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记得不错的话,这两个人应该是水火不容的状态才是,难道他们又因为什么事重新狼狈为奸了?

    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南宫璃目光审视地看着春儿,“你是相府六姨娘林秋水的丫鬟,应该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吧?”

    景绣不由抬起眼好奇的看向春儿,之前她没有问及林秋水的身份一是因为人已经死了问了也无意义,二是因为春儿当时太过伤心,她又感动她的忠心所以才没有问起。

    现在得知了淑妃的真实身份她对林秋水的真实身份也颇为好奇,直觉告诉她林秋水不可能是普通的丫鬟或者宫女。

    就凭她有春儿这样一个武艺高强忠心耿耿的丫鬟,她就不可能普通。

    春儿一张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她没有跟随姨娘而去就是因为要活着帮她报仇,现在报仇失败了,她也被抓住了,她活着的动力已经没有了。

    所以回答起他们的问题也是知无不言,声音透着一丝沙哑,“姨娘她是南疆大户人家的小姐,一开始一心仰慕宇文烈,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和宇文烈在一起,谁知道……宇文烈那个混蛋只是为了得到姨娘她父亲的支持才故意接近姨娘,却没想到她和姨娘在一起后什么都没得到……在姨娘家被满门抄斩之后他将姨娘送来了西临淑妃娘娘身边……”

    这大概是十年前的事,当时的淑妃也才和现在的宇文霈一般的年纪,豆蔻年华正是对爱情充满幻想不顾一切的年纪。

    宇文烈的安排她没办法反抗,只能来了西临,进宫后在淑妃身边呆了几年负责帮她传递和南疆的消息,之后就被安排进了相府做了相府六姨娘。

    春儿是宇文烈培养的暗卫也是当初和林秋水一并送过来的,在和林秋水的朝夕相处中渐渐生出了深厚的主仆情谊。

    “他们怕姨娘不听话就让我给姨娘下药,每两个月就要服一次解药否则就会没命。可是我不忍心,于是就瞒着他们,每个月依旧准时去拿解药……姨娘有许多次可以选择脱离他们的掌控,可是为了我她一直没有离开……因为我自从第一天被选为暗卫开始就被迫吃了一种毒药,每三个月就必须服用一次解药,不然也是死路一条……”

    四人听得瞠目结舌,尤其是景绣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想到她当初将林秋水和宇文烈配对故意羞辱心里不由后悔起来。那样的话无疑就是在揭林秋水的伤疤啊!

    想到每次她故意将他们扯在一起宇文烈的反应,她当初只以为宇文烈心胸不够宽广,因为她几句话就能恼羞成怒。现在想想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景天岚和淑妃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淑妃让姨娘进相府一是为了监视景天岚,帮他传递消息进宫,二是……”

    说到这儿她抬起一双黑白分明没有光彩的眼眸看了一眼景绣,“为了查探二小姐的下落,淑妃担心二小姐不是真的失踪而是被景天岚暗中藏了起来。”

    景绣和司马濬相视一眼,淑妃会有这样的怀疑难道也是知道景天岚对叶妍的情意?

    南宫璃和南宫瑾却是满腹疑惑一脸不解,南宫璃目光探寻地看向景绣,脑中闪过一些好像完全没有关联的画面:父皇对她出乎寻常的好、母后对她态度忽然的改变、她对景天岚的态度……

    南宫瑾却是已经看着景绣疑惑出声,“为什么,难道景绣姐姐失踪和淑妃有关系?可是丞相不是景绣姐姐的父亲吗?”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完全听不懂呢?

    春儿摇头,“我们也不清楚……”

    景绣目光落在她的左手上,“静安师太和桃花村的那个男人是你杀的吧?”

    春儿木然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惊愕,怔怔地看着她。

    就连司马濬也是有些诧异地看向她。更不用说南宫璃和南宫瑾了。

    司马濬是诧异她好像是忽然得出这个结论的,而南宫璃和南宫瑾都是对静安寺的事情了解不多,听她忽然提起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虽然用的问句可是语气里却是十分的肯定。

    春儿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手上沾染过的鲜血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仿佛怕他们听不清一样,她随后又开口道:“是我……”颤抖的声线听着十分的压抑。

    景绣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重新落到她的左手上,“你是左撇子?”

