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是总管王府所有花木的那个小子。”清诗先开口说道。

    “回主子,是侍卫……”

    李鸿渊抬手,清歌忙闭嘴。他带来的侍卫不算少,但相较其他兄弟,却也不多,如果只是在护卫中选,除了暗一,哪个都无所谓,他身边的丫鬟想来也是知道分寸的,那些人不能选,心里都该有个谱,不过,“花匠?你自己选的?”

    因为靖婉的原因,李鸿渊对王府的花木很看重,而他看着中的东西,对于侍弄的人,其身价自然也跟着倍增,所以,在别处没什么地位的花匠,在晋亲王府却有很多人争着做,即便是不会的,也都暗搓搓的偷师,就盼着有一日竞争上位呢。

    王府中,有着几百得下人,但是能见到李鸿渊其实只是少数中的少数,而在他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也是其他人巴结讨好的对象,不过这些人,他们同样不容易见到,不管在哪里都讲究规矩,各行其事,王府那么大,他们能去的地方却很小,敢随便乱走,一旦被逮到,发卖还是轻的。花匠虽然稍得李鸿渊看重,跟他身边的丫鬟却是分开而论,丫鬟能知道一些事情,花匠却不能。

    李鸿渊为何会带花匠过来,不过是因为明年避暑的时候,碗碗就跟他一起了,而不是随着骆家走,不管是行宫里,还是外面的别院,都需要精心的打理。

    清诗自然也知道这情况,犹豫了一下,“是他找上门的。”

    “本王倒是不知道,原来身边还有你这样的蠢货,随随便便一个男人找上门你就应了?这件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在晋亲王府,除了少数的一部人,其他人同样认为,他身边的四个丫鬟都是给他暖床的。

    这件事,说大是大,说小是小,可不论如何,事关他都走漏了风声,必然是有人失职了,当时在场的也就这么些而已,齐齐的跪下请罪。

    ——有一件事走漏了风声,就代表着其他的事情也有可能。

    花匠以最快的速度被体溜了过来。而原本因为抱得美人归,正春风得意,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懵住,面对不怒自威的主子,跪在地上有些瑟瑟发抖。

    不过这事儿,李鸿渊没兴趣自己处理,“沐安,本王只要结果。”

    “是,主子。”沐公公忙不迭的应到。

    他是李鸿渊的近侍,同时也是晋亲王府的总管,没出事的时候,自然一切都好,这一旦出了事儿,他都难辞其咎,所以,这个时候,沐公公也恨得想要杀人。

    除了暗一,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主子,可要用膳?”一个优秀的暗卫,伺候主子用膳,同样是不在话下。

    李鸿渊看着满满的一大桌子精美的菜肴,没啥胃口,现在似乎越发不想一个用膳了,不过现在是在行宫,午膳都不用,就匆匆忙忙的离去,他那好母妃大概又要念叨了。

    多多少少的吃了点,不过桌上的大菜一筷子没动,大夏天的,谁吃那些又油又腻的玩意儿。他带来的厨子,自然知道他的口味,所以,这些大菜,其实分别是乐成帝跟苏贵妃叫人送来的,即便是知道他的口味,也怕他吃不好,都说他吃得太寡淡,所以,一个劲儿的送。

    李鸿渊简单的吃了点,撂了筷子,“拿下去,你们分了吧。”

    “谢主子赏。”暗一说道,出去了片刻,带着其他人兄弟一起进来,利索的将桌上收拾干净。对下面的人而言,这不是主子剩下的东西,而是恩赐。没有主子发话,收下去之后,后厨的人只能偷偷流口水,毕竟,端到李鸿渊面前的东西,哪怕是一颗小白菜,那也是精心养出来的,非同一般,更别说其它的,所用材料那都一等一的,有些菜,就那么一道,或许他们在后厨里一辈子也挣不到那材料钱,如何不眼馋。

    而沐公公那边,审问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只是巧合。

    花匠“熊心豹子胆”,老早就看上了清诗,不过知道她是主子的人,才一直苦苦的压抑自己,谁知道昨日竟在花园里意外的听到了清歌找某护卫说话,大意是模模糊糊的,但本质内容他却听懂了,然后就兴冲冲的跑出找清诗,可主子的院子他不敢闯,于是只能在外面抓耳挠腮的等着,便是已经确认清诗在主屋里,他也一直焦躁不安,一直等到晚上,才终于见到清诗出来,因为等得太久,从一开始担心清诗会不会拒绝,再有她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别人,见到人的时候,心里却啥都没想了,直接上去了。

