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承认有被惊到。

    她抱紧肩膀,两手挡在胸前,防备地看向周江澜。

    这兔子一样的小动作落在周江澜眼里,是另外一个意思。她今天来找他,他很开心,可是她聊的都是别人的事。服侍她,也被当成别的人。问她身子好不好,一点忌讳都没有。他是男是女,是他自己还是别人,好像意义不大。

    有个念头推着他往前走。

    他先于周迟开口,语气平淡,不动声色。

    “你太弱了。”

    “啊?”

    周迟感到疑惑。

    周江澜方才灵魂出窍,三魂六魄飞了一半。但他很了解自己,这错不了,神魂散了就散了吧。他想喝水,想张嘴吞咽,想从她身上找到救命的甘泉。

    他听见自己轻蔑地说:“你好弱啊,我第一次就到了,哪像你。”

    “像我什么?”

    “你刚刚为什么半路停下来?”

    “没感觉,就停了啊。”

    “所以说,你不行,这明明很简单。”周江澜撑起半边身子,自上方看她,“哪处起火就灭哪处,你是不是傻瓜,连这都不会。亏你还觉得自己是长辈。”

    “我能怎么办。”周迟皱眉,“这感觉也不是想来就来的,你以为喝酒呢,想喝多少喝多少。”

    “我有办法。”

    “嗯?”

    “要不,我帮帮你。”

    “不太好吧。”周迟语气松动了些,她在考虑要不要信任他。

    “以后也会享受到的,情欲爱欲是人之常情,不如就在今天。”他推波助澜,“姐姐,我是心疼你,要去不去的,别弄坏了身子。”

    月上中天,照亮榻上的两人。

    周迟有些羞赧,不自在地微微侧过头,她被他真诚的眼神蛊惑了,上一刻她觉得周江澜还是个孩子,这一刻他变成了引领她开启欲望之门的老师。

    她同意了。

    周江澜很开心。连江城的月亮都帮他。

    该从哪一步开始呢?

    周江澜轻轻地拂开她的鬓发,滑过隐隐发烫的面颊,托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那双红唇。

    周迟心里还是别扭,但双唇相贴之际,她有了一点感觉。她启开周江澜的牙齿,找到他的舌头,勾住舌尖含了一口,招摇地咂出水声。

    “唔……”

    少年身子骨一软,压倒在她身上。

    周迟亲他时并没有闭眼,她瞧着周江澜的反应,心中有几分狐疑。

    周江澜很快调整好心态,恋恋不舍地咬了几口她的下巴,开始动手脱她素白的单衣。锁骨的肌肤更白,皎洁如雪。

    她拦住少年的动作,推拒道:“不行。”

    “为什么?”

    “太淫荡了。我不要。”

    周江澜伏在她身体上一阵笑,笑够了,摸到她腿间,手掌盖住小丘,感到她夹紧了双腿。

    他还想笑,道:“这个就不淫荡?”

    周迟不知道该作何言语。

    她圈住周江澜的脖子,抱得紧紧的,身子挨着身子,双腿微微放松。

    “反正我不脱。你快点。”

    周江澜从命,手腕施力,轻轻重重地揉捏。没揉几下,周迟又夹住他不让动。

    他很无奈:“再这样下去估计要弄一整晚。明日书院还有事。”

    “太磨人了嘛。你平时怎么弄自己的?”

    “我吗?我是男人,不需要什么花样,一般直接就——”

    “那你直接进来。”

    周江澜脑袋一瞬间断了片。

    他解开周迟单薄的衬裙,露出两条细白的腿,搂住她的腰贴近自己,一边亲吻她,一边摸到腿间的小缝。那处比他的手心还热,源源不断地沁出温暖的水意,入手的感觉像河蚌,软得要命,又很紧实,肉质鲜美,滑腻腻的。

    他找到了入口,手指探进去搅了搅,感觉到一缕清液流出,层层叠叠的皱褶包裹住他。他抽动了几下,观察周迟的反应。周迟眼神清明,不像情欲难耐的样子。

    他明白了。周迟方才应该就是从这一步中止的。

    他从下往上,打着转擦过她火热的内壁,食指留在花径中,拇指探到一处凸起的小豆,揉按那处时,周迟的呼吸明显变急促了,令他心中升起隐秘的快感。

    周迟放松身体,不去想其他事情,专心感受他。

    她身子麻麻的,每每感觉体内有烟花即将盛开,周江澜都移开了,抚慰其他地方,如此重复了两三次。

    她委屈地拿膝盖顶他:“你怎么回事。”

    “只要这个吗?要不要试试其他的?”

    “不必了,你快点。”

    周迟想叫他闭嘴。周江澜喘得比她还厉害,声音一出口,又虚软又娇媚,听得她水液更多了。

    “姐姐,你在这种时候都不爱说话吗?”

