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自家内侍喋喋不休地抱怨,素景然却是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淡淡笑了笑:“卫尧,你这些话还是尽快咽回肚子里去。”他叹口气,神色间显得有几分自怨自艾,“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可这位锦亲王却是大周炙手可热的人物,以她的身份品貌,我能嫁给她也不算委屈,再说你看看她的后院,都已经有这么多的美人了,我算得什么。”

    卫尧顿时更加为自家的主子不平起来:“胡说,主子只是年纪还小,不是说男大十八变吗,等大了,大了以后…大了以后自然就越长越好看了,保证比那些狐媚子强得多了。…”

    闻言,素景然差点忍不住噗嗤笑出来,这老实的小内侍明明是想要安慰他,却偏偏越描越黑,真是个老实的孩子啊。

    他伸出素白纤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因为年幼而显得很是滑嫩的脸蛋,轻声道:“行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先给我着衣去前院给正君请安。”

    闻言,卫尧的脸上又开始显出了愤愤不甘之色:“素侧君,您也实在是太小心了,您可是堂堂君傲皇子,做什么非要每日一大早的去给正君请安,再说昨天那秦正君不是说了,若无要事也不用每天过去请安吗?您看其他人……”

    素景然却依旧浅笑盈盈,仿佛不以为意:“你不懂,卫尧。”如今玉锦瑟唯一的嫡子未央就在秦若临处抚养,随便想也知道,她只要关心自己长子也必然会常过去看看,更何况,拥有着丰富的人生经验的影帝大人很清楚的知道一个道理,想要刷存在感,就必须要时时刻刻的懂得抓紧机会。美女亲王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心底善良性情温和,自己如今是她后院最小的夫君,这是劣势却也是优势,使得自己有足够的机会博得她的关心和爱怜。

    素景然一向对自己的手腕很有自信,因此,他深信眼下自己的欠缺的只是机会罢了,但机会也是要靠创造的。但他却不知道,今日这一去,还果真又见到了锦瑟。

    而此时的锦瑟呢,却正在暴走状态中。

    “放开我,我要去见素衣。”锦瑟愤怒至极,她在书房里举起那把御赐的大部分时间仅仅用来装饰的宝剑,杀气腾腾的挥舞着,若不是她身后几名身强力壮的侍卫连同小青一起努力的钳制她,此时锦瑟或许早就一个人持着宝剑杀进皇宫了也说不定。

    “我说亲王大人啊,您怎么就不能冷静一点啊。”小青疾步上前,夺下她手中的剑,拼命地朝着刘忠使眼色,“林侧君眼下是住在宫里又不是天牢里,您也不能听风就是雨啊。”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说好了只是把素衣带进宫去住一段日子,怎么如今人都病了也没人给我通个消息……”锦瑟美眸一瞪,满脸都是怒火,“宫里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怎么能让人住,我就知道二姐居心叵测,不会乖乖的把素衣还给我的,如今我也懒得等了,直接杀进宫去,谁敢阻拦我杀无赦。”

    刘忠被她一脸杀气搞得震颤不已,跟随亲王多年,从未见过好脾气的她如此愤怒过,眼下看着小青安抚,自己也只能快速的从她手中接过了宝剑掩在身后,不让她有机会抢过去以免亲王伤到手。

    这说来也真是没办法,这亲王平日里对旁的都没什么兴趣,唯独也就是在乎个林侧君,如今果然一听说他重病,就把她潜藏的情绪全激发出来了。

    “宫里有的是御医,林侧君若真有什么事陛下早就派人来了不是?您可别关心则乱,先让人打听打听再说。”小青避重就轻的劝道,希望能平息她的怒气。

    可惜结果只是适得其反,锦瑟听她说了一堆明显更为恼怒,冷哼一声愤而骂道:“你这笨蛋,真要会派人知会我,我还会到现在都不知道素衣病了的消息?摆明了这就是阴谋,说不定还是宫里故意有人下毒要害死我的素衣,不行,你们都给我闪开,我现在就要进宫去把素衣接回来。”

