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韶王殿下,真是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根本是腾不出半点空闲来想那人。

    只是,辜七缺心少肺,可却有人将她时刻搁在心中惦记着。

    是夜,更深露重,韶王殿下踏月而归。

    第64章

    彼时辜七正在看账本一处有异的地儿, 百思不得其,握着笔杆反手支着腮, 咬唇凝思。忽而便有人压低了声音问她:“在想什么?”辜七惊了一跳,手中的笔也没能握住, “啪”一声落在了桌面上。她抬头见来人穿着一身青莲色灰鼠皮斗篷, 腰间悬着的墨玉轻微摇晃, 他正眸光潋滟噙笑望着自己。

    “殿下!”辜七惊喜, 眼眸也当即亮了一下。她要起身, 裴池便示意她坐那别动,自己解下披风绕去书案后站在她身旁,微微俯下了身去,“看账本?”

    挨得这样近,辜七便觉得自己脸颊能感受到他暖暖的气息, 为此她心内便是一颤。定了定神, 她才又装出了很随意的神态来, 捏着纸张翻了前后两页给裴池,“这儿总有些叫人不明白。”半晌没听见动静,辜七自然而然的侧头去看。只见俯身在她旁侧的裴池正用深若渊谷的眼眸静静的看着自己。

    他忽然伸出了手,指腹轻轻在她脸颊抚了几下, 满是眷恋之意,“瘦了。”

    辜七便觉得自己要沉沦在他的眼眸中, 那样的深邃, 却又似带着星光, 她几乎能清晰的看见自己倒影。这一刹, 辜七忽然觉得心中某处起了微妙的变化,她喜欢别人这样看自己,让她有种……她是被重视的感觉。刚才她还有些羞涩,想躲避这样的亲昵,可这时她却也想让他知道,他在自己这也很重要。

    辜七抬起双手,搭在裴池的肩头环着他的脖。他在高处俯身垂视,而她却是微微仰着头,因着这动作还将裴池越发拉了靠近自己,“我想殿下了。”

    这话真是像极了蜜糖,韶王殿下闻言四肢百骸无一处不舒坦的,策马夜归的疲倦也一扫而光。他看着近处的那张脸,如鲜嫩的桃花瓣,檀口微张。他有些心猿意马,低下头吻住了那双柔软温热的唇。

    “殿下!”一番纠缠,辜七呼吸起伏不定的往后退着身子。这时候她也早已经是面颊醉红,双眼迷离,也是动了情的,这会不过是强持着理智罢了。她娇嗔道:“我还有事要问殿下呢!”

    这事起了头,哪容易这样被叫停打住,何况已经是体会过其中销\魂滋味的人。不过,裴池也纵容她,依了她的话稍稍放开:“什么事?”

    辜七便赶紧道:“我刚看到这处觉得不对劲,殿下快给我看看……”

    亏得她在这会还能有心思惦记着这些,裴池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叫她那转过去的面孔对着自己,“先办完正事再看账本。”说着,那手就往下滑,沿着她纤细的脖颈去解她衣裳上的扣子。

    辜七哪里会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殿下!”这回裴池可不再理她了,转瞬的功夫,胸口雪白的肌肤就露了出来。“殿下!别……别在这……”

    这语气可真是慌了的,辜七眼睛当中噙着雾气,娇弱的磨求起来,她的两只手也紧紧抱着裴池那只早已经探入的手。一副将哭未哭的模样,好像裴池再进一步,她就真的要哭了。这儿可是理事厅的侧室,敞对着外厅,丫鬟婆子来来往往,若是叫人撞见了可怎么好。辜七咬着唇可怜的看向裴池,以期用自己的目光让那人知道她的担忧和害怕。

    “外头丫鬟知道我在。”裴池说道,言下之意不肯就此作罢。

    “别、别……”辜七哀声低求,想着自己还要在这王府中立规矩呢,为此这几日更是投入了不知多少功夫在其中。今儿若是……行那事叫人见到了,往后她再端得如何一本正经,只怕都不会有人理会自己了。因而,辜七对这事丝毫不让让步。

    裴池拿她没办法,退了一步道:“那好……”

    辜七以为她是打消了念头,随即松了一口气,谁知紧接着又听见他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了。”

    “……!”辜七惊惶的抬起头,她还有什么地儿伤了,当即就意识到了韶王殿下指的是什么地方。她张了张口,只是对上裴池的眼神就又将想要开口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那眼神似乎是在传达她如今只好在这其中二择一。

    辜七哪个都不想选,拖拖踏踏的没出声……裴池就催促的疑了一声。

    “曲潇的药极好,我如今都好了,殿下无需再看。”

