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第四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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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的话谁都会说,可说的这么无可指摘冠冕堂皇甚至仿佛发自肺腑那就是种本事了,不过锦瑟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女尊皇女,这若是颠倒过来,男尊女卑的世间里指不定那男主人就被自家的后院小妾们这种故作贤惠的话给骗过去了,指不定还会以为人家说的都是真心话呢。

    要知道寒朝羽可不是普通的贵族男子,他是西塘前凤后的嫡子,自来都是高高在上清贵不凡的,如今甘居为侧室已经是委屈了的,还能如此舒尊降贵的主动提出去探望林素衣这么一个身份低微却又夺走妻主宠爱的后院男子,着实是口是心非了些,但那话能说的这么漂亮也实在不容易,锦瑟心里有数但名面上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尽力委婉地推了。

    对于锦瑟的不乐意寒朝羽也仿佛意料之中,他面色不改,端的是一派清风朗月,见锦瑟面上微有倦色,心知这几日她连番守着林素衣只怕都没有好好的用过饭,便干脆又让王府的厨房准备了一些容易做热食过来让她暖暖胃。

    这本是寒朝羽照顾周到的地方,锦瑟也不好拒绝,何况她哪有过来见到两人坐了个片刻就拔腿就走的地步,毕竟两个夫君一个有着身孕另一个还刚刚风尘仆仆地回府。思及此她便也安然地接受起两人的照拂,心里却暗自唾弃自己眼看着是在渣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因着秦若临这个正君如今身怀有孕,因此王府厨房内的侍从也是时时刻刻的伺候着的,不消片刻便将精美的膳食点心送了上来,只是锦瑟毕竟有心事,用不了许多,只略略动了几筷便再也吃下去了。

    寒朝羽看她如此不由面色一沉,语调微凝:“亲王殿下纵是再有千般心事,这自个儿的身子也该是要爱惜的,别说其他人怎么看,便是正君和我也是极心疼的。”锦瑟本来是真的没有什么胃口的,但看着秦若临含笑期盼的目光便也没说话,只接过寒朝羽替她盛的鸡汤又吃了几口,如此一来两人见着自然是满心欢喜。

    却见寒朝羽一边帮她夹菜一边又似若无其事地道:“说起来亲王殿下最近也着实荒唐了些,整日里流连林公子的院子,知情的说亲王殿下重情,不知道的还当殿下宠侍灭夫,罔顾国法家规。”他说这话时表情沉静内敛,倒无丝毫的争风吃醋之态,只是又用“殿下”称呼,锦瑟便知道他这话必是说的足够郑重了。

    秦若临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想到这个正君肚子里还怀着她的孩子,当即又让锦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男人生孩子这事就算再经历一次她还是有些不习惯,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得在寒朝羽难得有些强硬的态度下喃喃道:“我知道了。”

    在场的两个男人暗地里对了一下视线,见她没有被说得勃然大怒也暗暗欢喜,他们都是最清楚不过她的性子了,知道她性情温和却又有些优柔寡断,若是软硬兼施最是有效不过,如今见她已经软化了态度便也不再多言,遂都陪着她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这两个男人本就是一个丰神俊朗一个儒雅清俊,这一举一动自然也是雅致无比,锦瑟心里却是百感交集,夫君们都是体贴和通情达理的人,若非是她做的太过了,往日里素来宠溺她的寒朝羽也不会如此认真的劝诫,想来自己也的确是有些过分了,可一想到素衣如今的情况,还是免不了有些愁肠百结,对她来说要在往后的日子里挨着去睡自家后院的男人们的事情真的是相当的有难度,可不如此却又不能让素衣好好的活着,一时间真是左右为难。秦若临一瞧锦瑟的脸色,顿时心里就明白了锦瑟必然是在担心着林素衣,可难得将妻主请到了自己的院子,饶是他再怎么大方也不愿意将话题总不能围绕着别的男人身上,因此又和寒朝羽一起尽量捡着一些有趣味的话题和锦瑟聊了起来。

    而此时远在西塘京城,寒朝羽本以为可以轻松解决的蓝家却早已经比先他预想的更快覆灭了,楚萧毕竟和他一样对锦瑟的安危十分在意,哪怕她如今回了大周,可密探暗卫们却将蓝诺蓝欣两人对锦瑟的敌意和暗自派出杀手去大周伺机而动的打算先一步的禀报给了这位西塘的帝王,因此还没等寒朝羽派去的人布置蓝家一个死局,整个蓝家就在帝王的雷霆之怒下销声匿迹,九族尽灭。

