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慈半边身子倚靠在骆显身上,对着她笑了笑,说:“以后有什么事就去找刚刚那个小将,他会帮我照顾你们的。”

    “舒姐姐……”贵姐儿往前走了几步,似有不舍。

    “再会。”舒慈笑了笑,目光温柔。

    要说的话已经说完,骆显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大麾一裹,抱着她大步朝后面的马车去了。

    两边的禁军让出道路,看不清圣上怀里的人的模样,只知道是他们没日没夜找了四天后的人。

    阳光盛行,小茅屋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光。贵姐儿握着丈夫的手看着一行人远去,感觉像是梦境一样,她飘然而至,然后轻轻离去。贵姐儿踮着脚尖朝远去的队伍挥手,此时她并不知道命运已经为她们一家人铺好了坦途。

    马车里,他握着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上,帮她脱了鞋,看到一大块儿红肿的地方鼓了起来。

    他伸手覆在她的脚腕上,不言不语。

    马车里除了车辕滚动的声音,安静一片。不过四天而已,两人犹如经历了一段生死离别,此时再开口,说什么呢?

    指责?气愤?委屈?伤心?

    她抬起手,触摸到她的脸庞:“你瘦了。”

    “嗯。”他低头看着她的脚腕。

    “孩子好好的。”她说。

    他抬头看她的小腹,喉结上下滚动,目光灼热,像是要把她的皮肤灼伤。

    “你坐那么远做什么吗?”她看着他,目光清澈,像是碧净的天空,澄净的湖水,毫无杂质。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她的脚踝,他开口:“你还让朕靠近你吗?”

    她愣了一下,有些没有读懂他的弦外之音。

    “你如果点头,那这样的事情就没有下一次了。”他视线上移,和她的眼神交汇在了一起。像是两把寒气凛冽的剑,还未出招,剑气已经灼伤了对方。

    “是你逼我的,我没想逃,是你要把我送回京城。”舒慈辩解道。

    骆显侧头,不再看她:“说到底,你觉得自己没错。”

    “我有错,我不该对你的抱有幻想!”

    “幻想?”

    舒慈嘴唇轻启,睫毛颤动:“我不该指望一个坐拥天下的男人,把心放在我一个人身上。”

    他回望她:“你是这么想的?”

    搭在膝上的手渐渐收拢起拳头,她不该这样想吗?要求自己的男人把心专注在自己身上,很难?

    哦,忘了,他不是她的男人,名义上不是。

    骆显却是满脸的疑惑和不解:“如果朕没有把心放在你一个人身上,你觉得朕现在和之前都是在做什么?陪你玩儿一场偷情的游戏吗?”

    “你——”舒慈被噎住。

    男人双臂展开,一把将她搂入怀里。

    舒慈觉得肋骨都要被他挤压断了,伸手想推开他。可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到了,她像是木偶人一样被他箍在了怀里,动弹不得,连头都要努力仰起才能呼吸到微薄的空气。

    “笨女人。”他痛骂一声,道尽了他的一腔相思情义。

    舒慈:“……”

    再次回到行宫,舒慈被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床榻上,徐季拎着药箱给她上药,一边上药一边忍受某人强烈的目光注视。

    “嘶——”舒慈皱眉。

    “轻点儿,没听清朕方才说的话吗?”骆显黑脸,对着徐季开吼。

    徐季委屈:“臣……臣下手够轻了,是娘娘的伤太重了。”

    “要养多久?”

    “至少一个月才能下地。”

    舒慈瞪眼:“你莫不是庸医?一个月让本宫不能下地?”

    骆显用眼神安抚她:“没事,一个月不算长。”

    徐季左右被夹击,这感觉甚是不好。

    “娘娘,请把手伸出来,臣要把一下脉。”

    舒慈伸手,徐季两指搭了上去。

    “孩子无事吧?”舒慈试探性的问道。

    骆显在一旁不满:“哼,现在才担心孩子?从悬崖上摔下去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

    “我怎么知道会从悬崖上掉下去!”舒慈拍床,受够了他这样的阴阳怪气。

    徐季冷汗连连:“娘娘,不要动,不要动。”

    舒慈收回手,半躺在床上,用眼神刺了骆显一刀。

    “皇子无事,只是娘娘最近要少动气了,气大伤身,于胎儿也是有碍的。”徐季把完脉收回手。

    “当真?”舒慈有些怀疑。

    “自然。”徐季点头,“最好保持心情愉悦。”

    舒慈瞥了一眼骆显,后者上前,坐在她的床头:“看,太医都说了不要动气,你以后少生点儿气。”

    “那是谁经常惹我?”舒慈冷笑。

    徐季背上都冒汗了,拎着药箱站起来:“陛下、娘娘,臣、臣先告退了。”

    骆显挥挥手,暂时没功夫搭理他。

    徐季松了一口气,如获大赦,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骆显掀开被子,大手搭在她的小腹上,说:“朕摸摸,皇儿如何了。”

    舒慈轻哼:“万一是女儿,你岂不是要把她摔死?”

