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宁粤的记忆里,初中放学时夕阳总是层迭的深浅血色,垂垂残矣却刺目。朝西的路漫长没有尽头,他总是倒着走,面对裴殊嘲笑他缺心眼。裴殊通常不理,然后在岔路口拿出一封情书让他转交。

    是真的缺心眼。

    两个人明明已经偷偷亲过了,还在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何宁粤每次腹诽良多,但懒得管,将信塞进书包后,继续龟速倒行。

    如果不是父母去世太早,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跟着姐姐生活。因为她的存在,他长久以来对作家这个职业充满偏见——极其情绪化、神经质,毫无道理可言。除了基本的生存需求,她的人生几乎只有两件事,写书和找男人,对写书执着得可怕,对男人滥情得离谱,其间又穿插着对女儿的残忍宣泄。

    他站在门口,透过防盗门的铁栏杆和纱网,看见碎了一地的碗碟。垂眼往墙角瞥,是李蓝阙瑟缩的小小身体和茫然的大眼睛。他抱起她,转身下楼,在公园等老秦回来。

    李蓝阙小时候叫他哥哥,又称老秦为爸爸,无形中将他和那个男人牵扯在了一起。他当时想不明白,为什么姐姐只针对李玫宇,又是为什么老秦一回家一切就能回到正轨。

    为什么呢。

    “妈妈说姐姐谈恋爱,她很生气,”李蓝阙坐在滑梯末尾,伸着脚晃来晃去,小手抠出粘在牙槽里的麦芽糖,“谈恋爱是什么?”

    何宁粤看她满手满脸的糖渍,挪得远远的。

    “就是男的和女的在一起,谈完了就可以结婚。”他说着张望小区门口,从没如此迫切期待一个人的出现。

    李蓝阙似懂非懂,舔舔手上融化的糖水,“那我可以和哥哥谈恋爱吗?”

    “不可以,”何宁粤看都不看她,“而且我不是你哥哥,是你舅舅。”

    “那是哥哥就可以了吗?”

    “也不可以。”

    他只喜欢熟女好吗。

    何宁粤发现这个小外甥女的脑瓜还挺灵光,还在吃手都能跟他对嘴。他皱着眉头瞪她,她却指着大门跳起来,叫着“爸爸回来了”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他在原地目光追随着,有一个身穿风衣头发灰白的男人,将小姑娘举得高高的,背景的夕阳依旧刺目。

    叮地一声,何宁粤回过神,确认一眼楼层后走出电梯,那根没点的烟已经在指间折断。

    现在,所有问题已不是问题,答案显然也是同一个。

    如果没有何菲和她献祭一般狂热的爱情观,事情远不会这么糟糕。

    如果真的能有如果,他当年没有转达那些情书,李玫宇是不是能过得稍微好一些?至少,他是说至少,不会激怒何菲把她的头发剃光。

    好像是幻觉。

    李玫宇摊开手,路灯灯光从后背洒下,掌心是发丝的投影,她慌忙对着手掌搓几下,又摸上自己的鬓角、头顶,情绪才稍稍平复几分。

    大概有整个青春期那么长,她一直活在被剃光头满手碎发的噩梦里,还要接受这样才是他最爱的催眠。

    何宁粤刚启唇,忽然瞥见同她并肩坐在长椅上的人,顿了一下。

    “小宇,”他走近,冲她旁边的男生点头,“你好,我是她朋友。”

    对方显然对他朋友的身份感到怀疑,他却似乎已经对面前两人的关系了然于胸。

    “安冶,到这里就可以了,”李玫宇尽量笑得灿烂一些,“我真的没事。”

    安冶不是读不懂氛围的人,他只是见宇姐姐心情不好,怕她路上出事才坚持送到目的地。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也一句没有多问,只顺从地听她的话。

    “别太紧张,”何宁粤坐在安冶坐过的位置,躬身用手肘撑着膝盖,手里撕着那根越来越残破的烟,抬眼目送小狼狗的背影,“我和裴殊都在,天塌了也是先砸我们两个。”

    李玫宇在点头,在努力劝服自己,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已经明显失常,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滚落,连续不断地拍打在紧抓裙子的双手手背上。何宁粤一碰她的手臂,她便像被抽去主心骨的似的溃掉,想要站起来却又跪倒在地。

    “我操。”

    何宁粤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脏话脱口而出。

    他向停靠在附近的出租车招手,抬着李玫宇的双肩扶到后座,自己坐上副驾驶先报了地址,接着给李蓝阙打电话。

    此时地下车库,角落中,有少女的轻喘和莹着光晕的大腿肌肤。

    “等、等一下……”李蓝阙举着手机,已经无法靠自己地双腿站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内裤被剥下,牵着几丝浓精和淫液的混合,拉得细长,“舅舅,你——”

    “你锁好车,去办公室等我,我找人给你开门。”

    她说“好”才说了一半,舅舅便挂断了电话,周衍的瘦指缠上她的手,十指交迭,舔吻上她的嘴角,就像那里有甜甜的味道,就像孩子沉迷于糖果一样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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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的我自己挺沉重,草率地填坑,然后搞甜搞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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