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寰离开,她便决定速战速决,直接下狠招威胁水云卿交出解药。

    对水云卿来说,即使刚才他的身体已经两度被锦瑟抚慰过,可用手得到的纾解终究治标不治本,眼下随着锦瑟靠近时的阵阵幽香袭来,水云卿再度感觉到身体内的冲动和叫嚣猛烈得像一头野兽,他闭着眼睛忍受着浑身如火烧般的感觉,口中又开始地发出饥渴难耐的低吟,锦瑟看他这幅模样,终于又冷冷地蹲下身来,哪怕是看不到他的眼神,锦瑟也知道这个男人此时正万分渴慕地看着自己,这让她满头黑线,这男人就真这么奔放,想要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人打野战?

    “若我说我比他美多了,你也不想要我?”水云卿犹在纠结,锦瑟却用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他:“你怎么可能和他相比,放心,我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的。” 听到她如此维护赵寰,水云卿的脸色更加难看,锦瑟却不想再跟他做无谓的纠缠,直接道:“你若是实在受不了,我可以把那昏迷过去的钱家小姐带来让你发泄。”反正他自己都不在乎失/身了,那女人也不吃亏。

    闻言,水云卿顿时被她这种话气得肝都快爆了,她以为自己谁都愿意?他却不知道自己方才一再求睡的举动,在锦瑟心里早就是无下限无节操了。

    就听见锦瑟又道:“但要我与你做那事,那是不可能的,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水云卿深呼吸了一口气,以为锦瑟是为了故意羞辱他方才如此说,忍下心头被人如此嫌弃的耻辱感,他喘息着道:“也罢,我也不强求其他,请小姐解了我的穴道,让我自行找个地方调息。至于那一日断魂散,是我骗了小姐,还请小姐恕罪,放我一马。”

    锦瑟皱眉,翻来覆去都是他的一句话,此时她已经完全不信任水云卿这个人了,揪起他的衣领直接将他从地上拎起,锦瑟凑近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地威胁道:“你该不会又是想要骗我吧。解药到底在哪?”

    水云卿几乎已经想要苦笑了,也怨他自己,美人计用不上,毒术也无用武之地,如今说了实话人家当然不会相信。

    “小姐若是不信,就杀了我吧。”

    “我不会杀你,但若是你不说实话,我不介意多找几个女人来帮你。当然我知道你现在动不了,不过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我会脱光了你的衣服直接把你丢到大街上,如此一来我相信会有不少人愿意好好地疼爱你。”

    水云卿不敢置信地看着锦瑟,斗笠下的脸色极为难看,锦瑟却是冷哼一声,不想再跟他做无谓的纠缠:“如何,你到底说不说实话?考虑清楚一点,否则以你现在这个状态,恐怕你也忍不了多久。”

    水云卿感到浑身发冷,他不敢想象那个后果,只能出声骂道:“你简直无耻。”

    “我就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你要报复就尽管找我。”锦瑟压根不在意他的话。

    水云卿喘了两口粗气,在锦瑟看来自己是用手服务了对方半天结果只是干了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但对这个世间的男人来说,却是什么便宜都已经被占去了对方还在嫌弃轻薄中羞辱了他一番。

    水云卿还想说些什么,锦瑟却是警告地瞥了他一眼:“如何,到底想清楚了没有?我耐心有限。”

    水云卿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斗不过锦瑟,这个少女除了有些心软之外,行为处事几乎毫无破绽,武力值更是破表,这就是真正的实力区别,水云卿心底有火焰燃烧,眼中却森冷无比,他本就是个凉薄之人,如今锦瑟的所作所为更是激起了他心中冷漠无情的一面。让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和迫切地想要去报复一个人,他以自己神医之名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她生不如死,让这个女人恨不能没有来到这个世上。

    他在心底里不断地叫嚣着,忍耐着一波波身上的热浪咬着牙道:“那个红色的小瓶内装着的便是解药,你给所有人都闻一闻就没事了,若是不信,你可以先拿来给我试用。”

    其实那瓶子里装的不过是普通清目凝神的药物,当然任谁用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到了这个时候锦瑟也相信他不可能耍什么花样了,等将红色的小瓷瓶拿到了手里,她轻轻地隔着斗笠黑纱拍了拍水云卿的脸蛋,语气似是安抚自家的小狗:“早点说不就好了么!”