    “好——”裴池就笑了一声,将辜七从椅子上扶腰抱起搁在了桌案上,又开始解她的衣裳了。这架势俨然就是要来动真格的了!裴池附在她耳边道:“既然是好了,我便也无顾忌了。”

    辜七这才想到,同样的招数他先前可都是用过的,怎的她就又进了套了。只是这下她若是改口,他定然又要看她那“伤口”了。辜七料到了他的后招,再也不肯再掉进去,脑子一转便威胁了起来:“殿下当真要在这儿?”她的脸颊绯红,几乎就要滴落下血来,可那一双眼却是极亮的,透着狡黠,咬着牙娇气的说道:“那什么声响动静叫人听见了,可怨不得我!”辜七以为连自己都怕这事叫外头的丫鬟婆子听了去,她就不信一贯在外端肃淡漠的韶王殿下会不要这面子。

    可这却辜七想岔了。裴池仿佛却是她逗笑了似得,眼中笑意更加浓了,“就让她们听去。”说着,手上的力道一大,便将她身上的衣裳完全摘了下来……

    侧室内书桌上的灯火被气流一转忽然一暗,火光明灭跳动。

    一开始的时候,辜七还能压抑着不发出声来,唯恐流露出半点动静来。这一对垒,到底是她输了的。而韶王殿下更是可恶至极的在她耳边哄她出声,气得辜七愈发咬着唇不想理会他。

    黄檀木的书桌面上还搁着账本,又凉又咯人,渐渐的到后头受不住,辜七就不自觉的去环紧了他精瘦结实的腰,要腾起身。再后来的事,辜七便恍神了,像是在随着水波浮浮沉沉,她无以可依靠,唯有紧紧攀附着眼前的男子……

    事罢,裴池抱着辜七坐在圈椅当中,给尚没彻底醒过神来的辜七重新穿戴。只是刚才褪衣裳的时候到底是撕裂了些许,这会即便是穿上了也会叫人一眼看出端倪。

    辜七回了几分力气就捶着裴池的胸口嗔怪,“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叫丫鬟再送一身衣裳来吧,这样不就人人都知道了么!辜七总爱掩耳盗铃,刚才恐怕守在外头的丫鬟婆子都是心中有数的,偏她还要这样遮掩。

    在裴池看来,这事实在是不用遮掩的,可他又喜欢极了辜七这样的娇羞心思,便又在她的腮边亲了一下。“那便不穿了,再将你裹在披风中,我抱你回去。”

    辜七心道他还真是上瘾了,上回是情况紧急,何况没人看见,这会可不成的。“都怪殿下!”她瞪着裴池,除了瞪一瞪,她如今也实在没什么法子好拿住韶王殿下的。她力气不如他大,撒娇卖惨也是没用的了。辜七陡然发现,现下她的殿下可不就是软硬不吃么!

    他是为所欲为,随心所欲!

    “七七,疼不疼?”裴池可不惧这样的目光,压低了声音问。

    他的声音本就低醇,入耳便叫人生出别样的旖旎。辜七像是被这话给蛊惑了,还真是去感受了一下疼不疼。自然还是有些疼的,不过相较起前头可是好了许多。辜七抬起眼帘时,却发现韶王殿下在盯着自己,似乎是在等着自己回话。而她自然是要说疼的,即便是不疼,她这会也只会夸大了去说,好叫他怜惜自己。可转念再一想,她又觉得自己险些上了他的当。这时候自己如果说了疼,他不是又要拉着看自己那处了?

    辜七抬手抚着自己的胸口,有种险些落入圈套的心惊。她反复斟酌,说出了一个自认为绝妙的答案来:“刚才……也没什么感觉疼不疼的。”

    “没……感觉?”裴池的声音稍带了些许诧异。

    可辜七点了点头,为表她说的是实话,还做出了拧眉回想的神态来,继而一本正经的再次肯定的回:“嗯,我没什么感觉。”

    裴池方才还透着愉悦的神色便变得古怪了起来,眸光直直的盯着辜七。辜七真是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后背发麻,更是不知为何韶王殿下身上渐渐透了不快的冷意。

    “殿下?”辜七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

    “当真没有?”裴池问。

    辜七迟疑了,不知他这样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既然是他一而再问的问题,那必然是紧要的事。她到底该如何回才合了他的心意呢?辜七犹豫不决,可裴池却又重新逼近了她,“既然回答不出,那就再来一回。”

    “殿……!”辜七的惊呼被堵在了口中。她自己是完全不知哪里恼了裴池,只觉得韶王殿下翻脸无情,明明前一刻还是好好的!

