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花还在扒拉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不好意思看杨过:“反正这回若非是杨盟主,我也不可能顺利的逃出家来,我娘一听说我是在名剑山庄,也不敢抓我回去逼婚了,盟主对我如此大恩,我也无以为报,只得……“

    ‘停停停,打住打住,让你来名剑山庄是我的主意,关我娘什么事?”杨过面色不善地打断他,“别自作多情啊我警告你,也别随便再去打扰我娘了,他每日里事儿多着呢,哪有功夫儿女情长。”

    ’没关系,就算她一辈子不娶我也没事,我只要能留在这里日日能看到她就心满意足了,便是没有名分也没关系。”然后他又是一拍大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不如我先给她生个女儿让她留个后!!”

    这匪夷所思的肉麻话让杨过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唐如花就坐在他对面,差点被喷个正着,幸好他眼疾手快地拿一把香扇挡住了,本来还想发火但随即又想到自己如今这事多亏了杨过两肋插刀的相助,只得翻了个白眼默默地拿帕子擦着身上其他其他被茶渍溅到的地方。

    “这话先不提。”杨过也知道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恶心的是他自己罢了,“先说说你那亲事怎么处理。”杨过一转移话题,唐如花果然是恢复正常了,但神情同样也变得阴沉沉的,本就有些凶残的脸上此刻更是透着一股戾气:“我那后爹既然敢手伸的那么长算计我,那我自然也不可能和他有多客气了,我虽只是个男人,可我娘这辈子是生不出女儿的,我看唐家也该是时候易主了。”

    就算是江湖中人,这儿女婚姻也不是小事,订了亲的更是不可能轻易毁弃婚约,否则背信弃义就会为世人所不齿,而偏偏唐如花的娘如今就是个不着调的,仗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给他说了这么一门不靠谱的亲事,唐如花除非愿意背上不孝的恶名否则还真没法对付这种情况。

    而杨过之所以让他住到了自家的名剑山庄来也是想仗着自家爹的名号先护住他,唐如花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发小,两人虽然总是吵吵嚷嚷的但总有青梅竹马的兄弟情谊,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欺负。可以说唐如花求救的对象真的选的很好,杨过为人素来重信义,本来遇到这样的事情若非是杨昊拦着他早就冲到唐家替他讨回公道了,不过如此一来唐如花的名声自然也就坏了。

    “不如你跟着我去王府,我让我的妻主用皇族权势压迫唐家,或者我也可以找王府里的兄弟们帮忙。我就不信他们没有法子对付这种事。”杨过这个提议倒真是不错,毕竟锦瑟娶了的那些后院男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心思深沉的,腹黑狡猾的,或者表面单纯内里狡诈的,睿智却又心狠手辣的,比起杨大少这种擅长直来直去的傻白甜实在是段位高出了数倍不止。

    只是这些人严格说起来算是和杨过一起争宠的,哪个皇族的后院不是龙潭虎穴,何况那些人都是些贵族出身的男子,心眼比筛子都多,不斗个你死我活都罢了,怎么可能还会帮他?唐如花蹙眉,原本是想要拒绝的,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便又微微带着点犹豫地问道:“你嫁给锦亲王后过得还好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不好的样子吗?”杨过不以为然地道,“放心,到了王府凭着我的脸面自然没人敢欺负你。”说到这里他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遂警告道,“不过你可别把坏主意打到我的妻主身上,否则别怪我不顾咱俩以往的交情。”

    唐如花的脸霎时就黑了一下,心中咆哮,你以为我是你,喜欢那种一点女儿样儿也没有的男男腔?我喜欢的可是女人中的女人杨盟主好不好,不过饶是他内心再翻白眼,想到杨过好歹也是为了帮他,这才按捺住了满腔的火气,外表镇定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了。”

    锦王府内锦瑟正在沐浴,水汽氤氲,她从浴池里站起身来,动作微微一顿,随即一脸尴尬的由着身旁的洛荷生帮他擦拭水珠穿上衣服,然后走出了屏风。这也是寒朝羽要求的,让锦瑟必须要习惯被自家的夫君们轮流贴身服侍日常,害得她现在就算是沐浴也时常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才好,好在洛荷生素来细心体贴,脸色如常并不会让锦瑟觉得有什么不适应,举止无一处不让人觉得舒适,再加上他本就美貌非常,精致漂亮,以至于锦瑟偶尔都有种她其实还是被一个妹子伺候着的感觉。

    刚沐浴出来的锦瑟肌肤粉嫩,桃花眼更是水润,衬着身上的白色锦服,就仿似清新娇艳的白荷,诱人极了,而洛荷生双手环绕她的腰身为她束上腰带的时候,两人之间更是显得动作极为的亲密暧昧,搞得锦瑟一时间都僵直了身躯。洛荷生也习惯了她这副略有些不适的模样,知道她从小到大都是女侍贴身伺候的,自然不像其他的贵族女子那般对男子贴身服侍习以为常,嘴角不由微微翘起闪过隐晦的笑意,脸上却垂眸不语只做不觉,神态自然的就又扶着锦瑟到了镜子前,娴熟地为她梳理起了头发。