    好一个轻佻的语气,简直是奇耻大辱!水云卿的眸中已是燃起了熊熊烈火,视线落在锦瑟的身上恨不得把她灼烧出一个洞来。但下一刻,他便被锦瑟一个手刀在脖颈处打晕了过去。

    锦瑟此时还不知道她已经把自己预备要去西塘请来的神医往死里得罪了,日后她才体会出什么叫宁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水云卿。

    因为担心众人身上没解的剧毒,她又马不停蹄一路跑了回去,至于昏倒在草丛里的水云卿,她相信这种偏僻的林子里,又是掩盖在那么巧妙地角度,不会有人发现到他。

    赵寰看到锦瑟自然是大喜,此时车队的一干人都已经逐渐地清醒了过来,只余钱家的那些败类还被绑在树上做昏迷状,当然不会有人那么好心去把她们弄醒,最多给她们“解个毒”。

    随后的行程便顺利了很多,几人到了龙岩寺留宿后,还顺便去了寺中有名的温泉山庄。一路奔波多日,大家都有些疲乏,这山中的温泉引得是活水,对身体自然也有好处,锦瑟当然不想错过,于是便做主给了寺中不少香油钱想要彻底包圆了这一处几日,让大家都好好地享受一下温泉泡澡放松一下。但很快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这一家商家的仆从中男人不少,偏偏就没有一个女侍,而她也不可能去找那些王府侍卫和车夫等粗人来伺候自己,如此一来,锦瑟不得不一个人分开去泡其中的一个女池,这在大家族之中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哪有撇下妻主一人没有人伺候的道理?可偏偏锦瑟坚持如此,赵寰只能犹疑地看着她,他有想过要吩咐如今还是处子的夏琴过去伺候,但不知为何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最后也只能温和地关切道:“妻主小心可别泡得太久,对身体反而有害无益。”

    锦瑟当然连声应是,关照赵寰几人也要注意安全,遂一个人施施然去了。

    赵寰就那样看着锦瑟的背影,眼都不眨一眨的,直到她身影都瞧不见了这才收回目光,轻轻蹙起好看的眉来。

    此时夏琴已经走上前来,附耳对赵寰道:“公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赵寰不由浑身一凛,夏琴说的什么他自然明白,温泉之中,水汽缭绕,神志不清之下男女之间发生何事都是正常的。再说锦瑟虽然坚持不用人服侍,但赵寰等人却以为她是为了恪守男女授受不清的礼仪,有心划清界限,可真要到了那个时刻……又有几个女人会推拒送上门来的艳福。

    赵寰的内心里开始天人交战,他毕竟是从小修男德读男戒长大的,根深蒂固的思想一时拔除不了,哪怕对锦瑟有了别样的感情,要迈出这一步也是千难万难,夏琴见他犹豫也是急了:“公子,你若真的喜欢君小姐,眼下可真的是最好的时机了,这自古以来男追女隔层纱,只要成了她的人,以君小姐的温柔性情,必然不会不给你一个交代,这样总比回到商家继续受气的好。”

    夏琴其实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害怕回到商家继续面对商安春这样一个纨绔风流的欺辱,更不甘心有生之年嫁给那样一个恶心的女人做小侍,而锦瑟武功高强,举手投足的高贵都彰显了她的不凡身份。可即使她家世普通,只看她的盛世姿容也足以让所有的男人动心,若是赵寰能被锦瑟看中日后收入房中,哪怕只是做个侧夫也是羡煞天下人男儿了,而他作为赵寰的陪嫁滕侍,不单解除了危机,甚至日后可能也有机会服侍她……如今既然自家公子对她动了情甚至为她都大病了一场,夏琴也是想通了干脆不遗余力的促成他们,也是为了成就他自己的一番小心思。见此,一旁的秋弦几番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咬唇不语,垂眸不知想些什么。