    名面上没有人知道蓝家是因为什么触怒了这位西塘皇太父,不过他的帝王心思素来难测,何况便是为了明哲保身其他的世家贵族也不可能上赶着凑上去找死,因此楚萧这一发作除了让整个京城除了愈加静若寒蝉以外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但让楚萧都没有想到的,这件事居然会给他另外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

    黄莺是在蓝家被抄家的时候,一头栽了下来直接落在了蓝家的库房里面的,她是和锦瑟来自同一个时空的年轻白领,原本只是在她无意中在路边小贩那里淘了一个古董小镜子,谁料当天晚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就掉在了一所古色古香的宅子里。当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时,黄莺好长一段时间都出于茫然无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状态。

    蓝家的库房暂时被封存了,但里面财物无数可谁也没有碰过一下,只待户部的人清点归档后收归国库,身为偌大的西塘世家蓝府自然家底颇丰,如今整栋宅邸都是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因此黄莺的出现除了吓到她自己以外并没有第二个看到。关键是连禁卫军也想不到已经被掘地三尺的蓝家还会凭空冒出个大活人出来,她们只是在外围派人围着这所空宅子免得有人擅闯却并没有防着里面会有人出来,因此最终黄莺居然就这样顺利地从蓝家离开,并且手里还拿着从蓝家私库里顺手“借走”的一些金银珠宝。

    不问自取是为偷,黄莺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光彩,可难得看到这么多名贵的珠宝首饰,哪个女人忍得下来,她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清楚为什么宅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但却也知道若是自己被人发现了只怕也讨不了好,因此她一路都躲躲闪闪的,最终居然还被她找到了外墙的一个狗洞避过了御林军的耳目爬了出去。

    黄莺是在十日后被京城密探发现后被逮住的,她本只是拿着蓝家顺手得到的珠宝财物在当铺典当了一两件感觉不太喜爱的,得了银子后又置办了宅子和衣服,刚刚了解了这个神奇时代的背景预备过些滋润的小日子时,禁卫军找上门来了。蓝家的财物哪里是那么容易可用的,尤其不懂得行情的黄莺更不知道自己随手拿的看起来最名贵的玉如意竟然是被打上了大内的烙印属于楚萧御赐的皇族之物,这么大的把柄落在人的手中,自然分分钟就被大内禁卫军们找上了门来,待发现她居然还是拿的被抄家后蓝家的财物逍遥快活后,黄莺当即被当成了蓝家的漏网之鱼打入了天牢。

    黄莺自然是不肯坐以待毙的,在穿越来之前,她只是个普通的办公室文员,家世平凡也没有让人惊艳的长相,但是她内心深处却不乏野心,因此二十二岁时她花费了所有的积蓄又去韩国走了几圈最后弄了一张堪比网红的脸蛋出来,内心深处无非也就是盼望着日后可以钓个金龟婿富二代过些舒服的好日子,只是找了几个男朋友也浪费了无数的青春后黄莺最终发现自己不过是别人的玩物罢了。如今的黄莺也快三十岁了,几乎算是个大龄剩女,只是棒子国的整容技术还算不错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后遗症,让她时不时的还能在网上享受一些被人追捧的乐趣,但这些都抵不上自己意外来到这个时代给予她的惊喜。

    而自从知道这个时代是个女尊男卑的架空世界之后,她除了心头涌起的狂喜便是无数对未来的期望。这些日子触目所及的女子们无不是一个个膀大腰粗,在她眼里长得实在是不堪入目,而男人们却一个个容颜俊美姿容俊俏,如芝兰玉树一般,像她这样在现代被整得千篇一律的美女脸虽然在原本的时代不算什么,可和在这个世界的女人比比却算是绝色美人了,在男人们中应该是颇为吃香的,毕竟物以稀为贵,何况她又惯会做戏,装出一副不同于其他大女人的温柔模样想必没有什么男人会受得住吧,因此她心中深觉以她的容貌和手段,在不远的未来左拥右抱找一些厉害又有权势的老公坐拥天下美男绝不是梦想。

    可结果却是她短短几天就被下了天牢,说她是什么应该诛九族的罪臣亲属,这让黄莺简直快要被吓掉了半条命,呆在牢房里也一直不停地喊冤,只说想要求见皇帝陛下一面。

    毕竟刚到这个时代不久,黄莺忙着落户和熟悉环境,只顾着享受生活憧憬未来,结果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对于危险的嗅觉更缺乏头脑,丝毫都没有想过去了解一些这个世间真正的规则和环境,因此她完全都不知道在女尊世界根本没有皇帝只有女帝,也因此当她不断的申诉着说要见皇帝陛下的时候,深宫中的楚萧也算是被惊动了。