    不过小半个时辰,洛荷生便将锦瑟头发擦干梳顺并打扮停当,等到他们来到安静清雅的另一处阁内时,就见到寒朝羽和其他几个侧君过来对她行礼问安,秦若临最近闭门养胎,府里大事小事几乎完全都由这位寒皇子做主,于是锦瑟如今的生活被安排的十分的规律,白日里虽也有几个时辰陪着林素衣却并不再需要整日里的陪伴了,而她整个人气色也比先前健康了许多。只是到了晚上则不管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每日都有不同的美人“陪侍”,他们自然在没有得到锦瑟的允许上是不可以上床侍寝的,甚至一整夜也只能躺在外间的小榻上随时注意锦瑟起夜的动静以便给她斟茶递水,然而饶是如此,每个人也都是甘之如饴的,甚至人人都盼着能尽早轮到自己。便是如素景然这样年纪尚轻尚还不懂得如何照顾人的,如今也是极为清楚了解了锦瑟的喜好。

    锦瑟真心佩服他们的耐心,而但事实上就算她自信其他人完全都不可能动摇她让她背叛林素衣,那么这种自信在寒朝羽面前是荡然无存的,哪怕他从来没有逼迫过她,却还是利用这种一点一滴的渗透,让锦瑟已经完全无法忽略他和其他人的存在,渐渐习惯了周围每个人对她的宠溺对她的纵容,想必再如此下去随即而来的大约就是无尽和难言的愧疚吧,最终迟早有一日,她会慢慢的心甘情愿的落入他们的网中。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手段锦瑟浑然不觉,但其他几个男人都是心里有数的,因此便对寒朝羽更为佩服,如此厉害的手腕,真不愧是能够让楚萧引为忌惮的人物。

    虽然此刻还不到晚膳的时候,但寒朝羽还是命人摆了点心和一些锦瑟爱用的小菜上来,毕竟是皇族亲王用饭的规矩,因此即便是随意的一些小菜也俱是精致整齐的很,四个炒菜,两个汤,还有四个凉碟,四盘干果,以及一壶梨花白,虽然数量少了一点但都是时新的菜蔬且口味清淡都是锦瑟素日里喜爱的。这还不算,紧接着又有柳侍玉君紊这两个侍君抱着琵琶过来行礼问安,又和各个侧君见礼,对着锦瑟,两人都是低垂眉眼态度十分的恭敬,寒朝羽便使他们二人坐了,对着锦瑟解释道;“光在阁楼里凭空用菜说话也稍嫌无聊,我便让他们二人过来助个兴。”说着他便对柳侍玉两人道,“有什么拿手的曲子随意唱来。”柳侍玉温和浅笑,双眸如水墨烟雨般清浅,声音更清越如玉:“听说文侧君吹的萧极是不俗,而洛侧君也擅舞,亲王殿下若是不嫌,不如我们几人合奏一曲,给殿下鉴赏。”

    锦瑟有些怔愣,随即看了一眼水云卿,眼前的这一幕总让她依稀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是当日凤仙等人伺候她时的作派规矩,无微不至得让人想要忘记都难,其实锦瑟没有料错,水云卿的确和寒朝羽说过锦瑟在西塘和凤仙等人的一些经历,在寒朝羽看来凤仙等人虽然手段令人不齿,可他们定然也有可取之处,否则不会让锦瑟得以认同他们的存在,何况逝者已逝,若是凤仙等人还活着,寒朝羽势必会将他们这些个出身卑贱却又欺骗了锦瑟的风尘男子一一尽除了去,可如今人都已经死了再计较这些无益,反而在寒朝羽看来可以借鉴他们某些为锦瑟所认同和喜爱的部分。因此面对锦瑟微微有些疑惑的目光,两个男人假作不知,背地里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几秒,随即又是若无其事地转开。

    第452章 考试中

    给我一个月时间,应付掉cpa考试,这种时候急匆匆的写也不好。不过有空会更的。

    爱你们么么哒。

    第453章 第四百十六-四百四十七章

    446-447

    后院的男人们一团和气,“妻妾和睦”不说还个个都是多才多艺的世家公子,容颜俊美绝世,姿色气度又都是大家气派,照理是个女人都该要觉得满足了,可锦瑟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更是对眼前几人的“闺蜜情深”表达出了强烈的不适感,她如坐针毡一般地任凭他们在她面前献艺了几场后,方才试探地睨了一眼寒朝羽清冷淡然的神色,看到他似笑非笑带着疑问回望过来的眼神,顿时面上一红,语气颇有些期期艾艾地试探道:“我今日可否在素衣的院子里过夜?”这段时间连轴转下来,细思起来锦瑟觉得自己居然像个犯人的被看管得牢牢的,连去见素衣一面都要“请示”寒朝羽,可偏偏他的所言所行又是无可指摘,毕竟林素衣是病着的后院小侍,未免“过了病气”给妻主自然也只能在后院静养着,何况他和秦若临还特特为给他安排了无数的奴仆们精心伺候着,同一个院落里又有一个神医侧君贴身照顾着,就算是宫里的贵人也不过是如此待遇了,更勿论他现下的身份也不过是锦王府里区区一个小侍罢了,寻常人家若是一个后院男子拖着长期不愈的病体早就要被赶到庄子上养病去了,哪里还能容许他继续留在王府后院享尽尊贵。

