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雍政帝没跟林家计较弄丢御赐之物一事, 但林黛玉的神色也太过平静了。好似知道这御赐之物绝计拿不回来一般。

    因为林黛玉的神色太过平静,史鼐心下疑惑, 私底下让人仔细一查那原本装着御赐之物的箱子, 倒是发现了不少特异之物,除了瓷器的碎片之外, 还有一种极少见的来自东瀛的凝胶。

    史鼐让人细细一查后才知道, 这林如海骨子里还真有一股读书人少有的颠狂,那贾家失了踪御赐之物可不是贾家人自个偷盗的, 而是被林如海亲自摔碎的,然后再用了从东瀛来的少见的上等凝胶沾粘起。这凝胶沾粘起来不留痕迹, 再加上当时把林家家产装箱之时, 来人也不过略看了看, 不可能细细的一个个检查,就这样让它装了箱了。

    但这凝胶禁不得热气,锁在箱子里一闷, 没几日便化开了,再加上水路这一路上摇摇晃晃, 御赐之物还未到京城前就被摔成了碎片。怪不得这贾家人可说是把全贾家上上下下,连仆役的府里都翻遍了,连半点影子都找不着, 因为这御赐之物早就毁了。

    想到林如海的阴狠,史鼐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无论贾家此次伸不伸手,只怕这亲也是断定了, 这贾家从此也会颜面尽失,而且必会在圣上面前记上一笔,而且家族中出了这等子弟,以后贾家全族人的前程怕也是好不了了。怪不得林如海能在江南一做多年的巡盐御史,这份心计与决绝他实在是自愧不如。

    虽则这林家丫头也是自个看大的,性子也算不错,但天知道这林如海还留了多少后手给这个女儿,这事林如海做的极机密,他能够查到一点,只怕也是林如海有心让人透露一二,让他自己小心掂着,若不好生供着林家丫头,只怕史家大有可能成了贾家第二了。

    也因为如此,史王氏本想按着京里人家的规矩,先给史秉靖赏赐几个通房丫环一事也被史鼐给阻了。

    若是早几年,林家丫头还小时,给儿子弄几个通房也就算了,但眼下两个人就快成婚了,再弄什么通房的岂不是打林丫头的脸吗?

    这林丫头的脸好打,但林如海可不是好惹的啊,也不知道他死前留了多少后手给林丫头,为了儿子的小命着想,还是规矩点好。

    至于老妻担心靖儿不懂人事一事,史鼐拍胸脯保证,这是本能,压根就不用人教的,再则,他准备自己下场跟靖儿说说,不怕靖儿不懂。

    史鼐拿着一本春宫图,到史秉靖的书房中细细教了,「这样……那样……所以这样……懂了吗?」

    史秉靖虽是脸红的厉害,但也满脸黑线,老爹一直这样那样的,书又翻的极快,谁知道他在说啥?

    但看着书本上让人脸红耳赤的图片,史秉靖亦脸红不敢多看,随意飞快的点了点头。

    史鼐满意的合上书,郑而重之的交给了史秉靖,这玩意可是他们史家从宫里当年抢来的好东西之一,不但这图画的细致,还有文字描述,人体的重点也说的清楚明白,可算得上是史家的传家宝了。

    史鼐有些不放心,略略再提点了史秉靖道:「别以为你娘子没了娘家就可以随意欺负了,这林家可不是吃素的,而且林丫头还有一个弟弟,也不算是没娘家的人,这夫妻和乐才是兴家之道啊。」

    史鼐再生提点着自家儿子,对自己的妻子可得尊重再尊重,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因为人家没了娘家便人不好,否则……他怕这个蠢儿子那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对此史秉靖则是用一种看傻子的神情看着自家老爹,他敢对林妹妹不好吗?且不论他此次能考上举人全赖林如海当年教导之功,他在朝堂之上的前途亦是得靠着林家当年留下的人脉,还有林硕玉的岳家,更是扬州最出名的书院,不知有多少官员出自那儿,若是来几个人给他小鞋穿,他以后的前途也完了,所以,他敢对林妹妹不好吗?