    见她越说越口没遮拦,几个阻拦了半天的王府侍卫也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本以为亲王也就是口上说说的,谁知道她今天脾气大得让人发怵。转眼间就见她又顺手抽出来了一把侍卫的腰间佩剑,发飙着挥舞了好几下让身边的人闪开,动作犀利得差点没削掉刘忠的鼻子,吓得可怜的老管家直接跌坐在地,扶着一旁的门柱子瑟瑟发抖。

    不得不说,此刻的锦瑟散发着犹如帝王一般的气势,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令人不敢亵渎,似乎让周遭的空气都隐隐凝滞。如此强大的气场,别说已经吓得没了魂魄的刘忠和小青,就是闻言急急赶来的秦若临和素景然都是悚然一惊!

    “亲王,不如还是我亲自进宫求见凤后为素衣弟弟求情,让陛下和凤后早日放他回府可好。”秦若临并不害怕锦瑟此时持剑的模样,反而心疼于她那泛着血丝的双眸与显而易见流露出的焦急,强压住心头对林素衣再一次涌现出来的嫉妒,他温柔的拍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素景然本来还正惊异于这位惯常温柔的亲王难得流露出来的霸气四溢的场景,此时猛然间听到秦若临的话,不由得反而呆了一呆。这古代的男人一个个的可真是贤惠大度,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要替自家的妻主去把爱人带回来。他不知道林素衣当初被软禁入宫实则也是秦若临背地里一手造成的,只感慨于这位秦家公子就算是做戏也罢,真心也罢,眼看着自家的妻主为别的男人暴走,他居然能够一点都不嫉妒反而大度地帮忙出谋划策,当真是教人叹为观止。不过素景然也不是吃素的,他知道自己在这种场合暂时还没有开口的余地,只能装出担忧的模样,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如小鹿般的瞳眸紧张地捏着帕子站在秦若临的身后偷偷抢镜。

    看着秦若临一脸担忧地站在自己面前,以及他身后让她无法忽视的幼/齿皇子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锦瑟心知自己有些失控了,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冷静了下来:“你们怎么来了?”

    秦若临见她语气尚算平和,不由地放下了提在嗓子口的心,柔声劝道:“我知道亲王担心素衣弟弟,我明日便以锦王正君的身份亲自到后宫去一趟……”

    “不必了。”锦瑟的声音有几分疲惫,此刻的她如玉的脸庞上泛着几分激动过后的艳红,衬着那原本就美貌绝色的脸蛋,竟无端地显出了几分妖艳,惹得素景然暗暗地吞咽了下口水。

    “我必须亲自进宫看看……”

    “可后宫毕竟是……只怕陛下不允。”秦若临为难地阻止道。

    锦瑟微微蹙眉:“陛下不会介意的……”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擅闯后宫之地了,相信除了一个荣少漓,二姐压根就不会在意其他人,虽然她明显自欺欺人的不敢承认这一点,锦瑟有些鄙视地想着。

    “其实我有个办法。”此时,素景然终于怯怯地开口道,“不如亲王上个折子,就说……说未央身子不适,许是想爹了,恳请女帝和凤后让林侧君回府一聚。”

    锦瑟忽然一怔,目光瞥向素景然,只见他眨着眼睛无辜地看着自己,语气略有些紧张地又追问道:“是不是……我说的法子不好?”

    那副仿佛受惊般的神情不知不觉的让锦瑟的心头就是一软,无意识地伸出手怜爱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不,你说的法子很好。”她面带歉意地对着他又道,“刚才我吓到你了吧,真是抱歉……”

    看到这位刚才还彰显着惊人气场的古代亲王居然会好言好语地和自己道歉,素景然也有一瞬间的错愕,但随即他便红着脸低下头了:“我知道亲王只是担心素衣哥哥……其实,我真的很羡慕素衣哥哥……”说到最后,那声音简直细如蚊蝇,但也恰到好处的勾起了锦瑟的一丝愧疚。

    说起来,这还是个孩子呢,远离家乡来到大周嫁给了她,结果被她丢在一旁不闻不问的,心里一定很寂寥孤单吧。此时的素景然,很好地表现出了一个初嫁少年的彷徨无措,却因为年幼又显得很是天真单纯,便是秦若临也一时对他生不起提防之心。

