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修:“……加班?”

    许嘉容:“对啊,那个恩宇新村的事儿,加班到至少八点呢。”

    顾宜修:“t^t”

    看到顾宜修发的表情,许嘉容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远处的朱松挤眉弄眼地撞了一下章飞宇,大家都猜到她在和男朋友聊天呢。

    这表情不管怎么看,都格外温柔一些。

    这天在社区的时候还好,到了晚上加班,许嘉容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陈警官和赵睿英,不禁皱了皱眉。

    不过她和王媛媛站在一起,旁边是任主任,倒也不需要一定和民警他们待在一块儿。

    恩宇新村的事儿已经拖了不少时间了,因为这个小区牵涉到三个承包建设的老板,第一期的五栋房子质量有问题被发现之后,连后面两期的住户都已经拿到了一定的补偿,但真要来拆除这五栋房子的加固钢板时,上头还是怕和居民发生冲突,才让社区和民警到现场维持秩序。

    一个社区怕人手不足,街道也派了几个人来,再加上附近几个片区的民警,现场看着人还挺多。

    不过,拆除的过程比想象中要顺利一些,围观的群众不少,就算有几个骂骂咧咧的,动手的却没有,倒是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

    任主任被叫到前面去了,他和一些居民比较熟,领导那边要他配合做工作。

    拆除的钢管乒铃乓啷地砸在地上,天色渐黑,又是冬天,寒风吹来的时候,王媛媛裹紧了羽绒服,抓住许嘉容的手,“嘉容,你今天是不是穿得有些少?”

    许嘉容确实感到有点冷,再加上昨天她还在盛夏季节的海岛,现在骤然站在冬夜的寒风里,这一冷一热确实差别太大了。

    “还好。”她吸了吸鼻子说。

    而且许嘉容和王媛媛两个小姑娘,看着周围越来越多聚过来的居民,到底还是有点心里慌,这要是真发生什么,她们两个能做什么呀,尽管单凭一个任主任,可是保护不了谁,现在连任主任都被叫走了。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直接在她们前方站住了。

    许嘉容看向站在她正前方的赵睿英,上方正在拆除钢管,她和王媛媛站得已经有些远了,他挡在她们前面,不仅将围观的居民都被挡在外面,连风也挡住不少。王媛媛一遍遍看向这个高大英朗的小民警,压低了声音悄悄说:“嘉容啊,这小哥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之前虽然见过一次这位,但她绝对没有让人一见钟情的本事。

    这会儿这人明显将她们俩挡在里边儿的,要说不是刻意都很难。

    许嘉容摇摇头,对王媛媛轻轻说,“媛媛你要记住,这人人品有问题,千万别和他走得太近。”

    王媛媛有些惊讶,平时许嘉容这个人一向脾气温软,还没见过她这样评价一个人,“真的啊,看不太出来啊。”

    只看气质,赵睿英这人还挺正派的,就是那种正统帅哥的长相。更别说这会儿正站在他们面前,给他们挡风。

    “知人知面不知心,只看脸是不行的。”她说,“他是我见过最坏的人。”

    最坏最坏的,这辈子从小到大,许嘉容知道自己接收到的不可能都是善意,但平生最大的恶意,就是来自这个人。

    所以,她实话实说,他是她所见过的,最坏的人。

    前方的赵睿英身体一震,王媛媛有些不安,拉了拉许嘉容,悄悄说,“他是不是听见啦。”

    估计是的。

    许嘉容也往后缩了缩,“别怕。”听到又怎样,她说的是实话。

    这里这么多人呢,他又能做什么?

    不过,尽管好像是听到了,他却并没有挪开步子,仍然坚定地站在原地没动。

    因为事情挺顺利,到八点的时候,领导那边来了通知,可以正常撤退了。

    王媛媛蹭许嘉容的车,两个人上了车,发现不远处那个高大挺拔的青年仍然呆呆站着,因为正站在风口处,又在路灯的阴影里,显得很有些孤寂清冷。

    到了车上她忍不住八卦,“那人真的那么坏啊?”

