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九跟靖婉保证,只是小问题。

    “婉婉去用膳吧,我这会儿不想吃,你用完了再回来陪我。”听到靖婉明显的舒了一口气,李鸿渊如此说道。

    既然是小问题,靖婉当然不至于担忧得吃不下东西,“那我先去了。你配合点。”

    李鸿渊眼睛微睁,整个人像是没睡醒,懒洋洋,轻笑,“我又不是三岁稚子,还能怕痛耍赖不成。”

    “不是怕疼,是讳疾忌医。”靖婉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白他一眼,离去。

    靖婉一走,氛围就完全变成了另一番模样,冷漠的,毫无人情味的,李鸿渊理所当然的主子姿态,其他人恪尽职守的下属下人姿态,不敢有半分僭越,“龚九,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最多三个时辰,一定要恢复原样。”

    “王爷放心,并不需要那么久的时间。”

    “那就最好。”再次闭上眼睛,让龚九施针。

    靖婉再进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只剩下李鸿渊一人,拔步床的床幔挂了起来,李鸿渊安静的睡在靠近床沿的位置,没有平日里那让人远远瞧见就要退避的恐怖气势,显得很无害,看上去也相当的俊美,让人挪不开眼睛。

    “婉婉这是被为夫给迷住了?”李鸿渊调侃。

    “没睁眼呢,你就知道?”

    “可不,婉婉什么样,为夫自然一清二楚。”

    靖婉走过去,坐床沿上,“不再睡会?或者,我喂你吃点东西?”

    “睡不着了,现在确实不怎么想吃。上来,陪我躺着。”李鸿渊懒懒的拍拍身边的位置。

    “那多无聊,要不我找两本游记或者话本念给你听?”

    “也成。”

    书嘛,房内就有,各种各样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正经书”,消遣用的。

    取了两本,靖婉上床,李鸿渊就自发自觉的趟她腿上,分外的惬意享受。

    靖婉念书,虽然也不是抑扬顿挫,不过控制着一个很好的节奏,不疾不徐的,听着很是舒心。

    李鸿渊整个人的思绪都跟着放空,宁静了,恢复得自然就快,再某个时候,就算不用镜子确认,李鸿渊也知道自己的眼睛差不多了。

    “咦,眼睛里有些血丝,龚九知道吗?”靖婉碰碰李鸿渊的眼角,仔细的瞧了瞧。

    “之前一并瞧过了,没事。”

    “我之前居然没发现。”靖婉有点懊恼,“只是扎针就可以,不用吃药吗?”

    “不用,我现在感觉很好,”李鸿渊坐起来,拥着靖婉,下巴蹭蹭在她头上蹭蹭,轻笑出声,“为夫现在饿了怎么办?”

    “饿了当然吃东西,还能怎么办,你还是真是三岁啊,就算是三岁也知道这一点。”靖婉拍拍他,“赶紧的,松开。”

    “可是为夫想吃婉婉啊。”李鸿渊抱着靖婉蹭蹭摸摸,不肯撒手。

    “不给吃,你胃口好,我不好。”

    “哪里不好了,明明是娇娇嫩嫩的,闻着还香喷喷的,着实让人胃口大开。”

    靖婉李鸿渊摸到了痒痒肉,某人还故意使坏,不轻不重的挠了两下,靖婉笑得不行,怎么求饶都没用,是在受不了了,逮着某人狠狠的咬了一口,用力一挣,挣是挣脱了,只是因为脚下没踩稳,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整个人身心都放松,李鸿渊的反应相比平日慢了点,没捞住,听到靖婉哎呦一声,脸色都跟着变了,连忙要下床,却见靖婉翻身坐起来,愤恨的瞪着他,活像一只被惹怒的小猫,霍霍得磨着爪子要挠人,显然是没摔倒,李鸿渊又好整以暇的坐回去,扬着笑,托着腮,饶有兴味的瞧着靖婉。而靖婉衣裳头发散乱,还有一部分发丝乱七八糟的铺散在脸上,那样子,活像一个小疯婆子,李鸿渊越看越觉得好笑,然后干脆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龚嬷嬷听到靖婉“喊痛”,下意识的闯进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时间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

    龚嬷嬷上前将靖婉扶起来,“王爷跟王妃闹着玩,也好歹有点分寸,莫要当真伤到了。”

    靖婉拂开脸上的头发,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但到底从不曾这般不像样子过,脸皮有点发烫。“嬷嬷无需担心,我没事。”

    靖婉这么说,李鸿渊直接拆台,“嬷嬷说的是,本王日后会注意的。”

    靖婉瞪他,这算是闺房之乐了,说给第三个人听算是怎么一回事?而且,语气那么一本正经,拜托,眼里的笑意好歹收一收才像那么一回事。这般嘲笑她,完了还完全不当一回事?

    “嬷嬷给我梳妆吧,再让后厨准备些吃食。”决定不搭理他,这男人,还真是越搭理他越来劲。

    “是。王爷可要起身?”

    “起吧。”李鸿渊撩了一下胸前的头发。即便未着衣衫,也依旧是那矜贵无比的晋亲王爷。

    龚嬷嬷出去吩咐了一声,又折回来。

    那边靖婉梳妆,李鸿渊也起身,慢条斯理的着衣,这两日虽然没什么事儿,不过确实有点累,该多休息几天才是。

    虽然不是用膳的时间,晋亲王府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后厨的人也不慌不忙,应对自如。

    饭桌上,李鸿渊喝着小酒,“战事刚起,局势还不算太混乱,婉婉抽时间,将身边的丫鬟都打发了吧。”

    靖婉点点头,原本预定的时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正好让某些人称心了不是。”靖婉颇为揶揄。

    李鸿渊不以为意,“他们那是随了本王,本王盼媳妇儿,可是盼了十好几年,他们那点程度还差远了。”

    靖婉险些将口中的东西喷出来,这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靖婉对这男人的脸皮,是彻底的绝望了。

    不过靖婉身边,梅兰竹菊四人,白芍黑妹两人,再加上一个拂容,前面四个,青菊最为跳脱,原本也是十七岁的姑娘了,奈何死活不肯嫁人,话说身边也没谁给她带了坏头啊,怎么就滋生了这样的想法呢?而黑妹好像有点长歪的趋势,越发的热衷武艺了,对男人不怎么感冒,然后就是拂容,青楼女子,后来又烈性的毁了容,原本就不想嫁人的,现在就更不用说了,平日靖婉出门,她基本上都不会跟随的。

    剩下的四个,他们的夫婿,除了钱侍卫,有一个是靖婉陪嫁里的人,一个同样是王府护卫,其爹娘倒是王府的下人,一个是王府外院管事的儿子,都是靖婉亲自掌过眼的。

    将四个人叫到跟前,因为在李鸿渊那里“受了气”,还不能将男人如何,对这几个人可不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面对靖婉的冷淡,四个人都有点战战兢兢的,而除了钱侍卫知道原因,另外三个人都有点不知所措,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了王妃不快?而就算钱侍卫知道,也无可奈何,给王爷背锅什么的,那不是应当的么?再说,是他们要娶王妃身边的人,所以呢,受着吧!

    靖婉冷淡归冷淡,也最多是在口头上敲打两句,比起活阎王的战斗力,果然是差得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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