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刘导违背了拍戏必须要按照剧本时间线的原则,把床戏无限期延后了。

    沈清眠只觉得有些奇怪,猜想大概是导演也发现了把床戏安排在开头拍有些不合理了,没往深处想。

    知道刘导用意的南寒,在单独面对南寒时,就臭着一张脸,活像刘导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刘导把他当做要不到糖果的小孩,乐呵呵的,一点都不生气。

    ……

    后来电影拍摄的很顺利,南寒没有对沈清眠出格的举动,像个阳光大哥哥,照顾着她。有过前车之鉴,沈清眠并没有对南寒放下戒心,不过对他的态度不像先前那般疏离,好歹也有些共事的情谊在。

    一晃三个月过去,临近年关,刘导大发善心,给全剧组人员放了三天假。

    在放假的前一天,刘导和几个副导做东,请几个电影主要演员去酒店吃饭。

    饭桌上觥筹交错,有一个老演员特别会调节气氛,加上要去过年了,大家都开心,都多喝了些酒。

    沈清眠和南寒在饭桌上算是年纪最小的两位,被几个老演员劝着喝了不少酒,她酒量不差,但一下子喝了那么多还是有些缓不过来,头有些晕。她一手支着下巴,眼睛有些迷蒙,挑着最近的菜,夹了几颗虾仁吃吃,思量着她一会儿得找个借口出去躲躲。

    偏偏这时候有个副导又来找她碰杯了,她不好回绝,正要拿起酒杯,就听到南寒笑眯眯地道,“清眠她酒量不行,这杯我替她干了。”

    沈清眠直觉自己不能再喝了,这一杯下去,可能就直接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偏偏小李不在身边,她以为基本都是老演员的饭局,平时一个个都特别讲究养生,喝酒起来不会特别疯狂,就让小李在大厅等她。

    现在想想,她真是太天真了,这些老演员都是身经百战的,酒量一个个好着呢。特别是那个走老干部人设的演员天天在社交网络上晒清淡的饮食,回复粉丝保持年轻的最好方法是修身养性,不沾烟酒。现在,他喝的比谁都猛。果然在饭桌上,才能看出人的性子。

    沈清眠回给南寒一个感激的笑容。

    坐在旁边的演员瞎起哄,“这男士和女士是不一样的,女士喝一杯,男士可得喝三杯。”

    南寒看到坐在身边的沈清眠神情疲倦,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懒懒的看着自己,那纯净的目光里隐约有对自己依赖。

    他在心里暗骂一声,妖女,你也有今天。

    他宛若入了魔障,道:“喝就喝。”

    随即他干脆地拿起面前的酒杯,仰起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满满地倒上,饮尽,动作十分豪迈。

    眼看就要喝第三杯了,被刘导出口制止了,“好了好了,喝的也差不多了,咱们吃菜吃菜……”

    刘导都发话了,大家就歇了起哄让新人喝酒的心思,渐渐闲聊起娱乐圈的趣事,说些人人皆知的八卦。

    南寒喝的又猛又快,这会儿酒劲儿上头了,脑袋天旋地转起来。

    这可不行,前头还在妖女面前当英雄,可不想一会儿熊了。

    沈清眠还没来及向他道谢,就听他说了句,“我去洗手间。”快步从席间离开,脚步踉跄。

    她看着刚刚合上的门,神色担忧,南寒替她喝了两杯酒,身体也不太好受。

    沈清眠吃了些菜,之后又没有喝酒,一点点缓过来了,身边的位置却一直空着,南寒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她有些担心。

    于是,她找了个借口也从包厢走了出来,径直去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的过道上,她看到了南寒,背倚在墙上,一腿微微曲着,抵着墙角。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只烟,姿态懒懒的,他的脸隐在烟雾中,看不真切,看起来有些孤独。

    见他好端端的站在过道上,沈清眠放下了心,去了洗手间洗了个脸。冰凉的水拍在自己的脸上,有些晕乎的脑袋一个激灵,立马清醒过来。

    她看了眼镜子的自己,双眼迷瞪着,脸颊微红,看起来一副醉酒的样子。她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是那些老演员再劝自己喝酒,自己再喝一杯就装醉得了。

    等快散场了,她就悠悠转醒,让小李来接自己。

    沈清眠理了理妆容,抬腿朝洗手间门口走去。

    灯光略显昏黄的过道上,南寒依旧站着,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手上的烟已不见了踪影。

    她走了过去,对他道谢,“刚才,谢谢你了。”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他的回应,沈清眠猜想他应该是醉酒头疼的厉害,不太乐意与人说话。

    于是,她抬腿准备离去。

    冷不丁的,南寒出声道:“真的想感谢我的话,平日里就不要躲着我了。”

    沈清眠装傻,“啊,有吗?”