    “真的特别坏。”许嘉容坚定地说。

    王媛媛见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也很识趣地不再问了。

    因为太晚,许嘉容没有让顾宜修到车库下面来接她,等看到他还是百无聊赖地站在电梯旁的时候,不禁有些惊喜,“你怎么还是下来了?”

    “你不是说加班到八点吗?”

    “我是说至少八点。”

    “那我等一会儿,如果你不回来,再上去就好啦。”顾宜修带着笑说。

    许嘉容心中温暖,抓住他的手,“走吧,回家。”

    其实在加班的时候,许嘉容吃过盒饭了,顾宜修却一直没吃晚饭,她简单地炒了两个菜,一条红烧鲫鱼,一个蒜泥生菜,又陪着他吃了一遍晚饭。

    “这样迟早是要胖的。”她埋怨说。

    顾宜修一本正经,“不会。”

    “吃两顿晚饭还这么晚吃,怎么会不胖。”

    “多运动就不会胖。”

    他的眼角眉梢流露出别样暧昧的意思,站起来弯下腰吻餐桌那边的她。

    许嘉容家的餐桌是狭长型的,他很轻松就吻住了她,甚至能够扣住她的脖子,渐渐加深这个吻。

    不知道为什么,许嘉容觉得顾宜修一天比一天更性感起来,他本来就长得好,以前看着清冷一些还不觉得,如今连笑都带着点儿诱惑的意思,当真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比如现在,明明是冬天,他穿着宽松的毛衣,露出的脖颈和锁骨那样漂亮,弯腰吻她的时候,更是让她看到这家伙的毛衣里面……什么都没穿。

    这是故意在勾引她吗?

    许嘉容迷迷糊糊地想着。

    从餐厅转战到卧室,许嘉容的衣服太多,脱下来的时候扔在地上,她差点被自己的衣服绊上一跤,却立刻被顾宜修抱了个满怀。

    似乎是很满意于她的投怀送抱,他将她一下子抱起来,许嘉容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颈,“顾宜修。”

    “我在。”他的呼吸那样灼热,明明不再是夏天,而是这样的冬夜,她仍然觉得热得要命。

    顾宜修的眼睛那样深邃迷人,她的手触及他平滑温润的皮肤时,心跳渐渐开始失序。

    “顾宜修。”她轻轻叫着,手指插入他的头发,觉得这个人好看到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样,他的笑他的吻他的抚摸,她都那样喜欢。

    他在吻她,越来越炽烈的吻让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内衣的扣子被轻轻解开,她只能跟随着他沉沦下去。

    顾宜修说的没错,他们连在床上也是无比契合的,从一开始的还有些生涩地配合,一个假期过去,现在明显更令她脸红心跳。

    这家伙的学习能力太强了,她在他面前轻易就这样溃不成军。

    这时不过九点多钟,许嘉行还在外面,他这种年纪正是过夜生活的时候,他正皱着眉说,“到底在哪儿?”

    “就在酒吧一条街那里啊,嘉行哥,往里走,那个叫bestie的吧——”

    好不容易找到地方,许嘉行看到角落里朝自己招手的何沉,走过去将自己扔在他对面的沙发里,“给我来一杯冰水。”他对着一旁的侍应生说。

    侍应生稍稍有些惊讶,但很快就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就送了一杯冰水来。

    自从十年前他喝醉赵睿英做下那样的事之后,许嘉行再没有喝过酒,所以他虽然也热衷于过夜生活,酒吧却从不是他最喜欢的地方,然而他的那些朋友却很喜欢喊他来,因为滴酒不沾的许嘉行能够把哪怕喝得烂醉如泥的他们全部拖回家去。

    “九点多了,你们也喝够了吧?”

