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也会幻想着和宁宇以后的生活。想起两人成亲之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他就羞的满脸通红,小竹也经常在他耳边打趣。

    虽然宁宇名声不好,行事无所顾忌又霸道,但宋言蹊不觉得这些是他的缺点。宁宇家世本来就显赫,张扬跋扈也是应当,就算是和别人起了争执,也不该是他受委屈。

    他因为和宁宇有婚约,心里总是会偏向宁宇的。

    最重要的是,宁宇从来没有因为小哥儿闹过事情,宁宇是惯会吃喝玩乐的,却从来没去过花楼,也没喝过花酒。身边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小哥儿。

    宋言蹊有时还会幻想着成亲之后的生活。他会给宁宇生几个几个孩子,叫什么名字。若是不小心养成了小纨绔,然后宁宇还要给他们的小纨绔收拾烂摊子。就像宁宇令父亲爹爹头疼一样,也头疼自家的小纨绔。风水轮流转不就是这样么。

    谁知人心善变!宁宇坚定要成亲的人是袁置之而不是他了。

    宁宇练武的时间到了之后,先去洗漱换了衣裳。然后就去了书房,本来宋言蹊出来看了他一会,不知又怎么生气了,寒着脸甩袖回书房了,连门都使劲关了一下。

    宁宇看了一眼宋言蹊,宋言蹊正拿着笔在作画。宁宇也没有去打扰,拿起千字文继续背,背完又写了几张大字。

    宋言蹊看着桌子上的画,眉毛扬着,脸上透着小得意。宁宇走了过去,看了一眼,画上的人和他有几分相似,但是脸上有一个五指的掌印,胸前有几个脚印,眼角上还画着几颗泪,一副求饶的表情。

    “你很高兴?”

    只见宋言蹊惊的弹跳了一下,手中毛笔上的墨水都撒出去了,幸好没弄到衣服上。

    因为他的突然出声吓着了宋言蹊,宁宇心里有点懊恼。

    宋言蹊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把画遮住,“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宋言蹊有点尴尬,有种做坏事被当事人抓住的心虚感。

    “你准备一番,一会我们去成衣店,然后去酒楼吃中饭。”

    见宁宇没有提画的事,宋言蹊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反应过来宁宇说的话。有什么好准备的,还不是带出去之后把他放到一边,宁宇和袁置之幽会吗?

    宁宇率先坐在了马车里,等待着磨磨蹭蹭的宋言蹊。宋言蹊上了马车,宁宇还以为宋言蹊是梳妆打扮了一番才这么慢,没想到还是之前的衣饰。

    马车一动,宋言蹊因为惯性向后跌去,以为会磕到马车后车厢上,没想到却跌倒了宁宇怀里。

    宁宇把宋言蹊固定在自己怀里,怀里的宋言蹊香软温热,怪不得会叫那些美人温香软玉,确实香香软软的。宁宇抱着就不想松开了。

    宋言蹊扑腾着双手双脚,想从他怀里逃出去。“今天那副画……”果然,怀里的宋言蹊老实不动弹了。

    宋言蹊的头发很柔顺,摸着凉凉的。上面有股淡淡的清香隐隐约约的传至鼻间,仔细闻却又闻不到了,宁宇干脆埋在宋言蹊发间,仔细的闻了几下,果然,有股淡雅的清香。

    可怜的宋言蹊僵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想到他背后这个十分可恨的人离他这么近,他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马车一停下,宋言蹊就迫不及待的要站起来,却还是被宁宇亲了一下才把他放开。

    宁宇先下了马车,然后伸出手准备接着宋言蹊,宋言蹊瞪大眼睛看了他两眼,才把手搭在宁宇手上。

    宋言蹊眸子亮晶晶的,很有生气和活力,和他上世看到的死气沉沉一点也不一样,也没有他重生之后看到的那样哀戚和绝望,宁宇喜欢宋言蹊如此活力满满的样子,即使是因为生气。

    这家布店是他们家的产业,顺便让掌柜见见宋言蹊。

    旁边就是成衣店,挂着一些参考的样式,宁宇给父亲和爹爹预定了几件。每月都有专人去府上做这些,拿着布料和样式,量好尺寸再等着做好之后送上门就行了。

    不过,既然出来了,宁宇也就挑了一些。

    宋言蹊本就十分好看,即使仅穿素衣也是风华绝代。宁宇就每样都选了一件。

    宋言蹊本该是娇贵的小公子,嫁给他之后也该是享受荣华富贵的,却冷清寒酸的过了潦草一生,连像样的新衣和吃食都没有,他就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捧到宋言蹊眼前,供他挥霍。

    第11章

    离酒楼不远,宁宇就同宋言蹊走着过去,在路上看到了珠宝首饰店,就拉着宋言蹊进去了。

    宁宇挑了一只玉簪子,上面是朵精致的桃花,玉质晶莹剔透,很是典雅。又看见一块玉佩,觉得和宋言蹊很相称,也买了下来。当然,他也没忘记给他爹爹买。

    旁边的掌柜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宁宇可是个大主顾,今天这一笔买卖够他们一月的收益了。

