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场晚宴上,原遥穿着一袭黑色长裙朝他款款走来,那时候女孩才21岁,即使是浓重的黑色也压不住她轻灵的身姿,景先生就那么撞进一双浅褐色的眸光里。

    那里面有惶恐,像只求救的小鹿一样。

    可女孩也就看他一眼,然后怯生生的眸光就移开了,低头时侧颈也很美。

    那瞬间,景先生心头微跳。

    再然后,景先生便皱眉别开目光。

    那是原遥第一次参加聚会,她穿着其实算保守,可男人们的目光黏在她身形上发热。小女孩气质清纯,可身材完美,一米七以上的个子,细腰蜜臀,尤其是长裙下裹住的酥.胸禁欲又美好。

    那胸,景先生虽然不爱看,但应该是扎扎实实的。

    问题是这玩意儿还能消失又出现?

    唯一的可能就是原遥跟他母亲患了同类型的病,可他们离婚才三年,如果原遥离婚当时患病,对方毕竟是救过他母亲一命的小女孩。

    景先生眼神陷入沉思,等一会原遥没回答,又问一次:“你生病过?”

    原遥没反应过来,稀里糊涂的眨眨眼睛:“啊?”

    景先生黑眸深深看她一眼,又看前座正在开车的司机:“既然不方便,等会我们单独谈。”

    原遥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一个小时后,两人到达vip病房。景先生知道原遥才像亲生的,进房后自觉让开位置,让她们前婆媳亲热。

    果然,原遥见景母消瘦不少,神色憔悴,扑上去就抱着前婆婆哭。

    两婆媳在床前嘤嘤嘤许久,景母拉着原遥让她转圈给自己看,看完又哭起来:“我的宝贝心肝啊,瘦了,不过胸还是那么大。”

    原遥臊得脸蛋通红:“妈!”

    景母听她喊妈妈感动的不行,握住原遥的手:“遥遥,跟妈回家好不好?”

    原遥就知道她还惦记着这个,她赶忙瞟站在一边的景先生一眼,也想好了怎么回答:“伯母,我跟景琛已经离婚了。”

    景母:“离婚也能再复婚,你不爱他了吗?”

    景母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问这个。这问题真为难怂货了,要是当事人不在她随口敷衍两句就行,可景先生在呢。

    怎么回答爱不爱呢?说不爱会不会让景先生丢脸,可总不能说我还爱着他吧?

    原遥鼻子可怜巴巴的皱着,回头看景先生一眼,那边景先生终于开口:“妈,这是我们晚辈的事情,您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怂货遥赶紧点头:“景琛说的对。”

    “对什么对,你什么都听他的,连离婚都听他的!”景母气的眼眶通红:“我现在得癌症了,也许进手术室就出不来,你们就不能听我的?安慰我一次?”

    原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妈,结婚是人生大事,景先生上次听您的和我结婚,我看得出来他对我没感情,与其这么折磨下去,不如我们寻找自己的人生,你忍心看自己儿子一辈子找不到幸福吗?”

    景母:“忍心。”

    原遥:“……”

    这是亲妈。

    这时,有大夫来给景母做检查,因为要脱掉上衣,景先生自然被赶了出去。原遥充当护工跟护士医生忙前忙后,等检查完后还给景母抹了个澡。

    景母觉得有女儿真好。

    景母情绪激动一会,再运动一会便精力不济了。可她躺下后枯瘦的胳膊还是伸着,抓着原遥的手:“遥遥,我知道你以前是爱我儿子的,要不然你当初为什么答应嫁?这些年你也没再婚,真的没办法挽回了吗?”

    原遥看她双鬓的斑白,没法回答。

    景母心有不甘:“我的儿子我知道,你就是他喜欢的类型,你们肯定是哪里出错了,哪里呢?怎么会出错呢?”

    “怎么会离婚呢?”

    原遥也不知道哪里错了,可哪里错了也不可能让景先生爱上她。原遥不想再讨论这个,哄着景母睡觉,生病的老人家大概跟孩子一样,一会儿便合上眼睛。

    原遥渐渐哭出来。

    从十四岁她爸妈就离婚了,当时她被分配给爸爸,她爸爸是个实干家,转头没两个月就跟另一个女人结婚,原遥知道自己命运,早早就背着被子寄宿。

    她妈没要她,不过结婚比她爸晚一点,大概花了足足四个月才给她打个电话,说自己再婚了,家里不容易,以后可能没办法常来看她。

    这一句,就是十三年没见。

    自从遇到景母后,原遥就觉得她们同病相怜,一个有妈跟没有一样,一个有儿子跟没有一样,两人一拍即合,“母女”感情与日俱增。

    她在景家两年,跟景琛依旧陌生,反倒像跟景母谈了一场恋爱。

    她摸了摸景母的衰老的右鬓:“妈,你放心,就算景先生不准,我也会天天来看您。”

    原遥折腾一顿也累了,又记挂景母的病,她心情低落的给景母关好病房门,想着该怎么跟景先生沟通。

    结果一回头,景先生居然就站在她身后。

    原遥吓得立马站军姿,不过比起昨天今天昂首挺胸36d简直吓人。

    景先生没眼看,看向原遥哭的红红的杏眸,内心叹息:“我送你回家。”又顿一下,语调意味深长:“再跟你单独谈谈。”