    事实上这几日林素衣的状况也是越发的不好了,而锦瑟除了一开始曾经“宠幸”过水云卿几回,验证了这凤凰镜给林素衣所下的诅咒外,其他时间她就都浪费在了自我挣扎和自我厌弃中。锦瑟这个人虽然表面上带着皇族亲王的清贵,性情温柔善良,但实际上她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优柔寡断的性子在的,尤其如今她回到了大周后平日里无所事事,因着有些宅的性子又因为怕麻烦而不像其他女人一样喜欢每日里呼朋唤友的出门找乐子,无形中就变成了被拘在府里的金丝雀,再加上如今她被一群厉害的男人“照顾”得妥妥贴贴的,更是缺乏了独当一面的勇气。偏偏她此刻一日日的眼睁睁地看着林素衣再度虚弱下去又完全过不了心里的这道坎,到最后甚至还有了一丝自暴自弃的想法,偶尔也会颓废地觉得自己干脆也别纠结了,直接享受这齐人之福罢了,反正无论她做什么事林素衣都会因为凤凰镜被蒙蔽,活在他的世界里,自然也不用担心会让他伤心之类的,可饶是如此,锦瑟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实在是太不负责任,愧疚之下就更想要多陪陪林素衣,甚至忍不住想要问问他的真实想法。

    “这里是殿下的王府,殿下想要陪着林公子,我们自是不会阻挠的。”寒朝羽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神情自然地剥了手边的一只蜜橘,细心的将其上的经络都挑了去,遂放在碟子里送到了锦瑟的面前,见锦瑟注视着他不敢动弹,眼眸中甚至其中还带着微微的忐忑,他顿了顿,深色的瞳孔带着笑意嗔了她一眼,往日里的高贵俊美的脸上莫名的就染上了几分勾人的性感:“殿下想要的,我们从不会吝于给您,只是偶尔,您也可以试一试先把目光分给我们一点。”他说道这里,语气一字一顿,眼里的认真亮得夺目,“尤其,我寒朝羽可一点都不比林公子差,殿下觉得呢?”这次他没有用“我们”,而是直接用了“我”字,语气自信斐然,甚至丝毫不觉得自己如此挑衅被锦瑟从来都放在心尖上的林素衣有何不妥,而周围其他的男人们听了此言面上也都是平静无波,显然也都没有丝毫的诧异和异议。

    寒朝羽,他的确应该算是当之无愧的锦王府后院第一人,才智谋略,容貌气质,无论任何方面都远胜过其他人,便是秦若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名分上舔居了正君这一位置罢了,真正能让人心服口服的反倒是这位曾经连西塘皇太父都为之莫可奈何的人物。

    锦瑟心头有些怔松,她当然知道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对其他人是不公的,也心知肚明这些男人无论表面上表现的多么大度,内心深处对林素衣免不了总是有些怨恨的,而寒朝羽眼下如此光明磊落的挑明了说出来反而让锦瑟没法涌起什么火气,这总比哪些口蜜腹剑,表面大度背地里使手段要强多了。这说起来还是她的错,无论是一夫多妻还是一妻多夫,只要没有办法做到一心一意的对待某个人,就必然会惹来无数的不平和无奈,而寒朝羽他从来有都是最自信和高傲的那个人,以至于对他这样一个皇子来说,直到今日才说出这一番话来已经算是十分的隐忍了。

    锦瑟默默地低头不敢言语,她眉尖微蹙在一起,却听见寒朝羽仿佛若无其事地又来了一句:“殿下也不必忧心,我这也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绝无让殿下为难的意思,只是这几日见亲王殿下心事重重,坐卧不宁的模样,甚至时时对着我们欲言又止,莫非…..”语气沉凝了片刻,他微微挑眉,对上锦瑟的眼睛,毫不意外地在其中捕捉到了几分讶异,唇角不由地便是一勾,“莫非这林公子的病还和我们有关?还是我们能做些什么为殿下解忧?”一句话就险些让锦瑟脸上的神情大变,可不是和他们有关么,只要她肯好好地”牺牲”色相一下多多宠幸这些个后院美男,林素衣的病本是分分钟都可以痊愈的。她素来都是不敢小瞧寒朝羽,尤其这家伙从来都是心思细致,眼神敏锐,何况自己最近一直魂不守舍的心里各种挣扎,被他看出一些端倪也是寻常,只是他一开口就能直接问到点子上还是让锦瑟心惊胆战了一下,这家伙果然不愧是和楚萧能斗个旗鼓相当的,见微知著,几乎就没什么能瞒得过他的。

    掩饰性地低笑了一声,锦瑟故作自然地道:“怎么会呢,你已是做的很好了,我没什么需要你们再费心的。”能不好么,林素衣身边如今奴仆成群,那平日所食所用的比已经有了身孕的秦若临这个正君都只好不差,就这一点上任凭谁来看都是无可挑剔的,只是面对寒朝羽此时的眼神,锦瑟还是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欲望,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锦瑟缓缓起身一副没什么精神多说的样子就要离开。平日里锦瑟毕竟亲王的身份摆在这里,只要她遇到难以应付的场面时就故作高深沉默寡言地离去,一般没人敢拦着她。

    但寒朝羽可容不得她逃避,他的眼里有宠溺有温柔,却没有半分的退宿,于是趁着锦瑟转身的当口,他竟然抬头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随即揽着她的后腰稍一用力,就让她这么一下子跌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了。