    正好锦瑟离开的这些日子他也颇觉得无聊,于是便干脆让侍从们把这个女犯亲自带来上审问找点乐子,对蓝家他有多么赶尽杀绝楚萧是很清楚的,更勿论他派出的是自己的精英死士和锦衣卫一样的秘密哨所,从来都不会有丝毫疏漏和差池,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冒了出来,连一点点过去的讯息都差不到,简直像是个凭空冒出来的人一般,楚萧被挑起了十足的兴味,毕竟是天生的政治家和帝王,他对于很多事情都有一种近乎于变态的敏锐直觉,心中总觉得放心不下,想要亲自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莺是整个人都被绑着送到皇宫大殿上的,一路上她都以为自己是要被送上刑台了,始终挣扎哭号得厉害,但在入了皇宫……或者说看到遥遥坐在御座上的楚萧时,她骤然就舒缓了下来,任由禁卫军押着她上前了。

    眼前俊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男子正随意地坐在御座上,姿态慵懒随意,一身鲜艳夺目的红袍更衬得他肤如凝玉,美不胜收,他神情极为闲适,可饶是如此却绝无法否认他气场强大,整个人都带着君临天下的帝王霸气。

    等到禁卫军将她一推,黄莺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噗通一下 跪在了地上,有些战战兢兢地道:“小……小女见过皇帝陛下。”

    听到她称呼自己是皇帝陛下,楚萧微微蹙眉,全天下就算没见过他的也听说过他,何况能坐在女帝的御座上的也唯有皇太父他楚萧而已,其他人如何都会称他为太父陛下,但纵观千年的历史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直接登上帝位用“皇帝陛下”这样的敬称的,想到这他才正眼看了她一眼,却不料眼前的女子居然也正偷偷地抬头直视他,在发现他打量自己的时候忽的就面色一红,又显得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去,引得楚萧心底里就是嗤笑一声,同样都是羞涩的表情,锦瑟的却远比她自然真实了一百倍,哪怕是她气恼得涨红了脸瞪着自己的模样也比眼前做作的女人可爱了一百倍。楚萧本就是个天纵奇才多智近妖的人物,他又在宫中和朝堂上浸淫沉浮多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心思往往一眼就被他看透了,眼前这个女人在他眼里看起来和透明人就没什么两样。

    不过让他觉得惊异的是,这个女人的外表倒是长得有些奇怪,那脸蛋和下巴尖得不合常理不说,便是那笔直得发亮的鼻梁和一双眼皮略有些怪异的大眼睛也莫名地让人觉得十分的违和,还有她是不是以为自己撑大了眼睛摆出的表情很无辜可爱?事实上楚萧只觉得里面夹杂着的都是一些让人一目了然的野心和杂念,这样的眼神这些年他看得太多了,只是微微一瞥就知道她们心底里想的是什么。不过楚萧心里的想法黄莺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自以为自己容貌娇艳,楚楚动人,原本就想要用利用自己的容貌在这个所谓的女尊的架空时代呼风唤雨了,如今没有想到自己因祸得福居然可以见到皇帝这个大boss,想想这几日路上看到的那些五大三粗的女人们的颜值,黄莺简直是前所未有的自信,如此极品的男人莫非就是上天赐给她的,是不是只要她使出一点温柔手段来,他就会为他神魂颠倒从此后她岂不是更可以过上前所未有的尊贵至极的生活?

    “本宫是西塘皇太父,可别称呼错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美到人心神摇曳,万物黯然,“听你刚才的称呼,本宫还以为你不是西塘的人。”

    皇太父?黄莺楞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这是个女尊的世界,就算有皇帝也是女人,不过这男人如此俊美如此年轻就守寡做了皇太父?想来只怕是深宫寂寞,这才会召见自己吧,黄莺自作多情地想到这里,目光愈加柔和,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怜悯,让楚萧眸色变得更冷,但越是如此,黄莺眼中的痴迷之色就越重。结果明明楚萧表面上虽然是在笑着,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眸子冷凝如冰,冷厉而肃杀,可黄莺偏偏就是没什么害怕之色,甚至她还红着脸继续大胆地直视着他,眸中浮起几许沉醉之色,声音十分温柔地继续学着古人说话的腔调道:“是小女失礼了,一见到太父陛下的天人之姿,小女就慌了手脚……”她说道这里忽然又羞答答地止住了话头,短短几句话,她语调婉转柔和,和普通的女子们截然不同。

    但真温柔和假温柔,楚萧这样的男人怎可能会分辨不出,同样的姿态若是锦瑟对他做来必然会让他心跳加速血液沸腾,可眼前的女人却只让他一阵作呕,何况锦瑟再怎样如传闻中的男男腔,她也是周身清贵从不自甘下贱,眼前的女子却摆明了一副断袖女的模样,还试图用这种毫无女人的样子来勾引他,简直是可笑至极。