    唯有随后赶来的潘芷注意观察到了这一幕,眼神微微一凝,随即便在嘴角慢慢展开了一抹笑意,看来这位小皇子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倒是个人才,亲王若是和他多多亲近,想必也能更好地磨练摄魂术和千面术吧。

    在这一刻,作为一个尽职的师傅,潘芷决定,无论如何要把锦瑟哄骗上这位小皇子的床上,让他们多多“亲近”。不过,还没等她脑海里的计划成形,就见一个亲王内院的侍从来到了院中,对着锦瑟躬身道:“禀亲王,楚家的家主到访。”

    第212章 第二百十二章

    212

    有那么片刻,锦瑟其实是疑惑的,什么楚家,哪来的楚家?

    但很快的,当她看到门口出现的表情若有所思(想着如何利用素景然)的潘芷时,一瞬间便联想到了令狐源上次和她提到的事情,这才忽然悟了,不由地开始咬牙切齿。好嘛,楚雪熙。

    原本随着时间流逝,她已经都快忘记了这一茬了,这绝壁丢脸到喜马拉雅山的黑历史本来是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掩埋在尘土下的,却不料,如今这所谓的楚家家主居然自己送上门来,这让本来就心情极度不好的锦瑟,几乎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楚家家主显然是个憨厚朴实的中年女子,她中等身材,略有些小麦色的肌肤,眉毛浓厚但五官倒是周正,衣饰贵重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不过还是明显带着江湖人的风格,在看到因为心情不爽而明显有些不怒而威气势的锦瑟步入待客厅时,她居然吓得一个哆嗦,直接从椅子上往地上一跪,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草民楚悠然见过亲王殿下,亲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锦瑟顿时就有点傻了,只不过是见个面罢了,至于三跪九叩的还千岁的喊个不停吗?

    “你起来……平身。”实在是没法对着一个态度如此卑微的人发火,锦瑟也是个面皮薄的人,此时她被这位楚家主的作派也搞得有些尴尬了。

    楚悠然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浑身抖个不停,锦瑟只能无奈地又道:“坐吧……”

    但眼前的女子并没有因为锦瑟的和颜悦色而放松,她明显地因为紧张而不停地吞咽着口水,甚至都不敢抬头,就算坐下时屁股也只堪堪沾了一点椅子而已,让人担心她下一秒是不是就会一屁股跌到地上。

    “你就是楚家的家主?”锦瑟声音平淡地问道,但依旧吓得楚悠然立即起身,低头应道:“是,是,小民是楚家的现任家主。”

    看她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锦瑟只得再度收敛了气势,无语地摆摆手:“你坐下回话。”

    楚悠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是巍巍颤颤地坐下,两只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一动都不敢动。

    这时,王府的侍从进了客厅给她上茶,楚悠然又是被惊了一下,随即红着脸连连道谢。

    锦瑟真心有点看不下去,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刚进来的时候表情过于凶神恶煞,以至于把好好的一个女汉子吓成这幅模样,不由地又放缓了声音问道:“你来见我,所为何事?”

    这期间,楚悠然一直在使劲地擦汗,楚家不过是江湖中的三流世家,生平见过的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七八品的当地司马罢了,如今来到这贵气堂皇的亲王府邸,一路上领受着整个亲王府的气派和规矩不说,又乍然见到当朝最为显赫尊贵的锦亲王大人,自然是浑身都紧张得发抖,尤其锦瑟还是个姿容绝世的美女子,一举一动更是清贵难言。

    见锦瑟问到了关键的点上,她只能硬着头皮努力地在脸上扯出一抹腼腆的笑意:“小,小民是楚雪熙的娘,小儿蒲柳之姿却得亲王赏识,有幸被亲王大人纳为侧室,小民全家上下都是受宠若惊,生怕小儿不懂得皇家的规矩,不慎怠慢甚至冒犯了亲王大人。不过如今见到亲王大人天人一般的人品,又是如此和气,小民也就……也就放心了。”

    话说了一大堆,还都是高帽子,听得锦瑟连连皱眉却也不好意思打断,想到令狐源曾经和她透露过的消息,眼前这个中年女人又是一脸的风尘仆仆,实在不好和盘托出实情当场让人难堪,只能不置可否地又问了一遍:“你这次来到底所为何事?”