    原遥瞪大眼,想起在车上他是这么说的,肯定是要摊牌。

    摊牌什么呢?是不是想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可她想照顾景母,原遥想了想小心翼翼征求前老板意见:“我家不方便吧?能不能去我店里,我楼上有私人办公室。”

    景先生淡淡嗯一声。

    原遥真怕这位金主,话少人狠,平时看着温柔强大,可那两年冰冷冷的刺伤她不知道多少回。再加上坊间传闻他的商业手段,原遥觉得他就是杨康金轮法王灰太狼。

    搁哪都是坏蛋。

    司机开车送两人到咖啡店。原遥没有文艺细胞,这家店做的猫猫主题,连服务员都是女仆猫耳装,咖啡店里还养了五只喵喵。

    两人进店后,原遥先吩咐小丽泡两杯咖啡去楼上,才皮笑肉不笑带着景先生上楼。

    可坐在沙发上,原遥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景总裁:这玩意儿还能消失又出现?

    原遥摸摸自己假胸:……能的。

    没有意外情况,从明天开始上午11点更新~其它时间抓虫不用理~么么哒

    第3章 神秘客人(3)

    原遥这个办公室很大,纯白色的装修,假模假样放一个时尚办公桌,靠墙放着书柜,然后沿着办公桌东西两侧向前各放月白色皮沙发一个。两个沙发中间,她还摆了茶几。

    现在,她就跟景先生就一人坐着一个长沙发,隔着茶几遥遥相对。

    其实她以前也在办公室见过客人,可今天感觉特别不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重遇后她跟前夫第一次单独相处。

    “叩叩叩”有人敲门。

    其实门原遥故意敞开的,对方敲门也只是礼貌而已。原遥赶紧掉头去看,见是自家猫耳妹纸小丽给他们送咖啡,忙道:“进来。”

    小丽步调轻快,像是一只花蝴蝶似的把两杯咖啡放好,又冲原遥挤眉弄眼:“原姐,你还要什么吗?蛋糕要不要?”

    原遥内心尴尬,瞟沉默寡言的景先生:“不用了,你下去照顾生意吧。”

    小丽哎一声,拿着咖啡托盘要离开,那边诡异沉默的男人突然开口:“谢谢你的咖啡,把门带上。”

    原遥:“……”

    小丽答应好,转身一半又突然蹦跶回来:“对了,原姐我昨天上楼本来想让你签个单子的,刚刚又差点忘了。”她说着从女仆装口袋里掏出货品单还有笔:“你给看一下?”

    原遥怕景先生不耐烦,也没仔细看货品单就赶紧签了。等小丽出去后,她端起咖啡掩饰,悄悄看景先生。

    可是,她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一件大事。

    昨天小丽上楼,她好像把那本黄漫往靠垫下塞进去便走了,后来没再上来过。也就是说,那黄漫还在她旁边靠垫下藏着呢。

    幸好是在她旁边,可这样原遥还是内心难安,臀.部不自然左移,使劲把靠垫角给压住。

    景先生眯起眼看她一眼。

    原遥心虚咳一声:“景先生,您有什么事要跟我谈?”

    景先生又看着她,不说话。

    原遥也不知道该说啥,总之觉得跟景先生相处就是尴尬中的尴尬。两个人在新婚夜就是这样,她直板板躺在床上,景先生仰躺在沙发上,就像一个黑影。

    后来,他再也没进过她的房间。

    “景先生……”原遥又试探。

    景先生似乎回神:“你这三年过的怎么样?”

    “啊?”原遥诧异他问这个,喝着咖啡支支吾吾的:“我很好啊,开头两年懒得工作,这家店才开不到一年,请了五个人,我每天就吃吃睡睡。”

    景先生目光依旧深沉:“那你胸怎么不见了。”

    “噗……”

    这钢铁直男。

    混蛋。

    幸好中间有茶几,要不然原遥肯定喷景先生他脸上,老板娘痛心疾首拿卫生纸给自己抹嘴巴,擦桌子,又看见自己刚买的纯白羽绒服居然咖啡色点点,恼羞成怒。

    可……不敢说话大声。

    原遥哭唧唧:“我……我,我有胸的。”她想起昨天,忙说:“我就是瘦了变小一点点,今天往里面塞了个胸垫。”

    这解释合情合理,也迎合了景母今天的话,可景先生目光存疑:“真的不是身体有问题?”

    原遥声如细蚊:“没有问题。”

    景先生突然站起来。

    原遥没抬头,可吓的耳朵乱抖。她感觉景先生的皮鞋一步一步的走向她,最后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抬头。”景先生。

    原遥不敢抬。

    见状,景先生没坐在她旁边,而是直接坐在茶几上。要说这姿势挺流氓的,可在三十多的男人身上却显现出可怕的魅力,像一头猛虎在窥伺。原遥感觉他上半身挨近自己,发抖的兔子耳朵开始耳尖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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