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快吃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柳娘装作没看到齐老爷眼中的水光。

    “是啊,是啊,柳柳忙了一大早上了,快吃,快吃。”

    玫瑰清香扑鼻,甜美芬芳,其实齐老爷一个大男人是不喜欢吃甜腻腻的糕点的,可谁让这是自家宝贝女儿做的呢。别说这么好吃,就是难以入口,齐老爷也会大加夸赞。

    席上除了这些“玫瑰菜”也有家常的肉食菜蔬,不怕他们吃不惯。不过这一家人把柳娘点过名的几道菜都吃光了,特意为他们准备的个人爱好菜却没动两筷子。

    被一家人这么宠爱着,柳娘也忍不住喜笑颜开。

    待一家人回去的时候,柳娘还未他们准备了能带回去吃的玫瑰酱、玫瑰酒和玫瑰枕头。还特意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道:“这是专门给娘准备的,今年花不多,只提炼出这么小小一瓶来,仙姑说对妇人最好。等明年我种得多了,就给大嫂、二嫂和未来三嫂都备上。”

    齐太太又把柳娘揉进怀里,直呼:“我的儿啊,娘的心肝儿啊!就知道你最孝顺娘!”气得一旁齐老爷直翻白眼,看着自己手中独有的玫瑰酒才略略平气。

    第77章 最快活

    一家子吃得饱饱的上了马车, 齐太太忍不住念了声“无量天尊”。听闻柳娘要办小宴, 她比当事人还要紧张。想来帮忙,又怕坏了女儿的性质, 忍不住旁敲侧击的指点丫鬟们。“没想到我们柳柳如此能干, 菜品好、意境好、安排得更好。”

    “那府里准备的饭菜可以让厨房的人分了?”齐老爷笑道, 他们来之前听说是柳娘亲自下厨, 吓得在府里先备好了饭菜才出来的。

    “老爷还说我,难道你就放心柳柳热锅、热油的围着厨房转?”

    齐老爷拍拍老妻的手, 叹道:“若是柳柳身子康健, 我宁愿她什么都不会, 我养她一辈子也行。可你也见了, 咱们的法子不行, 还是该听枯叶道长的, 她的办法好。让柳柳下地也好、下厨也好, 总归让她锻炼了。人啊,就是得常活动, 只要柳柳觉得舒坦,怎么来都行。”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既然柳柳愿意, 我就把南郊的庄子划给她做嫁妆, 她喜欢种什么都行。”齐太太早就私下参观过柳娘的花田, 知道自己今天吃的用的都是柳娘亲手种出来的, 其中情义比什么都珍贵。

    齐太太没提把柳娘接回家的事情,反而拨给她一个庄子, 任她施为。

    第二年柳娘种在庄子里的玫瑰大丰收,柳娘给远在京城的大哥、大嫂和侄儿侄女们寄了容易保存的玫瑰酱、玫瑰酒、玫瑰精油和玫瑰香枕。听说大嫂生下第三子之后,脸上的斑遮都遮不住,皮肤也蜡黄干枯,柳娘给她配了七子白,请她用蜂蜜调和敷在脸上。

    七子白是柳娘曾经听说过的秘方,以白术、白芷、白芨、白蔹、白芍、白茯苓、白僵蚕等七味药材配伍而成,干性皮肤用蜂蜜调和,油性皮肤用蛋清调和,冬天还能换成牛奶,敷在脸上,美白、祛斑、祛痘,是难得的美容佳品。

    这个时空应该还没有,柳娘假托枯叶道长的名头给她送过去。没过两个月大嫂回信说果然有效,肌肤白皙许多,几乎能与当初未生孩子时候相比。

    柳娘想了想,决定把七子白的配方给她寄过去,白茯苓此时还是名贵中药,以她的财力并配不出多少。都是一家人,一张方子柳娘决定不吝啬。

    没想到这方子却把齐太太招来了。

    “此乃枯叶仙姑的独门秘方,你怎能送给你大嫂。”齐太太语气焦急道。

    “娘容女儿细说。当初与大嫂通信,听闻大嫂有这一病症,女儿学医也两年了,就擅自配了给大嫂用。因怕大嫂不信任我这黄毛丫头,才假托仙姑的名义。娘您放心,我这方子红莲、碧叶都是试过的,效果极好,也没有副作用。”若非年纪小,柳娘就在自己身上试了。

