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帐里,谢映道:“伊伊,你身上的药我会尽快帮你解除,你不要多想。我先送你回去休息。”离开他后,多隔一阵自然就没反应了。

    朱伊微愣,谢映出去的一会儿,她也没觉得身上的异状减轻,反而有愈烈之势。便拉过谢映让他坐在床边,自己随即蹬掉绣鞋坐在他身上,贴着谢映,她果然舒服多了。

    “我不想走。”她用自己的脸蹭蹭他的,又奇怪问:“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么?你难道是觉得我跟颜……”

    谢映截断她的话,道:“不要胡思乱想。”

    “那你抱着我啊。”朱伊已被深如渊壑般的情.欲熏得眉眼含春,一双眼盛满朦胧波光。因为对方是谢映,她并不想克制。甚至于,因皇帝赐婚而变得低落的情绪,她只想从他这里找到慰藉。

    欲望如炽的又何止是朱伊,谢映的喉结上下滑动,感到口干舌燥。但是朱伊明天还要骑马,他担心她受不住。

    “谢映,你也想了。”她朝外挪开一些,伸出手隔着衣料覆上他腿间早已昂然的凶物,意识恍恍地脱口道:“这儿把我硌得难受。”

    朱伊半眯着眼,用纯真的语调说这样轻佻的话,与勾人神魂相授的妖魅无异。谢映盯着她,呼吸变得粗重。

    朱伊又抬起双腿缠上谢映的腰,用自己软绵绵的身体贴紧他,恣着心底的强烈感觉,轻轻扭动着腰。

    谢映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捏住她的下巴,语速很慢,口吻却带上了一点凶狠:“难受了,那夫君让你舒服可好?”

    “好。”朱伊像只最温驯的猫咪,无论身心,她都渴望这个男人。已分不清到底是姹蛇之元令她情难自抑,还是她心底本身的爱让姹蛇的药性更烈。

    谢映一只手就轻松地将朱伊抱到床上,注视着她的眼睛,将手探进她被压得皱巴巴的裙摆下,寻至幽处,果然已水泽涟涟。

    很快,帐中便响起少女的阵阵娇吟。

    尽管世子大帐这边不少人都带着女人,绝不是他这一个帐中无限风光,谢映还是在朱伊耳边提醒:“公主,尽量不要出声。”

    朱伊颤着指尖抓住男人的手臂,道:“谢映,不要……只用手。”迷失在欲望中的少女已然忘记羞怯,说着从未说过的话:“我想要你……”

    “想要我做什么?”男人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

    朱伊委屈看着对方,她已如烈火焚身,急不可耐,谢映却丝毫不着急的样子。

    朱伊只能称了他的心意,大胆将平时羞于启齿的话宣之于口。男人满意地表扬了她乖,一手抚着她光裸的后背,一手用力扯开了自己的腰带,诱哄道:“伊伊,你自己就能让自己舒服。我教你好不好,来,坐到我身上。”

    朱伊一愣,觉得很不满,虽然蒙蒙昧昧地想要得很,但脾气也上来了,转过头不再理睬他。

    谢映笑着欺身向她,终于不再逗她,咬着她耳珠问:“伊伊想从前面还是后面?”

    朱伊轻轻嘟起嘴,还是不想说话,唇边却不受控制地逸出一声难耐呻.吟。谢映被她可爱的反应弄得心头一软。

    他随意掐着她的细腰一用力,她便被面朝下地按在床上,谢映沉下腰,将自己缓缓送入她体内……

    ……

    谢映离开朱伊时,她已昏睡过去。他给朱伊喂了百清水,又将她打理妥善,送回到她自己帐中。

    虽然才纾解一场,谢映一离开朱伊后,心里却并没有愉悦的感觉。只因皇帝今日的行为,实在已令他无法再容忍……

    为了朱伊的缘故,也是因他从魏州出发前就与两位老师商议好的,无论从局势还是从声誉着想,都不做第一个推翻朱氏王朝的逆臣。

    连推出来当靶子的,也已经选好。

    太子便是第一个,但皇帝却选择了隐忍,不予追究儿子逆行。梁信王是第二个,对方到了鹿岭却迟迟不动作。

    藩王们如今不敢随意动的原因,是因为皇帝的一万大军压着,若是谁有妄动,迎来的就会是一场疯狂绞杀。且藩王带上京的兵力都安置在京畿大营,由皇帝的锐虎营严密监视着的一举一动,一旦有异动,就立即传信鹿岭,皇帝便会借机发落。

