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甜的。”舒慈道。

    “娘娘,您真笨。”紫婵摇了摇头,“甜汤只是个说头,不过是让您正大光明去看皇上而已啊。”

    “你才是笨。”舒慈瞥他,“本宫与他现在是什么关系?贸贸然地去送汤,不是又留给前面那些大臣们参本宫的把柄吗!”

    紫婵顿了一下,眼珠子一转:“那……您又扮成宫女好了,反正这个您也是驾轻就熟的。”

    舒慈瞪了她一眼:“主子做什么要你来安排?没规没矩。”

    “奴婢也不想操这个闲心啊,只是您近日总是无精打采的,只要一听到皇上歇在养心殿不过来了,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

    舒慈错愕,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紫婵给舒慈换了一杯热茶,道:“娘娘,您就去吧,看您这心痒痒的样子,奴婢都替您着急。”

    舒慈抬手,一个暴栗就敲到了紫婵的脑门儿上。

    “哎哟喂!”紫婵呼痛,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这边,主仆俩在斗法,那边骆显忙得喝一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养心殿里的大臣们进进出出,用各种各样的琐事来烦皇上,名头还各不一样。有些是请皇上定夺,有些是请皇上三思,还有侯府家的公子和伯爷家的公子打了个鼻青脸肿,也被他们老子拉来请皇上主持公道。

    所谓帝王,说白了,就是这个国家的大管家,零零碎碎的鸡毛蒜皮的,他都要管。

    骆显一边听着户部尚书痛陈战争花费巨大,几乎要掏空了国库,一边忍着这老东西影射他太爱征伐了,建议他下次出兵之前最好看看自己家的钱袋子。

    户部尚书走了,礼部尚书又来了。

    骆显道:“选贤举能是国之大事,今年虽不是科举年,但朕喜获一子,理应普天同庆,故而加开恩科。其一自然是为了选拔人才,几次叛乱,朝廷缺乏人才,朕求贤若渴;其二,便是让士子们记住太子于他们的恩德。”

    “皇上英明。”礼部尚书弯腰拱手。天下士子何其多?真正能鲤鱼跃龙门的又何其少。科举三年一次,本就难等,等来一次若发挥失常则又要等上三年。皇上加试恩科,虽有为太子笼络人心之嫌,但也是实实在在地造福了千万士子。

    礼部尚书领旨而去,外面等候召见的大臣们总算是散尽了,骆显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皇上,去后殿歇歇吧。”李江上前说道,“您都忙了三四个时辰了,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骆显动了动脖子,确实感觉有些僵硬,道:“也好,朕去躺躺,一炷香的功夫你就喊醒朕。”

    “是,奴才遵旨。”李江退后一步,抱着浮尘拱手弯腰。

    后殿里的香炉燃着熟悉的龙涎香,骆显躺在榻上,双手交握搭在胸前,闭眼小憩。

    外间,一名身姿婀娜却十分面生的宫女进了殿,李江守在门口自然首先注意到了,正要大喝,却见她不轻不重地扫向他一眼。

    “皇上呢?”“宫女”问道。

    李江有些疑惑,正要上前,却听“宫女”道:“为方便行事,本宫易了容。”

    李江还没有听出来,端着茶水进殿的夏荷却激动了起来,自从南巡回来她便没有再见过舒慈了,她虽是皇上身边的宫女但皇上出行一般都只带太监,她却是没有机会去西宫见舒慈的。南巡的时候舒慈也常易容,故而夏荷对她的声音十分舒慈,此时她开口说话,自然是一下子就识别出来了。

    “奴婢给娘娘请安!”夏荷放下托盘,立刻就行了一个大礼。

    李江骇然,一下明白过来,也跟着跪下。

    “都起来,你俩在外面守着,不准人进来。”舒慈推开门,侧头吩咐道。

    “是,奴才奴婢遵旨。”

    推开门,暖阁里一片静谧,香炉吐着烟雾,缭缭升起。

    舒慈轻手轻脚地走到榻边,见他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再看他面色平和,一看就是熟睡过去了。左右环顾,她突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解开腰带扔在一边,再脱了自己的外衫扔在地上,她小心翼翼地爬上榻,悄悄地躺在他的身侧。

    他熟悉的气息在她鼻尖萦绕,她忍不住偏头,鼻尖对上了他的胳膊,轻轻蹭了蹭。睫毛扑簌了几下,她眉毛一挑,扯开自己的内衫,挂落在肩膀上,然后侧身躺在他的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

    也许是这几天太累的缘故,他睡得很沉,呼吸一直很平稳。

    舒慈嘴角抿着笑,等着他醒来的反应,心里想着一定很有趣。

    就这样等啊等……

    半个时辰过去了,他没醒,她也跟着睡着了。

    金乌西坠,金澄澄的阳光照在玻璃上,洒出了一大片大片的光晕,屋子里相拥而眠的两人睡了一个极为香甜的午觉。

    骆显率先醒来,他在梦里梦见舒慈来养心殿看他,两人浓情蜜意,两盏淡酒一盘果子,相谈甚欢,以至于他醒来的时候嘴角都还挂着笑意。热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窝,他低头,发现自己怀里真的抱了一个女子。

    他轻笑了起来,觉得定然是舒慈偷摸来了。伸手捏她的臀部,他坐起身,正欲把人叫醒,入眼却是一张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面孔。

    舒慈也醒了,她正准备打哈欠伸懒腰,冷不丁地对上了一双寒目,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初衷。于是赶紧把脸部神情调整为泫然欲泣以及羞涩期待 ,一双眸子递送秋波,含情脉脉。

    “皇上……”她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

    骆显的脸色可以说得上是五雷轰顶了,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脸色煞白。

    “你是谁!”