    况且他自小便喜欢林妹妹了,这份情份也不是普通女子能替得了的。再则,他那胳臂直往外弯的好妹妹都不知写了多少封信来警告他了,若他真对林妹妹不好,他还真怕自己会成为第一个被癈在史家祖传绝学上的史家人……

    虽是如此,史秉靖还是恭敬回道:「儿子定会好好待林妹妹的。」

    史鼐有些心酸,又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儿子大了,怎么他这个做老子的总感觉有些失落呢。

    且不论史鼐私下教子一事。林黛玉的婚事还是红红火火的置办了起来,贾史两家虽然没断亲,却也和断了亲也没什么差别了。这次林黛玉的婚前添妆,全贾家上下人等一个不到,倒是贾宝玉私下让人送了一套胭脂水粉,并着几件古玩到林家。

    林黛玉一眼便瞧出那几件古玩有些眼熟,随手拿起古玩中的其中一件青玉笔洗,摸到笔洗底下的一个『林』字,林黛玉暗暗一叹,其实这次乍看之下贾家不过还了八成他们用去的财物,好似林家损失极大,但私底下只怕是她们林家反而赚了点。

    宝玉哥哥确实是个良善人,还特意把这些林家的旧物给送了回来,只可惜他生在贾家,就算没有她爹爹私下动的手脚,光凭宝玉哥哥衔玉而生一事,这将来的前程绝计好不了,更别提贾家私底下做的好些事。

    做了这么多官说之事,却又无相应的权位,只怕将来……

    林黛玉微一沈吟,让人另外取了一笔没记在帐上的银子,在京郊置办了一所小庄子,宝玉哥哥待她总算是极有心的,她总得给他们留点后路才是。

    虽然贾史两家近似断亲,贾家对林黛玉的婚事不闻不问,但这史林两家的婚事还是风风火火的置办了起来。

    毕竟这史家正是兴旺之势,这史家的大姑娘又贵为忠郡王妃,这忠郡王虽然不过是圣上庶子,但在这圣上面前也颇有几分脸面,而且圣上才刚继位,这将来的情况还说不清,说不得这忠郡王是个有大造化的。

    况且皇太孙一再被圣上贬斥,而其他二位皇子又始终没得半个爵位,这不就让徒昭给显了出来了。再加上这史家大姑娘还小,这郡王按制可以有两个侧妃,但徒昭身旁别说侧妃了,连个侍妾都没有,这不就让人起了点心思……

    虽然史湘云是史家女,但史湘云硬是要在林家陪着林黛玉,待林黛玉出门子之后再跟着到史家吃席,这事虽是有些不合规矩,但眼下无人比史湘云份位更尊,况且史王氏心知她们两个自小一起长大,这情份大是不同,便也就允了。

    林黛玉成亲,远在扬州的林硕玉也回来了,乍见林硕玉,史湘云都有些认不出了。她戏称林硕玉为小肉团子二号,主要是因为他自被老御医救回了之后,这林家也不知怎么补的,把当年原本瘦弱的好似会随时没了的林硕玉硬生生补成一个肉团子,连常和林硕玉一起吃喝的史秉靕也被补的圆圆的。

    万没想到再见林硕玉,这以往的婴儿肥全都没了,虽然年纪还小,但倒颇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感觉,神色也成熟了许多,不似以往还有些孩子气。

    一见史湘云,林硕玉顿时眼睛一亮,但见了史湘云头上梳的妇人髻,嘴角微微一扁,似是有些不满之色,但他仍规矩的一拜到底,笑道:「见过忠郡王妃。」

    虽是知道云姐姐已经嫁人,但眼见云姐姐成了别人家的人仍是让他颇有几分不满,特别是想到先前姐姐跟他叹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好几个月才能见上一次之事,上次要不是云姐姐病的厉害,只怕是要到她成亲那日才能见着面了,林硕玉越发觉得徒昭面目可憎,着实讨人厌。

    再想到先前听到的史秉靖与史秉靕迎亲那日的表现,林硕玉忍不住冷哼一声。今日,他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迎亲上兄弟刁难,而且绝对是专业的!