    因此就在黄莺低头垂眸自以为摆出最惹男人怜爱的姿态的同时,楚萧眸中的杀意却是一闪而过,不过他毕竟不是为了见识这个女人到底有多恶心才召见她的。

    “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和蓝家有什么关系?”若是不了解楚萧的,必然会以为他和颜悦色的,是个极好说话的人。

    而沉醉在美色中的黄莺更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楚萧对她的冷淡和杀意,她还在做着做人上人的美梦和带着完全不切实际的自信:“小女名黄莺,和蓝家并无什么关系,其实……”她故作深沉,刻意带着有些为难又似有些神秘的眼神看着楚萧,吞吞吐吐地道,“小女的来历,天机不可泄露,实在不好说,若日后有机会的话,必然会对太父陛下和盘托出,绝无虚言。”她其实也是仗着自己是现代人,故弄玄虚给自己抬高身价,脑子里却已经飞快地转着自己原本的时代一些对古人来说出色的歌舞或者诗词乃至发明,预备日后有机会的时候用出来,以验证她的来历不凡。

    楚萧听到这里却轻笑出来了,他随意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那优雅的动作姿态让黄莺更是恍惚了一下,本来他还觉得奇怪,京城是什么地方?这可是被他楚萧如今经营得和铁桶一般的地儿啊,每日来去进去的人无论多少个吏部这里也有专门的名册记录的清清楚楚,偏偏这个女人就是这么凭空冒出来了,明明完全都没有过去没有来历,说的这么煞有介事,莫非还是精怪化得不成?便真是蛇精化的也真是傻得天真,若他是对方,明知道自己的来历身份是个硬伤,必然韬光养晦偷偷地躲起来离开京城,而不是又是买宅子又是当财物还特地跑到当权者面前卖弄,本以为自己身边离开了锦瑟过日子都没了乐趣,都没处找人撒气,刚灭了蓝家也还没有觉得过瘾,结果这就有一个看不清自己身份的蠢货撞到他眼前来找死了。

    “天机不可泄露?为何这么说?”楚萧随意地换了个姿势,随手接过一旁凌霄递来的清茶抿了几口,而后淡笑地看着黄莺,声音淡淡的,似乎是在闲话家常一般。

    面对这样的楚萧,黄莺几乎差点下意识地就要回答了,好在她理智尚存,很快的就转了转眼珠子,十分为难地道:“我……我真的不好说。”说着又是掀起了眼皮看了他一眼,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低下头去,那模样连一旁的凌霄看了都是觉得一阵眼疼,这姑娘的脸上就明摆着觉得自己似乎魅力无限一样的表情,可看过锦亲王那样的天姿国色和清雅气质,凌霄真心觉得眼前的这位还真的不怎么够看。

    楚萧自然也不会逼她,只是面对她总是三不五时的惺惺作态,真心觉得很是难熬,因此原本戏弄心态也变成了想要速战速决的急切。

    “你叫黄莺?”他依旧是闲聊的模样,“你不是西塘人吧?”

    黄莺迟疑地点了点头,琢磨着先模棱两可的应付过去关于她来历的话题,大不了说自己从小病到大,所以很多事都不了解也几乎不出门,但她这点微末道行在场的别说楚萧了,连凌霄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你刚来京城?”

    “唔,也可以这么说。”

    若是旁人敢这么吞吞吐吐的回答堂堂皇太父的问话早就被拖出去了,可偏偏楚萧今日似乎耐心极好,以至于黄莺几乎都以为眼前这个如同九五至尊皇帝一般的俊美男子已经看上她了,她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对方日后如何宠溺她的情景了,一时间连眼神都有些涣散。

    “既然你说你和蓝家没有一点关系,那你拿去典当的蓝家财物是哪里来的?”

    “捡……捡来的……”黄莺有些犹豫地道,她也知道自己压根没法解释凭空出现在蓝家库房的事实,何况她当日还是钻了狗洞这才躲过了本就想不到里面会有人出来的禁卫军的耳目,这种丢脸的事情自然她更不可能拿出来说。

    但楚萧却全然没有将她的谎话放在眼里,他轻轻地笑了笑:“直接从蓝家被封禁的院子里偷得吧,然后你又仗着禁卫军不可能严查从里面出来的人的漏洞,轻易地脱身了。”

