知道夏姨娘血崩的原因之后,饶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不得不恼了。史王氏乃是他正经的嫡妻,又为史家开枝散叶立了大功,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岂是夏姨娘这般家生子出身的婢妾所能置喙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吃这醋。

    夏姨娘因病弱幼女加上月中多思,整个人憔悴不堪,只知半颠狂的要求史鼐给她讨个公道,再加上那终日哭的像小猫叫般,也不知是不是有问题的庶长女,史鼐越发不耐,渐渐去的少了,平日里反倒常往正院走动。

    史王氏这时竟然贤慧大方了起来,见史鼐为夏姨娘和二姑娘之事烦心,还常劝他体谅夏姨娘生了痴呆女儿,心情不好,建议他多去宽慰夏姨娘,当然,史鼐去了夏姨娘的院子之后,往往没多久又生着闷气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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