    楚悠然并没有看出锦瑟眉眼间的不悦,只以为这是亲王的威严架势,老实地回答道:“雪熙他在家一向是被我和他爹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后来他嫁给令狐庄主为侧室后,我们二人也不敢打扰,生怕令狐庄主怪罪……”说到这里,她犹豫地瞥了一眼锦瑟,看她的面色淡淡,瞧不出喜怒,这才大着胆子继续道,“如今听说他又嫁给了亲王,承蒙亲王大人不弃,能看得上小儿,这也是他的福气,只不过他是个江湖人,不懂皇家的规矩,我们只怕他在亲王大人这里惹出麻烦,担心之下只能带着一些礼物上门来求见亲王,也顺路探望探望他,若是雪熙他平日有什么不懂和冒犯的地方,恳请亲王大人切勿和他计较。”言罢,她又憨厚地笑了笑,起身低头,恭敬地双手呈上礼单。

    锦瑟没有心思去看她送了什么东西上门,她实在有些疑惑,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女人是怎么生出楚雪熙那么一个罂粟花的,该不是她夫君给她戴的绿帽子吧,有这么一瞬间,锦瑟脑海里居然冒出了这么个诡异的念头。

    没有心思多考虑其他,锦瑟的声音很平淡,可她将手中的茶盏轻轻往雕花檀木茶几上一顿,浑身自然而然就散发出一股皇族的气势:“楚家主,有些事你可能搞错了,我并没有娶雪熙公子为侧室。”

    楚悠然愣了愣,忽然恍然大悟地红着脸连连道:“亲王大人恕罪,是小民说错了,雪熙他身份低微,又是二嫁,自然是配不上亲王侧室的名分,至多只是个小侍,不能算是嫁给亲王大人。是小民口拙,冒犯了亲王大人,还请亲王饶恕小民的不敬之罪。”她慌得又是跪地不起,闹的锦瑟直翻白眼,这不是她话里的重点好不好?

    正要开口,却听见这中年女子又道:“只是小民这次前来,也是听闻雪熙他有了身孕,小民放心不下,这才……”

    锦瑟一听,顿时压抑下去的怒火又是熊熊燃起,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吗,当初就那么……那么一两下的事情,尼玛哪来的身孕?她又不是播种机,碰一下就能让人怀孕。如此妖言惑众,这是想逼着自己认下他吗?好一个楚雪熙……

    心头一时火气,顿时就克制不住地用力地一拍茶几,大声怒道:“混账!……”

    刚骂完,就见楚悠然居然两眼一翻,直接被吓得昏了过去。

    楚悠然这一昏倒,锦瑟只能派人将她安置入客房。看她的样子,若是知道楚雪熙不单没嫁入亲王府甚至还早就被自己远远地赶走了,只怕绝食跳河都做得出来,在这种即将要把素衣带回来的紧要关头,锦瑟真心是不想节外生枝了。楚雪熙既然敢利用自己的娘亲玩这么一出,大约也是算准了自己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这分明就是一个阳谋,但锦瑟只能照单全收,还不得不派人出去寻找楚雪熙回来自己和他这个老实娘亲好好解释清楚,她相信对方既然敢玩这么一出,自然也会随时等着自己回去找她,与此同时,锦瑟也对这个连自己亲人都敢于算计的雪熙公子再一次产生了深深的忌惮和厌恶。

    到了第二日,锦瑟破天荒的准时出现在了朝堂上,所有人都惊愕了,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吧,锦亲王大人不惯常都是事假病假乃至婚假轮番的请从来都是能翘班就翘班的吗,就算来了也往往十次里面至少九次打着瞌睡发着呆,处于神游状态,但看她今天精神抖擞的玩得又是哪一出啊?