    赵寰微微叹息了一声,最终却是沉默不语地步入房中,夏琴面色焦急地想要追上去,却是一把被秋弦拉住了衣袖,后者小声喃喃道:“夏琴,你让公子好好想想。”

    秋弦心里明白,自家公子动了心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身为已经嫁人的男子堂而皇之的红杏出墙,这实在是不易跨过去的一道坎。

    两人在这里窃窃私语,却是没有留神一个人出现在了他们身后,沉默不语地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

    夏琴被唬了一跳,他心情不好,当即就气冲冲地道:“陆尘,你做什么偷偷摸摸的站在暗处?滚远一点。”

    陆尘却是霍地一下抬头看他,原本的沉寂与卑微忽然间消失殆尽,深如夜幕的眸子一下子染上寒霜。也许是他的反应太过激烈,就连夏琴和秋弦都被唬了一跳。好一会,陆尘才收敛起身上的冷冽气息,若无其事地掸了掸衣物上的灰尘,径直便朝着锦瑟离去的方向走去。夏琴瞳眸一缩,冷声喝道:“站住,你要到哪里去?”

    陆尘回头看他,挑衅地一笑:“自然是去服侍小姐。”

    夏琴一怔,立即领悟了过来,随即他面色发青地指着他道:“陆尘,你居然敢……”

    “既然正君都可以有这个念头,我为什么不可以?”陆尘淡淡地道,黑如深潭的眸子里带着让人别人看不懂的意味,不用明说,两人都知道“这个念头”指的是什么。

    夏琴闻言,怒火中烧,想也不想的就冲上前一个巴掌挥了过去,连秋弦都是阻拦不及,谁料陆尘并没有乖乖的受打,他面容沉静,白玉般的手指牢牢地抓住了夏琴的手腕,抬头稳稳地迎着他不可置信的目光。

    比力气,夏琴知道自己不是常作粗活的陆尘的对手,可万万想不到这个原本家里最没有存在感地位最低微的人如今居然变得如此大胆,但下一瞬他已经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腕,然后不屑地唾了他一口道:“不过是个勾栏院里出来的小贱人罢了,居然也敢和正君相提并论。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伺候君小姐那样的人物?”

    陆尘看着他,神情平静到令人陌生:“你说得没错,我反正生来是个下贱之人,既然如此,那我跟着谁不都还是一样。左不过就是个玩物命,不过有时候做个玩物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放得下脸面豁得出去,可你行吗?你们家公子行吗?要知道你们可是良家公子,三从四德要脸面的人,可要记住一夫不可侍二女的夫戒啊。”他冷笑着说完,转身就走,站在原地的夏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气得胸脯不断起伏。

    他心知陆尘话糙理不糙,以他的姿色手段,想要上赶着做个玩物哪个女人会拒绝,虽说他见不得这个小贱人嚣张至此,可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没错。

    此时赵寰方才从两人的身后缓步走了出来,他目光幽深难测,心中隐隐作痛,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头乱爬。夏琴看到他的脸色,也不知道他在两人身后听了多久,不由得面色煞白,有些惶恐难安地看着他:“公子,我……”

    赵寰冷淡地看着前方没有理会他,这让夏琴汗如雨下,他这是第一次看到赵寰如此冷峻的目光,让他有些不寒而栗,尽管他知道这目光泰半是因为陆尘的话。

    “他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不如他。”好半晌,赵寰方才幽幽地开口。

    闻言,夏琴急得直摇头,只以为自家公子是被气得糊涂了,赵寰却是疲惫地扬手阻止了他:“让他去吧,若是妻主愿意收了他………”那他或许将来也有一分半分的机会。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唯有语意中似有几分坚定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够意思了,临考前还给一章,可以休息几天了吧。

    第264章 第二百六十三章

    263.

