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能够称得上是一级催眠大师的人屈指可数,而且要价非常高。

    其次,它对实施对象的要求也非常苛刻。

    任何一个小小的催眠都会有风险,比如当实施对象忽然对催眠产生排斥的时候,很容易对人体的大脑皮层造成损伤,这种伤害往往是不可修复的。

    更不要提是持续的深度催眠,被实施对象的精神状况很容易出问题。

    再者,除非是婴儿或者是一个失忆者,否则人的大脑皮层本身是存储着记忆的,它不是一块白布,能够任由催眠师着色。

    一个世界顶级催眠大师,一个满足深度催眠条件,而且还必须得失去记忆的被催眠者。

    这种概率本身太低,尤其还是在催眠成功的情况下。

    如果于大哥你要问我的看法,我的看法是,成功的可能性为千万分之一。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我们解释不了的现象跟事情发生,我们通常称它们为奇迹。

    如果真的有少卿哥你所说的情况发生,大概也只能用奇迹来形容它了。”

    送吉雅离开后,于少卿立即去于少北那里要来了楼琼宇的联系方式。

    楼琼宇在大三那年,就去m国交换留学去了。

    之后在m国硕博连读。

    今年才24岁的他,在去年就已经提前博士毕业,而且已经是享誉国际的神经学领域方面的专家,可以说是年少成名。

    接到于少卿的电话,楼琼宇在电话那头有些惊讶。

    毕竟他们的年龄差距摆在那里,决定了交际圈的不同。

    但是当听明白了于少卿打电话的来意之后,楼琼宇很快就进入认真的状态,并且给出了专业的回答。

    于少卿听了楼琼宇的回答后心跳不可避免地加快。

    他迅速地问道,“如果按照你所说的,真的有那种情况存在。

    那么,要怎么才能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真的被催眠过?”

    楼琼宇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能否问下,少卿哥你为什么会忽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我的意思是,毕竟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除非是像我们这种在做课题的时候才会提出这种大胆的假设。

    还是说,少卿你其实遇见了你口中所说的被深度催眠了对象?”

    “我在蒙古遇见了跟宝贝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是对方并不认识我,当然,也不认识少北或者是云泽。

    她有了另外一个身份。

    她的名字叫吉雅,一个土生土长的朵儿朵草原的牧民的女儿。

    起初,我也想过,她是不是失忆了的宝贝。

    几次的旁敲侧击我都发现,她对过去是存在记忆的。

    她完整地拥有吉雅从小到大的记忆,当然,假如她真的是吉雅的话。

    我也找吉雅的父母开诚布公地谈过,吉雅的父母告诉我,当年她们怀的是双胞胎,其中一个女儿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抱走了,被抱走的那个就是宝贝。

    也就是说,吉雅是宝贝的双胞胎姐姐。

    我不认为那对牧民老夫妻在撒谎,毕竟他们提及那个出生后就无缘得见的女儿时,眼底的哀伤太过真切。

    我真的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表面吉雅就会是宝贝。

    甚至,就目前而言,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吉雅跟宝贝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

    面对她的时候,我总是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或许,那种熟悉感是因为吉雅跟宝贝过于相似的脸?

    我无法确定,我甚至会不知不觉就将吉雅当成了宝贝。

    明明她们之间的不同那样明显,我还是没有办法将吉雅跟宝贝当成不同的个体去看待。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因为我太过思念宝贝,所以才会将吉雅当成了宝贝……

    小宇,你能帮帮我么?”

    最后一句话,于少卿将近喃喃自语地道。

    他越是跟吉雅接触,越是能够明显地分辨出吉雅跟宝贝之间的不同。

    可是吉雅带给他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太过强烈了。

    于少卿非常茫然。

    他担心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太思念宝贝所致,所谓的深度催眠,不过是他一个人的yy。

    说到底,还是他的心底存了一份希冀。

    就如同当年,所有的人包括警方在内,都认为宝贝必然是已经死在了那场爆炸里。

    唯有他一个人,坚持不懈地,找了宝贝四年。

    熊宝贝在四年前失踪的事,即使当年已经身在m国的楼琼宇也听说了。

    楼琼宇跟于少北关系较好,自然也陆陆续续地从于少北的口中得知这些年于少卿从未放弃对宝贝的寻找。

    楼琼宇今年24岁,在他24岁的生命里,从未喜欢过任何一个异性或者是同性,也从未为任何人动过心。

    他不太理解为什么像于少卿这样那般理智的人,为什么会在警方都宣布熊宝贝均对没有存活可能的时候,还是不愿意接受熊宝贝已经去世的事实。

    楼琼从未接触过情爱,但这并不妨碍他相信恋人之间会有科学解释不了的默契。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许多科学也解释不了的事情。

