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仲斌一直都在关注着安家贪污案的后续,再安婉婉被判刑以后,他特地回了来苍村一趟,给林郑娟的坟除了草,在坟前喝了一夜的酒。

    在调查林郑娟的过往中,顾仲斌对林郑娟的印象一点点儿的加深,林郑娟在他心里的心想一点点的丰满了起来。顾仲斌以为早已经淡了的那些少年心事儿慢慢的复苏。

    在一次他的领导接到钟玉兰的电话让给顾仲斌找对象时,顾仲斌一口便回绝了,林郑娟走的那一年他三十一,到了今年,他都三十三了,娶媳妇儿还能娶个什么样的呢?差一点的他不喜欢,人好学历也好的他不乐意,那个刚刚好的人在阴差阳错中再也找不见了。

    何必将就?

    顾仲斌把他的一生奉献给了科学研究,为中国的核弹事业做出了不朽的贡献,他去世的那一年是2017年,那一年,他51岁。应他要求,他被葬在了林郑娟的身边。

    生未同裘死同穴。

    林郑娟在梦里哭得死去活来。

    她记起来了,在她出车祸的钱一天,新闻有一个推送,说中国伟大的弹道学家逝世,名字也说了,职位也说了,但她忙着学习,什么记住。

    林郑娟从哭泣中醒来,醒来后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她睁开眼睛,顾仲斌抓着她的手,趴在她的身边睡着了,林郑娟动动手指,顾仲斌就醒过来了。

    他一脸的胡茬,头发也像是很久没打理过了一样,对林郑娟笑了一下,傻气尽显,林郑娟眉眼间尽是温柔,她对顾仲斌轻声道:“孩子和妈呢?”

    “妈他们抱着孩子去楼上洗澡称重了,你饿不饿,渴不渴啊?”

    林郑娟摇摇头:“你回来多久了?”

    “没多久,你刚睡着我就来了。”

    “我睡了多久了?”

    “半个多小时。”

    林郑娟讶然,她以为这一个梦做完,怎么着也得三四个小时,没成想才用了半个小时。

    顾仲斌还想说话,护士过来给林郑娟揉肚子,护士走了以后,顾仲斌给林郑娟换了垫在内裤里的纸巾后搀扶着她去厕所。

    林郑娟的下、身不舒服,走得很慢,顾仲斌便小步小步的扶着她走,走一步停一步,时不时的还问林郑娟身上疼不疼。

    林郑娟都笑着摇摇头。

    林郑娟生的是个儿子,长得和顾仲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顾仲斌给取名叫顾云林,从了顾云字辈又把林郑娟的姓氏融入了进去,和林郑娟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小云林生下来就有八斤重,在月子里就能吃能长,每隔两个小时,小云林就要吃奶,一吃就能把两边都吃空,出了月子林郑娟的乳汁不够吃林耀华买的那些奶粉终于派上用场了。

    林郑娟生孩子,顾仲斌有三个月的假期,林郑娟做月子的时候顾仲斌就帮着看孩子,孩子尿了拉了都是他在忙活,林郑娟的主要工作就是喂小云林,吃饱了就睡的日子让林郑娟成功的又涨了好几斤。

    等出了月子,她就成了140斤的胖姑娘,林郑娟都不敢照镜子,就怕自己下照自己。

    孩子摆满月酒时,顾冀中和顾伯军到了,家里不够住了,顾仲斌在镇上租了一间大房子,五间正房五间倒坐两间厢房的格局,中间还有一个大院子,这么多的房子,足够将他们这一大家子住的了。

    满月宴过后,顾冀中主持着把家分了,家里的田地顾仲斌两兄弟平分,他们老两口跟着顾仲斌过,因此在分家里存款时,顾仲斌便拿了大头,老两口留了一部分,一份留着给还在上大学的顾叔珍,剩下的给了顾伯军,顾伯军没有要。

    顾伯军不想分家,他也不明白顾冀中为什么非要分家,他的生意做大了,今年在县里开了一家生活超市,因为超市里东西全,生意不错,刨去本钱和房租后一年能挣个五六万的,他和刘云朵前几天还寻思着在县城买个房把老人孩子都接过去呢,怎么忽然就分家了。