    “呸,真是冤家路窄,在哪都能遇见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言蹊由于宁宇不同常理出牌而弄的紊乱的情绪霎时冷却了下来。毫无存在感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即将要发生的事。

    宁宇瞥了一眼,就把目光重新放在宋言蹊身上。真丑!连宋言蹊的头发丝也比不上,乱糟糟的,又干枯发黄。哪像宋言蹊的,光滑乌黑,铺在床上,就像染了墨的锦缎,还带着一股清雅的香气。

    宋言蹊被宁宇看的一惊,有袁置之的存在,宁宇就从来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宁宇拿起另一条发带,觉得也很衬宋言蹊,拿在宋言蹊头上比了比,果然很合适,就一起买了下来。

    宋言蹊看着袁置之有点尴尬,袁置之被宁宇无视,脸都红了。也不知是尴尬还是气的。

    宁宇牵起宋言蹊的手,准备离开去酒楼吃饭。

    被袁置之挡住路了。

    宁宇皱着眉头,语气十分不耐烦,一点也不客气,“让开。”

    袁置之叉着腰,扬着脖子怒视着宁宇,“你上次太过分了,你要向我道歉。”

    宁宇神色极其认真,“你不用费劲心思的勾引我,想方设法的出现在我面前,引起我的注意力。我只要宋言蹊一个,你死了这份心吧。”

    袁置之的表情十分惊愕,神色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被堵的哑口无言。

    去酒楼的路上,宋言蹊总是忍不住偷偷看宁宇,心里很疑惑。当然,有着前车之鉴,他并不相信宁宇说的只要他一个的话。宁宇可是有好几个‘爱人’,他们都是真爱。

    宁宇和宋言蹊去了楼上的包间,在等上菜的过程中,宁宇正视着宋言蹊,“宋言蹊,你是我的正君。”

    宋言蹊被宁宇严肃的眼神看的心里一慌,“所以呢?”

    “所以,在有人想要勾引我的时候,你要行使你身为正君的责任,挡住那些企图勾引我的人。”

    “正君的责任?不应该是大度贤淑,管理好夫君的后院,同侍郎和睦友爱,一同伺候好夫君吗?”

    宋言蹊说完话就被宁宇看的十分不自在。

    “宋言蹊,你果然是个奇怪的小哥儿。怎么会这样想?”

    宋言蹊冷哼了一声,“哪里不对了?”你上辈子就是这样做的,别人也是这样劝他的。

    “我是你的夫君,自然看不得别人碰你一丝一毫,会守好你,也不允许你和别的男人有丝毫纠缠。同理,你作为我的正君,自然也要守好我,不要让别的小哥儿靠近我。”

    宋言蹊被宁宇的话弄的懵懵的。他从来没想过这种观点,还是他讨厌的宁宇教导他,不许别的小哥儿靠近宁宇,不是他的权利,而是责任?

    菜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宋言蹊吃的心思不属,忍不住想东想西的。

    “宋言蹊。”

    宋言蹊被吓了一跳,迷茫的看着宁宇。

    宁宇无奈的叹了口气,夹下宋言蹊筷子上的辣椒,“你吃到辣椒了。”怪不得会被那个妖怪的侍郎欺负算计,宋言蹊真是太笨了,连菜都吃的让人不放心。

    宋言蹊被宁宇的眼神看的脸一红,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宁宇挑了鱼刺,不过他也没有做过,他想吃鱼,自然有小侍帮他挑鱼刺,所以鱼肉被戳的面目全非。宁宇面色坦然的放到宋言蹊碟子里,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宋言蹊放下碗筷,深吸口气,“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不用故意这样。”嫁妆他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宁府的管理权也是,就算宁宇想要把他那些爱人纳入府中,他也不会再轻易的放弃管家的权利,以致于到了后面任人宰割的地步。

    “这家酒楼的酸辣鱼是招牌菜,你尝尝看如何?我让人去十味居买了点心和蜜饯。”宋言蹊很爱吃那些香腻的甜食,所以嘴里总是甜丝丝的。

    “你是想让我劝爹爹,同意你纳袁置之进府吗?”

    宋言蹊拿下了宁宇放在他额头的手,“你干吗?”

    “你怎么老是说奇怪的话?我刚才就说了,你要守好我,不要让那些居心叵测的小哥儿靠近我,怎么还会有主动让我纳小哥儿的想法?况且袁置之那么丑,勾引我的目的那么明显,还装的像是不屑一顾,很是会欲擒故纵。虽然说手段有点不同,不过和那些心思不正,主动凑上来的小哥儿没什么差别。”

    宋言蹊歪着脑袋看着宁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不应该啊,宁宇不是一向很喜欢袁置之的吗?喜欢袁置之的直率坦然,毫不做作。不像他宋言蹊这样,总是假模假样的,故作清高。这是他偶然间听到的宁宇对他的评价。现在怎么会这样认为?而且,居心叵测?难道不是宁宇占便宜了吗?