    对于所有未知的事情,楼琼宇都采取敬畏的态度。

    于少卿的要求,他没有办法拒绝。

    于少卿在电话里听见楼琼宇在电话那头跟人用英语交流的声音。

    又过了几分钟,于少卿听楼琼宇在电话那头说道,“我刚才跟助理确认过行程。

    十一月初,我刚好要回国参加一个研讨会。

    因为我的行程都是上半年就排好了的,行程有点紧,可能抽不出时间专门去一趟内蒙

    少卿哥有办法带你口中的那位吉雅姑娘回一趟罗市么?

    我也学过一些催眠的皮毛。

    假如吉雅姑娘真的被催眠过。

    或许,我可以对她尝试催眠,进入她大脑最深处的记忆,以此判断她是否真的被催命过。

    至于如果最后真的被证实,确实有人动过她的记忆。

    那么,我建议少卿哥你直接报警。

    因为这种深度催眠,跟谋杀一个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楼琼宇的语气染上一抹凌厉。

    目前催眠大都广泛用于心理治疗、医学、犯罪侦破或者运动等几个方面。

    若是有人出于私心,用它来控制一个人,甚至不惜以破坏那个人的身体健康为代价,则不可饶恕。

    于少卿自然也听明白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假如吉雅真的是宝贝,假如真的有人动过她的记忆,那么那个人会是谁?

    于少卿不由地想起当年宋学跟宝贝一样,也是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时至今日,想起宋学这个人,于少卿心底仍旧翻腾着翻江倒海的怒意。

    强压下心底那份嗜血的冲动,于少卿的指尖紧紧地握住手机,对电话那头的楼琼宇低声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想办法带吉雅去见你一面。”

    ……

    于少卿在电话里答应楼琼宇会尽量想办法带吉雅回一趟罗市,但实际上,想要实施起来,远没有那么容易。

    他们目前的关系便是一个重大阻碍。

    他不过是曾经住在她家养伤的病患,内蒙跟罗市相距千里,他拿什么说服人家的父母,让她跟他回一趟罗市呢?

    仅仅是因为他心里那个大胆的猜测么?

    何况,吉雅的阿哥卓力格图对他有敌意,到时候肯定会强烈反对。

    于少卿跟楼琼宇通电话的好几天时间里,都没能想到一个合适的主意,能够说服吉雅的家人,让她跟他回去一趟。

    除了第一天因为乌日娜的马匹受惊,造成比赛不得不中途喊停,以及个别人员伤亡,之后几天“燃灯节”举办的颇为顺利。

    天公作美,这几天除了夜里下几场雪,白天基本上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于少卿的伤一天天的好起来。

    于少北的剧组在大哈齐的戏份已经全部杀青,助理打电话通知他,整个剧组都要回f市的影视基地继续取景拍戏,让他也赶紧坐飞机回f市。

    孟云泽在大哈齐的合作早就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公司那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不能再在这这里继续待下去,准备等“燃灯节”结束的第二天,避开拥挤的返程游客就动身回罗市。

    如果不是被腰部的伤给耽误,于少卿也早就该动身回罗市。

    三人决定一起回去,一同到大哈齐坐飞机。

    要离开的前一天,于少卿去跟额尔德木图以及娜仁托雅告别。

    “哥。你是真的要去跟人家两夫妻告别呢,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去见人家女儿的最后一面呢?”

    于少卿在房间里收拾行李,于少北坐在椅子上嗑瓜子。

    得知于少卿要去跟吉雅的父母告别,于少北斜了他哥一眼,吊儿郎当地问道。

    自从知道那个吉雅只是宝贝的双胞胎姐姐,并非是宝贝之后,于少北看见他哥跟吉雅接触,心里头就说不出的怪异,好像他哥背叛了宝贝似的。

    虽然吧,他是不反对他哥找第二春。

    但是这个吉雅跟宝贝长得太像了,看见她就跟看见宝贝似的,心里相当不是滋味。

    “明天就要回去了。你行李都收拾好了么?

    云泽呢?

    这几天都在忙什么?怎么都没见到他?”

    于少卿懒得回答于少北不着调的问题,他把东西一一归整,这几天起床后就没看见孟云泽,于少卿难得多嘴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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