    看着陆尘的背影,赵寰心情难免起伏不定。照着普通人家的规矩,此时他身为一家主夫完全有权制止陆尘,往大里压他一个不守夫德的罪名,如此就是把他赶出商家卖给人牙子也是常理。毕竟陆尘怎么说也是商家的奴才,没有他这个正君的允许,他是绝没有那个资格去接近锦瑟的。可赵寰虽然很想如此做,却不能真的以这种方式处置和打杀陆尘,毕竟这种手段过于下作。赵寰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辈,他平素虽有些软弱,心性却尚算正直,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再者他虽然是个普通的商家主夫,平日里却还有颇有些经商理家的才干,因此理智告诉他不能强行赶走陆尘,否则他恐怕难以在锦瑟面前自圆其说。

    赵寰对商安春早就没有了任何情意,商安春不过是个富家纨绔,但锦瑟气度非常一看就是世家出身的贵族,两人之间至少差着一个皇城的距离。换成是谁,都会很轻易的做出选择,但是偏偏他不能随意背叛自己的妻主,因为他已经嫁为人夫,他便是再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不想让锦瑟背负上一个妄夺人夫的罪名,更何况,他内心深处何尝又没有一丝自卑作祟,论美貌,他不如陆尘出众,论身子,他也已是不干净的了。这样的自己,如何配得上锦瑟。

    不同于赵寰此时不断的心里挣扎,夏琴则根本没有想太多,他是本能的不愿意让陆尘去伺候锦瑟,若让这样一个颇有手段的青楼男子得到锦瑟的宠爱,以他的姿色往后赵寰还有什么希望,他倒是一心为赵寰设想,想让他赶在陆尘的前面阻止他接近锦瑟,甚至直接把他赶出去。

    至于理由,一个正君收拾一个没名没分的奴才需要什么理由,这不是从古至今都天经地义的道理吗?

    厢房内,几人有短暂的沉默,所有人都忽略了锦瑟的意愿。毕竟在他们看来,没有一个女人会傻到拒绝陆尘这样一个美貌的少年的主动求宠,何况他还根本不求什么名分。

    夏琴越想越觉得可行,忍不住又和赵寰商量:“公子,你就当真愿意看那小贱人前去讨好君小姐,若真给他得逞了,日后哪里还有公子的立足之地?”想了想他又上前一步劝道,“依我看来,公子现在实不该就在这里傻看着,不如跟着过去,看看君小姐的态度,若她能接受陆尘那样的残花败柳,自然也不会拒绝公子,但凡这种事总要拔了头筹日后才有胜算。”

    夏琴的脑子已经完全充满了宅斗中的谋算,事实上在他看来,自家的公子并没有什么及不上陆尘的地方,便是容貌上稍有逊色,也是梅兰竹菊,各有千秋,他不信锦瑟看得上陆尘就会看不上赵寰,说到底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夏琴和赵寰感情不浅,自然处处都想为他打算。

    赵寰的嘴角掖着笑意,很淡很淡,他不是没有心动,但却还是压抑住心中的蠢蠢欲动,若说陆尘是残花败柳,他又干净到那里去。想到锦瑟他总有些自惭形秽,只觉得若是以自己这副早已不清白的身子主动邀宠,甚至都可以算是对锦瑟这般如天人之姿的少女的亵渎,可眼下眼睁睁地看着陆尘离开,想到这个少年一会可能会躺在锦瑟的身下承受的一切,一时间只觉得心中憋得慌,干脆想要离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此时却是秋弦犹疑了半晌,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公子,我觉得君小姐不是那样的人。”无视一旁夏琴的眼色,他终于还是将想说的话说出了口:“君小姐为人大方又自重,公子喜欢小姐,不正是因为欣赏她这份难能可贵的品质,我看她一直以来对公子和陆尘都是以礼相待,从未厚此薄彼,若是主动邀宠,或许反而落了下乘。”

    他没有夏琴那样因为还保留清白之身便隐隐地带上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妄想,反而是旁观者清,在他看来,锦瑟若是真的爱美色,早就将陆尘拉上床了,以她的实力和姿容,哪个人会拒绝她的示好,何必还要等到今天。

