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样想着,顾森夏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之前给左祁佑过生日的事。

    事到如今,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啊。

    顾森夏端着长寿面来到了主卧门口,就听主卧里面来骆乾北的声音。

    应该是在接听电话。

    “嗯,不用,随你,不用。”

    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听这简洁利落的语气也能听出来,肯定拒绝了。

    顾森夏装作不知道今天是他生日,就把长寿面递了过去,他也没说什么,就挑了几根面吃了起来。

    过生日也不回家去么?身边没有一个家人陪伴。

    因为母亲做手术和骆禽兽受伤,顾森夏向公司请了几天假,所以她医院别墅两头跑照顾着他们两个病号。

    在骆禽兽以为她出去医院的时候,其实她是跑去给他买生日蛋糕去了。

    不管过去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过节,生日总归是要祝福的。

    她坐车来到了给左祁佑买生日蛋糕时第一来到的那个店。

    当时店里的蛋糕她望眼欲穿,想买给左祁佑,但无奈买不起,只好了很远去了另外一家稍微廉价的蛋糕店。

    现在她因为不用付母亲的医药费,再加上骆禽兽给的零花钱,也有了一定的积蓄。

    在这家蛋糕店里,买个蛋糕的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在她选好蛋糕你,拿出信用卡的那那一刹那,她突然就不想买了。

    她恍惚觉得她变了。

    又一次在店员鄙视的眼光中,顾森夏什么都没有买的走出了蛋糕店。

    用着骆禽兽给的零花钱来给他买生日蛋糕,又有什么意思呢?

    顾森夏思来想去,就来到了4v集团的楼下,她想预支一下她这个月的薪水。

    她已经工作了半个多月了,还差一周就到领薪水的日子了,向财务说明原因,提前预支应该是可以的。

    本来以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没有想到财务竟然还要部门主管的签名。

    顾森夏知道自己肯定是过不了这关了,但还是碰着运气站在了主管田梦倪的面前。

    田梦倪桌子上的键盘,已经走公司财务的账买了一个全新的。

    顾森夏平心气和地说:“田主管,按照公司的规定,我像提前预支一下我这个月的薪水,财务那边说要部门主管签字,所以麻烦您批准一下。”

    她说过就伸手将表格递了过去。

    田梦倪头都没抬,像没听见一样,直接把顾森夏当空气,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

    顾森夏伸出去手没有收回来,而是把表格放在了她的面前,挡住田梦倪的目光。

    田梦倪想装看不见都不能装。

    没想到,田梦倪竟然把那张表格拿起来,往地上一扔,继续噼里啪啦地敲起了键盘。

    “田主管,我是按照公司规定,在正常履行我的权利,如果您不批准的话,那我只好去找分管我们部门的领导了。”

    顾森夏想要快点把钱取出来,本来田梦倪签个字就算完了,没想到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因为田梦倪的阻挡,完全进行不下去。

    她忍无可忍,准备去找分管领导,心里想的是大不了走后门让骆禽兽给自己调换部门。

    虽然她不会真的那么做,但想到自己有那么强大的后台,不禁有了底气,逆来顺受的性格不由得好了很多。

    田梦倪历来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儿,一听顾森夏要去找分管领导,立马就露怯了。

    手上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也停了下来,叫住了顾森夏:“别走啊,小姑娘家每次怎么都那么没耐心,刚刚我那么忙,你都没有看出来吗?拿来,我现在给你签!什么原因啊,至于揭不开锅要预支薪水?”

    既然田梦倪愿意签字,顾森夏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走了过去,把手里的表格递了过去。

    “我母亲做手术,急需钱。”虽然说的是实话,但也可以说是谎话,毕竟钱预支出来是给骆禽兽买蛋糕的。顾森夏的说的时候底气就有点不足。

    田梦倪看着表格上的信息,见顾森夏好欺负的样子,边签字边损她:“肯定是上个月陪哪个小男朋友玩儿,给败坏完了吧,现在来预支薪水,下个月肯定也会再来的吧?年纪轻轻,怎么就把日子过得那么悲惨呢!”

    田梦倪每次说话的时候,都喜欢在说顾森夏的前面加上一句“年纪轻轻的”,顾森夏听的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见她已经把字签好,忍不住就怼了一句:“我是年纪轻了点,阅历少,不像田主管,阅历多,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许多年了,自然经历了很多风霜雨雪,老成稳重……”

    田梦倪听到这话,拿着表格伸出的手,就想马上给收回来。

    顾森夏眼尖给先一步抢走,跑去财务部去预支薪水去了。

    财务部门的同时并且没有田梦倪那么难缠,把表格递给公司会计以后,顾森夏很快就收到了预支的薪水。

    从4v集团出来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她坐了出租车,往之前给左祁佑买蛋糕的蛋糕店驶去。

    在车上的时候,就像当初在网上给左祁佑预定蛋糕一样,她再次给订了同样一个蛋糕,只是这次是给骆禽兽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样做又是出于什么心理呢?难道是想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吗?