    顾冀中知道大儿子的想法,他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烟袋,点了火抽了一口,道:“树大分枝,人大分家,都是人之常情。前几年啊,我和你妈一直帮你们哄孩子,现在你们的孩子也大了,我们也该给你弟弟家哄一哄了。”

    顾伯军看得出老两口心思已定,也不再劝。

    顾冀中老两口跟着林郑娟他们过,林郑娟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她和钟玉兰不存在传说中的婆媳关系,两人相处得和亲生的一样,两人有啥就说啥,意见相反的时候也吵过架,但吵过就完了,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谁也不记仇。

    小云林三个月时,顾仲斌休假结束回部队,林郑娟也回学校了,她上次教导的学生已经升了初二了,林郑娟便没有继续教导她们,而是又从高一教起,这届学生比上一届皮了很多,林郑娟不是班主任都被她们折腾得够呛。

    小云林和小柏安不同,半点不好哄,林郑娟一不在她就开始哭,怎么哄都哄不好,林郑娟曾经对付小柏安的那些招数对上他一点儿用都没有,无奈之下林郑娟只好带着他上班。她上课时就由钟玉兰哄着在学校玩儿,林郑娟下课就哄他。

    等小云林长到半岁就有点小男子汉的气概了,轻易不哭,钟玉兰带他在学校玩的时候最爱看学生们打篮球,看到别人进球了欢呼他也会跟着鼓掌。同学们也很喜欢小云林,女孩子们不打篮球的时候就爱逗他玩。

    小云林年纪不大野心却不小,看到长得好看的哥哥姐姐就抱着不撒手,硬抱下来还会假哭两声,人家一哄他他就乐了。

    林郑娟把高一学生带到高二时,小柏安已经会扶着东西走了,因为常年混在人多的地方,他成功的被培养出成了人来疯的性子。人一多一热闹他就想唱歌,也不知道是哪个捉狭鬼教他唱了纤夫的爱,没事儿他就吼两嗓子,歌词记不住也就算了,调子都唱不准。

    林郑娟越来越忙,在高二的第二个学期搬进了学校宿舍,小云林此时还不满两岁,钟玉兰就跟着她一起住,把顾冀中和林耀华留在了薛镇。

    他们俩闲着也是闲着,最后一合计,在当地租了两亩地种地种些玉米油菜等农作物,除去房租,一年的产出刚好够林郑娟一家吃的,应季蔬菜吃不完还能拿出去卖两个钱。

    他们也不无聊了,冬天时两人还琢磨着弄个大棚种蔬菜,一人出一半钱,谁也不能吃亏,他们要折腾,林郑娟都随他们。

    小云林上是三岁上的幼儿园,他上小班小柏安上大班,哥俩儿打遍幼儿园无敌手,成了幼儿园的一霸,今天抓小姑娘头发,明天揍小男孩儿的,三天两头的林郑娟和郑又荣就要被请家长。

    这次林郑娟又被幼儿园请去了,原因是哥俩合伙起来把一个小个男孩儿揍了,原因是小柏安喜欢的女孩子和那个小男孩玩不理他们了。

    出幼儿园趁着还没到家,林郑娟抓着俩小子一人打了一顿,俩孩子捂着屁股哇哇叫,被闻讯赶来的钟玉兰和郑又荣抱进了怀里,两老太太一人抱着一个儿心啊肝的一通喊。

    林郑娟气得在一边直跳脚:“妈你们不能这么惯着他们!”

    郑又荣一个白眼就朝她飞过来了:“他们还是小孩呢,你打他们做什么?好孩子都是夸出来的。”

    “合着他们在学校打架了我还得夸他们打得好打得棒啊?”林郑娟狠狠地瞪了两个靠山来了以后开始无法无天瞎告状的熊孩子。

    “哎哟,奶的乖孙哦,和人打架打输了没啊?打疼了吗?”钟玉兰把两个孩子翻来覆去地看,见没受伤松了一口气,对林郑娟道:“你小时候也没少和斌子到处惹祸,我们打你了没?”