    秋弦的话如同一汪清泉注入到了赵寰的心里,霎时间便将他浇醒了,联想到锦瑟平日里的为人处事,赵寰心中的烦躁陡然被抚平了,夏琴还试图多劝赵寰几句,但赵寰却只是瞧了他一眼,他其实也是看透了夏琴的心思,但并不说破,只这淡淡一眼扫去,夏琴已是面红耳赤,臊得他窘迫不已。

    气氛十分尴尬,秋弦只能打着圆场道:“公子,这龙岩寺的温泉可是最有名的,不如我们也去试试,难得来了何不好好放松一下,有什么事晚些再说也罢。”

    而另边厢,陆尘却是正面色平静地朝着锦瑟所待的温泉方向而去,神情动作都不带丝毫媚态,完全不像去诱惑一个女人的样子,若是夏琴等人看到这一幕定然会大为惊讶。事实上陆尘并非如所有人以为的那般卑微和自闭,他虽然是个玩物,但那也不过是他的保护色罢了。

    陆尘是罪臣之子,小时候也过过一段时间锦衣玉食被人伺候的好日子,不过从懂事开始他便被卖到了青楼过上了皮肉生涯,但他其实亦有自尊甚至胸中另有丘壑,一开始也哭过闹过绝食过,只是最终明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他知道必须要认清现实,先把自己打压到尘埃里。

    赵寰性情宽厚,但饶是再慈悲的正君,也不会看得起他这样一个卑贱出生的男子,何况他还长得一脸让良家主夫们都颇为厌恶的“狐媚”模样,也因此,所谓的自卑自闭都只是陆尘的保护色罢了,这在某种程度上降低了赵寰等人对他的敌意,如同他百般地讨好商安春一样都是他如今必须的谋生手段。

    而对锦瑟,他知道这个女人是不同的,长久以来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生活习惯也让他能轻易地摸索出她的个性。隐隐的,他察觉到自己不能以对待商安春的方式去接近如锦瑟这般风光雯月的少女,她有自己的原则和人品,即使知道他的来历看待他的目光也从未带丝毫的鄙夷和轻视,这不是一个能轻易动摇和被诱惑的女人,用这样的手段去接近她,大概只会引起她的反感,更永远得不到她的喜爱,简直是得不偿失。

    今日他刻意当着赵寰的面表现出这一面,只是为了刺激赵寰这个优柔寡断的正君及早作出决断,他们有了这一段经历,商安春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和赵正君,与其回去被她转手卖掉继续过着低贱和被人玩弄的日子,陆尘宁可在锦瑟身边做一个做普通的奴才和下人。而要让他们一群人被锦瑟接受和保护,他需要赵寰这个正君尽早想清楚,他陆尘不过是个奴才,是个下人,脱离了贱籍也仍旧是商家的人,可赵寰不同,若是他敢于破釜沉舟一次与商安春和离,他作为正君手底下的奴才便也有机会能顺理成章去到锦瑟的身边。至于名分,陆尘低头微笑,若能得到这样一个少女一丝垂青,他死了都甘愿,何况区区名分。

    说到底,他其实打着和夏琴一样的主意,若说夏琴用的是正面柔和的手段,陆尘下的便是猛药了。

    思量间他已走到了锦瑟所泡的温泉附近,踌躇间竟鬼使神差的迈步直接走了过去,做戏总要做全套,陆尘其实吃不准赵寰会不会随后赶来,只不过当着夏琴等人的面他虽然表现得很是无所畏惧,但私下里他心里亦是忐忑不安。

    此刻锦瑟早已脱下衣物走入了温泉中,方踏进去已觉浑身舒畅,每一个毛孔都说不出的畅快,只觉得周身的疲倦一扫而空,不由得她眯起眼开始了假寐,片刻间便有些昏昏欲睡,以至于完全都忽略了周遭的情景。