    “你怎么这样大胆,才学了两年皮毛,怎么就敢说什么君臣佐使、配伍七情。”齐太太当然早就从枯叶道长那里问出了真相,此时不过诈柳娘说出实情。

    “娘,女儿并非胡闹,跟着仙姑学了两年,女儿当真觉得大有裨益。女儿从会吃饭起就开始吃药,每日昏昏沉沉缠绵病榻,在这里能养身体、学本事。医家说药食同源、药补不如食补,女儿在这里五谷为养,不必燕窝雪蛤,苦药汤汁,身体渐渐好了,日子也自得其乐。到了自在观方知自在的含义。”

    “这么说你还迷上学医了?”齐太太挑眉问道。正经说来,闺阁女儿是不该学这些的,不过他们齐家家风开明,柳娘又是这么情况,自然她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学医一两年,图个乐呵,与正经学医可是两码事。

    “女儿从去年就下定决心想学医、行医了,只是人微言轻,不敢告诉爹娘。怕您不准,也怕自己一时兴起,说出来又碍于面子,不能放弃胡乱敷衍,反而坏了本意。不过已经两年了,女儿的心意未曾改变。”柳娘拉着齐太太的手撒娇,见识过他们是如何疼爱自己,柳娘才敢把自己的意图明明白白说出来。

    “你啊,你啊……”齐太太叹息不知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柳娘新提拔的二等丫鬟芍药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道:“小姐,您快去瞧瞧,这饴糖可能起锅……见过太太!”

    齐太太温和叫起,问柳娘道:“又闹什么幺蛾子呢!”

    柳娘扶起齐太太道:“请您随我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柳娘一行到了后院厨房,厨房里单独腾出一个房间来做这饴糖。只见一口大铁锅里翻滚着金色的糖浆,咕噜咕噜翻滚着牛眼泡,空气里全是蜜糖的香气。

    柳娘走上前,接过竹铲,熟练的在锅中翻搅,用竹铲挑起糖浆,对着窗边亮光看挂旗的情况。见糖浆粘稠垂下如同一面小旗,色泽金黄、香气纯正,对旁边帮忙的丫头道:“到火候了,起锅。”

    齐太太看锅灶旁边搭着的台阶,刚好适合女儿站上去,再看她熟练指挥的架势,就知道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齐太太舍不得女儿如此辛劳,可她也从未在女儿脸上见过如此严肃认真的神色,那样的姿态,让人见了肃然起敬,忽视她小女孩儿的身份。齐太太心想,是该回去和老爷商议了。

    起锅的时候很危险,不适合柳娘这样的小孩儿旁观。主要是齐太太还在,柳娘想装得斯文淑女些,拉着齐太太回了正厅。

    不一会儿,红莲就奉上了此次熬糖的成果,两盘金黄色的半固体糖浆。只需用一直圆润的竹签打圈,就能挑起一圈如糖似蜜的饴糖。柳娘把竹签递到齐太太嘴边,撒娇道:“娘,您尝尝,我们日夜不停熬了三天呢。”

    齐太太拗不过她,只得张嘴吞了。甜美芳香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还很有嚼劲,热乎乎、暖烘烘的。

    柳娘对饴糖的制作如数家珍,道:“这糖是女儿亲手选的上好小麦和糯米,育芽、蒸煮、发酵、压榨、熬糖,每一步都亲力亲为,枯叶仙姑也看了,说女儿做出来的饴糖,可入药矣。”一样东西能入药,这是对它品质和制作技艺的高度赞扬。

