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落在空中,却听水声更加震耳。一齐而落的四个人,好似都在尖叫,但是如今回忆起来,却尽是噪耳的水声。连我自己的惊吼,都听不入耳。也许,现在我已经死了,是在驾鹤西去,是在飘摇升仙!

    我的主观感受中,这段坠落,是坠下了千尺有余,坠上了两三钟头。但是,自由落体的速度,可不是我能控制住的。慢放的主观镜头,在客观的现实中,收回了节奏。当时的情况,应该是非常之快,我还在心中发着靡靡之音,念记着矫揉造作时,竖落而下的身躯,就以极快的下落速度,触撞到什么东西。

    我之所以在下落中误以为自己要光荣了,是因为这等高度落下去,身子撞到石岩后,必死无疑。本已经做好准备迎接粉身碎骨,肝脾尽坏的疼痛,但结果,好像并不是这样。

    哗啦一声响,我的身子,好像撞进了水中。

    一瞬间,震耳的响声即刻隔绝,周身一片水软。急落而下的身子,让我在水中落沉了很长一段距离。口气吐出的气泡,咕噜噜的在水里上冒,在我还未来得及调整身姿时,不知是谁的背囊,由上而下撞至我的脑袋上,几乎把我撞晕过去。

    撞击之下,脑袋里又是一阵白光。脑旷之中,我好像呛了两口水。痛苦的肺口感受,让我立即回过神,在水中调整好身姿。双手推开那下落的背囊,我侧着身子,紧闭口鼻,双手乱抓。

    但是这一抓,竟然抓到了奇怪的玩意儿。伸手一摸,那是一坨硬邦邦的、凹凸不平的东西,我以为是岩石,但并不是。那触感,冰凉无比,且手中传来的触感告诉我,那绝不会是自然生出的岩石。因为,上边儿规规整整,像是人工制的铁砣子,也感觉有螺栓冒子。

    并且,手掌清晰的感觉到了铁锈。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水泥

    撞击之下,脑袋里又是一阵白光。脑旷之中,我好像呛了两口水。痛苦的肺口感受,让我立即回过神,在水中调整好身姿。双手推开那下落的背囊,我侧着身子,紧闭口鼻,双手乱抓。

    但是这一抓,竟然抓到了奇怪的玩意儿。伸手一摸,那是一坨硬邦邦的、凹凸不平的东西,我以为是岩石,但并不是。那触感,冰凉无比,毛毛刺刺。手中传来的触感告诉我,那绝不是自然生出的岩石,而是,而是铁器上边儿的锈斑。

    铁锈下边,规规整整,像是人工制的铁砣子。铁坨子?水里头怎么会出现铁坨子?

    可是人在水中,暗黑一片,我看不清那究竟是啥玩意儿,也没时间去摸个一清二楚。水液呛肺的痛感,让我无比的想换气,想上浮出水。

    但是借着浮力,还没游上半米,就感觉胸口一扯——我被胸口的绳子牢牢拴住了。

    这才想起,几个人还是紧紧捆在一起的。大家都落入水中,必定会相互拉扯,不能动作同步。如果换在是平时,在水中潜闭上那么一阵,不过家常便饭。可此时口鼻呛水,水中黑暗一片,我不免心慌甚于常。

    试想一下,在水中睁开眼睛,尽是黑暗一片,没有任何参考物,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沉了多深,离水面还有多远。甚至都感觉不出自己是在继续下落,还是受力上浮。

    这种情况,谁又不会慌张呢?