    这个姿势……让在场的几个男人都有些傻眼,随即就是忍不住的扑哧笑声,有人掩袖有人垂眸,俱都在此刻深刻地领会到了自家妻主男男腔的一面,两人如此暧昧的动作却偏偏男女仿佛颠倒了个个儿,让自家的亲王妻主显得更柔弱娇媚了,只是如此情景不但不让人觉得不合常理,反而诡异的让人觉得十分的合适,似乎自家妻主天生本该如此柔弱地倚靠在男人的怀里才合适,更有不少人动了心思想着下回也和妻主如此这般“玩耍”一番。

    而寒朝羽的强势则是让锦瑟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思烟消云散,她急忙起身想要发怒却又对上了周围一群看好戏的眼神,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只能很恨地毫无杀伤力地丢下了一句话:“你胡闹什么?”

    “刚才一时不慎,想要拉住妻主,却不料……”他眉眼轻绽开一抹仿佛带着歉意的微笑,“实在是我失礼了,还请妻主勿怪。”

    当着一群本就是自家后院男人的面被另一个男人调戏,这画风怎么都让锦瑟的觉得浑身不适,可即使明知道都是托词,锦瑟也是压根说不出什么不对,她惯常也不是个会为小事和人计较的性子,见他认错得快也不好多说什么。再加上寒朝羽本身气势太足,饶是锦瑟听得出他话里其实没什么诚意,可迎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也有些心里发憷。

    看看周围的人仿佛一个个都好像没注意到刚才的情形,她只能又嘟囔了一句:“下次不准这样。”

    寒朝羽低低一笑,懒洋洋地道:“谨遵妻主之命。”至于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锦瑟倒是没有想到他这么爽快地就应了下来,倒是愣了一下,看着众人当即又是起身恭谨地对她行礼,心知这就是皇族的气派和规矩了,却还是免不了察觉到众人那副看好戏,甚至跃跃欲试下次自己也这么来一下的心思。

    等她离开之后,寒朝羽面上慵懒的笑意倏的消失无踪,而其余的男人们也收起了脸上原本或肆意或优雅或浅淡的俊美笑意,连原本抚琴和起舞的柳侍玉和洛荷生等人都完全收起了身上在锦瑟面前若有似无的柔媚,显出了几分不同以往的俊美沉稳,这是几个男人们私底下的常态,只可惜锦瑟却从未见过,若是她能看到这一幕就必然会明白这些后院男人早就一个个都变得比以往更为“狡诈”和“腹黑”,毕竟在锦瑟这样一个宽容却又不解风情的亲王妻主面前,不联合起来压根都没有日后的幸福生活,这也算是被锦瑟”逼”出来的结果,但好在这些男人们倒是一个个都没有任何怨言,谁让他们如今都对锦瑟死心塌地的。

    “水侧君,这林公子的病究竟如何?如今也该有个定论了吧。”

    事实上对于林素衣的病,寒朝羽从来都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有什么病可以连水云卿和医术精湛的太医们都完全诊治不出的,偏偏林素衣还真的一天天的虚弱了下去,他和楚萧一样,从来都是个容易想得多的性子,绝对不是往常表现出来的那么漫不经心,否则多年来和楚萧的对抗中寒朝羽早就人头都不知道丢了几回了。

    水云卿缓缓地放下手中杯盏,神情淡然地朝着寒朝羽颔首道:“的确是有些不妥,但依着我的金针之术,延续他的性命却是小事一桩,只是他这病实在诡异之极,又非蛊毒又非中毒,实在是棘手。”

    却原来他们在锦瑟面前都没有完全表现出真实的一面,水云卿亦然,他毕竟是这个世间天纵奇才的神医,纵是无法找出凤凰镜诅咒这种玄而又玄的原因,却也绝非真的无计可施,只是在锦瑟面前刻意表现出他的无能为力罢了,因此现如今,林素衣是生是死居然俱都在他们的一念之间。当然,站在同为堂兄弟的亲缘关系上,再加上这段时日林素衣对他和锦瑟的相处也是颇为宽和的态度上,水云卿是并不想对他不利的,可是架不住府中这些男人的心思和不满,何况他们也不都是深宅大院里无知妇男,绝非心慈手软之辈,因此水云卿此刻心里也隐隐地为林素衣担忧了起来,若是寒朝羽一声令下让他不再全力救治林素衣,那他可就真的会命悬一线了,只可惜能不能救林素衣这一点,真正的主控权说到底其实还是在锦瑟的手上,府里不在意多养一个废人,但这个废人总不能将亲王全部的注意力都夺了去吧。

    在场的人大多都是心思灵敏之辈,其实也都明白寒朝羽和水云卿对话的个种深意,既然都坐在了一条船上自然都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闻言也俱都不露声色,不少人依旧神情波澜不惊,说不出的意态风流,而柳侍玉亦是表情不变,却是眼神微闪垂下眸去,仿佛不知他们两人话中深意。