    “嘘——”骆显竖起手指挡在她的嘴唇前,神色严肃,“这种话不能乱说。”

    舒慈:“??”

    “女儿朕一样喜欢,只不过就要劳烦娘子一直生到儿子为止了……”他嘴唇一勾,笑着说道。

    娘子……舒慈老脸一红,心口一热,却口不对心的伸手掐他,嗔怪:“谁是你娘子!”

    “你啊。”他倾身向前,一口咬住了她的唇瓣。

    她嘤咛一声,掐他的手渐渐卸了力道。

    抓紧机会,他单臂缠绕到她的腰间,往回一搂,温香软玉在怀。他描摹着她的唇形,试探着用舌头撬开她的唇关,她的手软软地搭在了他的背后,像是半搂着他一样。

    “歆儿,下次别再这样吓朕了。”情意绵绵之时,他才敢回想那些不敢入眠的夜晚。怕她坠落悬崖,怕她就这样香销玉殒,怕这个世上他再也找不到一个如此契合的另一半……

    舒慈双手缠绕在他的脖间,她微微往后退了一下,眼神里带着雾气,朦胧不清:“……不会了。”

    “永远别离开朕。”他捧着她的脸,深情而专一的注视她,“百年之后,让咱们的儿子将咱们合葬在一起,咱们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不会腻吗?”她轻笑一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了下来。

    “不会,你这么爱闹腾,朕腻不了你。”他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笑意。

    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泪水打湿了他的颈脖,钻入了他的衣襟,流进了他的心脏。

    “别哭,朕爱你啊。”他喟叹一声,像是感叹,像是轻抚,像是一生一世的承诺。

    披在她身上的那层软猬甲终于被他的不懈努力戳出了一个洞,她开始相信他说的话,相信他们的后半生只有彼此,哦,还有他们的孩子。

    “骆显。”

    “嗯?”

    “告诉你一个秘密。”她跪起身来,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嘴唇凑到他的耳边,“我喜欢看你身着戎装的样子……”

    他眯了眯眼,似乎在理解她背后的意图。

    “第一次见你穿上盔甲的样子,我……”

    “你怎么?”他双臂缠在她的腰间,微微收紧。

    “你便入了我梦。”她轻笑道,调皮地咬了一口他的耳垂。

    他浑身一颤,身体渐渐紧绷。

    她像是一条藤蔓缠绕着树干,越缠越紧,用力收缩。

    “我梦见……你就像现在这样抱着我……还吻我。”她低声呢喃,嘴唇从他的脖颈一晃而过。

    浑身像是燃着一团火,他翻身倒在床上,将她搂在了胸前,声音喑哑:“你勾引朕?”

    她的手指从他的喉结滑过,像是弹琴一样,来回游移:“那又如何?”

    他的手从她的亵衣里钻了进去,捏住她腰间的软肉:“你知道……除了彻底进入你的身体,朕是还有其他办法的吧?”

    她放肆一笑,笑出了声音。

    低头,她拉着他的手覆上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低声道:“你敢当着他的面欺负我?”

    骆显的身体明显僵硬:“……”

    “是儿子也就罢了,是女儿的话……”她压下腰,凑在他的耳边,轻轻一咬。

    骆显咬牙:“起来!”

    舒慈挑眉,他翻身坐起,一把将她拖入被窝中盖了个严严实实。

    “躺好。”

    “你去哪儿?”她微微抬起身子看他。

    “放心,朕不会去找别人的。“他咬牙切齿。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朝外面走去。舒慈听到他在外间吼李江,让他去准备热水,他要沐浴。

    “哈哈哈——”舒慈笑倒在了床榻上,一双眼睛弯得像是月牙儿一般。

    哼,还敢赶我回京城,你真当我记性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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