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的小郭氏哇的一下哭出声来,“贞姐儿,我的贞姐儿……天杀的会昌候府,遭瘟的会昌候府……老天爷怎么不睁开眼,劈死这些没天良的混蛋……”

    “来人啊,将这无理取闹咆哮公堂的老妇人给老爷叉下堂去!”翁其同懒得再与她们说话,站起身正了正衣冠,就欲下堂。

    郭老夫人此时心中万念俱灰。

    风明贞真的被会昌候府给休了?那以后怎么办?以后风家怎么办?

    现在风重华不认风家,风明贞也没了婆家。

    难道以后,风家就这样毁了吗?

    不,她不甘心!

    她辛辛苦苦一手撑起来的风家,不能就这么毁了!

    她心中好恨。

    为什么刚刚在会昌候府门前时不多坚持些时间?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地非要来顺天府告风重华?

    如果她跪倒在会昌候府门前,是不是就可以挽回风明贞的婚事了?

    不,她不能任由风明贞就这样毁了。

    如果要毁,那毁的也应该是风重华。

    想到这里,她咬着牙,大声道:“府尹老爷,您不能走。风重华她并不是我的亲孙女,她的父亲另有其人。她乃是前朝余孽,她的父亲乃是前朝废帝!”

    “你说什么?”翁其同大吃一惊,差点跳了起来,“前……前朝余孽?”

    就连站在一旁的曹师爷,也晕了。

    第203章前朝余孽

    听了郭老夫人的话,翁其同大吃一惊。

    他猛地跳了起来,战战兢兢地道:“前……前朝余孽?她是前朝余孽?”

    这可是通天的大案,翁其同顿时不敢走了。

    “你详细说来!”

    “老妇人也不尽知,老妇人只知道她是文氏与前朝废帝生的。文氏也是因此事自尽的!”郭老夫人没敢提长公主,把事情栽脏到了文氏身上。

    她将文氏当年是如何费尽心力下嫁,又是如何瞒天过海地生下一女而冒充是她次子的女儿,最后她是如何‘发现’了文氏的秘密,文氏‘因害怕’而自尽统统讲了一遍。

    “府尹老爷,那风重华就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才不认老妇人。可怜老妇人养了她整整十年,她居然说老妇人是她的杀母仇人!”郭老夫人一边哭一边说,“母仇虽不共天,报怨难加父氏。我纵是逼死了她的母亲又如何?她母亲与前朝废帝生下她这个孽种,可曾想过我风家没有?现在我的次子被关在天牢中,长孙生死不知。好好的一个家被这对母女拆得几乎快家破人亡……”

    想到伤心处,郭老夫人失声痛哭了起来。

    翁其同转过脸,与曹师爷对视了一眼。

    一件忤逆案居然牵涉出前朝余孽案,太匪夷所思了。

    “东翁,”曹师爷趁着堂上的众人震惊中,将翁其同拉到一旁,“在下听说,好像这位明德县君有些来历啊……”

    “明德县君?那是谁?”翁其同有些迷糊。

    我的糊涂府尹哟!曹师爷轻声一叹,“这位郭老妇的次孙女就是陛下亲封的明德县君!其母文氏,陛下特赐了淑人诰命。”

    翁其同虽然断案不行,可是论起做官的经验,他却一点也不少。

    他一听到陛下连赐了文氏母女两个诰命,就觉得其中有蹊跷。

    “东翁您忘了,朝中的六科拾遗就是姓文,乃是文氏的亲兄长。”曹师爷补充道。

    一提到文谦,翁其同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避暑行宫那件方婉事件,是许多人亲眼所见。

    想到避暑行宫的那件事,翁其同的后背只觉得一阵冷汗直流。

    他不由伸出两个食指做了一个食指相对的手势。

    曹师爷瞬间看懂了翁府尹的意思,献言道:“东翁,此案咱们审不了,也不能审。事涉大臣,非东翁能力所为。”

    不管这妇人说得是真还是假,这件案子顺天府审不了了。翁其同必须将此案转到大理寺,然后上报皇帝。

    如此一来,方能与此案脱了干系。

    否则的话,前朝余孽案,谁审谁倒霉!

    翁其同想的却是更多。

    避暑行宫的事情,一看就知道是袁皇后与宁妃之间的争斗。

    如今,又牵扯出来一个前朝余孽,是不是两宫的争斗延伸到外面了?

    更何况,文氏去世后,陛下亲赐了两个诰命,这其中的用意就很值得人推敲了。

    他记得那时文谦不过是翰林院九品侍书,以他的官职,怎么可能替文氏请来淑人的封号?更何况,文氏的女儿还成了国朝中唯一一个不因父母之功而封的县君。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大学开篇之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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