    竟然被南寒看出来了,其实她也没有故意躲着南寒。只是每次开始拍戏前,她只待在休息室。每次拍完戏收工,她都会钻进酒店。除非南寒主动和她探讨剧本上的问题,为了更好更深刻的吃透这个人物。除此之外,她不会和南寒多聊一句。在戏外,几乎没有和南寒有一丁点的交流。

    “啊,没有吗?”南寒学着她说话,他戏谑地笑笑,“那我就当是没有了。”

    沈清眠知道他这样说后,她再不好像以前那样躲着他了。

    南寒看着沈清眠一缕湿漉漉的黑发贴着她雪白的脖颈,那双眼似沾着雾气,迷蒙着,脸颊被酒染得粉红,而那一点唇却鲜艳欲滴,他顿时口干舌燥起来,不禁滚动了下喉结。

    放下警惕的沈清眠,像一只迷路的小羊羔,无害又美丽。越是无辜,越是想让人欺负。

    作者有话要说:  胖八想改个书名,你们说,当看到下面三个名字的时候,《病态关系[快穿]》、《本能[快穿]》《别说话,杀我[快穿]》,哪一个会有让人点进来的欲望。

    ☆、生苦

    依着南寒以前的性子,但凡看中了什么东西,他会毫不犹豫的下手。东西坏了也没有关系,只要是属于他的就好,他喜欢的不过是拥有那东西的满足感,以及能随意掌握东西去留的肆意感。

    现在他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是沈清眠,刘导顾虑他会对以前追逐到的人或东西的态度,来对待沈清眠。

    怎么可能呢,沈清眠和那些人或物都不一样,她是独一无二的珍宝,她生来就该被人捧在手心呵护,他愿意宠着她,他想要走近她层层设防的心里,和她过一辈子。

    和沈清眠相处,他从来都小心翼翼,克制着自己,眼底的暗潮涌动,从不显露半分,一直都是阳光大男孩的形象面对着她,只为让她放下警惕,能打开心扉和他相处。

    他知道沈清眠实质上是一个冷清冷心的人,明面上看着好相处,对谁都是一副语笑盈盈的样子,仿若那些人有多得她重视一样。一旦那些人没有自知自明,擅自过界,她就会翻脸不认人,比如说她对那位可怜的男演员,就是如此。

    因此对沈清眠,南寒总是格外的有耐心。在没有走进她的心里之前,就急急表露自己的心意,只会让沈清眠困恼,讨厌,排斥。

    他也有一点不明白,这沈清眠总是在躲着他,即使她表现的不甚明显,他也能略微看出些端倪。

    他在片场从来都是一个阳光大男孩的形象,没有一点攻击型,先前俩人也没有接触过,她没道理躲着他。

    思来想去,他猜测是刘导从中作梗,提醒过沈清眠要远离他。

    沈清眠哪知道她在他跟前站了一会儿的缘故,他会有那么复杂的心理活动。

    她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他额前细碎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暗淡的光线下,他的神色也晦涩不明起来,只觉得他盯着自己的视线让她颇有些压力。

    贴在脸颊上的头发湿哒哒的,让她有些难受,她抬手把细发拢到了耳后,说道:“我回去了。”

    不等南寒回应,沈清眠就欲离开,没走上两步,就听到南寒道:“扶我一起回去吧,我晕,走不动路了。”

    沈清眠狐疑地看了南寒一眼,对他的话不是很相信,他现在好端端地靠在墙上,神色自然,刚才和她说话也语气正常,全然没有醉酒的样子。

    南寒见她不信,苦笑道:“这是真的,你要不信,我走两步给你看看。”

    他往前走上一步,没了依靠的身子就软了下来,沈清眠离得他近,扶住了他,才没有让他与地面有亲密接触。

    “你这回信了吧,”南寒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略有些得意,“我是勉强靠墙才站住的,刚抽烟也不过是保持清醒。免得待会儿迷糊过去,被别人占便宜。“

    沈清眠觉得南寒像个小孩似的,有些幼稚,为了证明自己真醉酒了,非得用这方法。和她好好说的话,她也能理解的,她心情有些好,“占你便宜,不可能吧?”