    裴池先前因着怜惜辜七而所有保留,这下被那话一激,更如狂风骤雨一般袭向了怀中那个娇软的身躯。

    第65章

    到最后, 辜七真是吃不消了,伏在裴池的怀中没力气动弹, 软的跟泥一样。只是她脑子里也不知是想了什么, 在被裴池抱回正房中去的时候, 竟然顺手捞了一样东西在怀里头。先前还在担忧叫丫鬟婆子看了不好, 可这时候, 她真是顾忌不上那些了。乖顺的像是猫,微红的眼角还带着湿意。

    到了锦照堂的正屋,裴池抱着人去净室,侍弄辜七沐浴。他见辜七耷着头, 浑身软绵绵的, 便多了许多温柔待她。辜七生他的气,二则也是身上实在没力气,咬着唇随他给自己清洗。

    一切料理得当, 裴池将人放在了床上,辜七翻过身不理人。他也知道刚才自己太过放纵, 便软声哄着喊她:“七七,是我不好。今日回来本就打算看你一眼便好了的。”

    辜七叫他一哄,心里就更是委屈极了,那时她都求饶了, 他还不放过自己。对那她心里头只有四个字来形容, 那就是丧心病狂!鼻子发酸, 眼泪就默默的流了下来, 忽然她却又仿佛觉悟到了什么, 转过头瞳孔微睁的去看他,“殿下还要走?”

    “嗯。”裴池低声应了一个字。

    辜七似乎愣了愣,隔了片刻又轻声细气的问:“那殿下要去几日?”

    她脸上还带着泪痕,又这样眼巴巴的问,裴池就更是不舍了,如若可以,他真是想要将这人时刻放在身上带着装着,可是眼下形势却不允许他这般。

    环城处于雍州的边界,毗邻并州的永年城。前些日子,并州地界上形成了流民潮忽然涌向了环城。小小环城根本受不住这样多的难民。而后头难民同城本地住户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两方越积越深。环城的守城将领带兵马镇压,却不想弄巧成拙。等裴池得了消息赶到的时候,流民当中已经有形成了一只两千余人的队伍。

    倘若只是这样简单,倒也好解决,可如今那作乱军队的头子乃是郭逢之子郭撼夷。郭逢乃是当日丰城将领,为沈括牵连无辜的入狱,原本铮铮铁骨却反被诬赖成了通敌卖国。‘

    “暂且不知具体时日。”环城之事绝不会这样简单,裴池隐隐觉得后续还会牵扯多更多的事。

    辜七便有些说不出来的失望,没想到他这次只是回来一晚上,并不会长时间的逗留。其实辜七心里是盼着他能回来的,她总觉得自己好似并不能将这韶王妃做好,他在的时候她才有底气。

    这半刻的功夫,辜七刚才的气便消了一半,时间紧迫,她若是都用来跟他置气了,那才是个傻子。

    “殿下。”辜七伸出手去拉着裴池,继而想着她的东西还没拿,当即用那眼睛朝着屋子当中打量了一圈。见屏风前落着的那东西,辜七也不顾光着脚就从床上跳下过去捡。

    好在是烧了地龙的,裴池没立即喝止她,心中却是纳罕什么事值当她如此上心。

    辜七手中拿着的可就正是刚才她在理事厅侧室所看的那本账册,“殿下帮……“账本是她刚才顺手抓了过来,合拢着掉在地上。此时她正打算打开着递给裴池,谁知道才刚翻开,手上随即触到了腻滑湿润……

    辜七随即将那原是递给裴池看的账本藏在了身后。

    “……藏的什么?”裴池问。

    辜七先前只盼着韶王殿下能给她好好看看,指出不对的地方,可这会却想要让他彻底忘了这事,“没藏什么!七七想和殿下说说话……”她心中有虚,自然声音就又甜又腻了。

    而裴池却忽而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将人顺势拉入了自己怀中,灵巧就拿住了辜七手中的东西。只瞥了一眼那账册的蓝皮面,裴池就已然想起了她先前在那书房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这刻,他是饕足意满了,所以自然是愿意花了功夫为她解惑。

    辜七又惊又羞,见转瞬功夫他已然打了开来,就是连阻止都是来不及的。她是悔不当初,气得拿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很有种眼不见为净的意味儿。

    裴池却是低低的笑了一声,略有些闷沉,挠得人心痒。那书一落到自己手中,他便当即察觉了些许,又见辜七这般模样,自然就更是心知肚明了。

    刚才在那书桌上……搁在上头的账本沾了那些也是可能的的。裴池是丝毫不嫌弃,甚至还打了开来,唇在辜七耳垂旁轻轻掠过,“七七刚才要问我什么的?”

