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不可思议。”郭淮说。“事实上,前两起案件的两名被害人也是以这样的方式被扼死的,只是杀死他们时凶手用力比这一次大。我们很容易看见了掐痕而已。”

    弗洛伊德的恐惧 第一章 诡梦·找脸 4、5

    李东生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他紧跟着提出假设。“会不会凶手事前给被害人吃了安眠药一类的药物,让他们失去了反抗能力……”

    负责解剖的张医生说:“我刚才进行毒理检验显示,被害人除了服用过避孕药以外没有服用过其它药物。”

    “避孕药?!”郭淮盯着张医生,似乎寻求肯定。

    “是避孕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

    郭淮对李东生说:“综合几点来看,凶手应该跟被害人熟识。根据有两点,一,两个人在旅店开房,且被害人死前服用过避孕药;二,被害人死前几乎没有挣扎。这些特点除了说明凶手是男性,还说明他与被害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肌肤相亲的程度。”

    李东生说:“我询问过旅店店主。店主说,死者是在昨天夜里八点多钟与一名男子来旅店登记的,没有用身份证件。据店主描述,那名男子身材瘦弱,头发很长,戴着大号墨镜,似乎脸上还画着妆,而且始终都侧身站着,所以她也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化妆?”

    “对。估计凶手那时候就有意在隐藏自己的容貌了。”

    郭淮随即将前两名被害人联系在一起,进行了分析。“之前的两名被害人。一男一女。男的死在自己车里,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尸体上也没有发现挣扎的痕迹。女的死在自己家中,门窗没有被翘压进入的痕迹,排除了陌生人入室作案的可能。女人尸体上同样没有挣扎的痕迹。加上现在这名被害人,一共三个人。男的是个体老板,上一个女的是歌厅小姐,而这一个……”

    李东生看了看手术台上的女尸,现在他勉强习惯了那副没有脸皮的惨容。他对郭淮的分析提出质疑。“这一个在上中专,刚满十八岁。三名被害人的性别、身份、年纪都不相同,难道说凶手跟他们每个人都熟悉?那凶手的社交圈是不是有点儿太广了……”

    李东生的话有道理,郭淮陷入思索。

    李东生又说:“因为第二名被害人是歌厅小姐,我曾经怀疑过,凶手有可能是在歌厅迪吧这样的场所物色猎物。但是与那名小姐相识的人我们都排查过了,没有发现身份可疑的人。现在我们的外勤侦查员还在县里几家歌舞厅蹲点儿呢,没有任何消息。”

    郭淮说:“或许,凶手是通过其它渠道来物色猎物的。”

    “还能有什么渠道?这个县城屁大块儿地方。公共场就那么几家。那个体老板被发现时那玩意儿上套着避yun套。这个中专女学生吃了避yun药。那位歌厅小姐,我估计也是想干这方面的事情。换句话说,这三名被害人多少都跟姓交易沾边。你说除了歌厅迪吧这些地方,他们还能在什么地方跟凶手认识?”

    “等等李队,”郭淮忽然打断。“你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吗?”

    李东生一怔,想想自己说过的话,恍然。“对呀。怎么可能凶手既跟男人又跟女人同时做那种事情?”

    他随即道:“会不会是两名凶手?一男一女?男的对付女人。女的对付男人?”

    郭淮摇头。“根据现场发现的足迹鉴定,凶手是同一个人。身高一米七零左右,体重一百三十斤,年纪不到三十岁。很有可能是男性。”

    “很有可能是男性?”李东生对这个结论不太满意。

    “凶手脚上穿四十一码的男士耐克旅游鞋。因为鞋印模糊。现场又没有发现精斑。我不能排除女性穿男鞋、伪装脚印的可能。”

    “一个身高一米七,一百三十斤的女性……”李东生想想。“如果是个女人,也够魁梧的。”

    郭淮说:“不管凶手是男是女,他的相貌可能比较中性。这样便于化妆假扮成异性。”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现场没有经斑,三名被害人都没有发生性行为,如果凶手是一名性变tai杀手的话,他为什么不歼杀或者jian尸呢?”

    “这个么……或许,凶手已经把作案意图显示出来了?”

    “噢?在哪里?”

    “墙上的字。每一个案发现场,他都采用相同的手段撕掉被害人脸皮,用被害人流出的血写上相同的英文单词。在男个体老板轿车里,血字写在挡风玻璃上。在歌厅小姐的家里,血字写在地板上。在旅店,血字写在墙壁上……”

    “那几个英文字母?”

    “是。”

    “是什么意义来着?”

    “findingface——找脸。”

    “早恋?!”

    “不,找——脸。寻找的‘找’,脸皮的‘脸’。”

    “寻找脸皮?!”李东生费解。

    他发现郭淮的眼睛瞅着女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两个人同时望向那颗被撕掉脸皮的人头。

    寻找脸皮是指被害人而言吗?

    这种残忍的手段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深意?

    弗洛伊德的恐惧 第一章 诡梦·找脸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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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淮一连在局里和医院之间奔忙了两天,终于趁着周六机会回家休息一晚。胡新月并没有埋怨男友。同为警察,她比谁都清楚的这份工作的辛苦。她只是问郭淮案子有没有眉目。

    郭淮摇摇头,神情歉意的看着女友。

    胡新月说:“没关系。我给爸妈打一个电话。等农历过年时再去吧。”

    女友的善解人意感染了郭淮,他拿起女友的手在脸上亲密的蹭蹭。

    胡新月睁着水灵灵的眼睛凝望他。郭淮把她抱起来时,她半推半就的说:“你都累瘦了。今晚好好歇歇吧。”

    郭淮把女友轻飘飘的身体举高,学着宠物狗一样把头埋在她的发丝里,亲密的拱来拱去,痒的胡新月咯咯直笑。“好啦,好啦,你这大坏蛋。”

    自从两人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便搬出职工宿舍,另外租了一个单间公寓。虽然每月要多交六百元,条件也比不上宿舍,但毕竟有了完全属于两人自己的独立空间。免得在职工宿舍时,两个人每天晚上要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聚在一起,连声音都要降到最低。天不亮,就得赶在别人起床之前偷偷摸摸分手。郭淮忍不住感叹,本来好好的处对象,咋整得跟偷情一样?胡新月每每到这时就会调皮的唤他西门大官人。

    今天晚上,郭淮多少有些心不在焉。胡新月像往常一样极尽温柔。可是他眼前总是甩不掉那副没有面皮的女人脸。

    那女人很年轻,周岁才十八岁,照片上看很清秀。面对这样的女孩,怎样凶残的人才能狠心把她的脸皮整张撕下来?

    而这个凶残的人现在就住在这座平静的小县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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