    周迟克制住喘息:“你想听什么。”

    “说你喜欢我,要我给你。”

    “不对,应该你说,你喜欢我,你想给我。”

    周江澜用力刮蹭几下她的花核,如愿听到她的哼叫,然后放缓,慢慢地、轻柔地在那周围一圈一圈地打着旋儿。他注意到,那处动情时内里也是充血发硬的,和他的身体一样。

    “说不说。”

    周迟咬牙,泪水盈满眼眶,可怜得不行。

    “败给你了。”

    他加快节奏,在花核和幽径上下两处同时进攻,在她脊背突然如一张弓折起时,深深吻住她,学她方才那样,吃她的唇舌,用力纠缠。

    周迟颤抖了一阵,浑身脱力,倒进枕头里,眼神迷蒙,脸上布着红潮,润润的。

    迷人的韵律还留在她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肤都主动舒展开,赤裸的,透明的,被他揉碎,随便抓一把都是有周迟味道的甜蜜浆液。

    周江澜帮她平复呼吸,亲她的脸,手上继续温柔地搅动。她高潮之后,那处更紧了,刚刚还在小口小口地吸他,反复地勾引和拒绝,现在湿湿软软的,不给反应,任他予取予夺。

    周迟觉得很饱了,小声地叫他拔出来。

    周江澜听话地抽出手,拿手帕替她擦拭,又不肯撤离,来回在腿根和阴唇外面滑动,惹得她一阵战栗,不许他再乱动。

    她避开他的抚摸,道:“你,你要不要?”

    “今天太晚了。”

    他的阴茎早就翘起来,腿间鼓出一块小山包。她情欲上涌,他也一样。他感觉到她阴核肿胀,花径温暖紧窒,最后那一下,从里面涌出水流,她突然紧紧吸住他的手指,闭紧双眼用力搂住他的脖子,他都想直接把自己给她。

    “礼尚往来,我可以帮你。”

    周江澜深深地吸一口气。

    他道:“真的不必。”

    “哦。”周迟蜷起两腿,弓身侧躺,“那睡吧。”

    两人安静地躺了一会。

    “姐姐。”

    “嗯?”

    “姐姐。”

    “说。”

    “你来找我,是因为喜欢我,对吗?”

    周迟想了想,她的确不能把前几天的状态单纯地归结于无聊。否则为何不去找其他人解闷?

    “你说是就是吧。”

    “那你爱我吗?”

    “我一直很爱你。”

    “是什么样的爱呢?”

    周迟高潮之后十分疲倦。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认真思考周江澜的问题。男女之爱?亲人之情?朋友之谊?哪一个都有,哪一个都不够完整。

    周迟慢慢地说道:“我也说不好。但你记住,我如果不爱你,就不会爱其他任何人。”

    她不知道周江澜能不能准确知道她的意思。他们一直在一起,双方对彼此的陪伴都超过了其他人,爱不爱的,有什么重要的呢?她很感谢周江澜,自从遇到他,她找回了某种缺失的能力,那种能力人人都有,她没有,从前她不会为此感到烦恼,而现在,她不得不臣服于这种能力。这个人对她来说简直是造化,看不见会想念,看见了又觉得很烦,黏太紧会难受,不黏在一起好像又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周江澜对她的答案不太满意。

    他有自己的主意。他希望的是她有许许多多的爱,然后把最热烈的部分给他。

    不过,倒也没关系,他今天已经得到了很多。

    他伸展四肢,右手搭在她左肩上,往自己怀里带,腿纠缠住她的,相拥而眠,又啾叽一下,亲一口她的眼睛,以此作为今晚的结局。

    “我也爱你,姐姐。”

    周迟次日醒来,天还没亮。

    她十分后悔。夜晚适合放纵,而白天,她的理智会归位。

    她在情事方面品出了几分滋味,确实舒服,还助眠。可她一想到做爱需要两个以上的人共同努力,他们的下体和四肢会像野狗一样纠缠,顿时又觉得索然无味。

    这话不能说给周江澜听。在他眼里,世界十分美好,交合仅仅意味着亲密。

    周迟收拾完毕,低头在周江澜眉心留下轻浅的一吻,趁晨光熹微,快活地下山去了。

    弟弟好像比她小一岁半,等自己满十九,两人就成婚。她在江城有几处私产,大多是别人送的胭脂水粉铺子,以后搬出将军府也不愁生活,还能时常回来看看将军夫人和书院的同窗。北方战火已歇,短期内不会打仗,至于皇帝,谁爱当谁当。她不想要孩子,也不喜欢小孩子,但如果是他们两个的,应该能幸福地长大。

    她牵着马下了三百九十九级台阶,来到山脚,翻身上马,沿来时的路淌过溪流,遇到拾柴归来的小道童,向他点头问好。

    天色渐晓,她策马行过官道,像一个多情的少年,脸上时而扬起微笑,时而陷入烦恼,最后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要是男人能生孩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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