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除了几辆疾驰而过的车,只有他跟老板傻乎乎地站在这里,更正,一下,可能傻乎乎的只有他自己,因为老板的脸色看上去,相当不好看。

    “撞,到,了,孩,子,嗯?”

    薛丛说撞到了人,方怀远立即下车查看。

    车前没看钱孩子,方怀远已经孩子被撞飞了,又跑到前面几米远的地方以及周围查看了个彻底,甚至连车底都找过了,别说是孩子,连孩子的影子都没看见。

    方怀远一字一顿,薛丛额头上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老板,刚刚,刚刚真的个孩子在马路上冲了出来啊!

    老板,我,我们不会是撞鬼了吧?”

    薛丛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此时刚好一阵山风吹过,薛丛抱着自己的胳膊狠狠地打了个哆嗦,脸上的表情甚是惊恐。

    方怀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薛丛把自己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嘤嘤嘤,为什么他觉得老板的脸色比见鬼还要恐怖?

    “上车。”

    “噢,噢。”

    方怀远和薛丛先后上了车。

    因为怀疑自己撞鬼了,下车的路,薛丛恨不得自己开的是飞机,能够直接就飞下山去,但是经过方才的事情又有了心理阴影,不敢开得太快,这车开得那叫一个煎熬。

    黑色的越野车以蜗牛的速度爬下半山腰。

    山道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单手抱着一个糯米团子,大掌在糯米团子的惩罚性用力地一拍,“你这坑爹的熊玩意儿!刚才你干爹魂儿都快被你吓没了。你知道吗?”

    小糯米团子两只藕白藕白的胳膊的胳膊圈住男人的脖颈,小脸蛋在男人的颈间蹭了蹭,软软糯糯地道,“小早想爹地了么。”

    “唷!爹地,叫得还挺顺口啊!”

    慕臻斜睨着手臂上的糯米团子。

    哼唧,有些吃醋来的。

    想当初自己费了多大的气力讨好这小东西,这小东西才肯愿意喊他一声干爹。

    方怀远除了贡献颗精子,还做了什么了?

    小东西就一口一声爹地了!

    妈蛋,这就是亲爹跟干爹的区别么?

    这待遇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哎。”

    小糯米团子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

    慕臻被逗乐了,戳了戳他肉嘟嘟的腮帮子,“嘿,我说,你这么偏心,干爹都还没叹气了。再说了,你才多大呢?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爹地太笨了啊。小早好烦噢。”

    小胖手捧着粉嫩的脸颊,小家伙皱着眉,嘟着嘴,当真一副“伦家真的好烦呐”的小模样。

    刚刚他跟干爹就在树上坐着呢,爹地都没看见他们,都不知道抬头看一下,真是笨死了。

    再这么下去,小早什么时候才能跟幼儿园的其他小朋友一样,有爸爸妈妈一起接送上学,下学,什么时候才能有爸爸陪着一起搭积木,一起睡觉啊。

    慕臻:“哈哈哈哈!”

    “阿欠~”

    车上,副驾驶座上的方怀远打了个喷嚏。

    薛丛默默地把车内空调高一度。

    罗市,“绮念”酒吧。

    头上戴着兔耳朵发箍,脚踩高跟,黑色丝袜包裹下的双腿又细又长,身穿兔女郎制服的酒吧服务员在大堂里穿梭。

    有客人在兔女郎的屁股上拍一把,摸一下,兔女郎回过头,娇媚一笑。

    客人心里美了,小费给得也就不吝啬,红红的票子塞进兔女郎的衣领里。

    “看见了吗?这样来钱可比你在这儿天天上晚班要来得容易多了。那是腰不疼,手也不会酸,真的一点也不考虑?”

    夜里十点,很多商店可能早就已经打烊,对于酒吧这样的场所而言,夜却才刚刚开始。

    时间还早,客人没几个。

    经理黄中言在吧台前坐了下来,招手要了一杯经典的“梦幻勒曼湖。”

    鸡尾酒的调制需要时间,等待的功夫,黄忠言也没闲着,对着吧台里头,正在调酒的那位不遗余力地劝说道。

    说起他这位调酒师,黄忠言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妙!

    人长得漂亮帅气,调酒的姿势更是帅出了天际,调出来的鸡尾酒的味道更是令人一饮难忘。

    就是太冷了。

    不苟言笑,冷若冰霜,就跟千年冰雪层似的,白瞎了那一张干净精致的小脸儿蛋。

    即便是这位性子这么冷,慕名前来的人可不少。

    不说对方那神乎其技的调酒技术,光是那张脸,那身形,站那儿就是一道风景。

    黄中言是真心动啊,这位要是穿上兔女郎,猫女郎什么的,哪儿还有那些庸脂俗粉什么事啊!