    下意识的,我就伸手摸刀,抽出了腰间的匕首。顾不上急流冲人的危险了,再这样泡下去,我他娘得呛水而死。潜水是一种不能被打断的差事,比方说,你本来能憋很久的气,但中途一旦呛了一口,那你只有两种选择,一是肺力打断,惊慌失措,继续灌水,最后呛水而亡。二是定心蓄力,忍痛憋气,然后在剩下的紧迫时间中,逃离水溺。

    利落的割掉绳索,总算是挣脱了勒在胸前的“桎梏”。

    挥手摆游,我总算是在无尽的黑暗中,感觉到身体在真切的上浮。但是,身上背着个背囊,又能明显感觉到上浮的速度非常慢。情急之中,我想丢脱背囊,保命再说。但转念一想,在这种地方,背囊丢掉,恐怕就再也找不回来。

    没有了背囊,也等于是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幸运的是,沉入水中的深度,并没我想象中的那样深。在口鼻难受到极点时,浸闭在水中的耳朵,立即传入了震耳欲聋的水声隆隆。满是水漉的脑袋,可算是顶出了水。咳出肺里憋着的水,鼻腔似乎要被撕裂至碎。

    但呼吸,再不受阻。

    漆黑一片的环境中,水流并未停止流动,但相比之前,这已经算是非常缓的速度了。也就是那种水还在流动,但你也可以在水中浮移的速度。平复完口鼻的呛痛,我长吐一口气,开始在黑暗中搜索他们。

    身后似乎就是高处落下的水浪,水浪溅起了无数水花,笼身扑面。倒不是之前那种能掀翻人的水浪,而是飘舞在空气中的细水颗粒。我想起了之前在水中摸到的铁锈,铁器一定是人为制造的,我不免心喜,难道咱们这是被大水冲出来了?

    但是抬头看天,我并没看到星星月亮。这应该还是在地底之下。

    头刚抬起,我就在震耳欲聋的水声中,感觉到身旁有人出了水。但由天落下的巨水,响声实在太大,要不是他的背囊碰到我,我甚至都发现不了。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凭着之前的经历,我猜想,咱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一个“地下瀑布”。地底下不只有地下河,更还有落水瀑布,其地势陡变、空间之大,可见一斑。虽然我从始至终都没看清过“地下瀑布”的全貌,但凭借想象,这地底下的壮观地貌,即便是搬到地面上去,也是一道难得的奇观。

    我脱下了碍在后背的背囊,有背囊的重量拖着,整个人几乎只能将面颊露出水,实在不爽。背囊有那么点儿浮力,不至于一沉到底,将它在水中托起,横在面前,可以减轻一点儿身体的劳累。这也是“武装泅渡”的常用方式之一。

    背囊还剩有一个手电筒,我伸进满是水的背囊,找了出来。

    手电筒亮起,我立即朝身旁一扫,看到了面仰在水、红着眼圈的旗娃。接着,一头湿水的王军英,也拽着闭目吐水的邓鸿超冒了上来。我心头一愣,左右探着手电筒,想看到黄班长的影子。但记忆没有错位,他没有随我们一道落下来。

    王军英在光束的照耀下,对我吼了几句什么,但是落水瀑布的声响实在太大太大,他那嘴巴大张的吼话,在我看来只是无声的唇语,一个字也听不清。慢水推游中,我出于好奇,将手电筒往上一抬,朝那万水咆哮的方位射去。

    直束束的光线中,我看到的,是一片笼罩漫舞的水雾。水雾由水而起,有万颗水粒飘散,拂面不绝。再后面,就如我所想的那样,是一道只见其尾,却不见其头,更不见边际的巨大瀑水。

    这还是我第一次瞧见“瀑布”这种自然景观,奇的是,竟是在地底之下瞧见。那一刻,我确切的体会到了“飞流直下三千尺”几字所描绘的景象,那样子,既壮观,也令人有那么胆颤。

    巨大的水流声,恐怕能盖过炮弹的声响。也或者说,其落下的水量,也好比整塘水库倒倾,是如“水浪炸弹”。如果把脑袋埋过去,说不定会被千尺落下的水浪,打碎颅骨。幸好幸好,落水的位置刚好,假如再后偏那么几寸,咱们抬头出水,就会被立即打晕。

    光束在下落的瀑水面上映着椭圆的光圈,光圈照亮的,是流涌不停的画面。但手电筒的光,在这黑暗里实在是太小,无法将整个水瀑面全全看清。唯一的感觉是,这落水好大好大,而我们,好小好小。

    这就是想象力的延展吧,看不清的地处,就只能依靠想象力,在脑海中填补出一个完整的景象。想象无限伸延,所才大觉胆怕。而黄班长,并没有在这些下坠的水浪中,露出身子。

    王军英拽着虚弱的邓鸿超,朝我游了过来。

    “赶快游出去!”他贴着我的耳朵,大喊道,“这娃呛水了,情况不太好!”

