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书房的门,萧景姒跨过门槛,迎面,萧扶辰走来,目不转睛,她直直盯着她。

    “为什么是你?”

    萧景姒反问:“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这样理所当然,叫萧扶辰怒目失色:“不是你,不是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可以预知未来的人明明是我,是我才对!”如此歇斯底里,丝毫没了平日里的温柔婉约。

    她养精蓄锐,敛其锋芒多日,却叫萧景姒捷足先登,取而代之,她如何还能心平气和。

    萧景姒听闻,只是唇角微微上牵:“哦?”问道,“那姐姐可曾预知到我的未来?”

    如此不惊不惧,便好像她胸有成竹。

    萧扶辰凝眸,对上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瞳子,一字一顿:“帝王燕临,华荣献敏,盛极而陨,身死难瞑。”

    这十六个字,是萧景姒上一世的宿命,入主东宫,身死难瞑。

    星月而临,扶风而上,可预未时,上一世,萧扶辰便是因此入主后宫,在萧家七女大婚之日沦落冷宫之时,她取而代之。

    萧景姒忽然轻笑:“你呢?”平静的眸光,有隐隐而动的暗影,她逼近她,问,“看到你的结局了吗?”

    萧扶辰猛地后退,面色发白。

    她能预知后事,却从未看见过自己的结局。

    萧景姒微微后倾,拂了拂风吹起的袖摆,似漫不经心的口吻:“姐姐,不要太相信天命,也不要太相信自己可预未时的能耐,你既能预知将来,我便能逆天改命,天啊,是斗不过人的,至于姐姐的结局,礼尚往来,景姒赠姐姐四个字,”她抬眸,似笑非笑地道,“善哉善哉。”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灰蒙昏暗的长廊,风起,吹着她长裙上的流苏。

    善哉善哉……

    萧扶辰骤然瘫坐在地上,满头的冷汗,低声喃喃自语:“到底是哪里乱了?”

    长廊尽头,萧景姒回眸,淡淡而笑。

    午时,永延殿里,高高在上的帝君问她:“你可想活?”

    “自然。”

    “那朕便给你一次机会。”鹰眸凛凛,顺帝审视着,“你便说说,这次仕女甄选,谁能入主东宫?”

    “文国公府,”她抬头,毫不犹豫道,“萧扶辰。”

    帝王燕临,华荣献敏,盛极而陨,身死难瞑。这十六个字,连同上一世那鲜血淋漓的宿命,她悉数奉还。

    这账,欠下了,自然要还的,一个一个,谁也逃不掉。

    天命如何,她便要斗一斗这至高无上的天,改一改这荒诞可恨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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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物鸣谢:萌萌哒乖小七,柒柒,遗落那城花,风云初落,白艾总攻大人,梦醒日落,qqedf1793,群么么哒!

    另,剧透两点,1萧扶辰不是妖,她能预知是有原因,后面会讲,2本文中妖非万能,与人无异,天赋异禀者,才有那些某某能耐。

    杏花:凤五,何弃疗~

    我咋总觉得我写了好多内容,可是~才两千字!怪我太精练,所以,妞们,别说不肥,其实内容很肥,我想说的其实是,别催更,会影响我们相爱的。

    ☆、第十三章:这一发不可收拾的春潮

    天命如何,她便要斗一斗这至高无上的天,改一改这荒诞可恨的命。

    北地的深夏已有凉意,午后的日头不算太烈,漏过杏林,将斑驳打在林荫下的软榻上,萧景姒眯着眼,懒洋洋地躺着。

    紫湘从院外回来:“主子,秦将军差人来了,道那日城西河畔行刺之事已有了眉目。”

    萧景姒掀了掀睫翼,带了几分惺忪的睡意:“是何人?”

    紫湘回道:“两路兵马,其一为当今圣上。”

    看来当今那位,是嫌几个儿子太闲了,与其任其惦记金銮殿里那把龙椅,确实不如让其鹬蚌相争。

    君不君,父不父,这便皇家,一滩发腐的淤泥,萧景姒笑:“其二呢?”

