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哇,听闻是后厨的下人好像跟这家夫人有什么过节,所以故意陷害,把给下人们的新衣上都涂抹了能爆炸的东西,威力可大了呢。”

    “那家夫人?咦,听闻今儿还与她家相公一同上街了,见到的人都说长的那叫一个水灵,比仙女都好看,性子也活泼,看样子不像是跟人有过节的。”

    “哎,现在的人说不准哦。”

    沈辞的脚顿在去往二楼的台阶上,直到有人喊了声‘兄台麻烦让一让’,他才侧身让开。

    他黑曜石般的眸子深沉的似一望无际的大海,朝着门外望了望,不知想到了什么高兴事,忽而笑了起来,露出一整排好看的牙齿。

    -

    凤鸾之给自己小小施针,弄了个脉弱体虚的毛病,喝了郎中开的药后,早早的便歇下。

    倒不见得能阻了慕言来茗香苑,不过她病了,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歪心思,这样就好。

    眼瞧着临近亥时,门外仍经静悄悄,唯有廊下红灯笼还散发着昏暗的光。

    凤鸾之躺在榻上似烙饼似的,翻过来调过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慕言现在身在何处。

    他说晚上会来,那就定然会来,正常戌时就寝的人,想必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才会耽搁的以至于晚了一个时辰。

    到底是何事?

    凤鸾之心思重,越想越是睡不着,总觉得能耽误慕言恶心自己的事一定是大事。索性披着衣服起了身,她蹑手蹑脚的绕过正坐在门外打盹的婢女,一路出了茗香苑。

    看守的侍卫一般的站位她早就摸的门清儿,况且今儿被大火烧过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本就没几人。

    躲的过的,自然是好,躲不过的,只好请他们吃几枚银针,好生睡一会儿。

    凤鸾之专挑树荫下没有光亮的地方走,绕着府邸一周后,并未发现慕言的身影。

    她躲在一处拱桥树下站立久久,任外头萧风瑟瑟,吹拂过她的面颊,吹起她的长发。

    长长的樱花粉色裙摆坠地,沾满了露水。一阵风过,她打了个冷颤。

    心想,慕言莫不是根本不在府内?

    蹑手蹑脚正准备回茗香苑时,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及说话声。

    “公子,那南浔也太无礼了,不就烧死了个女人么,至于跟您发那么大的火?”

    “许是还没过新鲜劲,喜欢的紧。无妨!”

    “什么喜欢的紧,我看他像是更喜欢这个。”

    慕言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眉心,叮嘱道:“派人保护好了南浔!”

    凤鸾之将俩人的对话全都听进了耳里,略一思考便能理清他所言为何。

    她冷笑一声,心想,当真是好·色误国。

    见着慕言去的方向是自己的院子,凤鸾之不敢多留,素手拎起裙摆,挑了条最近的小路,狂奔

    而去。

    “公子!”

    门外响起了碧春的声音,凤鸾之连忙扯下身上的外衫,也顾不得里头肚兜的带子在拉扯间脱落,连忙跳上榻盖好了被子。

    “安儿可是睡了?”

    “夫人天没黑就歇下了。”

    随即是‘吱呀’一声开门声。

    慕言的脚步轻到可以忽略不计,他站在外室散了散身上的凉气,这才踱步进了卧室。

    卧室内的烛灯尽数熄灭,唯有床榻前留有一盏已快燃灭的蜡烛,灯芯发出‘滋滋’的声响。

    感觉到被子的一角被掀开,凤鸾之再也装不下去,从背对着他翻过身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丹凤眼,咧嘴,对他灿烂一笑。

    “你回来啦?”口气寻常的好像成亲了十几年的恩爱夫妻。

    沈辞曾形容过凤鸾之的笑,道是她若想求人办事,无需张口,冲那人笑一笑,谁又不能被她的模样迷的神魂颠倒?

    慕言愣愣的盯着凤鸾之,那一刻,他烦躁了一天的心突然静了一瞬,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慢慢拂过他的心头似的。

    暖暖的,很熨帖。

    他倏然一笑,这次的笑与以往模板般的笑截然不同,连眼底都被淬了笑意,甚至自己都能感受到那嘴角的牵动是因何而来,自己又是如何不能控制。

    “可有喝药?”慕言声音柔的似汪清泉,听起来格外的舒坦。

    “嗯。”凤鸾之双臂支着床榻,想要坐起身,被慕言按住双肩,还顺手给他掖好了被角。

    “歇着!”

    凤鸾之笑笑,目光看望外头,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子时了。”

    “公子怎么才回来?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她皱着鼻子嗅了嗅,像只小狗似的,凝眉道:“公子喝酒了!”

    酒气熏天,这是喝了多少?

    慕言面上看起来并无大碍,但迟钝的反应与迟缓的动作足以说明他醉了。

    他抬手轻点了点她的鼻尖,笑着道:“莫要再笑着引诱我,否则就算你身子坏着,公子也怕把持不住,做些让你喊疼的事。”

    凤鸾之尴尬的笑了笑,心想,逮到机会就往死里恶心哀家,秦王这乐趣委实算不得好。

    嘴上却道:“夜深了,公子还是早些歇着吧。”

    慕言始终盯着她看,一瞬不瞬,嘴角又挂着如模子般似有若无的笑,他忽而抬手,替她拨开脸颊上的几丝睡乱的细发,问:“安儿可愿我今夜住在你这里?”