    现在我拿着手电筒,自然成了队伍里的领路人。其实,我还想等一等,看看那黄班长,会不会从水里突然冒出来。可是,不只有邓鸿超一个人情况不好,大家都泡在水中,感受热量在一分一秒的丢失。

    黄班长,是等不来的。

    听着震耳水声,身体打着冷战,我胡乱挑了个方向,游出了一段距离。水里实在太冷,我本还想潜回水中,察看那惹人好奇的铁器。但是脱出水面,显然更加重要。

    水面上黑幽幽的一片,不知道这里的水究竟有多宽。更不知道阔水的岸边,究竟在哪里。但是一番霉运后,好运开始找上头,没游一阵,那白晃晃的光束中,竟然照耀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之间面前的水面,突然凸立出来一道规整无比的岩石。岩石呈一个长条形,高出水面大概半米的样子。不过,它规整得有些太过头了。再次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岩石,而是水泥修制的人工建筑!

    因为光束照耀中,那长条形的水泥上,分明立矗着锈迹斑斑的铁护栏。

    我的天!

    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所见,但那又真切无比。实际上,从我之前摸到的铁器就能说明,这地方可能有人涉足。但是,铁器可能是水冲下来的,但是这些水泥,却不可能是凭空而起!手中的光束一摆,发现那凸立在水面的人工建筑,类似与一个水泥长条,它直直的延伸进更前边儿的黑暗里,看不着边际。

    工整的水泥,有序的铁栏,说明那是一个安全的水泥长岛!谁会在这里地底下修起水泥呢?我心中想到一个答案,但又不敢确定。

    意料之外的惊喜,来得太突然。没空去交流欣喜,我在缓水推游中,立即朝那凸出水面的水泥长岛,游了过去。视野越来越近,我看到那水泥道的尽头,好像栓着一些圆坨形的塑料玩意儿,聚浮在水面。

    祸不单行,喜悦成双,游靠过去后,发现那水泥壁上,竟镶嵌着一条又一条的锈铁把手。把手由水往上,一路通上水泥长岛——如果没有这些铁把手,想从水里爬上长条形的岛屿,几乎不可能。

    也许,咱们真的是被水冲出来了,这里是越南某个地方的水库。

    我在水响中,立即回射了他们一眼。旗娃和王军英,也是呆愣的望着那泥岛,说不出话。

    见有脱水之路,我们哪里会客气。加速游去,我推开了那些聚浮在一起的塑料浮物,一手抓住了水泥壁上的把手。把手果然锈得很严重,一手下去,酥脆无比,不知道在潮气的环境里放了多久。但捏着锈块,还是能感觉到里边儿有坚固的铁芯。

    再看那圆坨形的浮物,它们被谁栓在了把手上,上边儿泛着暗黄色,空空如也,什么信息也找不到。

    我将手电筒递给了旗娃,然后背好背囊,迫不及待的将双手放上了上去。浸在水中的脚,也能感觉到铁把手的存在,水泥岛自不会漂浮在水面,而是一路修至水底。手脚并力,很容易就攀了上去。

    随着身体出水,身体的重量不断加大,全身出水那一刻,感觉要被水吸回去。那是因为身体长久泡在水里,习惯了浮力的依托。如今走出水面后,肌肉不适,便就感觉万重压身。万有引力,好似选中了我,想将我拖回去。

    你看那些在失重环境下待久了的宇航员,由太空环境归来地球,也会端着个凳子休息好久。我现在的感觉,就跟他们差不了多少。

    铁把手一路贴上,等我将整个身体翻上水泥的时候,已经感觉使不出劲儿,直接趴在了泥地上。气息猛喘,我感受着心跳,趴移着身体。从现在起,这辈子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老子都不要进水里了!