    听到自己的魅力被人质疑,南寒急急道,“怎么不可能了,刚你不知道,过道上经过好多个姑娘,都会多往我这儿看几眼。还有些大胆的,直接就过来找我要电话号码了。我那个时候脑袋晕乎着,估计说话也不利索,就干脆把自己当雕像了,没有理会她们,”他末了补充道,“她们都是一脸遗憾的走的。”

    也就只有沈清眠,成天躲着自己。

    沈清眠是面对面扶着他的,南寒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两只手有气无力地在她肩膀上搭着。而他的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俩人近的不能再近,他嘴巴张张合合说着话,温热的气息就喷洒在她的耳侧,痒痒麻麻的,让她有些不适。

    “嗯嗯,你最受欢迎了,”沈清眠敷衍道,“南寒,你把两只手移开,我换个姿势扶你。咱们这样,根本就走不了。”

    南寒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话上,盯着她莹白耳垂上的那一点红痣,口渴似的舔了舔嘴角,心不在焉地道,“我刚才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靠在墙上,现在腿麻了。换了姿势,也怕动不了了,你让我再缓缓。”

    “你快点。”沈清眠只希望他不要再说话,尽快从腿麻的状态中缓过来。

    她现在察觉到他们这个姿势有多暧昧了,狗仔要是拍到了,八卦媒体肯定会大肆报导,她可不想被铺天盖地的绯闻缠身。

    她轻轻推了推南寒,催促道,“要不你现在稍微跺跺脚,能缓解腿麻的症状。”

    南寒虚虚地抬起了腿,语气闷闷的,“你还说我最受欢迎了,我看全剧组上下,就你最讨厌我了。我请剧组人员吃饭,你没有一次过来。我想找你探讨一下剧本内容,一定是在剧组搭建的演艺棚内,原本来我的休息室或者去你的休息室都可以啊。现在天气降温了,就休息室温暖一些,你还要在外头探讨剧本。就那么讨厌和我单独相处啊。我又不是豺狼虎豹,这样躲着我。长那么大,还没有人这样躲着我。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好难过。”

    沈清眠惊诧,他该不是酒还没醒吧。这絮絮叨叨的,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埋怨,埋怨他不理她,听语气还挺委屈的,像个小孩子似的。

    她知道不能和醉酒的人多计较,道:“腿好点了吗?”

    南寒立马道:“不好,一点都不好。你都不爱和我玩,你答应和我一起玩,不躲着我,我就走两步。”

    他撒娇似的扭了扭身子,薄唇状似无意地从她耳垂擦过。

    沈清眠此时无暇顾及这点小细节,只觉得南寒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又多了几分,她有些艰难地支撑着他。

    在外人看来,沈清眠紧紧的拥着南寒,十分主动。

    他余光看到走廊拐角处,有一闪而逝的光,是镜头在灯光下的反光。有人拍到了他和沈清眠略显暧昧的姿势,他眼底笑意一闪而逝,头往沈清眠的脖颈处靠了靠,脸朝着她的脸,在外人看来,俩人就是在走廊上拥抱,亲密的接吻。

    沈清眠觉得南寒是真的喝醉了,不然不会用那么幼稚的话语威胁着他。面对这种醉汉,她只能顺着他,道:“好好好,我跟你玩,我带你回包厢。”

    “那以我和讨论剧本,对台词就去休息室,不要待在冷不啦几的地方了。“

    “好,都依你。”

    “你说我们拍了那么长的戏,算是朋友吗?我这刚来演艺圈,没有什么相熟的演员,就和你拍戏最多了,”南寒追问道,“我们算是朋友吧,是吧。”

    看这架势,沈清眠要是不回答,南寒会不依不饶地问着,她无奈道:“……嗯,是朋友。”

    南寒得意的笑笑,“既然我们俩算是好朋友,我以后要叫你清清,一听就知道我们俩是好朋友。”

    “随便吧,”沈清眠对此时醉酒智商就直线下降的南寒特别宽容,好声好气地道,“腿还麻不麻了。”

    南寒动了动腿,道:“不麻了,清清,我们回去吧。”

    “……好。”

    沈清眠让南寒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而她则抓着他的手,搂着他的腰,脚步踉跄的朝包厢的方向走去。

    南寒的脸一半隐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那略显凉薄的唇微微上翘,有些邪气。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从古至今,这句话都适用啊!

    今天他这两杯酒喝得不亏,借着醉酒的由头,他向沈清眠也讨要了不少好处。

    他闭上了眼睛,身体全凭沈清眠指挥。

    那个老演员要的角色,也不是不能给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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