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

    在斜坡根本没有报警一说。

    吕薇依道:“把他的手机打下来,推他进去,顺便把陈静解决了。”

    梁凡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朝着高声呼喊的人走去。

    梁凡走到他身边,开口道:“先生,请理智一点,这点小矛盾我们斜坡会自己处理好,不需要警方插手。”

    这客人不知道是哪个公子哥带进来的土老帽,一点儿也没见过世面,一看这场景,当即像个公鸡一样,打鸣儿似的尖叫起来:“小矛盾?这是小矛盾吗!再打下去都要死人啦!”

    淮京城内枉死的人一天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能在乎你这么一条人命吗?

    地位越是高的人,有时候就越不把底层老百姓的命当做命。

    好似那只是一根可以随意践踏的杂草,要它死就死,要它活就活。

    梁凡见说两句这人不听,越说他,他还越来劲儿,险些在这里和他讲起道理来!

    梁凡可没工夫听他讲道理,趁这人不注意,伸手一推,就把人推到了下面混乱的战场中。

    下面,原本打架的人在打架。

    劝架的人也被迫打架。

    推一个人下去,那么乱的场面,不死也得重伤。

    梁凡不动声色的走到陈静的位置,她依旧静静的伫立在原地没动。

    梁凡道:“陈小姐,这都是因你而起,你不觉得你要负责吗?”

    何鸢:“和我有什么关系?”

    梁凡厚颜无耻的人见多了,耐着性子说:“要不是你泼了依依两杯酒,孙凯和范伟天能打起来吗?”

    何鸢:“我只泼吕薇依的酒,他们俩打起了和我无关。”

    梁凡:“你这是逃避责任!”

    何鸢:“欲加其罪,何患无辞。”

    梁凡懒得和她说了,这里场面混乱,灯光也不好,监控录像都是掌握在斜坡自己人身上,他就算是来硬的把陈静推下去,无论死了还是重伤,回头把监控录像一剪,天王老子来了也查不出来。

    更何况,会有什么人不想要命了来查斜坡?

    人民警察吗?那也太可笑了。

    梁凡当机立断的动手。

    何鸢因此事尽职尽责的扮演着陈静,所以面色大惊:“你干什么!”

    梁凡:“陈小姐,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看你干脆下去劝劝架,叫他们别打了,如何?”

    梁凡嘴上说的客气,手上的动作却粗鲁。

    ‘陈静’面色惶恐,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卖力的大声尖叫,企图引起众人的注意。

    但是现场这么乱,谁还管这个角落里发生了什么事。

    ‘陈静’力气颇小,根本抵不过梁凡粗鲁的对待,她被.干脆利落的往下一推,险些站不稳,滚进人群里。

    下面的男人你来我往,直接将‘陈静’弱小的身躯淹没,卷进了战斗里。

    吕薇依在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嘴角勾起了一个快意的笑容,她现在甚至想开一瓶87年的拉菲庆祝一下陈静的下场。

    梁凡看着陈静被卷进去,当即认为她不死也残,看也没看,直接转身去交代任务。

    何鸢被他推下来,看着这一群混乱的人类,自相残杀,活像苗族的养蛊。

    她淡然的在这混乱的人群中立住了脚,有人冲到她边上,或者不小心撞上来,不是被她折断手就是折断脚。

    动作快狠准,断的那群人措手不及,连惨叫都发布出来。

    由何鸢加入这场战斗之后,内围‘死伤惨重’,惨叫声连连,不忍细听。

    关键是她动手太快了,行踪如同鬼魅,那些人被谁折断手脚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浑身一冷,咔嚓一声,哪里痛,便可知自己断了哪里。

    尖锐的惨叫接二连三的传出来,比之前更加厉害。

    至此,就连吕薇依也觉得,下面是不是打的太厉害了,要不要派人拉开?

    斜坡有自己的警卫队,一般遇到这种打群架的场面,拉不下去了,就直接派警卫队镇压。

    吕薇依皱着眉头,说道:“叫警卫队来?”

    梁凡立刻去拿对讲机。

    哪知道,警卫队没来,斜坡的大门先被人猛的一脚踹开。

    接着是一声枪响。

    “警察!不许动!”