    但这可不代表咱们安全了。如果说,地下水真是将我们冲到了什么水库,那这里就是越南人的地盘,可别忘了,我们是来自敌国的士兵。

    如果不是,那这些地底下边儿的水泥坨子,又是谁修建的呢?修建的人,是不是就在长岛前方的黑暗里,冷冷的看着我们?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达瓦里希

    平整的水泥,再不是石岩那样的坑坑包包,我趴在上边儿,就如同睡上了温床。地水之间的温度差,此刻尤为明显,我甚至感觉到,这平整的水泥,正在往上冒热气。不管这些水泥是谁修的,又是为何出现,老子都他娘想感谢它的八辈祖宗。

    这还是出发几天以来,第一次碰上人工建筑。其安稳之感,不言而喻。

    水泥岛大概有个两米宽,上边儿霉黑的一片,覆盖着一层说不明的玩意儿,那有些像苔藓,也像霉菌,但都不是。手摸上去,有湿溜溜的触感传来。而这条长龙一样的水泥岛,像是赶工而制,修筑得比我想象中要简陋,仅是水泥体上,插起铁条,围成栏形完事。

    接着,我接应着水下的他们,将昏沉的邓鸿超,运了上来。邓鸿超确实出了状况,他额头撞了个口子,口子未结痂,此时血水混合,惹人心惊。并且口鼻不停涌着水,似乎而在撞拐中,呛了几口水。他上来之后,咳嗽几下,就不省人事了。三个人在光束晃闪中,为他进行着急救。若是这小子有个三长两短,黄班长最后的心愿恐怕都不能了结。

    说到黄班长,我们并还未放弃。刚才那个分叉的水道,谁知道之后有没有合流呢?很有可能,极有可能,黄班长也被涌流的水,冲下了瀑布,落进了这道感觉无边无际的暗水湖泊中。

    这片暗水,的确是可以称作为“地下湖泊”。光束在水满扫探,根本就射不到任何事物。除了无尽的水,就还有脚下的水泥长岛,是水之外的东西。其虚无缥缈之感,恐怕胜过外太空。那,水泥岛又是从哪儿修出来的呢?

    我们四个人就处在水泥岛的尽头,而光束打向前方,则是长延的一片,狭长的水泥道,不知道要通向何处。水声隆隆中,光束之外就是彻底的黑,我否决掉了之前“越南水库”的猜想,因为这种程度的黑,是地底之下所独有的。

    王军英和旗娃在为邓鸿超救水,而我,则撑着水泥岛上的锈铁护栏,晃悠着手电筒,以此当作信号。如果黄班长也在这片无尽的水域之中,那么手电筒的光束,绝对可以让他发现。哪怕是一点儿星光,在这黑暗里也是明灯亮塔。

    不过,要是黑暗里有其他人,这无疑也是暴露的目标。

    又是压又是锤,王军英和旗娃,终于将邓鸿超肺里的水逼了出来。但是,水看起来呛得不多,只是咳嗽得厉害。我估计不是被水呛晕的,而是被撞晕的。王军英检查了它的眼白,试探了它的鼻息,确定没有生命危险后,这才放下了心。

    “把急救包找出来!”王军英对旗娃吼着。

    旗娃打着哆嗦,翻出了打湿水的急救包,然后为邓鸿超进行着消毒包扎。

    彻黑的环境里,响耳的水声中,哪里有半点儿黄班长的影子,我索性也脱下背囊,坐了下来。如果黄班长真的在,手电筒无论怎么搁,他都能发现。其实一番冲撞后,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伤出现,只是邓鸿超的最严重,我们便就选择性的忽略了。

    身上有淤痛,脑袋有挂擦,腿骨撞了石,手肘开了花。不过,人受点儿小伤倒没什么,要命的是,咱们身上的武器,几乎都给挂了彩。冲锋枪是斜挂在肩、和背囊挤在一块儿的,长条形的身子暴露在外,自然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冲撞。

