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愿意再想下去,眼眶已经通红,想起自己穷困苦难的童年。

    想起自己在生意场上一次又一次亏得血本无归。

    想起好不容易看中的这个男人居然对自己一丁点儿喜欢都没有。

    女人就觉得自己的心在焚烧。不!不光是心,大脑和所有的内脏都在焚烧。

    五内俱痛!痛到无法呼吸!

    这就是这个女人现在的感受。

    鲜红色的指甲不知不觉抠紧了汽车包裹着软绒的方向盘,指甲扣进绒面里面,甚至断了一个都没有感觉到。

    “现在好好爱吧!等我榨干你所有的钱财!我还要把你们的关系公之于众!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女人发狠的想,想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越来越痛,她甚至只是在想,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

    女人从来不是一个会制定详细计划的,有条有序的人。事实上,这才是她屡屡在商业场上失败的根本原因。

    但是现在,她又怎么能分析想象得到这些呢?

    当苦难进驻到一个善良、无畏的人的心里,那么,苦难就会成为他的勇气,帮助他闯过布满荆棘的沼泽;

    当苦难进驻到一个自怨自艾、无法摆脱黑暗束缚的人的心里,那么,苦难就会变成她仇恨世界、仇恨旁人的理由,那样的人只会在荆棘沼泽中越陷越深,直到失去自我、失去一切。

    ——

    早晨明媚的阳光从乳白色窗帘中透射进来。

    我早早的起了床,昨晚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窝在他怀里睡觉,我也无法安心入眠。

    总有一种心神恍惚不定的感觉。

    把外套披在睡衣上面,我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立刻刺眼的阳光将屋子照得透亮。

    ‘夏天的太阳总是起得那么早。’听着窗外啾啾喳喳的雀鸟叫声,我想着。

    真希望每天一觉醒来都能这样安心地看着窗外,感受着爱人还没有退去的气息。

    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熟睡的人,我默默地搬了一把椅子把头靠在窗框之上。

    提起窗户,昨天白天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有了一个疑问:

    那就是为什么一楼大卧室的那两扇窗子要开在双人床的上面,更正确的说,为什么双人床要摆在那个位置。

    我只知道,他告诉我这里的一切都没有装修过,家具也是原来的。

    当然,床铺被褥和家里所有的细软都是新拿过来的。

    不过那扇窗子也太奇怪了,如果将它打开,向内的窗扇根本就是个障碍吧。

    坐在床上看书或者看电视的话,一个不慎,就会被窗扇打到头。

    是哪个设计师设计成这样的,估计这种山间别墅也请不到好的设计师来设计。

    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欢那个卧室。就让那两扇窗户一直关着吧,通风透气的话,阳台上不也有窗户吗?

    还有就是一楼储藏室和食品仓库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下次有空过来一定要好好清理清理,该扔掉都扔掉。

    反正那些过期的东西和大大小小的木块儿我们也用不上。

    正在胡思乱想的当口,我的身后传来了男人刚睡醒时慵懒的声音:

    “泳心?起这么早干什么?今天也没事,快点过来再睡会。”

    “好。”

    我轻轻地应了一声,走回床边,像回归笼子的小兽一样,回到了那个自以为宽广的怀抱里。

    第一百三十七章 暗黑剧场:走向死亡的偏执第二幕

    “……”

    发出无声地尖叫,正在搬运物体的黑影狠狠跌坐在脚下的河水里,激起一片高高的水花。

    麻袋中的物体明显在蠕动,伴随着止不住的战栗发抖。

    “怎么回事?他不是告诉我没问题的吗?”

    没有办法冷静的黑影瞬间想起了那个总是带着微笑的卑鄙小人。

    “那个该死的混蛋,居然又一次……”恐惧让黑影再也说不下去了,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黑影已经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答应他们,拿了钱远走高飞就行了,现在这样,把自己弄得死不死活不活的,该怎么办?

    颤颤巍巍地站起不停滴着水的身体,黑影转头四顾,身体周围一片浓重的黑暗,几乎连自己伸出的手指都快看不清楚了。

    “我还是快点离开吧!管他呢,反正他们也没法确认我是不是死亡了。”黑影总算爆发出了一点小聪明。

    然后,黑暗中传来了踏着河水,小心翼翼挪动的声音。

    而之前拖拽的物体,被黑影扔在原地,兀自颤抖蠕动着,仿佛在挣扎抗争着死神带走生命的脚步。

    麻袋里包裹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一个与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瓜葛的女人。