    原本就都是演技派高手,何况还有一个影帝出身的素景然,这段时日以来他仿佛身形抽长容颜也长开了不少,从镜中看来他更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五官居然依稀有了几分前世的风采和轮廓,这让他不由的就是惊喜万分,毕竟从一个绝世美男穿越到一个姿容平凡的皇子身上还是会让他时有不甘,如今看来老天果然还是厚待他的,待得来日他完全能长成前世那个风华绝代的龙景然时,他就更有资格和底气争宠甚至站在锦瑟的身边了。

    完全清楚众人此刻心里都各自打着什么小九九的寒朝羽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动作优雅而高不可攀,他随意地抚了抚衣袖,忽然就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天凉了,也不知林公子还熬不熬得过这个冬日。”

    水云卿不由地心底一凉,知道寒朝羽这是下了定论了,可他偏偏也没有任何资格或者说底气去反抗他的决定,从他和众人走在一起融入这个后院“联盟”后,他就仿佛是被绑上了这个战船下不来了,心底里叹息一声,他缓缓应和,一脸愧疚地道:“是水某无能……”

    只怕此刻就算锦瑟在此也看不出他们话中的机锋,唯有素景然淡淡地垂眸,吹了吹杯中的泡沫,眼中带着一抹讽意,这些古代的后院男子们果然一个比一个会做戏,虽然应景地做出了一副遗憾的表情,可他心底里可没有半分的波澜。早就该如此了,这林素衣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就这么让这位锦亲王着迷,只可惜他穿越前学来的历史已经在他这个小蝴蝶的煽动下完全走了样了,否则依着历史原本的进程,恐怕现在正是大周和西塘开战的时候,而锦瑟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香消玉殒,而林侧君秦正君则也紧随其后自尽了。想到这里素景然不由地就有些恍然,随即又是释然地一笑,反正只要有他在,他就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这样就极好的,虽然锦瑟目前还暂时不会将他纳入眼中,可待得他来日破茧成蝶惊艳住她,这才更有趣不是么,只是自己就算完全恢复了前世的风采只怕也不及这位亲王殿下半分吧,妻主长得太好怎么破,想到这里,影帝大人不由地就有些郁卒了……

    走出院子时天上飘起了绵绵细雨,而始终跟随在锦瑟身边的陆尘却在她刚走出廊下时就替她撑起了伞,更有赵寰和其他侍从们主动过来替她挡着风,等锦瑟走到了林素衣的庭院附近,居然连一丝雨都没有吹到脸上。

    司马琴已经被移出了锦王府,可是赵寰和陆尘却被善解人意的秦若临放到了锦瑟的身边,不得不说这一手玩得极其漂亮,让赵寰和陆尘两人更是感恩戴德秦正君的宽宏大量,对他们死心塌地的忠诚,他们却不知道这背地里却是寒朝羽刻意的建议,就为了让他们在林素衣面前添个堵,再说依着锦瑟的性子,其他人的面子不会给,这两个和她一起在西塘同甘共苦过的商家主夫们的情面还是会给的,总不会对他们疾言厉色。但是话说回来,这两个男人都不是清白之身,自惭形秽之下十有八九是没那么厚的脸皮去邀宠的,加上锦瑟又是个脑子里缺根筋的,对没有男女之情的两人更是彬彬有礼,因此放他们两个人照顾锦瑟铁定要比放其他有可能心大的奴才要强多了。

    锦瑟此刻心事重重的,以至于她没有完全注意到赵寰和陆尘的贴心之举,她曾经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护着林素衣保护他一世周全,可是到如今她才发觉自己原来自己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坚定,很多时候她也是身不由己,必须做出抉择。这锦王府鸟语花香,亭台楼榭美不胜收,锦衣玉食,华服美男,可偏偏锦瑟感觉到一阵悲哀,这犹如牢笼一般的地方似乎是困住了她,更困住了林素衣。但从另一方面来说,锦瑟如此想又是有些无病呻吟的矫情,毕竟她如今的日子是神仙都艳羡不来的。

    林素衣此刻正倚靠在床头看着书,房间内药香弥漫,而墨儿则正拿着新熬的药坐在床边要喂他。

    “放着吧,我一会再喝。”任凭是谁每日里把药当水喝也会受不了,林素衣也是如此。

    “我来吧。”走入房间的锦瑟径自从墨儿的手中接过了玉勺和玉碗,宛若阳光雨露的对着林素衣暖笑道,“我来伺候你们公子服药,趁着药还热着。”

    “这怎么行。”墨儿没有想到亲王殿下忽然出现,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锦瑟却已是不容拒绝地拿起了碗,将药舀起来送到了林素衣的唇边,这样一来便是再苦的药在林素衣尝来也是甜的了,就见他不自觉的张嘴,一勺一勺的用下,唇角含笑,只觉得今天的药格外好喝,仿佛浑身上下都被治愈了。等到碗里的药都没了以后,墨儿赶忙递上了一块雪白的丝帕,而锦瑟也极其自然的接过,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林素衣的嘴巴,擦完之后又轻声哄道:‘张嘴。”,林素衣从善如流,着看锦瑟将一颗蜜饯塞入了他的嘴里,唇畔的笑意越发的温润了几分:“妻主往后可不能如此了,坏了王府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平日里不能天天盯着你,难得来见你一次喂喂药怎么了 ……”事实上锦瑟日日都来,只是她这么说还是让林素衣心中软的化成了一片,即使身上的病痛无法缓解,可妻主对他如此关心日日探视照顾,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却见锦瑟又对着墨儿等人吩咐道:“今日我就歇在这里了,你们也不用忙活,都退下吧。”

    林素衣听得苦笑起来,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哪里还能侍寝,心里却是十分的动容:“我还在病中呢,怎能留妻主在此。

    锦瑟却是笑着摇头:“我就是担心你想陪着你罢了,怎么你就紧张了?”她好笑地替他掖了掖被子,“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会对你胡来不成?”