    我那支,以及旗娃那支,枪管都给折了弯。枪管是整个枪械系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部位。稍有弯折,一支枪基本就废了。不说打不准,更有可能会炸膛。而我俩手中的冲锋枪,枪管已经没有办法补救。不过,我和王军英的手枪,都还是完好的。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大难后的慰藉,如果几个兵身上连把枪都没有,还谈何为兵呢?不过,队伍里就剩两把“小水枪”,要是再碰上什么敌人,咱们全都得歇菜。

    “操他妈了!”旗娃将枪管折掉的冲锋枪,扔到了地上。这小子的眼圈没刚才那样红,不知道他是被撞疼了,还是为了黄班长而泣。

    王军英为邓鸿超包扎了好,叹了口气。他打开邓鸿超腰间的枪套,取出里面的五四手枪。不过那手枪还好,没见到损坏,只是不知道弹药还剩多少。

    表面上看,队伍四个人都还纠缠在水浪的余惊之中,未能平息。但实际上,悄然升起的好奇心,已经出现在了每个人的心头。好奇点无外乎两个:这些水泥是谁修的?又为什么要在这里修水泥?

    跟上岸前一样,我心里有个答案,但还不敢确定。因为水泥岛上,看不见任何迹象,找不到任何信息。

    现在每个人全身都打湿了水,包裹全身的寒冷,并没下降多少。因为打湿的衣物,不会为你抵御寒冷,只会继续侵蚀身体的热量。当务之急,是让身子暖和起来。落水瀑布的水雾,并没有漂到水泥岛上来,这上边儿的温度,不至于太低。我们给邓鸿超脱下了衣物,也给自己脱掉了衣物,然后拧衣甩身,逃离水缠。

    别看旗娃来自北方,身子也还壮,但是泡在水里的寒冷,他应该没有体会过。衣服脱掉,它冷得哇哇叫,直接抓出手电筒,往水泥道前边儿挪了挪。

    这小子,穿着个裤衩,在古怪的环境里,在湿滑的水泥岛上,打起了武术套路,也做起了俯卧撑。想在这样的环境里,等到衣物全全晾干已是不可能,拧干大量的水后,我就迫不及待的穿回了衣服。

    在这样哆嗦下去,我也得靠做俯卧撑来保持热量了。衣服虽然未干透,但拧走大量水分后,比之前干爽了不少。

    接着,我们简单清理了一下湿水的背囊。背囊里的重要物品,像什么地图、信号枪弹,都是包着防水胶袋的,不至于浸湿。铁皮罐头,也还没怎么受影响。不过,黄班长的背囊,似乎被邓鸿超给拿脱手了。

    理着理着,打着五步拳的旗娃,忽然光着个裤衩走了回来。

    他蹲下身,拿着个铁皮块子,凑到我跟前,大吼道:“建国哥,那铁栏杆上,有块铁片子,我给掰了下来……”

    “上边儿有外国字,你瞅瞅,能不能找出啥门道来?”他将手中的铁片递给了我。

    铁片子呈着一个长方形,大小就跟现在的a4纸张差不多。我楞了一秒,然后接过了铁片。光束射去,发现铁片上四周也是锈迹斑斑,就还剩中间的部分,残留有那么一点儿彩油。彩油泛着暗黄色,里边儿好像印着有一排排黑色的字迹。

    嘿,有字,有字就能找到信息了。

    我眨了眨眼,正了正身,然后伸手抚走铁片儿上面的锈斑以及水液。一抹之下,铁皮上的字迹清晰不少。白惨的手电光下,那黄油里,果真印着几排依稀可辨的黑字。字不是中国字,是蛆虫一样的外国字。

    一眼看下去,心中就有了答案。那一刻,我脑袋里响起了“普黎维特”,也不知觉的念了一声“达瓦里希”。因为,那上边儿的黑字,是苏联字母,是俄文。我曾向大家说过,以前学校教过两天苏联话,我虽然看不懂那些字母的意思,但是我能认出,这些字是苏联字母。不会假。

    一排苏联字顺过去,还印有一个模糊可辨的褐红色感叹号。感叹号不仅印在铁皮,也还打进了我的心里——方才思索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王军英别过邓鸿超,也歪头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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