    她去过秋水阁几次,基本上每次都是她斟茶倒水,虽然没有特意注意过她的动作,但是如果她是左撇子她根本不需要特意去注意就应该能发现的。

    要说她刻意掩饰也说不通,一个惯用左手的人改用右手就和一个正常人偏偏要装成左撇子一样,动作肯定是十分别扭更引人注意的。

    南宫璃和南宫瑾已经彻底被她搞糊涂了,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兄弟二人一脸茫然。

    司马濬却是知晓详情的,同样顺着景绣的视线目光锐利地盯着春儿的手看。

    春儿刚要回答,他却已经先一步问道:“你不是左撇子,但是你的左手经过专门的训练可以和右手一样灵活使用?”

    “是……”春儿惊讶地看着他,“我们暗卫有专门的左手训练,多年下来左手和右手几乎一样灵活,使剑写字……都可以。”

    景绣和南宫璃南宫瑾兄弟二人都是一脸惊疑地看向司马濬。

    “你怎么知道的?”景绣满脸不解。

    司马濬道:“她左手虎口和中指上都有很明显的老茧,分别是使剑和握笔留下的,右手也是如此。”

    听了这话,景绣三人纷纷看向春儿的双手果然如他所说。心里对司马濬敏锐的洞察力暗暗折服。

    春儿自己也低头去看双手,不由震撼不已,原来即使她什么都不做,她的手就能出卖她。

    她苦笑一声,之前在地牢中她没有承认这两条人命就是害怕他们会因此不放她走,那样她就不能去杀宇文烈。没想到还是没能杀得了他……

    司马濬目光带着一丝兴味地看着景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景绣沉吟道:“司马峻嵘胸前的伤口也是左手刺入的。”

    说的同时她征询地看向春儿,春儿一脸茫然,对她来说左手和右手没什么区别,除非刻意的掩饰,不然她使用两只手的频率几乎是一样的。那种情况之下很多动作都是自然发出的,她不记得她用的左手还是右手。

    她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对于十六年前静安寺中的一切则是完全一无所知,林秋水和她之间没有秘密,说明连林秋水都不知道十六年前的一切。

    当初景绣去静安寺,林秋水跟去是景天岚的意思,至于那几条命案却都是听淑妃命令。

    南宫璃带着春儿去交差,走了两步春儿忽然又转过头来,看着景绣道:“姨娘之所以离开相府接近濬王是丞相吩咐的,他想拆散你们。”

    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姨娘真的喜欢上濬王了。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跟着南宫璃离开。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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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7章:秦芳宜为子求情

    南宫洐和南宫泽出了大理寺各自回府急忙换了件衣服就分别赶来濬王府,两人几乎同时到达。

    景绣正准备带着替崇明帝准备的礼物进宫,听到下人禀报只能就近去了前厅。

    兄弟二人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同样的高深莫测,景绣心里一阵狐疑,却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落座,放下手中的盒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盛满了笑意,“怎么样,大理寺监牢住着还习惯吗?”

    南宫泽挑了挑眉,“你若是好奇不妨去试试,我想葛天一肯定会很欢迎的。”

    虽然说他们住的牢房是单独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犯人,也被特意打扫过,很是简洁清净,饭菜更是好的没话说。但牢房终究是牢房,对于一向养尊处优的他们来说还是有些勉为其难了。

    不过环境差不舒服倒是其次,最让他们觉得煎熬的反而是明知道外面惊天动地,有人狼子野心兴风作浪,其他兄弟团结一致共助父皇粉碎阴谋稳固朝纲,而他们却只能待在那昏暗窄小的四方天地里徒增担心。

    景绣连忙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葛大人一向公务繁忙我还是不去给他添麻烦了。”

    南宫泽轻轻哼了一声,显然对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很不齿。

    南宫洐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微微蹙着眉头,仿佛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什么来一样。

    景绣不经意间就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之中,小脸微皱,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却又发现刚才还同自己开玩笑的南宫泽也是这样一副探究的神色看着自己。

    心里微微的仿佛感应到什么一样,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茫然开口:“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南宫泽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太过专注,看着她的脸就像在品鉴一件价值连城的精美瓷器一般,就差啧啧惊叹了。

