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坚:……

    好吧,都是少女,更能引起共鸣,“这首歌被小姑演绎的真有味道,怎么办我有点迷上我小姑这嗓子了,”李丹继续迷妹脸。

    夏时笑笑,“她一向是除了学习不行,其他都挺能折腾的,”

    一首曲子唱毕,台下观众疯叫,“好听,真好听,小靓囡,再来一个,”

    夏凉冲台下的侄子挑了个眉,飞了个十分嘚瑟的眉眼,吕梁比比手上带着录影功能的照相机,“再唱一个,我给你录像,回头给你姑们看看,看看咱家凉以后有没有靠脸吃饭的本事,”

    “姑,姑,你太牛了,太帅了,太酷了,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偶像,我要崇拜你一辈子,”李丹兴奋地叫道。

    迷妹属性已经上线,夏凉一向不怕人家给她起高台,冲乐队打了个响指,“哥哥的倩女幽魂!送给我的大侄女李毛丫童靴,”

    李毛丫童靴瞬间迸发出冰封十里的冷意:……

    她收回刚才的话,凉姑还是那个磨人的小妖精。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路里风霜 风霜扑面干……”

    这首歌夏凉在来时的火车上听了半路,李毛丫同学循环播放哥哥的歌,她是哥哥的铁粉、迷妹,迷到哥哥去世后,她顶着一副死了亲爹一样情绪低迷的哀脸整整一个月,气的她亲爹差点没把她塞回娘胎里重塑。

    不同与刚刚的高亢,这首曲子偏缠绵轻柔,唱出了小倩对采臣的情深和不舍,又是一首同男版不同的味道,但一如既往的好听,李毛丫瞬间恢复解封状态,“我觉得我姑没准以后还真可以靠这个吃饭,”

    吕梁点头,“大姨奶说得对,咱姑身上还是有闪光点的,虽然以前藏得有点深,现在终于到了解封时间,”

    围观的人也越聚越多,人家这也不是街边演唱,而是酒吧开业第一天的外场演出,刚才是试音,这会天渐渐黑了,才到了正演的时间,夏凉连唱三首后,台下围观群众还在疯叫,“再来一个,”

    “不用买演唱会门票,听没够了你们,不唱了,嗓子都快冒烟了,”

    她这话把台下的观众,台上的乐队都逗乐了,“这小囡囡挺有趣的,三首歌就把咱们的场子搞热了,比裴让还能引人,”乐队键盘手道。

    “真不是你们请来的外援小朋友,”裴钰问。

    “不是,”裴让摇头。

    “这台风,这音准,这嗓子,我都以为是咱们花钱请来的专业小歌手,”贝斯手道。

    “给你,”夏凉将话筒丢给乐队这边的裴让,转身就要跳下台。

    “唉唉,你就这么走了?”裴钰叫。

    “不然呢,你们还给我演出费咋滴?”

    “行啊,你再唱两首,我给你算演出费,”

    “你当自己是老板啊,说给就给,”

    “小囡,你还真猜对了,我就是这家酒吧的大老板,”裴钰指指舞台后面的新开业酒吧,夏凉这才注意到,这儿是酒吧一条街,规模远没有后世那么醒目、有标识,所以她刚真没看出来。

    “别说演出费,你想当歌手出道,我都能帮你推荐,”一副你快来求哥哥的嘚瑟样。

    “没兴趣!”她这辈子连演员都不想当,更别说更累人的歌手了,丢下这句话,便跳下台挤到她哥跟前,大拇指朝后指,“怎么样,没给你们丢脸吧!”

    “长脸,太长脸了,”小表姐大赞道,捧着她的脸贼拉拉地稀罕道,“我家凉咋弄(读ne)厉害,忒有范,”

    “走吧,这儿太吵了,找地方吃饭去,大家都饿了,”二表哥说。

    一行人钻出人群,“哎哎,小妹妹别走啊,我给演出费,我真给演出费,”裴钰在后面喊道。

    夏凉摆摆手,“不差钱,”

    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裴钰颇为不可置信地说,“还真走了?”扭头看自己弟弟,“让让,你真不认识她,”

    “我才来这边几天?”

    “她有跟你要电话号码,或者给你电话号码了吗?”

    裴让直接翻白眼,不理他,舞台上,酒吧请来的驻场歌手在唱歌,这是个经过公司包装,准备明年出道的歌手,曲风摇滚,唱功也成熟稳定,可是差了点感觉。

    什么感觉?那种让人头皮麻炸炸震慑人心的感觉,裴让有种强烈预感,他和女孩还会见面的,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囡。

    走出酒吧街老远后,夏时问,“刚那主唱叫你干嘛,”

    “问我有没有兴趣唱歌,他可以给我介绍靠谱的音乐公司灌唱片,”

    “你答应了?”夏时问。

    夏凉摇头,“怎么可能,我是要当学霸考大学的,”