    史湘云连忙扶他起来,望着林硕玉,心下有些欢喜,也有些感慨,当年那总让她担心长不大的小肉团子真的长大了,可以为林妹妹撑起一片天了。

    林家本就没蠢人,林硕玉这些年来在未来岳祖父的□□之下更是懂得人情事故,虽然林家没什么亲友,但他借着史家和未来岳家之力,请了不少人来林家吃席,还特意请了岳祖父的大弟子的妻子前来林家主持婚事,虽说林家还未正式回到官场之中,但这份排扬已经不比寻常官家的婚礼逊色了。

    史湘云看史家特意请来的全福人给林妹妹上头,听着全福人念着祝祷词,这心情真是又喜悦又难过,好似嫁女儿一般,酸酸涩涩的超想打史秉靖一顿。她这一心一意全放在林黛玉身上了,自然是忽略了徒昭那处……

    徒昭贵为忠郡王,自是一早便被史鼐请去史家,本来徒昭和史秉靖也算交好,自是该给史家面子待到宴席结束的,但看着一个接着一个暗示自家有适龄未曾许配人家的女孩,还有前扑后继,试图弄脏他衣裳,再给他来个偶遇、巧遇、各种遇的官家闺女……

    做为一个『偶遇界王者』的徒昭,深深觉得这些女子太过逊色了,要来个偶遇好歹也该事先研究一下吧?至少话本子得多看点,才不会如此老套。想当年他为了偶遇一下史湘云,那花的功夫与细致的安排,时机的把握,那才叫做厉害呢,要不是次数过多了点,也不会被林黛玉发现他是故意的。

    况且……徒昭面上好似风淡云轻,但额角其实已经暗暗滴汗的看着一旁好似修罗夜叉般直冒火的史鼎,默默地为这些试图推荐自家闺女的官员们捏了把冷汗。若说这史家最不好惹的人是谁,这史鼎绝对是排行榜中的第一位啊。

    想想史家祖传的绝子绝孙脚,徒昭默默地为各位大人的身上某处默哀了一分钟。

    因这一直推荐闺女的人实在太多,暗地里想弄脏他衣服,好劝他去换件衣服的,再来个什么遇的侍女也一直前扑后继的涌来,虽然徒昭很想建议这些女人换个新招吧,但徒昭也不好多待,只略敬了敬酒便寻了个理由离去,再待下去……他的衣服怕是湿的不能见人了。

    因为徒昭提早离开,史湘云也没法子久待了,无法亲眼见着林黛玉进洞房,气的史湘云忍不住埋怨徒昭,再一听徒昭是被那些上门做妾的人家给吓跑的,更是忍不住翻起白眼了,「那有什么,若是个颜色好的,跟父皇请旨娶进门便是。顺便我也弄个来陪陪我。」

    徒昭吓的下巴都快掉了,我给你努力守身如玉,你却那么想要我纳妾!?而且你也要一个来陪?难道云妹妹还没放弃那你一个,我一个的幼时豪言!?

    再想想云妹妹望着林黛玉的缠缠绵绵,依依不舍的眼神,徒昭越发觉得这防火防盗防小妾的必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游手好闲妞 的地雷,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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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祭天之争 (捉虫)

    史林两家联姻在京城中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对徒辰阳而言,却是他最挂心的事情之一。他得了暗卫的报告之后, 沈默许久, 只让了底下门人代他送了份不轻不重的礼给史林两家罢了。

    林黛玉是他念了多年的女神,就这样成了史家妇, 他内心自是极为不甘的, 但再怎么不甘,他也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自贾敏死后,他便失去得到林黛玉的机会了。

    林黛玉于他, 终究还是书中的人多些, 虽则在扬州时也略略相处过, 但当时的林妹妹还年幼,加上林如海防的紧,也不过见过几次面罢了, 对他而言,他心目中的林黛玉始终是那红楼梦的林黛玉, 而非现下这个在眼前的林黛玉。