    林素衣一脸黯然地低声说:“可是我这破败身子实在是……总不能过了病气给殿下。”

    “你就是想得太多,多思伤身。”感受到他被子下几乎有些瘦骨嶙峋的身体,锦瑟的声音也消沉了几分,“都是我的错。”

    林素衣微微一怔,低头看她,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发此感慨。

    而锦瑟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喑哑和颤抖:“素衣,若是,若是我有救你的法子,可是却需要我把心分给别人一些,你……你是否愿意?”

    “自然是不愿意的。” 大概是感受到了锦瑟的彷徨和紧张,林素衣回答得极快,四目相对间他朝锦瑟挑眉一笑,那一刻,百盏明灯都夺不去他翦瞳里的波光潋滟,“妻主是我一个人的,不是么?”

    这个回答完全没有出乎锦瑟的意料,往日没有被凤凰镜的幻境迷惑住的林素衣尚且会因为她的好而生出独占的奢望,何况是如今完全展露本心的林素衣了。

    “如若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妻主为了救我的命而宠爱别人,我宁可死了算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锦瑟,面容含笑,语气却是认真的令人害怕。这话若是在其他贵族女子听来是极为大逆不道,完全可以说都是犯了男戒和七出了,然而锦瑟却突然顿住了,眼底慢慢晕出水光,只觉得心头涌出莫大的悲凉如洪水般将她淹没。

    曾经的林素衣是如何无奈而又悲凉地接受她慢慢地有了越来越多的男人的?又是如何表现出那副大度贤惠愿意退让的面孔让她安心的?她闭上眼睛,将自己的面颊紧贴他的胸口,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无所作为,心里如今唯留痛楚,而对那所谓的凤凰镜的诅咒更是涌起了深深的无力,林素衣不愿她便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用所谓的宠爱别人的方法来救他,可锦瑟又不想这般就看着他离开自己,若是……若是她还有一分半分所谓的神子的能力,是不是她就不会这么没用,是不是就可以用她的力量救了素衣,甚至随心所欲的生活和补偿素衣这一世所受的苦?心头剧痛和挣扎之间,一股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想要改变的强烈渴望让锦瑟整个人都禁不住的颤抖战栗,而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下来,声音,空气,风声,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一副画卷一遍停滞不动了。

    锦瑟迷茫地抬头,却见一盏漂亮精美的琉璃灯忽然晃晃悠悠地从虚空中出现,缓缓降落在她的掌心。这灯和她当初在凤凰镜内看到的桃树上的灯完全一般无二,而正当锦瑟完全还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她整个人只觉得心神一震,眼前走马花般出现了另一个世间的一幕幕情景。

    一座仙气飘渺的山峰由远及近而来,那山峰上的景色如同仙境一般,处处奇花异草,薄雾弥漫,景色美妙得难描难绘,而在那山峰最顶端则伫立着一座悬空的小殿,阁楼上,一个白衣少年衣炔飘飘地站立着,遥遥望向远方,他的容貌尚在其次,可那气质却极为出色,只一眼望去便带着让人移不开视线,便如一轮神月悬空,流光溢彩,超凡脱俗,那与生俱来的贵气犹如莲叶葳蕤,足以让所有见到他的人自惭形秽。

    而此刻的锦瑟就仿佛是在看着一出精心摄制出来的3d电影,只在瞬间就明了了这个少年的身份,这是个修仙者主宰的世间,不似凡人的生老病死,修仙便是逆天而行,虽是寿元无数,有移山倒海之能,却也要遭受极大的考验方能容纳于天道,成就大道,只是修仙亦是修心,同样的他们也渐渐失去了凡人的七情六欲,感情淡泊甚至生冷冷漠。

    而这年轻少年便是林家不世出的当代天才林素衣,他生来便是极为让人惊艳的变异单灵根,更是天资聪颖,在修仙之路上一日千里进境惊人,颇得家族的重视,更加精心的栽培起来。

    有时候天赋就是这么可怕的东西,更可怕的是明明已经有了足以傲视所有人的天赋,他还比所有人都努力。

    这个世间的林素衣便是这样,无论是灵根还是悟性,他都是那种万里挑一的传说中方有的绝顶天才,让整个林家包括早已是大乘期的老祖宗都是趋之若鹜,更是亲自教导,倾尽全族的资源只为培养出林家下一任的顶梁柱。而林素衣也没有让任何人失望,他心性坚定,耐力绝佳,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寂寞,不负所有人期望地表现出了他惊才绝艳的一面。只是短短四十年间,他便已经进入结丹初期。修仙之人不老不死,四十年对他们来说不过弹指一挥罢了,而更多人纵然有灵根有天分,仅凭着这点时间也只能徘徊在炼气期苦苦修炼,哪里可能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突破筑基甚至结丹?更别提他如今的境界完全都是靠他自己修炼而成度过天劫而非用丹药堆彻的。