    一步步走近的陆尘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绝色少女倚靠着石边正在休憩,她柔软的身躯纤细修长,朦胧水雾中只见她一身肤如脂凝,腰肢细如杨柳,容貌美得令人窒息。一双玉手美若兰花,白皙纤细,手指修长,柔弱无骨地搭在了两旁,光这双手已是美得毫无瑕疵,将那乌黑的秀发衬托的更加无暇,密密铺散开来,月色盈盈下,映得倩影越发妖娆,那胸前春色在水面间摇曳浮动,似露非露令人血脉喷张,虽是个女子却极尽妍媚之态,教人神为之夺。

    陆尘几乎移不开视线,眼前这的少女美得令他几乎快要疯狂,以至于陆尘浑身都在颤抖,就像是瘾君子见到了毒品,双眼在刹那之间变得痴迷。与此同时,他身体某处也起了反应,小腹中似是燃烧起了一团火焰,刚一点燃就仿佛要焚烧尽他的所有理智。而这种感觉他从未在商安春的身上体会过,毕竟一直以来他都不过虚与委蛇地伺候她,若非每次暗地里借助药物助兴,陆尘自认根本没有办法对商安春产生一丝兴致。

    可看着眼前的绝美少女,他却恨不能立即将她揉入到身体里狠狠地疼爱,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

    陆尘知道自己失态了,哪怕身为男人他总是被商安春□□,如今却仍是禁不住的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强烈的欲/望,此时他的心里就像有油在煎熬,滚烫难以平息,以往压抑的情感在此刻汹涌而来。他想要这个少女,这是他心头此时叫嚣着的唯一念头,可片刻之后他难得的理智回笼,陆尘反而有些踌躇了,只要再走近一步,他或许便可以走到那个少女的身边诱惑她得到她,这是他此生所做出的最大胆的决定,但她真的会接受他吗?毕竟他清楚地知道,眼下的距离尚还引不起锦瑟的警觉,但若是再接近,以她的身手会瞬间反应过来,到时候只怕会引起她的不悦。

    最终,陆尘眸光闪烁地看着锦瑟放在不远处的干净衣物,轻轻地将它拨到了一旁水汽更重的角落,这样不消片刻,这衣物自然会被温泉水汽浸染无法再穿。然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锦瑟,原路悄悄地退了出去。

    锦瑟睡了小半个时辰便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她伸了个懒腰起身想要擦干净身体拿起一旁的衣物,但很快的便脸色一变,湿哒哒的衣服任谁也不愿意穿上身,可眼下锦瑟似乎别无选择,琢磨着照理赵寰等人应该也在附近的池子里,她试探着绕了一圈喊了两句:“有人吗?”见没人回应锦瑟不由无奈地决定先穿上湿衣服再说。

    陆尘在附近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他刻意缓了片刻方才轻声而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听到陆尘的声音,锦瑟简直是大喜过望:“陆尘,你能不能给我找两套干净衣服来?我的衣服被打湿了穿不了。”

    陆尘应了一身,不消片刻锦瑟便听到了他的脚步声飞快地走远又走近,不由地就往温泉池子里缩了缩,但一想这里毕竟水雾氤氲,就算没穿衣服想来他应该也看不清楚什么。

    陆尘此时的脸色也挺复杂,锦瑟以为自己的身体在水下藏得很好,却不知道刚才她打瞌睡的当口早被走近的陆尘看去了大半,眼下再度靠近锦瑟,他又开始感觉到她身上的那股熟悉的清香,而随着靠近,那股香味愈加浓烈。陆尘不由自主地想到方才的情形,在没人看到的角度,他的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

    最终他止步在锦瑟的身旁,跪坐着默默将衣物递了过来,连头也不敢抬。

    锦瑟看到他的动作愣了一愣,可转瞬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毕竟自己没穿衣服呢,寻常少年总会觉得有些羞涩同时害怕对方“兽性大发”吧,锦瑟此时还不知道陆尘的真实想法。

    她瞥了一眼陆尘,忽然忍不住地就想逗逗他,这就是她的恶趣味了,毕竟以往她遇到的都是过于主动的男人,而陆尘一直以来的胆小懦弱也是让她印象深刻,以至于产生了某种错误的判断。