    他神色讪讪地忙收回视线,见南宫洐还是那么一副眼神盯着景绣,忙抬手咳嗽了两声。

    南宫洐不是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可是就是无法将视线从她精致莹白的脸上移开,这样一直看着她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享受。

    目光细致地将她的五官一一和父皇的做了比对,一时间他也判断不出来到底是像还是不像。

    南宫泽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神色郑重地看着景绣,目光是罕见的锐利,好像在那样的目光之下任何的谎话假话都能无所遁形一样。

    “父皇对你这么好你不会觉得奇怪吗?”那些包容和偏袒就不说了,就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父皇显然把淑妃勾结景天岚谋反一事当成家事来处理了,文武百官都退下了,就连南宫泠南宫新月都被支走,却让她和司马濬留下。

    司马濬是谁?他是东旗的王爷。父皇以前虽然对他客气却也很疏离,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皇对司马濬好像变得十分信任。多次召他进宫秘密商议什么事情,好像他们这些儿子都比不上司马濬在父皇心中的地位。

    而这显然是因为她的关系,父皇不仅对她好,还对她喜欢的人好。

    在他们的印象里父皇最最宠爱的人是月儿,月儿是宫里一个特别的存在,可是那种好也只是抽空去看看她有好吃的好玩的就送去。

    而对景绣的好却像是溺爱一样,好像不管她做什么父皇永远会在她身后保护她,让她无后顾之忧。

    如果说父皇把月儿当做温室的花朵一样呵护的话,那么景绣就是自由自在的小鸟,父皇没有关着她拘束她,而是将她置于广阔的天地中任她翱翔,任她经受风吹日晒,又总能在她受伤捅娄子的时候站在她身后摆平一切。

    最近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包括他们都是稀里糊涂的,可是景绣却好像知道很多。

    二哥说的对,父皇的做法好像在故意历练她,期待她从一只害怕风雨的小鸟儿变成所向披靡的雄鹰。

    这样的用心良苦,如果不是亲生父亲,谁能给的了这么厚重的爱和期待?

    南宫泽目光灼灼,语气里的试探景绣怎么会听不出来,确定了心中的猜测,他们开始怀疑自己了!

    其实好像根本没必要对他们隐瞒,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略过南宫洐黝黑的面容,低下头去,嘴角微勾,“如果是别人对我好我自然会疑心对方是不是别有用心,但是他是皇上啊,我不过一个小小的相府庶女,不值得皇上费那么大的心思。”

    脑中浮现出南宫新月的脸,终究无法说出一切。

    她完全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南宫泽面上闪过一丝急切,刚想开口南宫洐已经先一步开口,眼中精光闪闪,“你知道的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一开始的确怀疑过父皇的居心,不是连皇后也怀疑过吗?但是事实证明他们都想错了。

    景绣不解又好奇地问道:“那你们什么意思?”

    “你和月儿同年同月同日同一地点所生,你说会不会存在抱错的可能?”南宫洐索性不和她绕弯子,他急于求证这一点,这两天他的脑海里全是她的身影,被她可能是他妹妹这个猜测折磨的近乎崩溃,他害怕答案却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景绣水亮的眸中泛起一丝很浅很淡的涟漪,嘴角一直微勾的弧度变得僵硬了几分。

    南宫洐话落南宫泽就急切地接口道:“相府六姨娘将你和她自己的女儿掉包了,想让自己的女儿飞上枝头当凤凰,你是真正的五公主而南宫新月才是相府二小姐!”

    他脸上神采奕奕的仿佛为自己的猜测和推断而兴奋不已,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景绣在他们兄弟二人同样闪亮灼人的目光下有些招架不住,正在她不知如何回答之时青霜走进来靠在她耳边回话。

    景绣微微诧异了一下,就说道:“带她去我房间。”

    青霜离去,景绣看向他们二人,笑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一点事要去处理,你们是……”

    言下之意,你们没什么事就能离开了。

    结果南宫泽一脸深明大义地说道:“你去吧,索性我们也没什么事就在这里等你就好。”

    景绣语气一窒,见南宫洐也是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稳如泰山的坐着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撇了撇嘴,拿起桌上的锦盒翩然离去。

    他们愿意等就等着吧,反正濬王府不少他们茶喝。

    其实她的反应已经证实了他们心中的猜测,只是不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终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尤其是南宫洐,不听到她亲口所说他百分之百的弄清楚他是不会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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