    “娘就是今天不来,女儿也要打发人回去看你。”柳娘拍手让人送上一大摞包好的药材,道:“爹爹整日应酬饮酒,饮食不规律,上回您来就说他胃病又犯了。女儿请教了仙姑,配了这小建中汤给爹爹,每一味药材都是女儿亲自选的,保证质量上乘。只盼爹爹吃了赶紧好起来,女儿在外也能安心了。”

    齐太太勉强一笑,打趣道:“果然最疼你爹,喝个药也给他配甘甜美味的。”

    柳娘张了张嘴没说话,只含羞的把头埋进齐太太怀里。

    齐太太拥着她,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抹眼泪。这孩子,从小吃了那么多苦药,只怕以为人人都怕苦,给爹爹配的药自然选甘甜的来。明明遭了那么大罪,却从来不叫苦、不抱怨,小小年纪被家人送到这道观来,却一心惦记着家里人。齐太太感动得无以复加,只觉老天赐给自己这个女儿是对自己平日积善行德的最好褒奖。

    齐太太回家把柳娘的表现一说,齐老爷不愧是开明之人,道:“既然女儿愿意,就让她学吧。”

    “学医岂是那么简单的,下九流的事情,不是大家闺秀该操持的,传出去于她的名声有碍,日后如何嫁人。我的想法是让她先学着,她如今才六岁,又懂什么呢,说不定过几年就淡了这心思。”齐太太也疼爱女儿,但她更希望女儿走世俗早就铺好的宽阔大道。

    “你呀,不了解自己的女儿!”齐老爷指着老妻叹道:“咱们的女儿,心志坚定,目标清晰,百折不挠。要说我这些孩子里谁最像我,不是老大、老二他们,而是柳柳啊!”

    齐老爷捋着胡子,一一给老妻解释。

    “柳柳从小抱病,咱们疼爱她多些,当她是娇娇儿,就忽视了她的本质品性。你瞧她每次喝药从不用人劝,听说哪样东西对身体好,就是吃吐了也要坚持吃。往日我也以为这是她天性懂事孝顺,不愿亲长担忧。如今想来,是她早就明白这样做的益处,一直在有意治疗自己的身体。”

    “再听你刚才说的,柳柳想学医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可她瞒了这么久,亲密如你我都没有提起过。若不是这次老大媳妇误打误撞,咱们还不知道呢!这是一个六岁小女孩儿该有的谨慎和持重吗?枯叶道长咱们是知道的,看在齐家的面子上,教那么三招两式糊弄她最有可能,若是说正经教她可不容易。柳柳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学到这些不容易,要知道就算是美容养颜的方子,也不是人人适用的。”

    “也就是说她有天分,有勤奋,还有这机缘,生做我的女儿,我便可保她一本子无忧。什么嫁人不嫁人,若是日后的女婿嫌弃她曾学医,这样的人不配登我齐家的门!”

    第78章 最快活

    柳娘拿熬制好的饴糖送给观中各位道长, 第一位当然是枯叶道长。

    枯叶转了一圈儿在自己嘴里, 笑道:“不错,下次可用来哄孩子。”他们道观也会接待各方信众, 免不得有哭闹的孩子。

    柳娘并不以为这是看轻, 不论什么用, 只要是好用处, 都值得欢喜。

    “我已与家中商量过,父母大人传信过来, 让我‘随心而行’。我想清楚了, 我要学医。”柳娘严肃道。

    枯叶道长道:“好啊, 那继续学就是了。”仿佛这与之前没什么不同。

    “那我能拜枯叶仙姑为师吗?”

    枯叶道长一时无语, 又反问道:“你准备出家吗?”

    柳娘这才笑了, 枯叶道长嘴上说一视同仁、绝不藏私, 事实上这两年正经医学理只让柳娘背书, 《本草纲目》《肘后备急方》《校注妇人良方》《养生方》……诸多有名的医药典籍,只让她背, 也不解惑释疑。其他实际上手的只给了柳娘一片玫瑰田,让她自己玩乐,玩乐!