    “我什么也没问殿下!”辜七抵赖狡辩,只是她说得理直气壮,叫人觉得韶王殿下的一番说辞才只是他自己的幻听。

    裴池轻笑,依旧将辜七抱在怀中翻动那账册,“我倒是有事情要问你。睁开眼,不然我怎么指给你看?”

    “殿下!你也不嫌脏!”辜七被他逼得没办法,娇怒的开口。那手上的触感还有残留,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素来爱洁的的韶王殿下为何会这样。

    裴池闻言便也很无奈,捏着她的下巴叫她稍侧头看对着自己的眼眸,怎么就嫌起脏来了。

    “阴阳交合是天地纲常。”

    这样的话对付不了辜七,她噘着嘴哼了几声,还有些嫌弃的意思。可下一瞬就娇呼了起来:“殿下别拿手碰我!”他的手摸过了那本账册,竟这时候又来捏自己的下巴,这一刻,辜七只仿佛自己鼻端好像也能闻见那味儿。

    这也不行,那也不要,当真是娇气极了,也唯有喜欢她的才能做到包容纵容了。裴池想之前在京城当中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什么是“情”,不想这会倒是有了极深的体会了。便是她再怎么拿乔作态,他都甘之如饴。不叫他用手碰,裴池便倾身向前了半分,在她唇瓣上轻啄了一下,正色道:“这庄子是并州的,你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辜七见他是一本正经的神色,想着自己还真是看出了端倪来的,便同他说起了正事,“有两季的收成是对不上的,殿下,我在上头做了标记。”她催着裴池翻账册,薄薄的纸被浸湿了好些张,最为严重的几页被濡湿的厉害,似乎轻轻一扯就要被撕碎了,因而裴池在翻动的时候格外小心。

    辜七看着那上头欢\爱遗落的痕迹,再想到那张书桌,说不定桌面上也会有。那样光洁的桌面,有什么都是一览无余……要是被丫鬟婆子看见了怎么办?

    “是改了字的,还是改了两回。“裴池凝眸,压低了声音道:“你让各个庄子的管事都将账本拿回去改了?”

    倒是真有这件事的,二三十个庄子,辜七不熟里头的门道,若是要一项一项自己经手,也不知要花多少日才成。“我让管事的将账本重新带回去检查仔细,到了第二日再由各庄大管事除外的人来汇报。届时再有疏漏,就是要严惩的了。”

    “本就是同一个庄子出来的人,你倒不怕他们相互包庇?”裴池侧眼问。

    辜七凝思了片刻缓缓摇头,“倒是有这种可能的,只是我也许诺了不论是谁指摘出了账册不对的地方,即刻公平评选那庄子的管事。账本在大管事手中,改不改正是他的事儿,可有我这话震慑,他若有忌惮之心,这法子自然是有几分用处的。若有相互包庇,想来那人在庄子里也极有手段。那用不用这法子,我一时半会也都是看不出端倪来的。”

    裴池便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倒也肯动脑子。”

    这真是稀奇话,而且是落在辜七耳中便不怎么舒坦的稀奇话。什么叫自己也肯动动脑子,难道他在她的心目当中,一直是那个蠢笨的傻子不成?“殿下小瞧人。”旁的不说,她这几日却是十分认真的,辜七挑着眉,得意洋洋的看着他,“我看出来了,殿下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庄子。”

    “你倒是说说看。”裴池用垂询的目光看着她。

    “殿下是以自己遍及十三洲的庄子来监看整个天下。”辜七敢说这话,也是因着自己有充分理由的。

    内室静悄悄的,只有烛花轻轻爆裂开的声音。裴池隔了会才继续说话,“看来,你这几日的功夫没有白花。”

    辜七便勉为其难的将他这话当成了夸赞,“这账本我是来来回回看几遍的,怎么就没看见殿下所说的改字?”

    “这——”裴池便翻到了那一面给她看。账册上的字写的这么小,何况烛火昏昏暗暗,也不是很看得清楚。她就抓着裴池的手,叫他将之往自己面前多靠近些。

    “不仔细看,根本是瞧不出来。”

    裴池就在他耳边,低沉含笑道:“刚才让你看,你却不要看。”

    辜七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又被韶王殿下给戏弄了,她红了脸嗔着瞪他,不免抱怨了起来,“殿下从前不这样的。”

    “这些事,你以后给秦姑姑去办好了。”裴池道,看着她眼下熬出的乌青也是心疼的。

    辜七这才想起还没跟他说这个事情呢,当即语气柔和的开口道:“殿下,秦姑姑伤了脚不好下地,管家的权暂交给了我。”

    “嗯。姑姑刚才跟我说过了。”裴抬手抚了抚摸辜七的发顶,那样柔软的发丝,“看账本的事,以后也只需姑姑身边的人去做,那都是些做习惯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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