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姐不必客气!”甘芙行的是谢礼,没说要求先谢,可见此事关系重大。

    “先皇给文斐下了子息,我想请沈大公子暂时瞒着太子,就说文斐答应帮他,但是,让他必须交出子息的解药!”虽然她和文斐都不在乎这件事,但是,如果文斐没有子嗣,怎么都是一件遗憾得事。以前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如今太子有求于他们,正是拿回解药的大好时机。

    看甘芙如此恳切的盯着自己,沈杰微微颔首,“好,甘小姐放心,我一定将解药给世子送来!”他没想到,那个心胸狭隘的皇帝竟然会做出这种事,要知道,绝人子嗣,可是最惨绝人寰的做法,仅仅因为要防着定王府,他就要断了文家的后代,这不是为君之道,更不是君子所为。

    “那甘芙在此多谢了!”甘芙再次屈膝福身,这一次是真心的感谢。她没想到沈杰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正文 第190章带了绿帽子

    文斐和文丹站在湖边,看着渐渐远去的沈杰和甘芙。

    回到别院,定王妃已经侯在大厅里,看三人相携而来,目光微沉。

    “孩儿给母妃请安!”文斐见定王妃在,和文丹一起上前行礼。

    “民女参见定王妃!”甘芙因为身份原因,则跪地行大礼。

    “我有事要和世子谈,你们都下去吧!”定王妃连个正眼都没有给甘芙,在她看来,甘芙不过是个女子,男人的玩物,虽然如今文斐对她有几分感情,但是,男人的感情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是!”甘芙起身,朝文斐看了一眼,退了出去。

    文丹瘪瘪嘴,对于自己母妃这种高傲不可一世的态度司空见惯,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和你父亲给你相了一门亲事,是玉城玉家的嫡长女,玉家对你也颇为满意,我们准备将这门亲事定下来!”定王妃的语气没有商量的意思,完全是告知的态度。

    文斐俊眉微蹙,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母妃,既然你和父王已经定好了,又何必来问我!”

    定王妃一愣,看出了文斐的不悦,但是,作为母亲,她不会觉得这件事做得不对,“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你父王就是心疼你才会来征求你的意见。再过一个月你就十八岁了,像你这么大的男子哪个还没有成亲生子,要不是你毁了和云城的婚事,我和你父王也不用这么操心!”

    “我为什么要毁了这桩婚事,母妃心里很清楚,过几日孩儿会去安城求医,婚姻之事母妃你自己看着办吧!”文斐立在定王妃身边,长身玉立,身上自然散发出一股贵气和高傲之气,即使是在和自己母亲说话,他的态度也没有多少恭敬。

    “你?”定王妃被自己儿子呛得脸色一凝,指着文斐厉声呵斥,“文斐,这就是你跟自己母亲说话的态度?”

    “母妃希望我用什么态度?”文斐嘲讽的盯着定王妃,“母妃是云城的人,心中只有云城,何时又真正为儿子打算过?都说娶妻娶贤,云洛也好,玉城那个嫡女也好,贤不贤惠母妃心里比儿子清楚。”

    被儿子点出了自己的私心,定王妃身子突然僵硬了起来。定王因为收回了自己的玉牌,心中愧疚,所以答应文斐的婚事由自己做主,可她差点忘了,自己这个儿子也不是那种任由她摆布的人。

    文斐眼眸深处凝出冷笑,睨着心虚的定王妃,“儿子听闻当初父王准备在北堂家、夏侯家和玉家三家的女子中挑一个,北堂家虽然地位不显赫,却是历经几千年的大家,而且家风清正,家族规定子弟不得纳妾,所以,北堂家绝对没有家族内斗,无论是男女,心性高洁。这一代的嫡女北堂娇在雪城素有善名,这样的女子难道不能宜室宜家?”

    “可北堂家的那位小姐长相普通?”这是定王妃在定王面前推脱的理由,她觉得文斐应该也会接受这个理由。

    文斐明显不买账,又继续说道:“夏侯家的小姐夏侯莹虽然是庶出,但从小母亲过世,是过继到主母身边养着的,夏侯夫人心胸开阔,对这位庶女比亲生的两个儿子还好,将她教养成文武双全。夏侯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夏侯将军对这个女儿也疼爱有加,娶了她,就等于娶了夏侯家五十万军队,这样的女子难道不合适?”

    “夏侯家已经娶了明月公主,就等于向皇帝投诚,怎么会支持我们!”定王妃仍然不死心,继续据理力争。

    “玉家被称为玉城首富,但家族里明争暗斗,早就已经凋零。这位嫡出的小姐虽然长得国色天香,可听说和家里的一个下人不清不楚,还没过门就先给我戴了一顶绿帽子,母妃倒真是疼儿子!”文斐说起这些话时,虽然已经明白自己母亲的打算,可心里仍然一片寒凉。哪个儿子不希望自己母亲的爱,然而,他的母亲对他却没有一点点的爱。

    定王妃心中一沉,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早就将一切都打听清楚了,虽然心里知道瞒不过,可面上好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好安城你打听清楚了,当初我派去玉城的下人肯定收了人家什么好处,才会隐瞒了此事,不过,还没下定,一切都还来得及!”