    柳娘是想正经学医的, 枯叶道长却一直在敷衍她。

    枯叶道长要收的徒弟是能专心致志、继承衣钵的, 可柳娘衣服娇小姐的做派, 玫瑰花田都是火工道人帮忙平整的, 不躬身实践,怎知其中深意, 枯叶道长对她也是不满意的。况且,枯叶道长乃是道家医学一派,学习道医,不仅要薛那些种植、采收、贮藏、炮制技术和医药手段,更要紧的是背后蕴含的道家哲学。柳娘显然对道家不是很感兴趣,在道观还是不是脱口而出“阿弥陀佛”。

    两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都明白了对方曾经的敷衍。

    枯叶道长笑问:“日后有何打算,说来听听。”

    “十五岁之前背下世间现存医药典籍,我早已请大兄帮忙收集,翰林院藏天下典籍、太医院专精医药,我有过目不忘之能,先背一肚子书摆着,日后再行实践。等到十五岁自后正式行医,从妇人症、小儿症开始,刚好我是女儿身,进出内宅方便,为人也要扬长避短啊。等到三十岁走访天下,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到时我理论实践均有一定积累,就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很多地道药材要在道地产地才能发挥药效,一方水土一方人,我盼望着见识这大千世界。”

    柳娘说起这些,脑海中想到的不再是风景片般的美好电视宣传片,而是她每一世在各地的场景,或是大漠风沙中端来的一碗甘草汤,或是茫茫草原上的一碗马奶酒,还有行走川渝时候的火锅,吃麻辣有助排解湿气。

    枯叶道长问道:“十五岁你该嫁人,三十岁正是周旋与婆母、丈夫、孩子之间,哪儿来的空闲做这些。”

    “所以我决定不嫁人啊!”柳娘调皮眨眼,“这个决定是和学医一起下的,不过怕吓着家里人,他们现在只知我想学医。我可只告诉的仙姑一人,若是泄露出去,定是你告密的。”

    枯叶道长哭笑不得,问道:“若是他们到时反对怎么办?”

    “到时我的名声早就打出去了,说是十五岁之前正式行医,可这些零散的方剂、手段总不能让我藏着掖着吧。如此成果,眼见前途辉煌,放弃岂不可惜。且我父母兄长皆开明之人,又一心疼我,只要我坚持,哪儿有不成的。”柳娘也想过万一家里不同意怎么办,所以她现在十分重视田庄里的出产啊,多准备一些银子,总能备不时之需。父母不同意,直接留书出走就是。柳娘现在也有底气学一学熊孩子了,她明白此生父母会包容她的。

    枯叶见她每一步都料想得清楚,可见反复思虑过。这才放心问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柳娘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愿。”

    “记仇的小家伙儿,难道还怪我前倨后恭不成。”枯叶道长以为柳娘开玩笑呢。

    “仙姑于我大恩,铭记于心,绝无抱怨之理。只是我想学医,不是学一家之言、一科之症,而是学天下医术、治天下病症,若入了道医一途,行医途中遇到与道义相悖又利于病患的事情怎么办?我不愿自己拘束于一家之言。”

    “哈,口气倒大,多少世代名医都不敢说这话,你这小小女子却志存高远。”

    柳娘没说话,她做好了被人轻视的打算,“小小”是信不过她的年纪,可她总有一天会长大;“女子”是信不过她的性别,日后出门行医会遇到更多。好在医学就是这样丁是丁卯是卯,能否治好,一目了然。她不怕,总有时间和事实会证明的。

    枯叶道长让柳娘回去再想想,她也开始教导柳娘正式学徒该学的东西。“药铺里的学徒可没这待遇,总在药材之间忙碌,药性都是偷学的。”以此解释早先的不作为。

    “仙姑又来诓我,正经学医做大夫,自然是从背书开始的。您放心,我可没在心里嘀咕您。”

    “能说出这句,可见平时没少骂我,哈哈哈哈……”

    两人敞开心扉,终于进入了蜜月期,枯叶道长这才见识到一个有主见的孩子可以固执到什么地步。枯叶道长不系统教她,柳娘却能自己摸索出一套学医的办法来,也不知实在哪家名医世家里偷学来的,颇有成效。枯叶道长拿某一中秘密手段吊着她,柳娘也不着急,绝不松口拜师,要么自己能破解,要么留待日后破解。不疾不徐,稳中求胜!