    还是……

    顾森夏胡思乱想着,就见下班高峰期,路上被堵得水泄不通。

    顾森夏在手机地图上查看了一下到达蛋糕店的距离,看了看时间,就付了钱,下车,往蛋糕店跑去。

    历史就像在重演一样,等她跑到蛋糕店买了同款的蛋糕,再次坐车回到别墅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变得脏兮兮的,就连蛋糕也像那次一样变了形状。

    顾森夏提着蛋糕小心翼翼地进门,骆禽兽正好坐在客厅里沙发上,逗着独角兽玩儿。

    她立马就冲了上去,把蛋糕放在了茶几上,迅速地把独角兽从他的手里抢了出来。

    “不想好了,独角兽掉毛的,你伤口还没彻底愈合,会过敏和感染的?”

    一切都没有所想,都是下意识的举动,就连说出去的话都充满了关心的语气。

    骆乾北听了也是一怔神,张口说了句:“什么味道?”

    顾森夏放下独角兽,歪着头就去闻自己的身上,跑出了一身的汗臭味。

    她知道骆禽兽一向注意这些细节,于是就往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一些,不想让他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他嫌弃,很正常。

    只是,那天左祁佑也是这样嫌弃她的,当时她装傻,装没看出来,现在她装忘掉,装什么都没有留意。

    骆乾北的视线落在了茶几上的蛋糕盒子上。

    “骆禽兽,生日快乐!”

    她走到茶几的对面,蹲了下来,打开了蛋糕的盒子,那个变形的蛋糕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骆禽兽,这不是用你给的零花钱买的,是我自己工作赚回来的钱买的,所以你不要嫌弃哦。”

    没有争吵,没有愤怒,对他态度这样温柔,顾森夏她自己都有些不适应。

    以骆禽兽的身价和家世,什么样的豪华大蛋糕没有见过啊,眼前这个变形了的小蛋糕,希望不被嫌弃才好。

    “就放到里,不点蜡烛,不许愿么?”

    骆乾北看着对面坐在地上脏兮兮的顾森夏,现在她在他的面前好像收起了所有的刺。

    听到骆禽兽这样说,顾森夏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以为骆禽兽会不屑于她给他过生日。

    慌忙拿出蜡烛,往蛋糕上插了起来。

    刚插了一根蜡烛,顾森夏弱弱的抬头说:“哎呀,不好意思,买成儿童蛋糕了,我说怎么这么小呢,就几根蜡烛,要给你插几根好呢?”

    “两根吧。”

    “为什么?”

    “难道你还想插三根么?”

    ……

    不是应该插一根么……

    今天他生日,寿星为大,就不和他争了。

    “许愿吧!”

    顾森夏意思着说了一下,想着骆禽兽肯定会嫌幼稚,不屑于做这些吧?

    没想到,骆禽兽竟然真的闭上了眼睛,认真地许起愿来。

    顾森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骆乾北。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些看不懂他了。

    原来每个人都有很多面,以前对她凶残暴怒,也只不过是他一个侧面罢了。

    就像她在安娘娘的面前,就是什么都不懂但温暖的傻白夏,在左祁佑面前是一个痴迷于爱情的大傻瓜,在骆禽兽面前是一个时时刻刻把自己包裹起来、准备逃跑的刺猬……

    那么骆禽兽又有多少面是她不知道的呢?

    闭着眼睛的骆禽兽,俊美到让人窒息。

    她很少这样观察过他,她以前也很少有这样的机会。

    正在她沉迷美色的时候,骆禽兽许愿完毕,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对面已经瘫坐在地上的一枚花痴。

    “哎呀,忘记给你唱生日歌了,稍等,现在就给你补上。”

    第一次给骆禽兽过生日,有些手忙脚乱,手足无措。

    这都许过愿了,顾森夏才想到补起生日快乐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乾北生日快乐……”

    不带姓氏,把他的名唱着说出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怪怪的。

    骆乾北听着,心里有些丝丝的异样,但是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他不过就是想借此机会,看一下平常人家是怎么过生日的罢了。

    尤其是,他想看下顾森夏给他过生日和他的以沫给他过生日有什么不同?

    他想起以前他的以沫把蛋糕偷袭着涂抹在他脸上的表情,于是伸手就沾了蛋糕,探出身子抹在了她的脸上。

    抹过以后,骆乾北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赶紧坐回了沙发上。

    被偷袭的顾森夏也惊呆了,刚刚骆禽兽做了什么,他竟然偷袭她在她的脸上抹了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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