    比起林黛玉,他更不甘心的是薛宝钗竟然成了父皇的妃嫔!薛宝钗可是在他眼前伺候过他的人,薛宝钗貌美聪慧, 比书上的薛宝钗更让他倾心,原本他决定过两日就收用薛宝钗,就算不能给她名份,也得让她拥有嫔侍的份例才行, 万没想到一错眼,应该属于他的东西一日之间竟成了旁人的了。

    想到父皇竟然强行幸了薛宝钗,他就难忍妒恨,还好薛宝钗流产了,没真生下那个孽种,不然……他可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徒辰阳难忍快意,原本俊雅的面容亦微微扭曲。

    自皇祖父重病以来,这段时间,他着实受了不少气,以他的身份,早该第一时间被立为皇太子,但父皇宁可让他似是而非入住毓庆宫也不肯直接封他为太子。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无了太子之名,他在朝堂上也越发艰难。

    徒辰阳微微一叹,若是皇祖父仍在,想来他的日子不会这么难过。这一年来,太上皇虽然仍在世,但长年卧病在床,几乎是足不出乾清宫了,据闻这头脑一直未曾清醒过,听说都有些认不清人了。

    随着日子过去,原本围绕在皇祖父身旁的人也大多散了,其他几个有子女,且上了年纪的太妃、太嫔大多被子女接了出去,共享天伦,唯有甄太贵妃和几个年轻些的太贵人和太嫔等人仍在皇祖父身边照顾着皇祖父。

    想起甄太贵妃,徒辰阳心中一动,这甄太贵妃以往可不是对皇祖父这般情深意重的性子啊。况且甄太贵妃和她所出的两个儿子和父皇做对多年,父皇断是没那么轻易放过这母子三人的,但眼下六叔和九叔的日子不但过的好好的,而且还封了郡王,这小日子不知有多好。

    而甄太贵妃在宫内的势虽大不如前,但东六宫还是掌握在她的手里,内务府里的东西除了帝后之外,也是头一个送到甄太贵妃处,这一切待遇并没比先前差多少。

    待庶母与庶弟如此之厚,可不似父皇的性子啊。徒辰阳沈吟许久,让暗一好好盯着甄太贵妃处,这事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这皇祖父一病多年,朝堂上原本还忠于皇祖父之人也渐渐倒向了父皇,使得他的一些构想越发难以执行,底下门人也一个接着一个离去,他早知父皇并不喜欢自己,而且他早过了需要父爱的年龄,虽是不爽倒也不觉得如何。在朝堂上被父皇打压之事还远不如雍政帝当初幸了薛宝钗还叫他愤怒,但另外一事却着实令他震惊。

    眼下的这个雍政帝可不是历史上的那位雍正帝,虽然有些治国之能,但可惜当年被皇祖父压制太恨,养成了易怒却又有些畏缩不前的性子,可没有历史上那位雍帝正『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的勇气。

    但近来父皇提出的几道政令件件都是有益于民生大计,而且安排设想的极为周到。这也就罢了,但……偏生那几道政令明明是后世才该有的法令,再联想到和以往有些不同的父皇……

    一瞬间,徒辰阳不由得怀疑,难道父皇也被穿了!?

    不!不可以!徒辰阳杀意顿现,这世界上只可以有一个穿越者,只能有一个无所不知的主角,那便就是他!不能是其他人。

    「去!」徒辰阳命令暗二道:「去查一下父皇最近都去了那?」

    徒辰阳一直等到了半夜,才等到暗二回报。

    「除了长春宫外,也就是养心殿?」徒辰阳沈吟片刻,挥挥手让暗二退下,看起来似乎父皇特别宠爱着长春宫中的薛宝钗罢了。

    那么喜欢着薛宝钗,难道是拥薛派之人?