    皇帝调动了他能调动的所有力量,拿出的是背水一战的魄力,想着杀一儆百,把他最视为心腹大患的谢映等人杀死,震慑各藩的同时,最好收编几家兵力。

    但有能力的藩王都在暗自调集除困在京畿大营以外的兵力,一齐往鹿岭赶,因此皇帝也不敢拖太久。若是过两天,还是杀不了谢映等人,就不一定限于在行围中暗杀了。

    谢映才回了帐,就让沈星流约人连夜密谈,沈星流知道,这是主子准备改变一部分计划了。

    这时听到外面有人喊:“有刺客——”

    随即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谢映的眼力耳力都过于常人,听出声音来自东面。

    需知整个营地的帐篷是按着地位的高低由东往西安排的。

    能驻在谢映东面的,便是皇帝那一家子和朱姓王爷们。皇帝的大帐守卫严密,自然不会有事。这时有女人的声音格外尖利,谢映皱皱眉。

    周围的世子也都出了帐,看向声音的来源。

    第105章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朱伊睡得很沉, 药力和疲累的缘故, 让她听不到外面的动静。直至彤贵妃身边的楼姑姑来到朱伊帐中, 轻晃她的身体, 才将她摇醒。

    朱伊的眼皮仍耷拉, 用软绵绵的声音问:“楼姑姑,怎么了?”

    对方的声音带着急切:“公主, 大营出现了刺客。就在刚才, 七皇子……被不知何人抓走。”

    朱伊反应了片刻, 瞌睡一下惊醒,蹭地从床上坐起:“你说谁……阿黎?”

    楼姑姑点点头。

    朱伊立即让绵风为自己穿好衣裳,急急赶往彤贵妃的营帐。幸而谢映今晚极其克制,可称前所未有的温柔,她仅觉有些腰酸, 第一次这样轻松。

    彤贵妃一见朱伊就搂着她哭得泣不成声。为了安慰彤贵妃, 朱伊自是整晚都待在对方帐中, 一起等待消息。

    然而一夜过去, 依旧没有朱修黎的下落。

    皇帝始终板着脸,管围大臣也不敢上前请示今日是否还要行围。毕竟谁都知道, 这是皇帝最后一个儿子。连一个儿子也没了, 谁还有心情打猎。

    朱姓王爷们更是夹紧尾巴做人, 只因皇帝若无子,那只能从同宗侄儿中过继嗣子, 现在皇帝的心思谁也摸不透, 都生怕他怀疑到自家头上。

    彤贵妃精神很差, 朱伊不能离开,相当于一直被绑在彤贵妃身边。朱伊也没有考虑到还能不能偷偷与谢映私下见面的事,朱修黎失踪了,她的焦虑与担忧绝不比彤贵妃少。

    朱伊强迫自己喝着粥,劝彤贵妃也吃些东西,安慰道:“母妃,父皇派出那样多人寻找阿黎,一定会有消息的。”

    彤贵妃只是凄凉的笑。

    外面来了消息,说是皇帝依旧要进行小范围的行猎,兴许是皇帝觉得有事情做,时间过得快些,不至于在等待中太过难捱。

    人心惶惶的一天过去。

    今天出行不大太平,齐王世子摔断了腿,连阮谕臂上也负了伤。

    山雨前的阴云笼罩在鹿岭之上。

    皇帝已是损兵折将,看着完好无损甚至还猎了数只猛兽回来的谢映,便勃然大怒,私下唤了负责安排刺杀的蒲海过来大骂废物。

    魏宁王则叫了谢映到自己帐中,道:“谢映,你给颜玉儿吃了什么药?靖海王找到了我来处理此事,这就是不想撕破脸。权当你们这些小辈的小打小闹,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他道:“为了一个朱伊将颜玉儿拒之门外?顾太炎就是这样教导你的?总之,朱伊若想是跟着你,别想以你正妻的身份进魏宁王府,给她一个妾室的身份,免她辗转于人,也就不错了。”

    谢映将颜玉儿的解药交给魏宁王,道:“我要娶谁,不用你管。”

    魏宁王一愣后大怒:“哪一家娶妻不是听从父命!”