    林郑娟把嘴闭上了,钟玉兰是没打她,都打顾仲斌去了。说起她的小时候,林郑娟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是早点知道以后她的孩子会这么熊,她肯定会做一个乖乖女,省的教训孩子的时候总被长辈怼回来。

    寒暑假王涵语回来林郑娟家住,每当这个时候,俩小子就乖巧多了,一个忙着哄姐姐,一个忙着讨好妹妹,吃块儿肉都恨不得让小涵语先咬一口,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载着两人感情的小船翻得最快。

    越长大三人的感情就越好,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起上学,等到了大学才各自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日万,还有4500,等我。

    我完结了你们肯定是书荒了,于是我又来推我的好基友们的文了。

    外乡人的《红楼之好想哭》

    半截白菜的《为你作画》

    雪默的《影帝的初恋》

    还有一个打簿的《少年样本》

    最后,就是本宝宝的预收文《重生之初恋了》收藏作者不迷路哈。开坑时间在四月一号,我休息一个月存存稿,么么大家。

    第109章 【番外合集】修改

    【顾伯军夫妇】

    顾伯军从参加完侄子的满月宴后便回了家, 到家时家中的超市刚刚打烊, 刘云朵见自家男人回来了非常高兴, 可在自家男人后面没见到公公婆婆,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爸妈呢?”

    顾伯军把手里的行李扔在地上,端起收银台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转头看她:“你不是希望咱们分家吗?分家了啊, 二老跟斌子过。”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几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分家的?”刘云朵感觉自己很无辜, 在顾仲斌他们结婚的时候她是想分家没错,可这几年她什么时候说过来?现在在家里正是忙的时候,老两口怎么能说撒手就撒手?刘云朵不满意极了。

    顾伯军往楼上走去, 刘云朵关上大门小跑跟上去:“你爸你妈是什么意思?现在家里正忙他们不知道啊?”

    顾伯军上到楼上, 顾云航正在喂他妹妹吃饭,顾云航的妹妹没从他们这一辈子的云字辈分,而是叫顾美美,这个名字是刘云朵力排众议定下来的, 当时村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话她。在来苍村这样的小地方, 只有名字相同的才会被认为是那家的人,刘云朵给她的女儿取名叫美美,当时村里谁不猜测美美不是顾伯军的孩子,在家上顾伯军常年在外摆摊,这事儿也就越传越邪乎。

    钟玉兰豁出去和那些人打了好几架后这些流言才算是平息了下来。刘云朵也被流言吓坏了,提出让妹妹改回云字辈,钟玉兰和顾冀中被她作怕了, 扬言说不管,她再去和顾伯军说,顾伯军下定决心要整治刘云朵,于是也没有答应,并且带她出来摆摊挣钱。

    这样刘云朵是安分下来了,可他们在镇上租房子开超市以后挣了钱刘云朵又膨胀了,话里话外都是看不起他妈的样子。

    顾伯军不明白为什么女人会变得那么快,明明在年轻的时候刘云朵多善良多可爱啊,对林郑娟和顾仲斌不说是多好,但的确是一点都不差,他还记得斌子当兵回来的那一年,刘云朵还和她说要是林郑娟做她妯娌就好了呢。怎么才不到几年就变卦了呢?

    吃过饭两个孩子睡着了,刘云朵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耳边是丈夫的呼声,村里人都说她变了,和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了,怎么能一样呢?

    刘云朵知道,不一样了,在林耀华还活着的事儿传回到来苍村时就不一样了,她不是傻子,林耀华从战场上回来没有死,升官发财是肯定的,就算发不了财也绝对不会穷,她肯定会被这个妯娌压住的。

    果不其然,在结婚时的聘礼上就表现出差距来了,他们结婚时给她的聘礼也不差是不错,可电器谁不想要啊,为啥就不能送和她一样的聘礼非得跟着时代走啊?就算给不了林郑娟也不会不嫁啊。

    可惜刘云朵的想法没人支持,顾伯军甚至因为这个跟她生分了,她也就更看不上老二一家了,这么多年,这也就成了恶性循环。

    她不能说她变成这样没有她娘家的教唆,但那只是少部分的,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在与她自己,她嫉妒。

    第二天一早,刘云朵就起来了,她到厨房煮了米线,米线刚煮好,顾云航就出来了,他一言不发的吃了面条,拿上刘云朵给他的零花钱一言不发的去了学校。

    顾云航走了以后,顾伯军也起来了,吃过早餐,他去楼下打开超市的大门,美美还没睡醒。刘云朵在门口接了水,把屋里的货架都擦了一遍,水泥地也拖得干干净净的。

    顾伯军把家里积攒的重活都干完了,超市里也陆陆续续地来人了,刘云朵今天服务态度特别的好,对谁都笑脸相迎,附近几家商户的老板娘聚在一起看新鲜。

    到了中午,刘云朵上楼去做饭端下楼吃,吃饭期间,刘云朵对顾伯军道:“咱们雇一个看店的人吧。”