    只是或许是林素衣进境过快,很快的,已经修炼近万年的林家老祖宗便发现到了他的缺点,进境过快而心境不稳,他毕竟还是太年轻,又常年地枯守在林家被严密保护着,久而久之整个人便显得愈加淡漠,冷心冷情,事实上对于活过万年过尽千帆的老怪物来说,如此境界简直是求之不得,可林素衣自出生以来就没有步出过林家一步,人间百态更是丝毫未曾尝试过。而修仙之人唯有经历和堪破过七情六欲才能达到境界圆满,而林素衣感情过于淡泊,花木树叶,飞鸟虫鱼在他眼里都仿似不存在一般,完全激不起半分的波澜,如此的林素衣在元婴期前自然是一日千里毫无障碍,可一旦过了元婴期,他过于冷漠的心性反而会成为他成仙道路上的巨大阻碍,毕竟不入世又怎能出世,不经历心境的磨难更是无法突破。眼光毒辣的林家老祖宗如今看出了林素衣日后可能会有的阻碍,自是会尽一切努力将其及早破除。可林素衣同样也是林家难得一见的天才,修仙界的法则向来都是残酷的,若是被他人知道他们林家有如此一个成长中的绝顶天才必然不会放任他还好好地活在世上,必定会宁可倾尽一切将其扼杀在萌芽中。而所谓的心境的历练又是绝不可能仅仅只靠在幻境假象中得到磨砺的,何况对如今的林素衣的本心来说,幻境对他根本无效。思来想去,林家老祖宗只能兵行险着,将林素衣的魂魄强行转世,投入凡人间十世,希望让他真正历经几世劫难懂得生老病死甚至体会到人间百态和爱欲纠缠,而在林家他却则继续塑造着一个林素衣尚在的假象,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令人欣慰却又让人头疼的是,这十世中无论林素衣投胎成皇子贵族还是贩夫走卒,他都是始终巍然不动淡然处之,心性坚定从未曾改变过半分,他不在乎建功立业,权势美人,不在乎皇图霸业,不在乎世间一切生死荣华,心智之强大不可言喻,令人叹为观止。

    只是到了第十世的时候,或许是天道轮回注定了他的情障到来,他终于遇到了他命中注定的劫数——玉锦瑟。

    这一世的林素衣是个皇族亲王,亲兄长是帝王之尊,对他却是百般宠爱毫无忌惮,或许是两兄弟一母同胞本就感情深厚,也或许是他生来淡然的性子让人放心,皇帝从未失去过对他的信任,让他尽享了亲王之尊,甚至在他还未成年时便还为他指了一个名门之后为王妃,两个美貌世家小姐为侧妃,林素衣生性淡然,对他的王妃和侧妃向来都是平淡如水,几人相敬如宾倒也让人看不出什么不对来,只是膝下空空始终未曾有一男半女,如此过了一两年平静的生活后,在他无所谓的态度下,皇帝又陆续给他指了几个贵妾和妾侍给他,而林素衣也同样来者不拒,人人一视同仁,对后院的纷争更是视而不见,几乎从未将谁真正的放在心上过。

    剧情到了这里锦瑟恍然觉得这几乎就是另一个世间的自己。

    但这样平静的生活终究还是在某一日被打破了,从来都不近女色的亲王居然救回来了一个孤女,此事霎时间在王府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不错,在这一世,锦瑟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林素衣遇到她的时候她尚才是十一二岁还未张开的年纪,但那小脸是初露倾城倪端,精致的小脸恍若冰雪,眉梢如月上西湖,水眸如烟似雾。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因为父母双亡而被人欺凌,绝境之下被林素衣以王爷之尊亲自相救带回了王府。

    其实此时的林素衣对年纪幼小的锦瑟不过是顺手相救,并没有带上什么男女之情,虽然他在看到锦瑟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亲近之念,可他素来冷心冷情,这种霎时间的亲近之意只足以让他将她发一点善心顺手救下带回府中,却不足以让他思考更多甚至主动去关注这么一个年幼的孤女。

    可王府中的女人们却依旧如临大敌,她们纷纷上阵试探,待发现锦瑟不过是王爷顺手救回来的一个孤女而已,王爷对她并不曾另眼相待,便也都放下了心,只是出于女人之间的嫉妒心,王妃还是将锦瑟要了过去放在身边做了一个贴身的丫鬟使唤。

    年复一年,锦瑟的绝世姿容渐渐的显露了出来,即使她早已意识到要藏拙,平日里也处处低调,却仍是免不了慢慢地被王府后院的女人们所察觉而开始处处刁难,而这样的情景自然也是被王妃所喜闻乐见的,她嫁给林素衣几年,王爷却始终如那高岭之花一般无法接近,完全都没能捂热他的心,而王爷的冷淡性情似乎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可饶是如此她也不会冒险让身边一个如此美貌出众的少女出现在王爷的面前,不过身为王妃有很多事她也不便出手,同时锦瑟这个少女也体现出了非一般的坚韧,即使被不断的刁难欺辱,她也咬牙忍受住了,从未燃起过半分想要仗着美貌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念头。