    何沉的脸已经红红的,眼睛也有些迷离了,显然有些喝高,他身旁的那几个人许嘉行大多都认识,基本上都是这个圈子里的年轻人,只是大多比他还要小上两三岁。

    就跟当年许嘉言是他们这一代崇拜的偶像一样,许嘉行也一样是这些比他小上几岁的孩子们从小心服口服的人。

    脑子好能力佳标准别人家的孩子。

    只是有一个人似乎与这样的环境都格格不入,许嘉行挑起眉,看向那个矜贵优雅的男人,他端着一杯威士忌慢慢喝着,在场的人基本都已经带着醉意,他看着却无比清醒,见许嘉行看过来,他伸出手微笑,“宁锐。”

    许嘉行与他握了握手,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是怎么混到何沉这个圈子里来的。

    因为看着是何沉他们的朋友,他对宁锐倒也算得上礼貌周到。

    然而,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宁锐的眼中满是深沉阴霾。

    他冷冷一笑喝了一口酒,眼神淡漠却危险。

    许嘉行在酒吧里坐着和他们聊了一会儿,这群醉鬼渐渐的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倒是那个宁锐只要开口都是言之有物,各个领域都能说上一点。许嘉行暗自打量了他一会儿,觉得这人有点古怪,也不像是能和何沉他们玩到一块儿的人。

    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他将何沉几个拖回家之后,回到自己的住处,挠了挠上来撒娇的猫毛茸茸的下巴,“给你买了鸡胸肉,吃不吃?”

    一边笨拙地开始煮猫饭给他家贪嘴的小猫,一边打电话给沈梅,“妈,你和许嘉容谈过了没有?”

    “没有,她昨晚才旅游回来呢。”沈梅说。

    “那什么时候去,到周末吗?”

    “不,我明早就去一趟。”

    沈梅觉得这事儿不能再拖了,许嘉容都和顾宜修单独出去旅游了,她了解她的女儿,如果不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人,而且有了不浅的感情,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所以,不管她要不要继续和他在一起,沈梅都觉得自家女儿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顾宜修这么复杂的家世和强势的母亲,都是他的减分项。

    沈梅尊重许嘉容的选择,也希望她能开开心心谈恋爱,但并不表示沈梅觉得她可以不去考虑这些现实的东西。

    这种事越拖越不好,还是快刀斩乱麻比较合适一些。

    沈梅性格里也有果断的一面,所以才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去找许嘉容。

    为了不影响许嘉容上班,沈梅特地起了个大早,赶到她家按开门之后,眼角瞥见堆在桌上的碗筷,她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

    这不像是许嘉容的作风,而且,两副碗筷。

    沈梅心中顿时有了无奈的猜想,她走过去将碗筷收拾到水池里去洗,情绪却十分不快。

    任哪个母亲到了女儿家,发现女儿和她不太满意的那位男朋友大概睡在一张床上,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以沈梅的涵养,都要深深吸口气,才能压下怒气。

    洗完了碗,沈梅走到许嘉容的房门口,毫不犹豫地敲了敲门,努力用不那么杀气腾腾的声音说,“嘉容,赶紧起来我有话和你说。”

    “妈、妈妈?”里面传来许嘉容有些惊慌的声音。

    沈梅又想气又想笑,她可不是故意来抓什么奸的。

    “我在客厅等你。”

    过了十来分钟,许嘉容穿戴整齐,乖乖坐到了她的对面。

    沈梅却将视线落在了跟在她后面走过来的男人身上,他头发微乱,穿着宽松的白色毛衣和舒适的家居裤,哪怕再不修边幅,仍然透着一股难言的性感俊美。比起上一次见,他的魅力似乎更增加了一些,拥有这样的皮相身材,恐怕没有多少女人能够抵御得了他的诱惑。

    也难怪她家嘉容这么迅速地沦陷。

    “阿姨好。”他笑着招呼一声,跟着许嘉容乖乖坐下了。

    顾宜修是想娶许嘉容回家的,当然需要努力讨好丈母娘了,尤其现在她似乎对他丝毫没有好感的模样,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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