    夏时:……

    还学霸?这么不切实际的梦想还不如当歌星来的实际。

    但是不能打击啊,“那考上大学,毕业后呢?有没有想过当明星啊,”一直念叨着靠脸吃饭的人,家里以前不当真,今天之后就没法不当真了。

    “再说吧,还有好几年呢?我其实不想把兴趣当赚钱的职业,但以后要是真找不到更喜欢的工作,我就考虑干这个,”

    “哎呦,瞧把你牛气的,跟当明星是你想当就当的一样,”吕梁习惯性地挤兑道。

    “对你来说大概很难,对我来说,so easy!”夏凉指指脸。

    晚饭是在一家海鲜酒楼解决的,特区靠海,海鲜真个是品种繁多,价格比后世绝对是便宜到爆,他们一行人吃到肚子溜圆也才二百来块钱,饭后二表哥就直接开车载他们回家了,“这就回去了?我还想看看特区的夜景呢,听说特美,”吕梁抗议道。

    “就是仙境,我也不敢带你们看,你们是黑户,没有特区暂住证,要是走散了,被不开眼的治安队抓到,能让你留一辈子的阴影,”

    “这么严啊!”

    “不是严,是乱,尤其临近年关,一到入黑,不是本地人都不敢出来,白天也是能躲就躲,不是危言耸听,你们最好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出门,都不要落单,尤其你们几个女娃娃,男孩被打一顿,受了也就受了,女孩就惨了……”

    2000年的特区特别乱,乱到什么程度,这里没有法律,只有钱!

    治安队跟土匪一样,穿着迷彩服,一排排的走在大街上,看见不爽的外来务工人员,男的就要检查暂住证、厂牌,要是反抗一句话,就往死里打,七八个、十几个迷彩服一起上,打死了,就是白死,往沟里一丢,完事!

    没死,残了废了,也是自理,要赔偿?再打一顿!

    态度好的,就给个五十、一百放你过去,忘记带暂住证、厂牌,又没有钱,直接带到樟木头监狱,然后叫老乡带上十倍的钱去樟木头监狱领出去,如果没有钱只有坐牢,半年、一年,甚两年的都有,法律、道德,在这就形同虚设。

    看见漂亮的女孩,就直接上去调戏,看上眼了,直接拉家里去,配合还好,玩上一段时间,还能帮你找个班上上,一旦反抗,打起来也是毫不留情,死了都不用负责的。

    一点人性都没有,小表姐说,像他们这种跟政府打交道的大厂大公司还好,钱上面给到位了,员工拿着厂牌可以当身份证使。

    像一些小厂里的打工妹,打工仔们连保障都没有,打了就打了,污了就污了,小厂老板连出面保释都不敢,这钱算谁的。

    在特区,大钱好赚,小民难混,没有本地身份证,你连二等公民都算不上,外地身份证和暂住证根本不管用,看你不顺眼,说撕就撕,说你没有你就没有,对于开小轿车住楼房的有钱人来说,治安队就是治安队,为你们的安全负责。

    对租赁房的务工人员来说,治安队比土匪还土匪,比法西斯还法西斯,经常半夜,没有任何理由,一大帮人用铁棒强制撬门,没有任何法律依剧闯进你的出租房,像当年鬼子进村抓犯人似的把全楼的人抓起来,集合,查暂住证、身份证、厂牌、审讯、要钱,十分恐怖!

    夏凉他们是过来玩的,根本没有特区暂住证,白天有表哥表姐们开车带着还好,车子是身份象征,是特区的通行证,就算落单了,制造点动静也能及时赶到,若是到了晚上,夜黑,一旦不留神走散了,被治安队抓了去,他们可不管你是谁家亲戚,谁的女儿,先抓过去再说,到时候就算花钱赎了人,你该受的罪也受了。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小姑和姑父都再三叮嘱过了,一旦入夜必须回家,就是白天,也不能让他们脱单。

    第19章 男二

    回到家的时候,才六点多,小姑小姑夫还没回来,保姆六婶给做了甜汤,问他们要不要喝,一个个肚子还溜圆的,都拒绝了,“要看电影吗?最新版的,香港那边传来的,内地还没有上映呢?”小表姐问。

    李丹、吕梁、吕乐三小的是要看的,“什么片?”

    “好多呢,你们自己挑,”小表姐从电视柜下翻出一个大盒子,里面都是dvd碟,港台影视剧、内地影剧、海外大片都有,夏时、李旦无可无不可跟着坐下来看,夏凉当明星那会,为了磨砺演技,这些老片看到吐,“你们看吧,我要去洗个澡,”

    “去吧,六婶,带凉凉去她的房间,”

    “好的,小姐,”

    特区改革,跟对面香港接轨,很多规矩都是从那边的豪门学过来的,比如请司机,请住家保姆,反正像这种学豪门的暴发户装门面的行为还会持续好久,夏凉吐糟无力,慢慢也就习惯了。

    不计算得房率的千平豪宅还是很大的,上下三层,主人房加客房足有二十几间,房门都是一样的,初来没人带着还真找不到房间在哪,哪怕夏凉上世对这里的格局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可这世她是第一次来,整个装修风格就体现了一个字——豪!