    “奴……”舒慈抬手,故意拾起了滑落肩头的衣裳。

    见她衣衫不整,骆显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满脑子都是舒慈得知她背叛了她之后的神情,恼怒,愤恨,漠然,失望……他脑子里轰鸣一片,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他下了榻,没来得及穿靴子就往外冲去。

    李江看着他冲出来,有些错愕:“皇上,您这也是要去哪里啊……”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李江:“朕屋子里的那个女人是你放进来的?”

    “是奴才……”李江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骆显眼神如寒风般冷冽,一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谁让你放她进来的!”骆显的心里闪过了很多种阴谋,这有可能是贤妃的手笔,用来挑拨他和舒慈的感情;有可能是政敌的阴谋,因为太子的身世;也有可能是高丽人,他们惯会使下贱的招数……

    眼看着李江要喘不过气来了,面色绷得通红,夏荷在一旁解释道:“皇上莫不是没有认出?是娘娘啊!”

    骆显愣了一下:“谁?”

    榻上,舒慈被他的迅速消失给搞懵了,她扯了扯衣衫,正准备下榻穿鞋,就见他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口。

    舒慈抬头看他,见他整个人都阴沉得可怕,一副欲掐死她泄愤的神情。

    “我不是故意的!”她立马不打自招。

    他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坎上,咚咚咚——

    他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捉弄朕?”他咬牙切齿,眼底一片阴翳。

    舒慈咽了咽唾沫,往后退了一下,觉得他全身的压力朝她袭来,她有些承受不住。

    “呵呵……开个玩笑。”她讪笑了一声,退后两步,站了起来,抵住玻璃窗。

    骆显伸手:“过来。”

    舒慈摇头,抗拒。

    “乖,朕不会生气。”他放柔了表情,就像是哄着肥羊主动走进狼窝的老狼。

    舒慈持怀疑态度,略微一分神,他大掌一伸,将她揪了过来。

    “啊!”

    外间,李江咳嗽捂喉咙,听到一声惨叫,浑身一震。

    “娘娘,何苦来哉,这下奴才跟您一块儿受苦了……”李江似乎能感受到皇上的暴怒,抱着肩膀抖了抖。

    夕阳彻底落下,整个天空的颜色都暗了下来,皇宫里的灯亮了起来,一座座宫殿像是洒落凡间的星辰,美得悄无声息。

    养心殿里的暖阁里,一个身材姣好地女子伏在榻上,她趴在那里,低声啜泣。在她的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只遮住了腰肢一下的部位,让人遐想无限。

    “呜呜呜——”她趴在枕头上,泪水涟涟。

    坐在榻边的男子好整以暇地扣着腕扣,整理着衣襟,一脸的凛然威严,却被眉梢的一抹满足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收拾妥当,他转头看榻上的女子,道:“差不多就得了,朕用了多少分的力道难道朕不知道?”

    “呜呜呜——”女子哭泣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不过却多了几分表演的成分在里面。

    “好了好了,朕下次再也不用那个姿势了,不会再让你丢脸了……”他弯腰,凑到她的那脑袋边。

    她一甩头,背过他。

    他伸手搭上了她的背,上下轻抚,像是在安慰,但却更像是……

    “你禽兽!”她转头,双眼红通通地控诉他。

    他轻笑一声,勾起她的下巴:“那是谁先捉弄朕的?”

    “我那是开玩笑!”

    “哦?朕刚刚也是玩笑。”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下巴,看她满脸泪痕的脸,本应该心疼不已,却感觉男性的本能在苏醒。

    “告诉朕,你是不是爽哭的?”他俯身,单手勾住她的脖子,把她逼到了他这一面。

    舒慈摸了一把眼泪,冷哼了一声,想爬起来,却觉得每一节骨头都像被打散了,每一块肌肉都劳累过度了。

    骆显看她窘迫的模样,憋住笑意,把她给抱了起来,顺手用毯子给裹好。

    虽然她捉弄他在前,但也让他常到茹素好几个月之后的肉味儿,却美妙无比,故而他就大手一挥,不再计较她的过错了。

    骆显抱着她去沐浴,舒慈却不接受他的好心,一会儿脚底踹在他的脸上,一会儿拂水弄湿他的衣袍,怎么折腾他怎么来。骆显开始还很享受,女人嘛,撒撒娇也是可以理解的。

    直到她一脚误伤了他小腹下三寸的地方……

    看他痛苦的神色,舒慈脸一白,觉得似乎过分了。

    他弯下腰,痛得说不出话来。

    她裹好衣衫爬出浴桶:“你怎么了?很痛吗?”

    骆显捂着那块儿,不让她靠近。

    “你让我看看!”她惊慌不已,去扒他的手。

    骆显咬牙:“你满意了吧,朕不举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不是……”她伸手解开他的腰带,“我没有多少力,你让我看看。”

    “你走开,它不想见你。”骆显侧头,眉头紧蹙,眼底却划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一说到不举,舒慈便想到了先帝,那简直是她的噩梦……她慌乱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扯掉了他的亵裤……

    “你做什么?”骆显惊讶地看她。

    舒慈手足无措:“我、我帮你试试它还能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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