    吕薇依愣住。

    大门敞开,外面一队武装警察鱼贯而入。

    枪响之后,大厅内恢复死寂。

    斜坡一个月有两三次要被当地的警察扫荡一番,吕薇依愣过之后,并没有当回事儿。

    她知道老板上面有人,因此不大惧怕警察。

    往年警察来了之后,她只管凭直觉找到那个看起来官最大的,一般官最大的警察,往往大腹便便,油头满面,长得不像个‘人民的儿子’。

    找到领头的之后,撒上几句娇,然后再找几个酒吧里坐台的仙仙,小萍云云,陪上一陪,基本就可以逢凶化吉。

    况且,斜坡里坐着的都是一般公务员惹不起的大少爷,他们不会蠢得当真一意孤行和人对着干。

    指不定见着里面的一群少爷,还得点头哈腰的赔笑。

    不过往年来的警察都是区里的片警,还没有什么时候来过武装警察,甚至还鸣枪。

    上一回闹得这么大的那次,斜坡整顿了九个月左右。

    吕薇依很快沉下心,打定主意伺机行动。

    管他片警还是武警,男人嘛,温柔乡里沉醉着,还管什么公务啊!

    她心里有了想法:这武警来的原因,多半是刚才有人报警这里打群架,要不然也不至于武力镇压。

    她连忙整理了一下形象,迎了上去。

    而在大厅里的公子哥不爽,特别是范伟天,直接破口大骂:“他妈个逼的!谁开的枪!老子弄死你!”

    “弄死谁呀?”

    大门口,从两队武警中间,逆着光,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声音慵懒,颇有些不着调的感觉。

    “不好意思,刚才去外面找了一下自行车停车位,你们这地儿怎么没个停自行车的地方啊,多麻烦。”

    他缓缓走进来,步伐稳健,吕薇依看清他的长相,瞳孔一缩。

    这无疑是一个相当俊美的男人,警服穿在他身上,到叫他穿出了一身制服诱惑的感觉。

    这人,便是时迁。

    他拿着警棍,慢吞吞又懒散道:

    “抱头蹲下啊,男的靠左,女的靠右,不男不女站中间,有老婆儿子的站后面,酌情处理,哎你,干嘛呢,扣子给我扣上去,还有你,往哪儿看呢你!裤子穿好!不着四六的看着眼烦……”

    时迁大爷巡逻似的,一路走来,见着一个脚踹一个。

    偏偏被踹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句。

    吕薇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二少,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时迁诧异:“看不出来吗,扫黄打非,为建设和谐社会做贡献呢。对啦,别叫我二少啊,法律无情,本人也无情,也别和我套近乎,请叫我时警官。”

    他打量吕薇依一眼,乐道:“哟,这是今儿新做的造型啊,这眼光很卓尔不群啊。”

    时迁找了个顺眼的沙发坐下,看着眼前这一群乌央乌央的人群——此时已然没有人打架,众人脸色都不大好,目光落在时迁身上。

    时迁这么坐着,不像个扫黄的警察,倒像个来度假的太子爷。

    该太子爷翘着二郎腿,说道:“我说,抱头蹲下,没有人听到吗?”

    一句话出来,威压十足,威胁十足,他明明只是懒散的坐在凳子上,却也叫人感受到了一股不容小觑的上位者气场。

    叫的最大声的范伟天不敢得罪这个脾气怪异的太子爷。

    在场的人,只要是淮京那个圈子的人,谁没听过时迁的名字,他是谁,他家里那位老头子是谁,他的祖父是个什么人物,在场的人心里都门清。

    而且这男人从小性格就非常之完蛋,调皮捣蛋的十里八乡都知道,堪称国大院儿里面的恶霸,是个出了名的祖宗头子。

    到了大一点的时候,这个祖宗头子在自己那块儿地界祸害人已经不满足了,腿一迈,出来祸害人了。

    叫他欺负过的人,现在都是有头有脸的年青一代的楷模。

    时迁的圈子断然是和霍明的圈子完全不同,他作风和生活都十分干净,物以类聚,他的朋友和他基本无差。

    不过他朋友倒是多,上到和他身份地位差不多的官二代,下到顾翎这样一起撸串的同事,交友广泛,即可出入高档会所谈论国际金融大流,也可穿着裤衩和社区大妈三局两赢的搓麻将。

    因此,不少人说他的性格随和。

    随和是随和,不过这会儿,却不怎么随和。

    众人不敢忤逆这位爷的意思,慢慢的按照他的要求抱头蹲下。

    时迁见面前的一片蹲完了,又仰着头,回过去看吕薇依,笑的无辜又可爱:“大姐,我说,男的靠左,女的靠右,不男不女的蹲中间,你打算蹲那儿?”

    吕薇依面色涨红,她在众人蹲下的时候,确实没有蹲。

    她向来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在男人面前撒撒娇,放放嗲,男人基本就会软下心来,不会为难她。

    吕薇依连忙故技重施,软哝道:“时——”

    可惜这回她碰了钉子。

    遇到了撒娇放嗲的祖宗。

    时迁完全不吃她这一套,把玩着警棍,笑道:“大姐,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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