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泽不再承薛欧的广平侯之位,特意为他增设王爵,封为平棘侯,位列十八侯爵位之首,世代永袭。

    金银财宝良田啥的就更多了,唯独与其他将领不一样的是,别人赏赐中有美女,薛泽没有。

    众朝臣心中有数,笑呵呵的开玩笑——薛大人喜事将近啊!

    窦宪每日关在府中不再出门,行事低调的不能再低调。

    静安候,安安静静,本本分分,不就是这么个意思么。

    太皇太后身子不好,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女儿年龄已经不小,太后怕再耽误下去,待六月孝期一过便准了薛泽的求亲,婚事定在十月初,不冷不热的日子。

    不多久,窦宪上书,希望庶弟窦季能继承静安候位,自己则学沈鸿先生走遍天涯采风。

    皇上没有犹豫,大笔一挥准了。

    秋风起,夜微凉,一进了九月天气便带了些许凉意。

    薛泽在不系舟中给某人剥着莲子,“今年秋日来的早些,来,张嘴。”

    沈觅翻着医书,吃着莲子,“嗯,是来的早一些。”

    薛泽抬手拿下医术,“你眼睛刚刚好些,不可劳累,看看你夫君,养养眼。”

    沈觅笑出声:“说起养眼,仲玉家的女儿真是漂亮,比他俩都好看,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甚是喜人。”

    “可不是,阿直走到哪里夸道哪里,简直宠上天了。”

    “阿爹和母亲的女儿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算起来已经过百日了。”

    这个阿爹,见色忘义,还忘了女儿!

    薛泽笑道:“他俩在青州好着呢,张买和李郡守日日问父亲要酒喝,他们过他们的,我俩过我俩的,挺好。”

    见她笑意盈盈,薛泽轻吻脸颊,“我们的孩儿也会很俊俏,聪慧,可人,女儿像你,儿子像我。”

    沈觅拥住他,轻喃:“温良,温良。”

    薛泽亦是紧紧相拥,“都会好起来的,阿觅,什么都不要想。”

    窦宪就这么走了,带着成一。

    静安候府虽不至于缺衣少粮,但墙倒众人推,平日里免不了受人唾弃,沈觅和薛泽明里暗里帮衬不少。

    薛泽曾和沈觅说起过,窦宪是个聪明人,若他当时留在长安,窦家不会覆灭的这般快,如今窦家势落,明着封为静安候,可皇上毕竟不放心,干脆,窦宪辞了侯爵之位一走了之。

    如此方能长久,这个道理窦宪懂,皇上也懂!

    其实薛泽有一点没说出来,窦宪之所以能活下来,皇上对天下人表达的是对太皇太后的孝心,可薛泽明白,只怕还有一点是考虑了沈觅的感受。

    沈觅在皇上心里的分量,远远大于长姐的分量,这一点,沈觅毫不所知。

    对待这个皇上弟弟,沈觅极有分寸,既有长姐的爱护,又有臣子的敬畏,皇上也拿她与阳信一视同仁,从不厚此薄彼,可男人最了解男人,更何况是薛泽这般聪明的男人,一个眼神一句话的语气便可感知。

    对此,薛泽略有担忧,只盼着皇上大婚之后心性成熟。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我窦

    ☆、终章

    薛泽素来是个七窍玲珑的, 总是处处给沈觅带来想不到的惊喜,连洞房花烛夜也不例外。

    成婚的规格是按照公主来的,嫁妆与阳信差不多,规矩则是按照老祖宗留下的办,热闹又繁琐。

    成婚的地方并不在薛泽的将军府,而是在沈觅的府邸。

    太后本有异议, 说女儿府邸有些小, 可沈觅说了, 就喜欢依山傍水的景儿。

    一听女儿这么说, 太后自然是同意的,拉着女儿的手道:“你既然喜欢就暂且住着,母亲再给你建个大的, 比你现在的府邸大出七八个去,方才配得上你, 省的有些不长眼的看低了我女儿。”

    且不说现在这处府邸极好, 沈觅本也不愿与谁攀比, 有何意思?

    于是再次婉言拒绝。

    待忙完一整日, 送完了宾客,薛泽被金直扶着一路踉跄进屋。

    阿花阿然赶紧端来备好的热水,见沈觅摆手便知趣的退下去。

    见他一身酒气伏在榻上, 沈觅打湿了帕子想为他擦擦脸,却被薛泽一个翻身压在榻上。

    嘴角衔笑,目光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倒是头一次见他满身酒气,不似平日谪仙般的人儿,凭空添了几分男子的野性。

    薛泽看着身下的美人儿,眸中满是甜蜜:“阿觅,阿觅,这一日,我等了许久许久,怎么还似梦中一般。”

    听他语带欣喜撒娇,沈觅想揽上他的腰,却被他摁住双手,只听他在耳边嗔道:“抱一会儿,莫动,再抱一会儿,为夫喜欢。”

    沈觅失笑,也不是没有醉意啊,难道这会儿才酒意上头么,便不再乱动,任由他静静地抱着。

    他的怀抱很安心,很温暖,沈觅快要睡着时,一阵疾风骤雨般的亲/吻从额头一路向下,停在脖颈处。

    见她睁开眼睛,面带羞涩,某人坏笑道:“夫人累了,为夫给你醒醒神。”说罢抱着她跃出窗外。

    沈觅只觉得一晃眼便来到屋顶上,落脚处是一小方平地,不多不少,正好容纳两个人的身量。

    薛泽将喜服褪下,一件件铺在地上,只余深衣,一手揽过她的细腰,仰面躺在地上。

    “此处是修葺时特意留下的,从下往上看不出来,工匠问为何做这么奇怪的东西,我说练功用。”

    练功?