    黄莺顿时脸色一白,急急的摇头,她也知道若是自己承认了是从蓝家出来的,要么就是坐实了她偷窃的罪名,要不更严重直接证明了她和蓝家有关系,这两条无论哪一条对她都是不利的,尤其后面一条更是对她致命的打击,除非眼前的男人能为她心动,可这短短的一面就算自信如黄莺也自认还做不到能在仅仅数分钟内就轻易地打动一个坐在皇位御座上的男人。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努力申辩道:“我真的和蓝家没有关系,若我说谎,就让我天打雷劈。”

    这倒看得出是大实话,楚萧不为所动,依旧淡淡地道:“那一日你离开蓝家后,就直接找了离蓝家最近的当铺典当了物件,不一会儿又去了附近的衣裳铺子置办了衣服。”若非如此他还不会猜测这女子是直接从蓝府离开的,这才在方才刻意地诈了一诈,而她的反应也证实了他的猜测。据禁卫军调查,掌柜回忆说这女子身上原本穿的衣服十分的奇怪,完全不像是西塘人,更不是大周和君傲的服饰风格。

    黄莺下意识地点头,待意识到自己承认地太快时脸色更是白了几分,楚萧似乎全然没发现黄莺的异样,继续缓缓说道:“而在你出现在蓝家之前,京城里根本就没有你这个人,也就是说,那一日你是凭空出现在蓝家的,是不是?”前后的蛛丝马迹连接起来,这也是最让楚萧觉得不解的,禁卫军的办事能力他是知道的,在封存院子前必然都是掘地三尺的,别说一个大活人了,便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可偏偏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这么混在了里面,而对于她的来历,饶是大内侍卫们绞尽脑汁用尽手段也查不出分毫来,实在是匪夷所思不合常理,但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引起了楚萧一点的兴趣。如今看来,这个人本身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依旧是个蠢货,只是她出现的方式和来历着实让人想不透,楚萧也不想留这么个祸患在身边,因此必要将她的来历琢磨清楚,否则今日是被层层封锁的蓝家,明日指不定就是皇宫了。对方到底是用什么方式瞒过出色的禁卫军和御林军出现在蓝家内宅这样一个重地的,楚萧真的很好奇。

    “你这十日功夫利用你手中的银钱买了宅子,买了奴仆,除了享受之外,更多的目的也是为了了解更多西塘京城的事情,说你是探子吧,可你却连本宫都认不出来,可说你没什么目的吧,你又何必如此处心积虑和身边的仆侍们打听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

    果然,楚萧分析的越多,问得越多,黄莺的脸色就更惨白一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古人可以轻易地用三言两句的套话和调查得如此清楚的小细节,就几乎推断出了她大部分的来历和身份,只是穿越这么玄而又玄的事情,想必就算是说出来也没人会信吧,若是一个不好说不定她还会被当成妖怪被烧死,黄莺想到这里就觉得浑身颤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口。

    “我,我只是太久没出门,病了一场脑子也有点糊涂,所,所以很多事我也记不清楚了。”黄莺结结巴巴地道,她已经无法仅仅用吃惊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眼前的男人眸光如剑,聪明睿智的让她感觉到了恐慌,她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想不到的猜不到的,在他的面前,黄莺感觉自己几乎就像是个裸露的婴孩,几乎都快要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但楚萧却在此刻缓缓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姿态优雅而清贵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仍跪在地上的她,冷漠的美眸中毫无温度:“本宫再问最后一次,你到底是如何凭空出现在蓝府里的?用的什么手段?”

    他的声音一如开始和她说话时的平和淡定,清冽优美,但已经完全不能让黄莺感觉到着迷了,她现在只觉得浑身莫名地发冷,头皮发麻。

    “或者我们来做个游戏猜一猜吧,若是不等你老实说出来本宫就猜对了……”他说到这里,眼睛微微一眯,即使没有什么动作,却也即也让人感到一股深沉的威压扑面而来,“那你也没什么活着的必要了。”

    第449章 第四百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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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莺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她下意识地摇头,额头上开始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因为她很清晰地辨出了眼前这个容貌和气势同样惊人的男子的口气绝非只是恐吓而已,他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和楚萧只是短短数分钟的交际,已经差不多是职场白骨精的黄莺也终于体会出了这个女尊男卑的时代里也不全都是是单纯的养在深闺的男子们,而她对楚萧除了一开始的惊艳以外也渐渐地产生了恐惧。她一直以为自己还算是个精明的人,如今才恍然发觉任何人都不能小觑,哪怕是一个所谓的古人,何况对方还是手握权势,堪比帝皇的厉害人物,心中划过种种思绪的黄莺,不由自主间是再也不敢小看楚萧这个绝色美男了。

    “我……我什么都会说的,我没什么秘密,太父陛下,我不是探子,真的不是。”她满头大汗慌乱地解释道,“对于我的来历我真的有不能说的苦衷,还请太父陛下宽恕。”