    “其二是,”紫湘微顿,“敏王,凤知昰。”

    敏王何人?浣衣局三等宫女偷生下的龙子,不得盛宠,也无外戚助势,天家多位王爷当中,最为不起眼的一个。

    竟不想,野心勃勃呢。

    与上一世一般,敏王凤知昰,便是那鹬蚌之后的渔翁。

    凉都城内,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菁华睃了一眼自家主子,这才道:“凤知昰。”

    想争那把椅子无罪,只是将主意打到了世子爷的心坎上,那可就罪无可恕了。

    果真,世子爷动怒了:“不知死活。”恼得厉害,气血便不顺,“咳咳咳。”

    凉都气候比南地,干燥阴冷得多,这才方进城,世子便十分不适了。

    这身子骨,弱不禁风得让菁华不可思议,似乎从几个月前那场大病伊始,世子便破天荒得像个凡夫俗子了,莫不是离开北赢年岁太久?菁华想不明白,便说:“世子莫动气,我们从长计议。”

    这敏王,自然要收拾,世子爷护短着呢。

    楚彧言简意赅:“我耐心不好。”

    “?”菁华不甚明了。

    楚彧哼了一声,以示他如何都平息不下去的不满:“我要打断他的腿。”

    菁华:“……”

    这般不入流的行经,不符合世子爷的身份啊,可是,菁华也没胆量拂了爷的意。

    还没完,楚彧冷冷补充:“日后再与他慢慢算。”说着,打了个哈欠,有些困。

    秋后算账的事,秋后再说。

    “世子可是困了?”猫族本就嗜睡,世子身子骨不佳,更是动不动便倦得不想动弹,菁华吩咐驾马的管事缓些,道,“属下这便去安排落榻之处。”

    楚彧揉揉眉头,眼睑下覆了一层青黛:“先去敏王府。”

    这是要去打断人的腿?这般迫不及待?

    菁华想了一下,好言相劝:“世子,这会儿还未天黑。”打人还是趁黑方便。

    楚彧暼了一眼,理所当然:“天黑了我就要去文国公府。”

    菁华就问了:“去文国公府作何?”

    楚彧想了想,然后给了菁华一个冷眼,随后转过头去,菁华仔细一瞧,世子的耳根子红了。

    他了悟,世子八成是去“偷香窃玉”。

    是夜,月黑风高,星影灼灼。

    偶闻水声叮当……忽闻砖瓦咣当!

    屋内水声戛然而止,传来女子轻灵悦耳的嗓音:“方才是什么声音?”

    守在屋外的紫湘回道:“主子,是只猫。”又道,“爬上了屋顶,方才从上面滚了下来。”

    门骤开,萧景姒披了件衣裳走出来,眸中似浸了一汪泉,水汽缭绕,随意披散着墨发,只着了寝衣,衣领稍稍敞着,夜色朦胧,衬得她越发白皙。

    “哪里来的猫儿。”

    国公府并无人养猫,这翻墙爬楼的猫,紫湘想来:“许是只野猫,夜里来觅食。”

    萧景姒也不恼,瞧了瞧屋顶那已被折腾得一番凌乱的屋顶,不见那猫儿的模样,倒看到角落里露出来的一小段白色的尾巴,摇晃个不停,萧景姒不忍失笑:“厨房温着的鱼汤,便给那小东西吧。”

    紫湘喏,转身吩咐云离去取鱼汤来。

    再说这厢,菁华在文国公府外来回踱步,十分之急切,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才见世子爷翻墙出来。

    菁华自觉靠着墙蹲下:“世子,可见着萧姑娘了?”

    楚彧踩着他的背翻墙下来,动作有些迟缓,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声:“嗯。”

    菁华抬头,借着国公府侧门外的灯火仔细打量,这才发觉世子脸红得厉害,眸子也像发烫发热时,湿漉漉的。

    菁华谨慎询问:“世子可是身子不舒服?”

    楚彧道:“热。”嗓子有些沙哑,抬起头,脖子与耳朵也红了一大片。

    热?

    北地便是夏日也阴寒,世子又最是畏寒,如何会觉着热,菁华思前想后觉着古怪,便一番打量,骤然大惊:“爷,你,”他惊恐,非常之不可思议,“你的尾巴露出来了。”

    若非万不得已,妖族绝不得轻易现出原形,被人族发现可是大忌。

    楚彧回头暼了一眼不太听话的尾巴,语气好生懊恼:“缩不回去了。”

    世子那道行,这等情况,倒是前所未见。

    菁华不甚明白:“北地春天早便过了。”

    发情期也早就过了!

    妖族,素来重欲,若逢春日,便藏不住原形,只是眼下若非春日,那便是……

    菁华若有若无地打量:“世子,您在里头看见什么了?”

    楚彧敛眸,有些羞赧:“阿娆在沐浴。”顿了一下,他说,“我就看了一眼。”

    嗓音媚骨,瞳子妖治,竟是染了深凝的蓝色,这俨然便是妖族动情时的模样。

    菁华:“……”

    世子居然做这等有**份的登徒子行径!

    世子居然只看了一眼就——发情了!

    那厢,尾巴越摇越欢,不知世子想到了何处,眼神迷离,一脸春心荡漾,本就生得美,这般模样,岂止勾人,真是要人命。

    菁华又是一惊:“耳朵,”他已经无力了,“世子,您耳朵也出来了。”

    这春潮,真是来得一发不可收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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