    不得不说,国泰民安的女尊世界,很多时候上朝已经变成一种点卯的运动,大家准点准时到朝堂上溜达一圈,打打招呼,聚一聚,就算有公事处理也往往都用不着多少时间,比公务员都清闲,等到了下朝以后就顺便再三五成群地去听个小曲喝点小酒聊天打岔找乐子了。

    因此,这地球就算少了锦亲王这尊大佛也绝对能继续转,而且一点都不会影响。

    等女帝出现在朝堂,大家三呼万岁以后,锦瑟突然跪地不起,上折子“诚恳”地表态说自家的嫡长子想爹了,身子不适,希望接林侧君回府一聚,众人方才恍然大悟,知道了这位亲王大人今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安澜似笑非笑地看着锦瑟唱作俱佳地表演完,表情却是高深莫测地咳了咳,来了句:“也罢,看亲王大人如此思念林侧君,朕也不做那狠心人了,就让锦亲王带林侧君回府……三日。”

    锦瑟还来不及高兴,就被那“三日”给砸得头晕目眩。

    “只有三日?”她傻傻地问道,女帝安澜冷哼一声:“怎么,嫌长了?那就一日吧。”

    居然敢跟她讨价还价,小九儿胆可真肥了不少,照安澜看来,就是要把林侧君长久地留在宫里才好,这样小九儿才会肯乖乖上朝不是?就算是个点个卯,她大周的第一美人堂堂的锦亲王身为负责养眼的人物也不该总是缺席不是?真是太不像话了。

    女帝心里打定了主意,锦瑟却也有自己的主意,等接回了林素衣她就偷跑,看二姐拿她怎么办,刚这么想着,却又听见安澜又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既然锦亲王没什么意见,那退朝后就直接去后宫莫贵君处吧……”

    锦瑟又是一个傻眼,关莫如焉什么事?素衣不是应该在皇贵君宋润的宫里吗?

    看她此时一脸呆滞,自以为很是知道内情的腹黑女帝又是几不可见地微扬嘴角,并且很好心地开始为锦瑟解惑:“今日莫贵君要找林侧君赏花,你自然是只能去莫贵君的芙蓉宫了。”说到这里,她又是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语调,“再说,莫贵君在宫里对林侧君一直多有照顾,锦亲王也该好好地去‘谢谢’他才是。”

    锦瑟只能扯了扯嘴角,心中腹诽道,二姐,你这样明晃晃的扯皮条真的好吗?但转念又一想到自己又要和那个妩媚妖娆和莫如焉见面,不由得也是一阵头疼。以至于她完全忽略了一个信息,病重之人怎么可能还去赏花?

    锦瑟在宫里头疼的当口,楚雪熙已经顺利的被管家刘忠派去的人接入了锦王府。

    和自以为明白亲王为什么要找这位美少年的刘忠不同,秦若临此时正脸色阴沉的打量着楚雪熙,见这少年容颜俊美,面如冠玉,即使相信锦瑟绝对不可能是个在外风流处处留情的女子,也做好了要做一个大度贤惠正室的准备,但眼下的情形却还是让他觉得胸口一阵阵发闷。

    刘忠已经告诉了他,这个少年是锦瑟亲自吩咐她派人接回来的,锦瑟当然不可能多事到把一切内情都和自家的管家和盘托出,但刘忠却是很明显的脑补出了某些情节,因此她自以为贴心的直接把楚雪熙先带到了秦若临这个正君的面前认个脸,而她的神情和对待楚雪熙小心与恭敬的态度又足以教人彻底的误解。

    此时的秦若临心已经有些乱了,但是他不敢也不甘心表现出来,于是只能刻意漫不经心地吩咐下人上茶,面上彬彬有礼,不过分亲近也不冷淡,虽有疏离却并不让人觉得失礼。

    “公子姓楚?”