    她甚至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挑眉笑着问道:“你怎么没和赵正君他们一起去泡温泉?反而跑到我这里来了?”她倒是没怀疑陆尘别有用心,毕竟一直以来陆尘都显得又自卑又胆小,让锦瑟不由地就会多关注他几分,甚至和他说话都是极为和颜悦色,生怕吓跑了人。

    正所谓心太软也是种病,锦瑟很明显病入膏肓。

    陆尘眸中的深邃一闪而过,没有抬头,他的声音听来依旧和往常一样似乎带着些畏惧:“我生怕小姐有什么不便需要人伺候,这才守在附近静候吩咐。”

    锦瑟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人伺候了?我还没这么风流。”

    陆尘心道她果然是这样的人,面上却是解释道:“泡温泉一久会觉得口渴,我生怕小姐要喝水,这才备着茶水和点心在外面等候。”

    而锦瑟则是满头黑线,原来这才是他的意思,搞了半天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

    “难为你有心了。”她想了想又道,“陆尘,其实你平日里也不用这么胆战心惊的。若是你不想做奴才,我可以做主让你回家,给你一些银两脱了贱籍,从此后你可以随意嫁人,再也不用卖身给人。”

    陆尘此时居然连身子都颤抖了一下,他拼命磕头,脸色苍白地哀求道:“小姐,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自小被卖到窑子里去,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又还有什么人看得起我?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小姐随意责罚,千万不要赶我走。”

    锦瑟顿时吓了一跳,万万想不到这少年居然会害怕至此,她有些奇怪地问道:“让你自由还不好么?莫非你喜欢商家的小姐舍不得离开?”待在赵寰身边,偶尔听到夏琴秋弦几人的只言片语,她也依稀地知道了陆尘的身世,知道他之前过得并不好,本以为他会欢欣雀跃,谁料却是吓得脸色苍白。

    陆尘垂着头,眸中目光闪烁,口中却是哀凄地道:“对商家来说,我不过是个下贱的玩物罢了,我自小就是被调/教出来伺候人的,什么也不会,更不会有人愿意娶我这样一个玩物。”他骤然抬头看着锦瑟,眸中盈盈,莫名的竟似有些媚态,“只有小姐你,才会真正的愿意正眼看我,关心我待我好。像我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人家的女子愿意娶我,便是肯娶我的恐怕也不过是照旧把我当成一个玩物。”

    锦瑟听他说的悲惨,不由地也是微微叹息。

    陆尘感觉到她的动容,趁机又道:“陆尘此身没有其他的本事,但是学过很多方法可以让女人放松,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和舒服,小姐刚刚泡过温泉,我可以用我的独门手法让小姐的身体舒缓松散一下。便是小姐想要我,我也愿意伺候小姐,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做。只是我没有其他的本事只会伺候女人,求小姐不要赶我离开……”他说得十分凄清而自怜,语气带着一丝愁苦却又隐含着一丝魅惑,便是话中的内容也是十分暧昧引人遐想,若是换个人在这样的情形下被如此挑逗恐怕都要有些把持不住了。这正是陆尘从青楼中学到的其中一项技艺,这也是为什么有些青楼男子不需要露出什么媚态,只需要只言片语便可以引得女子心动和怜惜。陆尘其实是颇有天分的,只是他在青楼里刻意藏拙,连老鸨都不清楚他的真正本事。陆尘此时想到自己以往为商安春做的一切,心里竟然只觉得恶心,他第一次心甘情愿的愿意为一个女人伏下身体,用尽生平所学,只是锦瑟哪里会接受他的“好意”。

    她一开始还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陆尘的意思是想要做那种事为她放松。若是放在以往,锦瑟恐怕会有些“花容失色”,不过到了今时今日,她却已经淡定很多了。毕竟陆尘诚惶诚恐的模样让她涌不起丝毫的紧张。何况在锦瑟看来,陆尘此话很可能是怕自己把他赶走,而刻意暗示自己有用而已,锦瑟如此想着,却没有注意到他袖子下的一双修长手指正紧紧地握在一起,嘴唇也被咬得几乎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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