    在每天平凡枯燥的上下班途中,甚至都看不到一个人和她同行,因为她上的是早晚两头的班,中午人多的时候,她正窝在单位的宿舍里睡觉。

    她是孤独的,是孤僻的,带有轻微的抑郁症,那是喜欢喝酒打人的父亲留给她的后遗症。

    也正因为这个毛病,她感觉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不愿意与她接触。

    有一天,她的下班途中多出了一个同伴,不过并不是一个让她开心的同伴。

    而是一个鬼鬼祟祟跟踪她的男人,这个男人看上去瘦瘦的,身材也不是很高大的那种。

    总是戴着一顶压得低低的鸭舌帽,女人只能看清楚他形状很好,又很白皙的下巴。

    这个男人的跟踪让本身就容易情绪失控的女人焦虑不堪,也加重了她抑郁症的表现。

    第一次报警之后,一切好转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事件并没有如女人所想象的那样平息。

    在她安心很长一段时间以后,神秘的跟踪者又出现了,这回,女人比上一次更加害怕和无助。

    再一次选择报警,神秘的跟踪者再一次溜之大吉,女人也再一次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然后,他又出现了,反反复复,让女人几乎崩溃。

    除了警察,她又没有人可以求助,但是警察一来,那可恶的家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后来,次数多了,甚至有人开始以为这是她自己的臆想。

    邻居们指指点点,让女人非常难过。

    直到有一次,信箱里多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信纸和一张山间别墅的照片。

    那是一栋浅色的,长满了绿色爬藤植物的两层小楼。

    信纸上说,他是一个暗恋女人的追求者,并不是想要伤害他的跟踪者,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来接近女人,所以,他才采取了跟踪的办法。

    希望女人以后不要再报警了,相信他说的话,如果女人不愿意,以后他不会再出现在女人的生活里。

    照片上的别墅是他的家,地址就在照片的背后,如果女人愿意接受他的话,那么请按照照片背后的地址和他所给的时间。

    到他的家里去和他见面,只要女人愿意,从今往后,女人将不需要再出去打工,而是可以舒舒服服的待在家里做阔太太,因为他是一个十分有钱的人。

    而且信纸上还说,他知道女人过去的事情,也知道女人患有抑郁症的事,他会帮助女人看病,并照顾她一辈子。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受到过很多磨难的人。

    一开始女人并不相信这些鬼话,但是之后的每一天,真的没有人再跟踪她了。

    而且每天天不亮的时候,女人总能从信箱里找到一支火红的玫瑰花,还有一颗爱心形状的巧克力。

    这是一种很有名的品牌巧克力,很好吃,女人从来没有吃过。

    每次当她把巧克力放进嘴里的时候,女人的心就柔软一点点,也会对信纸上的话多一点点信任。

    直到两个月之后,女人终于完全放下心理包袱,决定照着照片上的地址去看一看。

    临行之前,女生特意拿出自己那一点微薄的积蓄,第一次买来一些化妆品和昂贵的衣服,将自己从头到脚精心打扮了一番。

    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感觉一切都满意了,女人才拿上新买的包包,打车前往那个承诺要爱自己的人所住的地方。

    女人本来长得就不丑,现在这一番打扮,让她像极了一个出生富贵的大小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女人再也没有从那个深渊一样的地方回到自己简陋的宿舍。

    没有亲人的她,根本不会有人去找她。

    在旷工了好几天之后,单位因为实在联系不到她的人,只能做出辞退的决定。

    辞退信被邮递员送到他所住的宿舍,里面写着要女人在规定时间内到单位办理手续,并且搬离现在所住的单位宿舍。

    自然,规定时间内女人没有去,于是单位也就自行收回了空无一人的宿舍,剩余工资打入女人留下的银行卡账号里面,就这样与她两清了。

    直到此时,依然没有人关注女人是自己离开了,还是失踪了。也没有人为此事去向警方报案。

    这件事严重影响了之后所有人分析推理的方向,让他们在某一件事情上一直徘徊在错误的推理之中,无法走上正轨。

    ——

    5月2日的夜晚,逃跑的黑影,掉入山谷的蒋晓梅,在麻袋中生死未卜的可怜女人,还有奋力将麻袋拖到山谷之上的神秘男人。

    这些人除了蒋晓梅之外,其余三个看似在场内,又不在场内。

    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游离在了罗雀屋凶杀案所有成员之外,却又并没有与场外凶杀案发生任何的联系。

    推理的方向目前还没有涉及到这个将会出现转折的女人身上,但是,一个黑影在边本颐夫妇之前脱离了罗雀屋。

    而且这个黑影还知道后山中隐藏的逃生小道,也就是那些贩毒的人开凿出来的秘密小道。

    究竟是谁?黑暗中的山风和绵密的雨丝,无法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唯有正确的推理才是指向最终真相的必经之路。

    第一百三十八章 海风藤的推理剧场第三幕:山谷底下的证据一

    被坚硬的木板接连不断蹭过的山谷崖壁,其实已经大大增加了它的斜度。

    而且木板带走了大部分的湿泥,称过的地方留下道道痕迹,同时也减弱了崖壁的湿滑程度。

    再加上谢云蒙本身的身手,恽夜遥其实不用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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