    所以,花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清诗是不是完璧之身的问题,不是他也不会介意。

    清诗其实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大有遇到谁就是谁的想法,不然也不会磨蹭到晚上,花匠的出现在她的意料之外,当时想着,有人主动也避免了自己主动的尴尬,然后事情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成了,清诗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某些问题,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于是就想着找个机会与主子说明,只是李鸿渊先问了。

    沐公公一些非常手段都用了,再结合几个人的口供,找不出漏洞。

    就算如此,清歌那新出炉的“姘头”,居然没发现有人听到了清歌与他的话,不管是不是因为听到太过惊世骇俗的事情,注意力都在清歌身上,他有失职,就要受罚,而清歌则是被连坐,至于清诗,疏忽大意,没弄清情况就跟人“跑了”,那就是更加的罪不可恕了。于是,这两对“鸳鸯”,一个都没落下,最苦逼的花匠,才被沐公公上了大刑,已经弄没了半条命,直接趴到李鸿渊面前起不来,即便是这样,他还砰砰砰的以头撞地,请求李鸿渊不要惩罚清诗,两人的份,他愿意一人承担。

    李鸿渊对靖婉痴情,不代表见到别的痴情人就会滋生恻隐之心,别人如何,从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没多看一眼,直接起身离开。沐公公正要跟上去,李鸿渊突然停下回头,“二十板子。”

    沐公公心里一凛,他觉得自己很冤,却不敢求情,“是。”

    李鸿渊完全是因为已经用顺手了,换一个人来,不了解他的脾性,只会更麻烦。

    等到李鸿渊走远,沐公公脸色有些阴沉,抬脚就踹向花匠,不过在半途就被清诗给挡住了。没错,诗词歌赋四个丫鬟,可不是娇滴滴的,她们都有一定的武艺底子。

    李鸿渊不需要那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丫鬟,需要的时候,他可以将女人当男人使,将男人当牲口使,不会因为年龄小,或者是女子就心生怜惜,会让他怜惜的人,永远只有一个。

    沐公公被挡,脸色更黑了些,却也只是瞪了清诗一眼,别无办法。

    他是李鸿渊的近侍,是晋亲王府的总管,这些都不假,但是,李鸿渊身边的人,捧高踩低的现象是最轻的,因为想在他面前给其他人上眼药是不可能的,如此,主子不偏心,哪怕你本质的权利更大也没用,发生内斗,李鸿渊能一勺子全烩了。沐公公能随意踩的,也就是那些挤不到李鸿渊跟前的。沐公公只能拂袖而去。

    等到就剩下两人,清诗才将人扶起来,心里挺复杂,原本这一辈子也没指望找个良人,却突然冒出来一个痴情人,“两人份的惩罚,你小命都没了,你是想死了之后让我再找一个?”

    花匠一愣,“那,那我就帮你承担一部分?不会要命就成。日后,日后什么事儿都让我来,清诗,你说好不好?”

    清诗看着这张只算是清秀的脸,那认真中带着点忐忑的表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李鸿渊去骆家,没避着任何人,很是坦然,也完全不担心有人怀疑他拉拢吏部尚书骆沛山,想想也是,骆沛山现在大有往孤臣方面发展的趋势,试问,要扶一个人上位,仅仅是一个吏部尚书就可以的吗?

    李鸿渊进骆家大门,比起进自己家门还悠然自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家呢。

    骆沛山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靖婉心里也有点无语,王爷,你前晚上才来过,所以,你完全不用来得这么勤快的。

    李鸿渊到底还是给骆沛山留了点面子,没有完全无视他将注意力集中在靖婉身上,并且将话题放在了那些茶叶上,表示自己想要瞧一瞧。

    骆沛山的脸色终于好了一点点,然后带着几分炫耀的心思拿了出来,只有不足半个巴掌大的一个浅浅的盒子,里面的茶看着就少得可怜。“就这点?”

    “当然不止。”骆沛山没好气的说道。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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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婉渊,来客

    李鸿渊也不再说什么,看着骆沛山亲手泡茶,时不时的回头与靖婉低语两声,带着几分惬意与放松,更遑论从始至终都带着柔和的浅笑,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而靖婉或许是受到他的影响,看上去也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笑意盈盈,眼神似乎都是闪亮的,他们之间,似乎根本就由不得第二人插足。

    骆靖博协同孙宜嘉慢步而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夫妻二人都不由得愣了愣,彼此的看了一眼。

    “晋亲王传言中的‘盛宠’难道就是这样?小妹都能对他如此态度,不怪听说那些女人到最后都要死要活的。”骆靖博颇为感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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