    在这一世的锦瑟,虽然身份低微却从未起过攀龙附凤的心思,对林素衣这个高岭之花更是没有半分的兴趣,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嫁个普通人做正头娘子或者离开王府过轻松自在的生活,只是她姿容太盛,以至于连管家和小厮们都不敢肖想这样一个绝色美人,只觉得这样一个美人合该就是主子享用的。锦瑟同样也不傻,在渐渐差察觉到王府后院的女人连同王妃都已经对她起了恶意后,锦瑟和王妃主动请去,表示她愿意到王府的偏远庄子上做个小小的管事侍女,并在王妃的旁敲侧击下再三发誓自己绝无给人做小的念头。

    但王妃却是分外和颜悦色的将她劝了下来,并没有如锦瑟所希望地将她放出府去,只因为她知道,王爷看似没有什么动静,实则已经对她这个小小的婢女起了心思,这也是为什么原本每逢初一十五才过来的王爷最近来正院的次数逐渐地多了起来,即使心里恨不得掐死这个勾引了王爷的小贱人,但王妃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还只能利用锦瑟多引王爷来自己的院子几次。

    锦瑟自然也是依稀察觉到了一些林素衣的心思,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自己明明每次都刻意避开了王爷来正院的时候,却还是会被他所注意到。如今这王府对她来说犹如龙潭虎穴之后,让她的内心深处十分苦涩,而她内心深处同样也是有着一份气性在的,那就是宁可一生不嫁陪伴青灯古佛也绝对不会嫁给王爷做妾。

    而林素衣则也同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区区一个婢女感兴趣,即使她是自己当日曾经亲手救回来的,甚至对她总有一种难言想要靠近的感觉,可少女眼中明明白白的抗拒他也是看得清楚,在京中无数贵族少女的眼中他林素衣是气质高贵容颜俊美如天人的亲王殿下,哪怕是再如何矜持的世家小姐见到他也总会羞涩地红了脸低下头去,府中也总有一些试图爬床甚至勾搭他的下人侍女,以往他从不在意,反正王妃和其他侧妃们都会替他处理干净,可偏偏锦瑟这个婢女对着他却犹如瘟疫一般躲避不及,甚至还三番五次的看到他掉头就走,仿佛是看到了豺狼虎豹一般,犹有一次他甚至还无意中看到她对着只是路过时和她和和气气点了个头的他偷偷翻了个白眼,虽然这个动作在别人做起来会不雅观,可在她做来竟是无比的娇俏可爱。

    林素衣一边越来越喜欢留意她,眼睛总是止不住地想要看到她,另一边他也觉得有些纳闷和郁闷,不明白为何这个美貌小婢女就是这么不待见他,他不知道这种在意的感情往往就是男女之情的开始。

    直到有一日王妃也不知道是不是仿若无意般的来了一句:“锦瑟这丫头如今看着也大了,长得更是国色天香的,妾将她放在身边这么蹉跎岁月也是不好,当日毕竟是王爷将她救了回来,俗话说救命之恩总要以身相许的,不知王爷可是有意,若是有意的话妾也好及早安排下去。”

    林素衣虽然是个诸事不理的性子,可他并不是傻子,甚至修仙转世的人更是六识五感都比常人更为灵敏,对人心中的恶念和贪婪也是能轻易地感受得到,后院女人们之间无论表面上多么温柔大方实则心里都是藏污纳垢的他自然也清楚得很,唯有锦瑟这纯稚清澈的姑娘是个例外罢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平日对所有人都是淡淡的缘故,在修仙之人的眼中,容貌美丑反而不如此人本来的魂魄给人的感觉来的直观。而眼前的王妃虽然表面上一派风光雯月,可眼底深处的试探和愤怒却是实打实的,林素衣知道她定然是紧张了,也难怪了,那小妮子长得如此出众绝色,王妃自然是不安和害怕的,而且她表面为奴为婢可林素衣看得出她是个心高气傲的,绝不屑于为妾,罢了罢了,就放她一马吧。

    只是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不知为何就是吐不出来,怔愣了一刻倒仿佛像是默认一般,再加上他往日里就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在王妃的眼里这态度更是等于是同意了,王妃心里痛了一瞬,面上勉力挂起了一抹笑意,却还是依旧带着一丝隐隐的不自然:“既然王爷也无异议,那妾身就将她开了脸,只是她毕竟身份低微,未免落人口实让后院们的姐妹们不乐意,还是先暂且放在妾身边调/教着,给王爷做个通房丫鬟吧。”这话的意思就是让锦瑟即使过了明路也还是不得不留在王妃的正院里,被她牢牢地捏在手心,是圆是扁自然是任她揉搓了。

    林素衣闻言却是放下了茶杯,更敛去了唇边的笑意,淡淡地看了王妃一眼,这一眼和他往日里的云淡风轻全然不同,虽然面无表情却是威仪尽显气势过人,让王妃险些绷不住脸上故作大度淡然的笑意,心虚的几乎要直接跪了下去。林素衣其实也在此刻想清楚了,就锦瑟这般姿容又没有足以保护她的出身背景,若是这世上没人护着只怕都根本无法安然无恙的活下去,与其如此倒还不如让他来保护她,哪怕她心里不愿,可他仍会尽全力的照顾她。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完了,马上来一个肥章,这里是一个王爷和小孤女的故事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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