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窈窕,那人倾身过去,伸出手拨开床幔,指尖触向榻上沉睡的人,

    女子伸出手,去探床上人的气息。

    骤然,床榻上的男子睁开眼,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烛火陡然亮了,照清了那人轮廓,是个女子,眉清目秀,姿容貌美,生了一双漂亮的眸子。

    女子募地睁大眼:“你不是楚彧!”那瞳孔,渐进变色,由黑变成了墨绿。

    这张脸,是柳烟烟,只是一双眼,呈绿焰色。

    绿焰蛇族,乃成壁。当日,是她剥了镇国公府柳烟烟的脸皮,画皮带面,换了一副模样。

    而躺在床榻上、手紧紧桎梏女子手腕的男子,咧嘴一笑:“成壁妖主,让你失望了。”

    容貌,是楚彧,这笑容,风流倜傥,甚是不羁。

    柳烟烟啊,是假的,楚彧,自然也不是真的。

    成壁用力抽回手,却被紧紧桎梏,她眼眸顿时亮如焰火:“你是谁?”

    男子一个打挺,另一只手便掐住了成壁的喉咙:“先前在西陵,你不是教楚怀霖偷袭我吗?今天,我就以牙还牙。”

    话音刚落,男子一把掀开被子,用袖子蒙住手掌抓过一条粗壮的银链子,猝不及防一个翻身,将成壁的手腕扭到身后,扯过银链捆住她,用力一勒。

    能偷袭成壁,又有这等以假乱真的幻颜术,还能是谁,菁云妖尊。

    菁云二话不说,趁势便将银链绕过床头,用力锁住。

    成壁一个转身,掌间一团绿光打向菁云,他一闪,逼退了好几米,成壁趁机便幻出蛇尾,重重一甩,整张床榻都塌了,捆绑在榻上的银链子散落,她挣脱链子便要跑。

    电光火石间,一声巨响,横梁上面巨大的笼子便砸下来。

    “咚——”

    地震了三震,成壁被罩在了银笼里,她抬头,便看见了一双冷清的眸子:“萧景姒,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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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六章:往死里虐蛇

    成壁一个转身,掌间一团绿光打向菁云,他一闪,逼退了好几米,成壁趁机便幻出蛇尾,重重一甩,整张床榻都塌了,捆绑在榻上的银链子散落,她挣脱链子便要跑。

    电光火石间,一声巨响,横梁上面巨大的笼子便砸下来。

    “咚——”

    地震了三震,成壁被罩在了银笼里,她抬头,便看见了一双冷清的眸子,站在笼子之外冷眼旁观,成壁大怒:“萧景姒,你骗我!”

    她走近,隔着两步的距离:“不演一出戏,你怎么会乖乖自投罗网。”

    “你!”

    成壁怒极,捻了妖法便打向萧景姒,光刃破空而出,咣得一声巨响,一股强力反弹向成壁,一击即中,刺目而强烈的光刃便钉进了她的左肩。

    “噗!”

    她大吐了一口血,身子一软便瘫坐下去,抬眸,满眼阴戾,素手成爪就要再攻。

    萧景姒话道:“别挣扎了,”她俯身,蹲下,不疾不徐的缓缓语调,“这笼子是用硫磺粉和银粉铸造的,你逃不掉的。”

    妖法卓绝又如何,终归是妖,是蛇,有攻克不了的弱点。

    目光牢牢钉着萧景姒,她问:“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从一开始。”萧景姒微微一顿,对视一双阴毒的瞳子,道,“从镇国公柳家那把火开始,我这个人喜欢有备无患,我既动了要取夏和的心思,怎会一无所知。”

    夏和朝中,到底有多少她萧景姒的探子!她既然早就有所察觉,那么,从一开始,便是在引蛇出洞,将她当戏子一般戏耍后,再瓮中捉鳖!

    好她个萧景姒!

    成壁情绪大动,猛地扑向萧景姒,一碰到银笼,呲的一声响,立马缩回手,她目光如炬,咬牙切齿愤然至极:“你诈我?”

    萧景姒一贯沉冷,平平静静地反驳:“是你在我面前自作聪明。”

    目光炯炯,成壁盯了她许久,突然发笑:“既然你这么聪明,应该早便猜到了,我可以救他,北赢有种禁术,叫双修。”转头,嘴角斜斜上扬,“菁云妖尊,可曾有听闻?”

    双修?

    这条蛇还能更阴毒更恶心吗?她是**吗?