    徒辰阳略想了想,仍没法确定这父皇是真的父皇还是被穿了,正想放下,先行休息之时……

    徒辰阳一眼瞧见了他放在书房角落的几个紫檀木的大箱子,他心中一动,连忙一把打开。

    这木箱子里堆满了不少文件资料,大多是他初穿到此处的头几年,深怕自己将后世的一切给忘了,小心用拼音和英文记录的一些资料,倘若他没记错,父皇近来提出的,那个后世曾存在的政令,他曾经也写了出来,就放在这个箱子之中。

    徒辰阳猛地打开箱子,草稿零零散散地堆放在箱子之中,但已不是原本的顺序了。徒辰阳只思索了片刻便知其故。

    「薛宝钗!」徒辰阳暴喝一声。

    好个薛宝钗,他怎么忘了,这薛宝琴识得拉丁文,而薛宝钗为其族姐,又自幼博览群书,说不得也懂得一点。

    徒辰阳眼眸微暗,敢拿他的东西讨好人,那就得有承受他怒气的能力……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这宫中的暗流离北五所还远的很,徒昭私下让人塞了银子给钦天监,要他们快点算出一个好日子来,再这样下去,他可真是怕云妹妹被那个小妖精给勾走了。

    可惜这忠郡王圆房一事固然是要紧,但对钦天监而言,这最最要紧之事莫过于圣上上五台山祭天一事了,按理新帝继位之时便该在当年择日祭天昭告天下,但那时一则碰到太上皇病重;二则这两帝并立,各皇子份位又有些问题,这礼部吵来吵去,最后竟搁置住了。

    但今年这祭天之事是万万不能再延了,太上皇的失智症虽己控制住,但太上皇还是有几分不清醒,便说明了不会参于祭天,这太上皇出行的规格倒是可以暂且不理,可这几位皇子的出行规格又有了麻烦。

    皇后嫡出的三皇子虽早被册封为皇太孙,但这皇太孙的规格略高于郡王例,略低于亲王例,本是比大皇子与二皇子高些,但圣上一继位,两位皇孙便成了皇子,这皇子同于亲王例,便比三皇子高了,再加上这已被封为忠郡王的七皇子,这礼部可说是为了众皇子的出行规格吵翻天,光是谁先谁后就可以引经据典许久。

    其实这皇子出行规格一事虽然难办,朝堂也不至于为此争吵许久,主要是这皇后娘家与理国公柳家隐隐联手,想借此逼迫圣上尽快册封诸位皇子。

    圣上虽开了金口说按皇子序齿顺序安排车驾,但这话一出,淑妃一脉固是安静了,但皇后一派却是不甘了,若是按皇子序齿来排,这徒辰阳得排到第三顺位,明明是隐形太子却落到如此境地,未免太过了。

    当下徒辰阳一派不断上书,好些太上皇的老臣甚至是要去跪乾清宫了,这事情又被搁置住了。

    被妻儿逼迫着,雍政帝险些气到吐血,只能不断在长春宫中怒骂着,「逆子!逆子!」

    现下他可真能明白父皇当日的心情了,真是至亲至远夫妻,他还没死呢,便一心想着他的位子了。

    薛宝钗幽幽一叹,倒是难得的同情了雍政帝一会儿。

    「要不就让三殿下留下监国吧。」薛宝钗建议道。

    就像一般命妇哭灵一般,家族中总会有几个女子报什么病中或孕中的,总不能全家里的主子们都走了,这不底下的奴仆还不翻天呢。

    她也知道自己这法子也只能将徒辰阳被册封太子的时日也多拖延一阵。毕竟这徒辰阳是太上皇亲封的,只要太上皇还活着的一日,只要雍政帝一时找不到比徒辰阳更好的继承人,徒辰阳被立为太子也是迟早的事情,但她就是不甘心,她薛家家破人亡的莫名其妙,怎么能不让人多付出点代价出来。

    雍政帝思索片刻,「此计或许可行。」只要没明着打了两方的脸,他又明摆着和稀泥,这朝臣再怎么的,也不敢真惹了他,更不可能因一己之私而阻了祭天之事。

    雍政帝下了明旨:皇三子留京监国,而大皇子、二皇子,和忠郡王陪同祭天,按皇子的序齿排先后顺序,虽然没弄出了主次先后,但至少也算避开徒辰阳与大皇子之间谁尊谁先之争了,这事才算是定了下来。

    当然这徒辰阳门人颇有几分不甘愿,试图上书劝阻,不过圣意己决,雍政帝又斥责了好些人,后来这朝堂之上也没了声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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