    “这点本宫看得出,”楚萧的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意,风华潋滟,让人心醉驰迷,以至于近距离看到他的黄莺再一次被他的美色给蛊惑了,甚至压过了隐隐升起的恐惧而失神和陶醉。

    “让本宫先猜猜,你能来到蓝府,靠得只怕是非常人之力吧。”

    黄莺面色一僵,但哪怕只是短短一瞬的犹豫也等于是回答了楚萧,在楚萧面前她就几乎和一个裸\露的婴孩没什么两样。

    楚萧依旧神色淡淡:“你不过是个普通人,只是衣着谈吐都完全和我们不同,但本宫知道,就算是大周和君傲的人或是再不毛之地的人也不会如你这般无知,何况你的眼中……还带着隐隐的高高在上和蔑视之意。”他微眯起眼,丝丝冷厉的锋闪过,“本宫着实有些好奇,到底你在自傲什么,又在蔑视什么?是蔑视本宫,还是蔑视……这个世间?”

    黄莺几乎快要崩溃了,她本以为以自己现代人的智商和知识,骗骗几个古代人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可她明明什么都还没说,也什么文章都还没做,结果对方就已经几乎把她看得透透的了,她现在就想离开皇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后能走多远走多远,眼前这个男人绝非是她可以驾驭得了的,连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个男人何其可怕。

    “我……我没有蔑视……太父陛下。”

    “自然,你现在是不敢蔑视本宫了,可你缘何自信到本宫会为你着迷甚至神魂颠倒?还是你觉得自己长相美得足矣让本宫为你妥协?”

    “我……我没有。”心里最深的念头被人三言两语的道破,黄莺觉得自己犹如一个小丑一般,除了尴尬就是窘迫。

    她眼中含泪,声音颤抖抬头直视着楚萧:“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承认第一次见到陛下有些好奇和失态,可我真的不是坏人,我也没有想要害人的想法,陛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坏人。”她几乎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若非楚萧已经回到了御座上,难说她会不会直接扑上去抱着他的大腿苦,黄莺主要还是怕楚萧真的会因为她的“不敬”而问罪,经过这几个来回她总算是智商回笼了一点,心里隐隐明白在这个皇权为上的世间自己的生死只在上位者一念之间。平心而论,整容成功的黄莺在全民皆追捧锥子脸的世界里还是挺吃香的,至少她在男人面前摆出这种姿态的时候少有人会继续揪着她的错处不放,她也满心以为至少楚萧在她的示弱面前会被打动一分半毫,但楚萧却是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遥遥望去那脸上的神色更是殊无变化:“你说你没有想要害人的想法?从你一开始进殿到现在不一直都在勾引本宫么?”楚萧冷冷地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她,眼眸中除了冷意没有黄莺想要看到的半丝不舍,语调更是轻缓而不屑:“搔首弄姿,自以为是,你以为本宫看不出你那些小心思?还是你把本宫当成了那些好骗而无知的男子?”

    一旁侍立的凌霄不由自主地半垂了眸子,心道主子自从离开了锦亲王并和她分隔千里后,因为心情不好这毒舌的功力是越发的强了,平日里批阅奏章也时常做出诸如“废话”,“狗屁不通”等之类的以前绝对不会出现的严厉和……意气用事的批语,可见他是真的憋得恨了,而亲王殿下也着实过分,居然一封信和半点只言片语也没有传递过来,害得主子只能靠着派出大周的暗卫密谈们飞鸽传书密报亲王近况,可结果看到的大约都是亲王殿下继续独宠那位后院的林侧君的消息,害得楚萧气闷了好几日,连晚膳都用不了几口,说到底他也毕竟是男人,身边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难免会觉得寂寞吧,何况以他这般倾国倾城的容貌居然还有女人会对他如此不屑一顾的,吃了就走一抹嘴就不认账的架势,这狠心的程度让凌霄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几乎可以想象等到半年后行宫建成自家主子和亲王殿下会面的时候,主子会如何从那个锦亲王身上把自己受的气忍耐的思念讨回来了,当然,前提是他舍得,反正以他最自家主子的了解,他觉得楚萧是栽得很彻底了。

    凌霄在这里胡思乱想腹诽着玉锦瑟,楚萧却是正在暗地里观察黄莺的一举一动和做派,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楚萧眸光一眯,眼前这女子的行径分明就是那些有断袖之癖的女子们最爱的女宠模样,可她当然不是女宠,那么唯一可解释的,就是她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这个世间的男人们一样,是靠弱势来引起旁人的怜惜的,可什么地方会如此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而虚妄的念头:“你……不是这个世间的人吧!”