    菁云整个人都不舒坦了,有种被毒蛇盯了一眼的感觉,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成壁却笑得洋洋得意,慢条斯理地从地上爬起来,走近了一步,与萧景姒咫尺之隔:“从我动了那株紫茸开始,便在等着你来找我,你的目的不就是救他,将他交给我,他的命我来救。”

    她信誓旦旦,未雨绸缪了这么久,便只等今日收网。

    “呵。”

    萧景姒轻笑了一声。

    成壁逼视:“你笑什么?”这女子,她总看不透,总让人猝不及防。

    萧景姒笑意未泯:“你又在我面前自作聪明了。”

    她看着成壁,竟似嘲讽。

    成壁怒:“你——”

    萧景姒不紧不慢地打断:“我的目的可不只是救楚彧这一个,我还有一个目的。”

    成壁瞠目看着女子冷幽的眸子,一点一点变得灼热滚烫,她说:“就是要整死你。”

    成壁募地眸光一跳,下意识便瑟缩了一下肩,难以置信:“你敢拿楚彧的命跟我玩?”萧景姒其人,极重情,又极狠,聪慧却从不按常理出牌,让人总是捉摸不透她下一步动作。

    她敢玩,连命都敢玩。

    摇头,萧景姒道:“错了,我是拿你的命来跟你玩。”

    成壁瞳孔骤然一缩,火光四溅的眸死死锁住萧景姒,她到底在玩什么?又有什么底牌?

    “菁云,”她懒懒散散的声音,似乎有些疲倦,漫不经心般冷漠的语气,道,“穿了她的肩胛骨。”

    菁云打了个手势:“交给我,正好,我同这蛇妖也有账要算。”

    她转身,出了屋子,将成壁嘶喊的声音扔在身后,疯了般,大喊大叫。

    “萧景姒!”

    “萧景姒!”

    “我不会让你好过,你会后悔的!”

    “你会来求我的,等着,等着!”

    萧景姒脚步一顿,站在屋外,回头看向屋里,唇角上牵,微微冷笑,她敢玩,自然,绝不会轻易便输。

    这啊,不过是个小教训。

    “啊!”

    “啊!”

    “啊——”

    屋里,传出来一声声女子的惨叫声,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

    萧景姒缓缓提起裙摆,踩着厚厚的积雪,屋外,小雪飘飘,冷风呼啸,她扬唇浅笑,从未这样过,这样折磨他人却如此酣畅痛快。

    大抵,她也不是善人,没有慈悲为怀的菩萨心肠。

    菁云追上来,似乎有话要说,犹犹豫豫地唤了一声:“世子妃。”

    萧景姒停下脚步,站在偏院的门口,掸了掸雪花:“有什么话,说。”

    菁云迟疑了片刻,还是一吐为快:“尊上没有内丹,五脏六腑俱损,身子受不得一点反噬之力,即便是放眼北赢,也没有谁可以一试,那条蛇妖,她兴许——”

    萧景姒打断:“够了。”

    菁云诧异地看向她,萧景姒有什么打算,他一丁点都看不懂,总觉得,她有后招。

    嗓音沐了冷意,她望向菁云:“我不知道那双修是什么邪术,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那条蛇妖若碰了我家楚彧,他一定会嫌脏。”

    楚彧除外,萧景姒是唯一一个让菁云不敢直视之人,目光里像藏了刃,锋利又森冷,不似楚彧,萧景姒内敛,不动声色。

    菁云低下眸子,气势有些提不上来:“那还能如何?尊上熬不了多久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谁说没有办法?”顿了顿,她言,“楚彧的内丹不是还在吗?”

    内丹?

    菁云深思了。

    摄取内丹者,若非原主,唯有妖法更甚,才能免遭反噬之力,北赢万妖之王的内丹,便是听茸境的凤青妖尊,也未必有万全之策,而且哪里来得及。

    再说了,动了萧景姒,妖王尊上要是醒了,就有大麻烦了,尊上几次三番威胁恐吓过,若是动了他女人的内丹,他绝不轻饶、炖了喂鱼之类的。

    菁云突然想起了,他父亲沂水妖主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北赢,莫非是萧景姒有什么指示。

    “那条蛇妖一直觊觎我身体里这颗内丹,怎会没有办法。”萧景姒垂着眸,让人瞧不出神色。

    菁云闻言愕然一惊,这是要用旁门左道的邪术?

    那成壁倒算得上是北赢邪妖禁术的第二人,第一人是成壁的师傅,荣树妖主,一只五百年的麋鹿,北赢唯一的一只麋鹿,也不知道是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了北赢,莫名其妙就自成一派,成了北赢第一邪妖。

    扯远了,眼下的问题是:“就算有,那条蛇妖怎么可能会开口。”

    她拂了拂肩上的雪,清清淡淡的声音,说:“屈打成招。”

    菁云:“……”

    他觉得,萧景姒越来越像妖王尊上了。

    她抬步,走进了偏院里,几座矮楼上,落了厚厚一层雪,院子里,种了几棵不知名的树,没了叶子,光秃秃的枝丫被厚雪压弯了腰。

    楚牧守在门前,走来走去。

    “父亲。”萧景姒喊了一声,走过去。

    楚牧一见她便急急问道:“捉住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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