    顾伯军扒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道:“你看着来吧。包吃包住,一个月工资500块,要干净利索的,人品也要好的,沾亲带故的,一个不要,以后犯错了不好说。”

    顾伯军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以前他爸他妈在家的时候刘云朵从来没有说过要让招人,脏活儿累活儿都让他妈做,身上哪里疼啊痛啊的刘云朵还会在背后嘀咕说他妈装。

    顾伯军想,怪不得他爸分家以后一定要和老二过,老二媳妇儿肯定不会和刘云朵一样对他妈。

    刘云朵也想到了,她恩了一声,下午顾云航出来,她便让顾云航写了一张招工启事贴了出去。

    人很快就招来了,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很有想法,什么都抢着干抢着学,有时候还会和顾伯军提一些很有创意的建议,顾伯军每次都认真听了。刘云朵看着顾伯军和那个小姑娘有说有笑的样子咬碎了牙。

    但她一惯都是精明的人,她没有哭没有闹,只是放下手里一直抓着的瓜子,在顾伯军和小姑娘聊天时支着耳朵在一边听,听不懂的就问顾云航,要是两人都不懂的,就上书店去买书来看,母子俩的关系奇迹般的缓和了起来。

    刘云朵懂得多了眼界也比以前开阔了,不再盯着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了,和顾伯军也不吵架了,每年给二老的养老钱也爽快了。

    在那个小姑娘回家嫁人以后,她和顾伯军的感情就越发的好了。

    夫妻齐心,两口子的生意越做越大,在顾云航上高中的那一年,顾伯军的超市已经从镇山开到了县里,顾云航上大学的那一年,顾伯军的超市在县里开了一家分店,等顾云航大学毕业以后他回家接手了超市,他更能跟进潮流,抓住了市场变幻的机会,给自己家的超市做的更加的大了。

    不止如此,在网络时代来临时,他还兼职卖一些西南特有的山货,一年下来挣得不比超市少。

    【梦里的袁向媛】

    安婉婉被执行死刑后,袁向媛觉得桎梏在她心中的枷锁终于没有了,给李景知上了坟,她从公司辞了职,背着行李一路从南走,她把她想去的地方都去了一个遍。

    她的这一站,是大理,在大理的客栈睡了一觉,袁向媛背着包走出客栈,逛了一天后,在傍晚她走进了一家街角的小酒馆,酒馆里人并不多,在酒馆的中央是一个圆形的舞台,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姑娘在安静的弹奏着舒缓地音乐。

    袁向媛手里的酒一杯又一杯的送入口中,一瓶喝完,她已经微醺。在她的身边一直有一个男士,也不和她搭话,就是时不时的和她碰一个杯。

    袁向媛成功的把自己灌醉以后,袁向媛结了账拿起包跌跌撞撞地往客栈走。客栈离小酒馆并不远,她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客栈以后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但很意外的,房间门怎么打都打不开。就在袁向媛发脾气的前一分钟,房间门自己打开了。袁向媛满意了。

    她走进房间,没注意到屋子里摆设的变化,往床上一趟,分分钟几睡着了,在确认她睡着以后,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到她的身边,整理整理她的头发后,静静地看了她好几分钟,轻声道:“多年不见,袁向媛,你真是出息了。”

    夜深了,男人从床上做起来,到楼下请老板娘来给袁向媛换了衣服,待老板娘走了以后 ,男人在袁向媛身边躺下,一觉到天明。

    清晨,一身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惹得停留在电线上的鸟儿纷纷飞起。

    客栈中,袁向媛抓着被子一脸惊恐地看着从床上坐起来的男人,因为是早晨的缘故,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高高地挺.立着,袁向媛觉得她眼睛都要瞎了。

    男人捡起地上的浴巾围在自己的腰腹间,挑着眉看着袁向媛:“叫什么叫?昨晚上你可不是这样的。”

    袁向媛哆哆嗦嗦地指着他:“你是谁?”

    背过身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又笑了起来:“我是王远航啊,昨晚你不是叫得挺欢的吗?”

    王远航加重了叫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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