    她住的这间是客房里最大的一间,足有六十平米的套间,更衣室、浴室都齐活的,是专门为她们三个女孩准备的,夏家从她这代开始就是男多女少,她大伯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姑姑们那边,三个表姐,九个表哥,到了李丹这辈,就李丹、吕乐两个侄女,剩下清一色都是小侄子,表姐们嫁人后,生的也都是男娃,很长一段时间,她们三去哪家享受的都是这种套房式待遇,年岁差不多,住一块也热闹,好管理。

    洗完澡后,她也没出去,躺在床上,拿出课堂笔记和数学书继续看,学霸不是想当就能当的,得付出努力,楼下,小表姐问,“凉凉上去快一个小时了吧,怎么还没下来?”

    “睡着了吧,玩了一天,还唱了那么久的歌,”二表哥道。

    “我去看看,别跟浴室里睡着了,”小表姐起身朝楼上走去,几分钟后下来,“你们猜凉凉在干嘛?”一脸神叨叨的。

    “听歌、睡觉、玩游戏机?”吕梁道,“不会是练歌准备出唱片吧,”

    电视上正在放她傍晚的录像,虽然因为现场人多,杂音大,但是不怯场的范儿在那,李旦扶了下眼镜,“你们别说,小姑还挺上镜的,隔着屏幕看她,真有明星歌手的感觉,有那个天赋,”女生都有一个明星梦,他小姑姑有那个天赋,又有那条件,今日一番展露得到别人的肯定,确定了奋斗目标,想为之努力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丹也表示,她要是有她姑这先天条件,也想投奔演艺圈,来钱快不说,还不用费死巴力的读书。

    “都不是,凉凉在看书做试卷,”

    “这是病情加重了?”吕梁一张惊悚脸,“叔,管不管?”

    “由她去,看能坚持多久,上进是好事,”夏时一脸轻松道,八点多的时候叫上小表姐一起上去看了一下,夏凉不看书改画画了,坐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上,特认真特专注的样,有人进去也没发现,两人也就没去打搅,悄悄的来,静静地走。

    “这情况就放任她下去了?”

    “上进还不好?”话是这么说,不到九点就把吕乐和李丹撵去睡觉了,“跟你姑说,早点睡觉,明天还要出去玩呢!”

    吕乐和李丹轻手轻脚进去时,夏凉正收起素描本,准备继续看书做试卷,看见她们回来,问道,“怎么上来了,不看电影了,”

    “有你这么比着,我们都不好意思玩了,姑,你不是打算往艺术方向发展吗?怎么文化课还这么认真,”吕乐试探性地问道。

    “我要争做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全能型学霸,”

    吕乐嘴角抽搐:……

    这么中二的口号李丹都不喊了好吗?

    “睡觉,小叔说,明天带我们去买照相机,”

    “你们去洗澡,我在看会,等你们洗完澡,一起睡,”翻开书,一副认真宝宝样。

    等吕乐和李丹洗完澡出来,认真宝宝已经呼呼了,书摊在床上,卷子掉落在地,人睡的那叫一个香啊,吕乐走过去,捡起试卷看了一眼,一张数学试卷做了一晚上,连一半都没做完,这还是初一的,甚是无语,出去跟她哥她叔们吐糟,“学霸的梦想对小姑来说,绝对是任重而道远,”

    吕梁嗤笑,“都说是梦想了,梦想这玩意,有几个能实现的,”

    “也是!”

    次日,夏凉睡到自然醒,没人帮忙洗漱,她在床上发了十分钟的呆,然后自己刷牙洗脸,下楼吃饭,发现家里就剩一帮娘子军了,“小姑,我哥他们呢?”

    “跟你小姑夫去公司帮忙了,年底需要发的急货太多了,物流公司那边人手不够,”夏小姑说。

    这是被拉去当免费劳动力了,她爸她姑夫这摊子铺的不小,建材公司、物流公司是主打,还跟同乡同事一起拉了几个建筑队,包工程做,另外她大表哥、大表嫂手上还有几个鞋、服、饰品厂,举凡赚钱的路子都想沾一沾,也难怪忙的脚不沾地,他们不忙谁忙,这些事夏凉也管不了,资产混乱,资金重组也是后面的事,即便重生,这些事也轮不到她一个孩子管,上世没有她公司也上市了,所以并不担心。

    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孩子就得有孩子样,被失信了,肯定要抱怨一下的,“那什么时候回来,他答应今个带我去买照相机来着,”

    “你二表哥那照相机你先玩着,等他们忙过这段时间再带你们去买,捡最好最贵的买,你小姑夫说了,他出钱,”小姑哄道,“今天小姑陪你们,我约了美发师,一会带你们去美发沙龙做个造型,完后带你们去商场买几身过年的新衣裳、新首饰什么的,晚上带你们去吃吃正宗的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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