    沈觅小脸一红,觉得这两个字似是有蹊跷。

    薛泽抬手指着漫天繁星:“阿觅,我一直想带你看星子,今日得偿所愿。”

    沈觅满心欢喜,伸手去摸那道银河。

    “美不美?”

    “美,很美。”

    “可喜欢?”

    沈觅轻笑:“喜欢,很喜欢。”

    “那,可喜欢你的温良?”

    “嗯。”

    某人不满意,下巴轻蹭她的脸颊,“说出来,乖,我要听阿觅亲口说出来。”

    被扎的有些痒,沈觅拗不过他,笑道:“喜欢,阿觅喜欢温良,很喜欢很喜欢。”

    某人这才满意,轻笑一声。

    沈觅只觉得身上一凉,衣袍竟不知何时被他拽开,脸颊一红,闭上了眼睛。

    某人再次不满意,轻声诱道:“睁开眼睛,阿觅睁开眼睛,你的夫君比天上的星子还好看。”

    薛泽极有耐性,风轻云淡中透着些许疾风骤雨,或急或缓,或轻或重,极尽轻柔。

    从屋顶到温泉,从温泉到屋顶,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直至星子黯淡,天际透亮,方才作罢。

    翌日,某人在美人耳边轻声问:“昨夜夫人可曾尽兴?”

    沈觅嗔他一眼,手脚酸麻,“揉揉,腰疼。”

    某人笑道:“哎呀!夫人怎知我腰疼?我家夫人甚是勇猛。”

    沈觅笑出声,伸手便拧他。

    薛泽一把扣住小手放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扶上她的细腰,轻轻揉捏,“夫人辛苦了,今夜再去泡个温泉。”

    怀中美人一脚蹬过来,薛泽两腿一夹,再次欺身上去。

    婚后的日子十分甜蜜,两人暮色追彩霞,暗夜摘繁星,几乎没有哪天是重样的,薛泽总有些新的想法,有时带她去新鲜地方,有时带她去尝新鲜物件儿。

    不过一个多月,沈觅被养的嫩肤泛光,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喜悦之情。

    太后看了十分满意,“我就说他是良人,瞧瞧,果然是个好的,唯有温良才配得上我的女儿。”

    皇上在一旁笑着:“阿姐如此,朕心甚慰,温良的确不可多得,那可是大汉的福星。”

    太后看着皇帝道:“我看,你阿姐就是咱们的福星,从瘟疫到魏其侯,石头一块一块都铲平了,连母亲的命都是你阿姐救回来的,虽不是你父亲的血脉,可你定要好好善待她。”

    皇帝摇着母亲的手撒娇:“看母亲说的什么话,儿子定会把她放心上,放一辈子。”

    是夜,两人又是一番缠/绵,薛泽揽着美人在屋顶看满天星辰,忽然轻笑。

    美人戳他的胸膛,“笑什么?说来听听。”

    薛泽手指玩着她的发梢,道:“阿直前些日子有些烦恼,某日下了朝特意跑去问我,说如何能够知道女人的心思。”

    沈觅也忍不住笑出声,“那你是怎么回的?”

    “谁家女子比得上我的阿觅啊,我告诉他,‘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女子想必也是这般道理,多了解多沟通多揣摩。”

    “之后呢?”

    “之后他又问我,怎么了解怎么沟通,我便道,随时随地的了解沟通。”

    沈觅点头:“嗯,没错,女子的心思细腻,像仲玉,看着大大啦啦,其实心里都明白,金直是个好夫君,仲玉有福气。”

    “是啊,得多揣摩。”某人语带昧意,再次欺身而上。

    天气渐凉,沈觅在园子里收了些花瓣准备做香膏,远远瞧见薛泽与金直一同过来,想必是找自己有事,沈觅迎了上去。

    金直十分诚恳,端端正正鞠了一躬,“嫂夫人安好。”

    这是什么情况?

    素来是喊名字的,今日这是?

    沈觅看向薛泽,只见他笑眼眯眯的暗自摇头,看来金直是有求于自己了。

    甭说,定是和李仲玉有关。

    果然,金直开口道:“仲玉恼了我,已是多日不理睬,今日婢子说她要来找你,我特意提早过来,还望阿觅能替我好言相劝一番。”

    沈觅不满:“为何恼你?若你有负于她,我便留她住下。”

    金直略带焦急:“怎会负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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