    宁宇看宋言蹊的神态,觉得是宋言蹊不相信他说的话,哼了一声,“我虽然不是小哥儿,但我又不傻。袁置之三番两次的故意挑衅我,装的一副浊世清高的模样,还不是为了接近我?我和他又没有什么交集,他若真的厌恶我,不用特意避开,我们就不会有任何关联。所以他的目的昭然若揭。”

    “左拥右抱,三夫四侍,享尽齐人之福多好。既然送上门来了,顺势接收不就好了?”以前不就是这样做的?

    “宋言蹊,你真傻。”

    宋言蹊第一次被人说傻,还是被一个胸无点墨的草包纨绔说傻,心里真是各种滋味,五味陈杂。

    “他们不过是看中我的家世地位罢了,我的银子是很多,可是我为什么要养他们?你那么娇贵,还很笨,养一个你就够我费心的了,我怎么可能会自找麻烦。”他爹爹可是教过他的。那些小哥儿就是贪图他家的银子和地位,明明看不起他,还故意来勾引他,居心叵测。

    他父亲也教过他,若是有了正君,那些还凑上来的小哥儿都居心不良,不想让他好过罢了。

    他本来也不明白父亲说的这些话,为什么是居心不良?

    他父亲给他举了例子,若是他父亲有了好几个侍郎,他爹爹还会全心全意的关心他,打理好宁府好让他养别的小哥儿吗?

    宁宇撇嘴,他爹爹又不傻,父亲既然不是全心全意的对爹爹了,还要去疼宠别的小哥儿,爹爹又为什么要对你全心全意?

    “那若是我还和别的小哥儿有孩子了,你爹爹伤心了,你还会对父亲好吗?”

    宁宇设想了一番那种情景,就要哭出来了。“你不是我父亲了,你是别人的父亲,我不喜欢你了,你对爹爹不好,我也不对你好了。”

    “所以啊,那些小哥儿知道你有夫郎了,还故意凑上来,想进宁府,还想生下你的孩子,你的夫郎就会对你不好了,你以后的小孩也会讨厌你,你不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吗?所以他们是不是居心不良?”

    想起以前父亲教导过他的话,宁宇语重心长的对宋言蹊说道:“宋言蹊,你傻乎乎的就被人骗了。那些小哥儿要花你的银子,他们的孩子还要分你孩子的财产,你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和睦相处?想法真怪!”

    宋言蹊就是一个奇怪的小哥儿,不然那时候就不是放火烧了自己。如果是他的话,他就放火烧了那个妖怪和他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侍郎和他们的小孩,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宋言蹊觉得这次和宁宇的谈话,令他产生了新的认知,他有些不确定他对宁宇以往的感官是否正确了。

    吃完饭又喝了一杯茶,休息了一会,宁宇就问他,“休息好了吗?我们一会去碧云斋。”碧云斋是专门卖书籍和一些笔墨纸砚的铺子。是文人学者喜欢去的店铺,一楼还可以以文会友,作诗作画,与同道之人交流见解,抒发人生理想的所在。

    宁宇一向对那里没兴趣,不过他记得宋言蹊十分喜欢这些。宋言蹊才情美貌都不愧于宛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琴棋书画都擅长,而且写的一手漂亮的小篆,他爹爹不止一次称赞过宋言蹊,可惜宋言蹊的这些灵气渐渐磨灭在那个偏院,无人可知,无人观赏。后来宋言蹊在宁府生存的都艰难了,更无力去做他喜欢的这些风雅之事。

    不仅宋言蹊奇怪,那个来历不明的妖怪更奇怪,放着珍贵的珠玉不喜欢,偏偏去喜欢那些故作清高,总是惹事闹腾的人喜欢。不过,也幸好那个妖怪奇怪,不然他看着那个妖怪抱着亲着宋言蹊,只怕会气的活过来。

    第12章

    宁宇也看不出这些笔墨纸砚的差别和好坏,陪在宋言蹊身边,看他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要不然就把这家店铺买下来吧,宋言蹊好像很喜欢这些东西的样子。

    宋言蹊本来不想花宁宇的银子,他手里嫁妆丰厚,完全可以自己买。不过一想到他干吗要给宁宇省银子,他才没有那样好心,多花点才好,反正这个铺子是他的,正好多赚些宁宇的银钱。反正宁宇钱多人傻。

    宁宇和宋言蹊回到府里,宁宇就给他爹爹送东西,还有在十味居买的点心。

    宁渊看到了,有点郁闷,“有你夫郎的,也有你爹爹的,我的呢?”

    宁宇一脸的无辜,“父亲又不需要这些,珠宝首饰都是小哥儿才喜欢的。男人不喜欢吃甜食,这些甜腻腻的只有小哥儿才喜欢。”

    宁爹爹在一旁偷笑。“宇儿有记得你的衣裳。”

    宁渊很冷淡,“那是惯例,又不是这小子有心了。”

    宁宇没忘记他的打算,“父亲,我要买下碧云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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