    谢映压根不理睬对方的怒气,转身便离开了。

    到了夜里,皇帝派出寻找朱修黎的人全都回来了,却仍旧称没有任何消息。

    谢映和容霆约见在无人处,就如谢映所料,容霆告诉他,皇帝派出去的人这一天一夜,全是在离开鹿岭的途中布下陷阱。

    容霆站在一棵椴树下,慢慢道:“阿映,我的祖父对朱家很忠诚,而且我也不能对不起阿凝,杀她的……”容霆的眼睛里有一种痛苦的微光。

    “我知道。你不站在皇帝一边对付我,就已经是帮我了。”谢映知道容霆的弱点就在于太重感情,不管对他,还是对朱凝。但他不知道,在容霆看来,他自己也是一样。

    谢映和容霆相识于年少,见面第一次就打了一架,曾经一起夜观论兵,春原吊古,也曾一起横渡辽河,北探塞外冰山。最初两人接近对方都有利用的心思,但后来意气相投,却是始料不及。

    谢映请顾南瓷上京为朱凝治病,何尝不是为全了这一份情谊。

    “山长水阔,后会有期。”容霆听着对方慢慢说完,看着谢映转身走远,重重一拳击在树干。即便皇帝下达了那样的命令,他也不会看着谢映死。

    谢映正要走回到自己帐中时,便有一条青烟似的黑影在他眼前飘过,这在他的计算之中,便追着那道黑影而去。

    黑寅犹如藏在黑暗中的魅,一双手如枯槁的树木一般,功法阴柔,却似绵延不遏的山洪海啸,能将最刚硬之物摧毁。

    皇帝今晚派给他的任务,不是杀死谢映,而是彻底废掉谢映的双手。让他从此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自然有的是人想将这个曾经只可仰望的天之骄子踩进泥污,践踏致死,以满足人心扭曲的快感。

    谢映的身法却不比黑寅慢,面对黑寅的逼近,飞掠如疾风怒电,出手的劲力刚柔并济。

    两道身影交错变幻,都在寻找对方的破绽,而周遭气流澎湃,草木摧折。

    黑寅着实心惊,他只知道谢映的剑术极妙,却不知道他徒手练就的功法也已臻巅毫。

    然而拖的时间越长,对谢映越不利,毕竟谢映的优势胜在快而变化无穷,而黑寅年长数倍于谢映,内力也浑厚得多。

    两人打了许久,相持不下,黑寅突然从腹中发出叫人毛骨悚然的低嘎笑声。

    笑声明明不大,却有种狮子吼似的威力,叫人内腑震荡,在谢映被笑声所控露出凝滞的瞬间,左肩便挨了如开碑裂石般的一掌,令谢映顿感喉间腥甜。

    谢映迅速退开,黑寅追上前去,探向谢映前额的手虚晃一转,抓住谢映的手臂,另一只手却抓住了他的腕,就要硬生生剥了他的手筋。

    谢映的双手却从指尖开始发黑,迅速往小臂蔓延,在黑寅捉住他手腕的一瞬,整个手背和衣衫下的整条手臂都蒙上诡异的黑色。

    黑寅骇然地张大眼,谢映竟在他自己身上用毒。谢映手上滚烫的温度令黑寅不得不撤手,动作却有瞬间凝滞。

    谢映抓住这千钧一刻的破绽反手制住黑寅,朝他一笑:“你这副皮囊再是练了阴损功法刀枪不入,我这化阎散却正好是专为你而制。”

    黑寅死状很惨,且大睁着眼觉得死得冤枉,他自半个月前破关而出,可从没有想到这样快会死在这样年轻的一个小子手上。

    谢映这边同样不好过,一缕殷红从他嘴角流出,他抬起手背拭掉,赶紧喂了自己一颗元丹才离去。

    皇帝身边没有了黑寅,对谢映而言完全不足为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此刻皇帝的帐中,正是春意潺潺。

    “谢映……”颜玉儿意识恍惚,自以为口中唤出了一个名字,实际却只是张了张嘴,只有痛苦的低吟发出。

    皇帝满眼通红,伏在被剥光的颜玉儿身上,犹如不知疲惫的兽类。

    皇帝御女无数,手段繁多,哪怕是失去神智,本能的却没有忘记,颜玉儿却是初次,两人纠缠在一起,自然被因药性不知休止的皇帝折磨得晕死过去。

    第二日天还未完全敞亮,鹿岭仿佛一塘炸雷的水。

    惊,乱,闹。

    皇帝居然醉后淫辱侄女,和嘉郡主颜玉儿受辱后,悲愤欲绝,亲手杀了皇帝。

    然而许多人却认为,虽然皇帝罔顾人伦,卑劣无耻,但终究是天子,哪个女人被天子看上是其之幸,就该归从。不管什么原因,弑君终究是弑君。

    很快又有另一种传言出现,说是颜玉儿故意引诱皇帝借机杀死皇帝,颜家是乱臣贼子。要立即剪除颜家,以正国法。

    而很快,皇帝带来的一万二千军士中,就有一部分团团围住了藩王们所在的大营。

    就如谢映所想,朱修黎不是被别人掳走,而是被皇帝送往了京城。

    皇帝虽然抱着必胜的决心来鹿岭,却也做着最坏的打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掉势力最强的几个藩王和世子,为朱修黎铺平一条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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