    他的话太一针见血,黄莺真的害怕了,整张脸都是情不自禁的褪去了血色,但她的反应着实没有出乎楚萧的意料,因为这正说明他猜对了。

    于是楚萧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令人神魂颠倒的笑意:“看来本宫是猜对了呢。”

    “你怎么可能想得到?怎么可能?”黄莺简直是震惊了,或许连震惊都无法描述她此刻的心情,本以为他应该是个十分好骗的古代人,甚至这还是个女人为尊的世界,却没料到她还是完全小看了眼前的这个妖孽,全然被智商碾压了,“怎么可能知道……”一个生活在如此封建时代的,又是个深宫中的男人,是怎么可能想到穿越这件事的,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也太令人忌惮了,到了此时此刻黄莺方才有些领悟过来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对手。

    然后,她就看到楚萧一脸意兴阑珊的站起身来,竟然抬步转身欲走,黄莺以为他果真是要如他所言的在洞悉真相后将她当成妖怪杀了,当即急忙喊道,“陛下,陛下,我什么都说,求太父陛下不要杀我。”

    已经半转过身去的楚萧轻笑一声,只是他虽然眼里带着笑,但那笑却是让人看了后背一阵生凉,这个女人看来还真是够蠢的,自己只是稍稍欲擒故纵一下,就让她败下阵来,一点心里承受力都没有,完全都经不住事。楚萧却不知道,黄莺此刻处在庄严寂静的皇宫大殿里,身后以及两旁又满是肃手而立神情冷漠的内宫侍卫和禁卫军们,不断地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瞪视着她,再加上楚萧施加给她的心理压力,自然是让她飞快地败下阵来溃不成军。

    一旦意识到自己的外貌起不了丝毫的优势,整个人又处处被楚萧的气势压制后,黄莺认清了现实也不敢再妄想和玩弄什么小聪明,她来到这个全新的世界不过短短十日,就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转变,更可怕的是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掌权者会不会任由她这个“异类”活着。

    不过眼下她看似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只是犹豫了一瞬,黄莺就老老实实地将她匪夷所思的来历交代地清清楚楚,而更让她惶恐的是,从始至终,哪怕她说到再如何让人觉得惊异的事物,甚至连那个站在皇太父陛下身旁一直老神在在的内宫侍从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一丝诧异的时候,眼前这个俊美至极的高贵男子却始终面色平静,眉眼都没有动过一下。就见他此时一边心不在焉的拿碗盖拨弄着茶叶,一边垂着眼时不时地问上两句,看似漫不经心却总能问在点子上,甚至他还能时常通过犀利的问题将她试图隐瞒的信息不由自主的都实话实说了出来,让黄莺哪怕想要捏造一个自己在现代社会更好的身份用来抬高自己的机会都没有。能有这样镇定的反应的,要么是老乡,要么……就是对方的城府和心思深沉到了极为可怕的地步。

    而随着谈话的深入,她开始愈加深切地感受到了楚萧令人害怕的一面,可能是一个眼神,一个迟疑,对方就能瞬间猜透她的想法,然后一步步地挖掘出她的秘密,更勿论他手中掌握的权势实力,早已经让她在踏入这个大殿之前就已经被对方查了个底朝天。若说原本她对楚萧还有一分半分的幻想,此时已经全然不敢再这么想了,眼前这个和她言笑晏晏的男人转眼就可能杀了她,或者逼疯她!这么可怕的男人,绝非是她可以驾驭的,不,是这个世间任何女人都无法驾驭的!

    事实上楚萧对这一次的谈话是并不如何满意的,黄莺毕竟是个只在乎时尚潮流以及情爱的普通女人,对于国家大事以及一些很重要的科技发展根本都是一窍不通,楚萧在发现她不过是个无知妇孺后便一直在通过了解一些简单的小事上去理解黄莺所描述的那个世间的大致文化。最终他摇了摇头,羡慕地叹道:“那可真是一个不错的时代,可惜本宫没生在哪里……”不,不是他一个人可惜,还有玉锦瑟。在知道了黄莺的来历后,楚萧并没有丝毫的害怕或不安,他此时的心情应该说是兴奋,诡异的兴奋,一种发现了猎物的兴奋。这个叫黄莺的神秘女人所来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十分让人憧憬的地方。

    原来还有那样一个世间,在那里男子女子是一样的,甚至男人还可以有更广阔的天地,无需再依附女人而生活,而且那里甚至还是男子们所梦想中的一夫一妻的世界。楚萧忽然就想到锦瑟的个性,以她的性子其实更适合被保护起来,如果他可以和锦瑟生活在那个地方他就可以彻底的放开手脚,利用自己的才能翻云覆雨,而将锦瑟完美的保护起来,让她再无需去过她不想过的生活。毕竟锦瑟的个性从来就是温雅淡然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软弱和善良的,她不适合站在皇权的顶端,只适合被保护起来,被他这样的强者所独享。