    柳娘的身体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大夫总对自己的身体更熟悉、更知晓其中道理。在保证身体健康的基础上,柳娘为背书付出了大量功夫。

    别小看背书二字,第一步收集医书、药典就不是容易的事情。多亏齐家既是钟鸣鼎食之家,又是书香世宦之族,家族本身藏书和族人在各地帮忙收集的书籍够柳娘读这三五年了。第二部就是背了,柳娘记忆力出众,不成问题。可是医书出自各人之手,带着浓厚的感□□彩,有的甚至自相矛盾。柳娘把这些矛盾的地方记下来,相互印证,在医书里找不到答案的,只能留待日后实践证明。

    慢慢的,柳娘的名声却打出去了,不是别的,而是她擅长美容、养身。

    齐家小姐幼年几乎养不活,这是杭州城里大多数官宦人家都知道的事情,可如今看她的模样,比绝大多数闺秀都健康。城中有闺女不舒服的,一窝蜂往自在观枯叶道长门下送。枯叶道长却说这是齐柳娘自己的功劳,她也在学医,不肯冒功。

    人们是不信的,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能动什么。

    可见齐家女眷个个精神抖擞、肤白貌美,有人信誓旦旦道老三媳妇嫁进去之前都没这么漂亮,可见齐家都自己的独门秘方。

    人们有挖空心思去齐家打听,齐家毫不避讳只说是小女儿的功劳。

    即便已有如此多人证物证,人们还是不信,有钻空子来柳娘这里套所谓秘方了,也铩羽而归。

    如此几番下来,看热闹、占便宜的人消失殆尽,只有浙江布政使司莫大人家的小女儿体弱多病,眼看养不活,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的送来了。

    齐老爷乃是杭州知府,这浙江布政使司莫大人刚好是顶头上司。他家把人送来了,齐家必定不敢怠慢。若是了柳娘没有传说中那个名声,齐家也要找到能治疗莫家小姐的良医,不然砸了小女儿招牌是小,得罪顶头上司是大。

    那些说布政使昏头的家伙们,才是真昏头了,人家清楚着呢!

    布政使夫人亲自把莫家小姐送来,见过柳娘一面才放心。

    此时柳娘已经十二岁了,读了满腹的医书在肚内,不论莫夫人问什么,总能及时答出。莫夫人心想,就算是个光说不练的嘴把式,在这个年纪已经是难得。况且莫夫人在柳娘幼年的时候也见过她,病怏怏眼看养不活的,哪里能和眼前这个生机勃勃、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相比。

    莫夫人拉了柳娘的手道:“好姑娘,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就这么大点儿,一转眼都长成大姑娘了。你娘和我是手帕交,你叫我一声姨妈也使得。”

    柳娘侧头看了一眼跟着来的齐太太,见齐太太点头,才含羞叫道:“姨妈。”

    莫夫人这是准备走感情路线了。

    双方叙礼毕见之后,莫夫人又引进了自己的女儿,只见莫小姐莲步轻移、娇喘微微,被两个侍女扶着上前。脸色苍白,唇色发紫,才五六岁的小姑娘,瘦成一把骨头,眼看就要断气儿似的,反正齐太太是不敢受她的礼的,连忙叫人扶道:“快拦着些,不讲究这些虚礼。”

    “娘,您也太紧张了,莫妹妹的身体比女儿当时好多了,您别一惊一乍的。”柳娘假装埋怨道。

    “果真?”莫夫人眼前一亮,若是柳娘能好,她的女儿定也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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