    黄中言仿佛看见一张张红色的票子在呐喊着跟他招着手。

    “不。”

    对方把调好的鸡尾酒往黄中言的面前一推,拒绝得干净利落。

    “呼啦啦——”

    黄中言仿佛又听见了票子跟他saybyebye的声音。

    “小伍啊,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一年轻小伙……啊不,是一年轻小姑娘。说话这么言简意赅做什么?啊?多说一个字能闪了你舌头还是怎么的?”

    鸡尾酒渐变的蓝色在酒吧迷离灯光的烘托下,别有一番神秘韵味。

    入喉的滋味又爽口又浓烈又甘甜,黄中言其实也没怎么认真劝。

    这位性子他当初面试的时候他就瞧出来了,这人骨子里傲着呢。

    别说是下场让人拍个屁股摸个胸什么的,就是碰个小手,估计都能把客人的手给卸下来。

    再说了,这位当调酒师才好呢,那些客人看得见,摸不着,急死他们才好。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不就是大部分人的劣根性呢么?

    身在名利场,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儿没听过。

    黄中言今年不过也才三十出头,却已是历尽千帆。

    他打心眼里敬佩眼前这位,没被浮华迷了眼,心里头稀罕着呢,这位要是真动了心思,他恐怕能把肠子给毁青了。

    说白了,黄中言是稀罕人家,没话找话说呢。

    就是这内容欠揍了些,黄中言自己也知道,只是除了这个,他也不知道能跟人聊什么。

    难聊,难撩。

    油泼不进,水滴不穿。

    酒吧里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再待下去,就不大合适了,该讨人嫌了。

    黄中言喝光了手中的鸡尾酒,站起身,走了。

    黄中言识趣,可不代表所有的人如同他这般识趣。

    也是巧了。

    黄中言刚上了三楼办公室去做报表,一帮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瞧着还挺人五人六的几个人进来了。

    都是几个臭男人,以至于走在最前边右位,穿着米色套裙,头发披肩,略施粉黛的那位美人特引人注目。

    美人是真挺有气质,一看就跟经常混迹酒吧的那些妖冶贱货不一样,透着一股子干净跟知性的味道。

    而且瞧着,还有点眼熟,好像还在电视上看过来着。

    有多看了几眼,这位怎么长得跟他们卫视的当家花旦,某知名财经节目的女主持人温言有点像啊?

    近年来,娱乐亲子、明星户外等活动大行其道,收视率居高不下,民众一般也就对娱乐节目熟悉,看财经节目的受众群体当真较少。

    酒吧灯光比较暗,就是有人将闻言给认出来了,也不太确定这位是不是就是那位电视上的财经节目主持人,因此有几个对着温言窃窃私语的,倒是没人上前来索要签名跟要求留影。

    即便如此,那些过于大胆的、轻佻地打量的目光落在身上,却还是令温言微微沉了沉脸。

    温言一心想要早点进包厢,好隔绝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偏偏今儿做东的这位谢公子是个喜欢张扬的主儿。

    谢公子全名谢混,这人就跟他的名字一个,就是个混不吝。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呼朋唤友,招猫逗狗,还觉得自己特有魅力,特能干。

    往日谢混到了绮念,也是直接带着人往包厢里一钻了事。

    为毛?

    包厢才能显得高大上啊,哪个大人物会在场子里任人打量呐?

    今儿可不一样。

    今儿爷身边有朵高岭之花呢,电台财经女主持人,跟那些网红女主播可不是一个档次,人可是名牌政法学校毕业的,学霸,高知识分子来着!

    酒吧里哪里最引人注目?

    那必须是吧台啊!

    来来往往的,哪个不经过吧台点几杯酒,聊个骚,把个妹,勾个汉子什么的?

    于是,由谢公子走在最前面,一帮人呼啦啦地就往吧椅上那么一坐。

    七八个位置呢,除了谢混左边的那个位置,全给坐满了。

    温言脸黑得拿漂白粉都快漂不白了,那位谢公子还没点眼力劲,可热情地招呼这位财经节目的主持人,“温老师这边坐嘛。站着多累啊!前阵子黄经理在朋友圈里发了条朋友圈,可劲儿地宣传他们酒吧绮一个新的一位调酒师,软文把那调酒师的技术写得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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