    “是。”楚雪熙嫣红的薄唇勾着微妙的弧度,宛如拂面杨柳,恭敬而不谄媚,“我叫楚雪熙。”

    事实上,在秦若临打量他时,楚雪熙同样也在暗自观察着对方,只见这位年轻的锦王正君一身素雅打扮,容貌清俊而儒雅,浑身都仿佛透着一股浸淫到骨子里的尊贵,果然不愧是世家出身的大家公子。

    “你与亲王,是如何结识的?”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直白,秦若临又是淡然一笑,“你知道,亲王将你找进府来,说不得会有什么打算,我身为正君,自然也要问清楚公子的出身和过往的经历,如此才能妥善安排不是。”

    一番话分明说得是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一点刺来。若是寻常公子,见到正君如此平易近人只怕早已生出了亲近之意,但楚雪熙心思深沉,并非寻常男子,他敛下的眸光微闪,面上刻意带出了三分娇羞之色:“怎么,亲王没有和正君提过吗?我与亲王……这些事,不说也罢。”

    秦若临先是一震,随即便是不动声色地微微勾了勾唇角,眸中暗暗闪过一丝讥诮,这楚雪熙故弄玄虚,反而间接证明了亲王的清白,旁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吗,亲王连洛荷生那样的美人都没放在眼里,区区一个江湖公子又怎会和她有什么感情纠葛。

    想到这里,秦如临的嘴角又扬起一抹温柔平和的笑意:“楚公子能不能说的再清楚一些?放心,我虽是亲王正室,但只要亲王喜爱的人,我都会当成亲兄弟一般好好对待。”

    闻言,楚雪熙幽幽地望着他,似在辨别他话里的真假,许久,他方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低下头去,似是羞于启齿:“是我爱慕亲王大人,并有幸服侍了她,承蒙正君不嫌弃,也不敢奢望其他,如今亲王虽说找雪熙回来,却也未必是真的要给雪熙什么名分,雪熙不敢妄想。”

    绕了半日,他还是没有说清楚自己和锦瑟有什么关系和过往,但秦若临却是越听越在心里冷笑,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还可以更虚伪一点吗?亲王若是会喜欢这样的男子,她也不会是玉锦瑟了。

    心里充满了冷意,但是面子上,秦若临依旧亲热地拉了楚雪熙的手轻拍了拍:“也罢,你既然不好说,我也不多问了,就先将你安置下来,等亲王回来再商量吧,我先吩咐下人带你前去洗漱,看你这副好模样,想必梳洗打扮后更是教人喜欢了。”

    “多谢正君。”楚雪熙微微点了点头,幽深的目光流光泛动,藏起了眸中一闪而过的诡异莫测,他已经笃定了这个正君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至少两人见面半日,那份从始至终的淡然从容,就足够教他惊讶的了。

    锦瑟不知道自家的后院已经又进来了一个麻烦,此时的她正带着忐忑的心情再一次踏入了莫如焉的芙蓉殿,直接见到了这位妖娆妩媚的人间尤物。

    莫如焉明显已是等待她许久,他横卧在软榻上,一副海棠春睡的模样,带着几分淡淡的慵懒,当真是绝丽无双,美不胜收。那经过精心修饰过后本就妖娆到极致的玉面上,眼角处竟还画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蓝蝶,更添魅惑。一件白色低胸的宫装,衬得露出在外的肌肤莹白如玉,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风情无限,他看着锦瑟盈盈而笑,眼波流转处如灼灼桃花盛开,宛如开不尽的靡丽花事,一动一静皆可入画。

    见他如此,锦瑟华丽丽地又是满头黑线,这是预备再度勾引他的节奏吗?这个妖精就不能有点正常的时候吗?

    刻意地无视他的挑逗,锦瑟左顾右盼道:“素衣呢?”

    见她如此不解风情,莫如焉不由轻轻低笑了一声,如羽毛轻划过湖水,带着说不尽的奢靡动人:“你我如此情形,你当真愿意让你心爱的侧君看到?”

    锦瑟被他说得一窒,走到他的身前冷声质问道:“你不是邀请了我的侧君过来赏花吗?素衣在哪?”

    莫如焉单手扶额,上半身相当有压迫感的朝着锦瑟的方向微微前倾,不等锦瑟躲避,他突然伸出手,抓住锦瑟朝自己的身前一带,然后他主动拉起她的手掌按在了自己半敞开的胸前。

    锦瑟只感觉到手指下的蜿蜒突起和他柔软滑腻的肌肤触感,瞬间僵直了身体,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莫如焉,你放肆。”

    用力地想要抽回手,却听见莫如焉吐气如兰的在她耳边轻声道:“殿下给我个孩子吧。”

    锦瑟陡然间就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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