    想到这里,楚萧甚至开始幻想若是自己和锦瑟一起身在那样一个世间,他该如何霸占独占锦瑟,让她成为自己一个人被他为所欲为,想到这里他舔了舔嘴角,唇畔染上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凌霄发觉自家的主子此时的心情似乎突然变得特别好,但楚萧本就不是常人可以看透,他也从未试图去看透他,只是跟着他高兴而高兴,虽然他还真不明白这好心情的来源到底是为什么。

    半晌过后,黄莺迟迟得不到楚萧的回答,又怯怯地看了他两眼,期期艾艾地道:“我,我该说的都说了。陛下能不能,放,放我离开。”

    她现在算是彻底认清现实了,若是时光倒流她绝对不会在一个如此厉害的男人面前班门弄斧卖弄小聪明,她只想安然无恙地从这个皇宫里离开:“我保证,今日的话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起,也绝对不会给陛下添麻烦,还请陛……陛下饶了我一命。”

    楚萧好笑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放她离开呢,大殿里的内侍都是他的心腹,但这个女人却是个容易惹事和招摇的性子,不过今日的话到这里也差不多了,他缓缓起身:“凌霄……把她带下去。”

    凌霄当即会意,这女人可以暂时不杀,但也不能放了她走,毕竟她该有的价值还没有全部体现出来,那个全新的世界定然有很多和这个世间不同的事物,哪怕眼前的女人只是一知半解甚至一个朦胧的概念,但西塘不乏能工巧匠和人才,只有有了思路和点子就能够有机会造出来,需要的只是一些她突破这个世间定律的想法罢了。

    楚萧自然是不会杀她,或者说马上杀了她的,这女人不管什么来历,但只要有用,就足以让他将她的价值最大的压榨出来,当然,等压榨光了,自然也就没什么用处了,就看她能发挥多大的价值让她活多久吧。还有她到底是怎么来的,既然能来必然是借助了某种媒介,只要弄清楚了这一点,说不定他也有机会……

    楚萧想到这里便又低声吩咐了凌霄几句,后者当即又恭敬地退了下去。如今的楚萧从不认为在西塘有什么能对他构成威胁,只除了这种超出自然的人力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不过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从不小看任何人,也从不放过任何一点细枝末节,这也是为什么他能以皇太父之身坐稳了帝位又能把西塘经营的如此固若金汤蒸蒸日上的缘故。

    另一边,在大周被自家后院的夫君美男们快要“逼上绝境”的锦瑟总算是在陪着秦若临和寒朝羽用了一顿饭后被放走了,此时的她却不知道寒朝羽不过是暂时放她一马。如今她愈加觉得自己才是被关在后院里的那个“侍妾”,每天应付了这个还要应付那个,这种事若是她能放得开绝对是艳福不浅的幸福生活,可锦瑟现在满心满脑的只有一个林素衣,就算是如凤凰镜所说的她的感情很多是因为来源于所谓的第一个男人的诅咒,可锦瑟却觉得自己现下对林素衣的感情也是真的,她就是喜欢这个男人,喜欢他温文尔雅,云淡风轻,俊秀如竹的风姿,哪怕他容貌不是这个后院里最顶尖的,气质也不是最高贵的,可他就是入了她的眼她的心,让她心里再也盛不下旁人,这种事若真是诅咒,那谁能否认也许感情爱情本来就是这个世间最大的魔咒呢。

    于是在应付了秦若临和寒朝羽后,锦瑟再一次迫不及待地回到了林素衣的院子,看到的却是本该卧床休息的林素衣正站在了院中的一株翠竹下,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袍,身姿清傲俊逸脱俗,只是静静地站着对着她浅浅一笑,便胜过十里春风醉人。

    蓦地,锦瑟便呆住了。

    一阵风拂过,有那么一片竹叶飘飘荡荡的,竟落在了他的发丝上,而他却是轻轻偏头避过,然后含笑向她走来,目光清冷声音淡雅,这份凝于周身的气质风华简直令人如沐春风:“亲王殿下怎么又来了?”

    等对方一开口,锦瑟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自己竟是差点将水云卿和林素衣弄混了,果然,褪去了一身冷傲的水神医是如此的像林素衣,既有流水的流畅温润,又有青山的菱角稳重,让锦瑟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方才几乎是骤地一停。

    “我只是不放心。”她踌躇着要怎么和水云卿解释自己方才的失态,纵然是将他一时错认为了林素衣,只怕他也不会高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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