    见文斐面上仍然没有好转,定王妃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文斐身边,“安城,那你看是北堂家的那位小姐合适还是夏侯家的那位小姐合适?”

    文斐很想与定王妃和颜悦色,或者母慈子孝,但是,定王妃做的事也实在让他寒心,于是冷冷的道:“儿子被皇帝下了子息,此生都不能有子嗣,娶不娶妻又有什么关系?母妃就不要操心了!”

    “这?”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文斐从不提起,她和定王也不敢提起,可如今文斐竟然主动说起此事,让她一时间有些怔忪。

    “母妃不也是这么想的吗,否则,怎么会暗地里想要促成云淦和夏侯莹的婚事?”文斐也不想和定王妃撕破脸皮,毕竟是母子,毕竟血浓于水,可若不说出来,他就得任由定王妃继续掌控他。以前他浑浑噩噩的就算了,如今他有了甘芙,有了沈杰的支持,他要为他和甘芙去开创一个新的未来,所以,他的第一步是脱离定王妃的掌控。

    “你?”定王妃脸色暗沉,继而了然的一笑,丢掉了伪装,反而轻松了,“既然你什么都清楚,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你父王都已经放弃了,你又何必要争那一口气?反正你今生都不可能有子嗣,就算你夺了天下又如何?原本你若是乖乖的娶了云洛,将来天下一统,再将云淦的孩子过继到你名下,皇位仍然是你的,可你却偏偏要放弃云洛。安城,不要怪母亲狠心,谁让你不能孕育子嗣呢,你既然谁都不喜欢,我自会将你的想法转达给你父王!”

    文斐突然感觉由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凉彻心头。这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帮着外人来算计自己的儿子。皇位还没夺下来,她已经在盘算着如何从他手中夺皇位了。

    “你要去哪里就去吧,其它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母妃自然会帮你处理好的!”撕破了脸,定王妃连一点慈爱之意都不愿意给文斐了。生于大家氏族,对于无用之人,即使是亲生儿子,他们也可以放弃。

    定王妃说完,转身走出了大厅,没有给文斐一个多余的眼神。

    文斐站在原地,阵阵寒意充斥着四肢百骸。从门外照进来的光线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一条明暗分界线也渐渐的往外移动,好像已经渐渐远远去的亲情和母爱,到最后彻底消失。

    甘芙和文丹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文斐如一桩木头一般立在大厅中央,神色幽暗,眼眸深处流转着一种难言的痛苦和失落,他的全身仿佛都被一种哀怨笼罩着。

    甘芙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疼得她差点哭出来。

    “哥哥?”文丹从未见自己哥哥这样的落寞和沉寂,好似被遗弃的小动物,独自躲在暗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甘芙缓缓走到文斐身边,轻轻的伸出手,环住了文斐的腰,将自己的头和身子都靠在了文斐的怀里,“文斐,不要这样!”

    当感受到软软的东西装进自己怀里,文斐的神智才恢复了过来,低头的一瞬间,看到甘芙依偎在自己怀里,小脸皱成一团,满脸,满眼都写着关怀和担忧,再抬头看着对面的文丹,大眼睛里也满是关心,心里突然就没那么难受了。

    没有母亲,他还有父王,还有芙儿,还有妹妹,又何必一定要拘泥于那一点点虚假的爱呢!

    “我没事,只是想事情想得入了迷!”文斐不想让两人担心,收起了之前的颓废,又恢复成了那个潇洒张扬的纨绔世子。

    甘芙从文斐怀里钻了出来,看文斐眼中的落寞消散,放心了不少,“我刚做了晚饭,有你最爱吃的脆皮鸡和八宝鸭,走吧!”

    “好!”文斐心里暖暖的,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刻的温暖,于是握住了那只小手,微微一笑。

    文丹见两人缠绵的样子,不悦的瘪瘪嘴,“喂,你们两个,当我是透明的啊,要不要这样恩爱啊?”

    “不理她!”文斐朝甘芙投去一个会心的微笑,牵着甘芙走出了大厅。

    “你们还真是!”真是什么,文丹说不出来了,虽然心中有些吃醋,但哥哥能找到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对她来说也可以安心了。

    吃过晚饭,文斐带着甘芙在园子里散步,两人都怀着心事,所以几乎没什么话。

    园子里种了许多桂花树,此时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四处充斥着桂花浓郁的馨香,飘荡在空气里,似有若无的飘进人的鼻翼间,沁人心脾。

    夜色中,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被袅袅云雾遮了一个角,犹如娇羞的小姐躲在屏风后只露出了一点赛雪的肌肤,让人更想去窥探那份娇羞里的国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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