    凤鸾之心中冷哼:我说不愿你就能?我还想让你去死呢,你去么?

    “公子若是没地方可住,那···”说到此,凤鸾之抓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声音嗡嗡的从被子下头传上来,“那若是不嫌弃安儿的榻小,歇在这也无妨。”

    慕言静坐了半响没动。

    卧室内一度静的只剩下凤鸾之憋在被子下头的沉闷呼吸声,她默了一会儿,等不到慕言的回应,只好自己掀开了被子,目光对上的,便是慕言意味不明的双眸。

    在淡淡的烛光下,朦朦胧胧,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安儿!”慕言突然倾身将她拉入自己怀中,下巴抵在她头顶上的发旋处,轻轻摩挲着,半响后,才开口道:“你若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我们之间还有一线可能。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凤鸾之伸手推了推,见推不动,只好安静的等他自己静下心来。

    若说慕言对她有了情,她宁愿相信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人,狡猾的很。

    “安儿,我们真的成亲好不好?日后你若真心待我,我定不会辜负你。”

    慕言今夜与南浔多喝了一些,人在醉酒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会被无限放大。

    就说刚刚,凤鸾之无意识的一句‘回来了’,无心机的一个灿烂笑容,于他来说,都是奢侈。

    他自出生之日起便被先祖爷定上了‘不受宠’的标签,哪怕他比先皇更用功也得不到先祖爷的一句赞赏。

    太子之位?不过是他暂居的位置罢了,精明如慕言,又怎会不晓得?

    为了活命,他主动退位避让,到头来也没换来先祖爷的信任。

    先祖爷仙逝时,还不忘下遗诏命他去守皇陵三年。

    其实他一直渴望有个家,父慈母爱,兄弟和睦。可是这么多年,家里始终冷冷清清。

    所以刚刚那一瞬的凤鸾之,真的给了他想成个家的念头。

    可他知道,以凤鸾之的聪明果敢,留她在身边不亚于养虎为患,可即便这样,他也想试一试,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相信他真心待她,他也能得到回报。

    凤鸾之在明白慕言的意思后,后背徒然一僵。

    如果慕言真的对她有意,她便很难保全自己的身子,再有几日便是大婚,他们定然是要入洞房的。

    神游间,突然觉得胸前一松,回神之际才发现,原来肚兜不知何时脱落至腰间,白色的寝衣里顿时空落落的。

    她忙不迭的推开慕言往榻里挪去,双手护在胸前,警惕的看着慕言。

    慕言被他推的一个后仰,险些摔倒。

    起先,他还不知所云,待反应过来之际,双眸便落在了她死死护住的地方,许是酒精的作用,向来不近女·色的慕言突觉一阵燥热,身上好像被火烤着似的,滚烫的骇人。

    就在凤鸾之伸脚想要勾过被子盖住自己之时,慕言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她的脚腕,用力往回一拽,便把人拽到了自己跟前。

    “慕言,你快松开,你弄疼我了。”

    慕言置若罔闻,垂首看着他手中白嫩似玉无暇的小脚,拇指在她脚背上轻轻摩挲,也不顾凤鸾之如何踢打他,就是不肯放手。

    凤鸾之也顾不得自己的脚,先是扯过被子裹住自己后,这才腾出功夫对他又是踢又是踹。

    “慕言你快放手,你快开。”

    大概是疼了,慕言轻轻蹙眉,入鬓的剑眉上挑,脸上的神色也不大好,他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看向凤鸾之,见她嫩的似白瓷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绯色,可爱中又带着几许娇媚。

    就连紧蹙的绣眉都好看到似乎要引人犯罪。

    “安儿。”他喉结滚动,眸色沉了几分,就连嗓音都比平日暗哑,问:“我···可以亲你么?”

    作者有话要说:  新开了一篇不入v的短篇  絮絮叨叨的写些我与林先生的日常,喜欢的小仙女可以进作家专栏看。

    《和你在一起,就是好时光》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不入v、不入v、不入v······

    ☆、追来

    残烛摇曳, 将俩人的倒影暧昧的重叠在一起,仿佛紧紧相拥的两个爱人。暖黄的烛光, 给这平淡的夜色更是平添了几分涟漪。

    慕言的目光沉的似汪洋大海,深不见底,又满含复杂的紧紧的盯着凤鸾之。

    许是真的醉了, 理智告诉他不该这样,不可以动·情,他与这世上万千女子都可以来一段露水情缘,走心走肾都无妨, 唯独凤鸾之, 唯独她不可以。

    她那样聪颖的女子,他若失了心, 早晚会死在她手中。

    可慕言的身体却诚实的不肯听他使唤,无论是手上摩挲着凤鸾之脚背的动作、还是定在她倾城面容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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