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倩笑嘻嘻捧着手机:“诺,这家。”

    两人讨论了会儿,下了单。

    曾倩拉了把椅子,跟时琦瞎唠嗑,边玩手机边道:“这些道貌岸然的文人!”

    时琦正写着病历,闻言,睨她一眼:“又看什么呢?”

    “一高校的教授贪污事儿。”

    时琦随口问:“哪个学校?”

    “b大。”

    时琦一怔,这不是周慕深的母校吗?她来了兴致:“我看看。”

    曾倩递给她。

    时琦看了几眼,无意间瞥到底下的评论,她神情微变,曾倩察觉凑过身来:“怎么?唉,这谁啊,这年头说话都不要负责的吗,这和周司能有什么关系?”

    曾倩边说边打量时琦,见她起身,走到窗前打电话。

    时琦手指划着玻璃,听着那端单调的声音。

    许久,电话才被接通,男人清冽的声音响起:“时琦?”

    时琦抿抿唇,克制着情绪:“周慕深?你是不是有些事儿没告诉我?”

    周慕深一怔,拧亮台灯,他在沙发上坐下,不以为意笑了笑:“谁告诉你的?”

    周五晚,时琦和周慕深前往c市,去看望两位老人家,周慕深的外公外婆。时琦和周慕深这婚结的匆忙,两位老人也没见过时琦,除了在电话里聊过几句外。

    恰好周慕深出了这档子事儿,停职休息半个月,也能乘此机会带时琦去看看。

    车子停在一处朱红大门外,时琦跟着周慕深下车。

    何老夫人在院子里,听到门口的引擎声,老人家走出来。

    “外婆。”

    时琦也跟着周慕深喊了声,老人家慈爱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手:“时琦吧,长得可真漂亮。”

    老人家拉着时琦往院内走,周慕深将行李搁在客厅,逡巡一圈,并未看到何老爷子:“外公呢?”

    “在书房呢。“

    说罢,老人家冲周慕深打了个眼色儿,拍了拍他的胳膊:“上去吧。”

    周慕深将行李搁到自己的房里,便去书房。

    站在书房门前,他抬手敲了敲,里头传来一道苍厚的声音:“进来。”

    中气十足,看来老人家身子骨还硬朗。

    书房里,光线薄暗,只花梨木的桌上点着一盏台灯,照亮桌前一隅。

    何老爷子也没看他一眼,眼睛落在毛边纸上,运腕挥毫。

    周慕深自行走到桌前,那毛边纸上赫然八个字。

    澹泊之守镇定之操。

    是虞体,字体圆融含蓄,尖处不削,圆处不匀。

    何老爷子的这个八个大字,别有一番意思。

    周慕深何尝不懂,这是何老爷子借机开导他,老爷子停了笔,拿过边上卷好的白色热毛巾擦手,淡淡道:”来了呀。“

    爷孙两也没提起那档子乱七八糟的事儿,只捡平常的话聊了几句。

    时琦和何老夫人在厨房忙碌着,何老夫人打算给两人下点面条当宵夜。

    时琦在一旁打下手,何老夫人道:“都饿了吧?”

    时琦洗着白菜叶子,笑道:“有点。”

    何老夫人打着鸡蛋:“尧青那丫头回来了没?”

    “回来了。”

    “这疯丫头,成天在外头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领个人回家。”

    时琦想起乔之谨:“应该快了吧。”

    “怎么,这丫头交男朋友了?”

    时琦咬唇,心想总不能告诉老太太说尧青看上了乔之谨,如果老太太再追问乔之谨的个人情况呢。她正为难之际,周慕深却适宜地走进厨房,才打断了这个茬。

    两人吃完面条,回到房间。

    这房间有一处阳台,外头搁着原木桌子,一把竹摇椅,角落处搁着几盆绿色植被。

    时琦洗完澡,拿了本书,躺在竹摇椅上,脚尖轻点地面,再松开,摇椅晃晃悠悠,自得其乐。

    夜风轻拂,透着几分凉意。

    周慕深回到房间时,就见落地窗开着。

    那姑娘穿着件吊带睡裙,盘腿坐在摇椅上,玩儿着手机。

    时琦听见身后的动静,扭头冲他道,开心的像个孩子:“这里挺凉爽的。”

    周慕深知道这姑娘的习性,喜冷却不喜热。两人同床共枕这个把月,她总要将空调温度调到最低,睡觉毛病又多,总会发几次低烧。

    这么一来二回,周慕深每到半夜都会将空凋温度调高,然而她对温度总有奇特的敏锐感,总是大半夜踹他醒来,雄赳赳气昂昂指派他调低温度。

    两人同坐一把摇椅,时琦坐在他膝上。

    漆黑的夜幕,几点星光若隐若现,远处有一抹红,缓缓上升,她低声问头顶的人:“那是孔明灯吗?”

    “嗯。”

    “你点过没?”

    周慕深抽了口烟,也看了眼那抹缓缓上升的红:“没有。”

    “我点过,还是高考前夕。晚自习,班主任召集大家到学校附近的一处空地上,跟你说,那时候我的孔明灯还破了个口子,你知道后来我是怎么解决的吗?“

    周慕深低眉看她,时琦继续说:“最后,我跑去学校旁边的小卖铺买了个五块的胶布,给补上那口子。然后那个破了口子孔明灯终于缓缓飘上天。可是我的宿舍钥匙却掉了,大半夜的,又拿着手电筒一圈一圈绕着那片空地找钥匙,很傻吧?”

    那样纯粹稚嫩心情,如今再也不会有了,把所有的希冀都投掷于一盏灯上,那样傻的冒气的行为。

    她仰头看他,周慕深手指拂开遮住她眉眼的碎发,嘴唇翕动:“是挺傻的。”

    时琦也不生气:“周慕深,等我们年纪都大了,也找这么一处地方养老吧。”

    絮絮叨叨一番,她看了眼他手里的烟,喉咙有些发痒,她又问:“你没事吧?”

    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周慕深却听懂了。

    时琦抬眸亲了亲他的下颌,唇瓣迅疾离开时,被周慕深捏住下颌,他似笑非笑睨着她:“哄小孩呢?”

    时琦眨眨眼,她的眼睛明明清澈明镜,他却觉得似这茫茫夜色,又似一口沉静幽邃的深井,引他掷入。

    时琦欲出口的声音,淹没于他的唇齿间。

    半截烟孤零零掉落瓷砖上,灰色烟蒂掩隐那点猩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没抛弃的姑娘们,鞠躬~

    第34章

    两人从阳台辗转到卧室。

    时琦搂着他的颈子, 额头覆上了一层薄汗。

    指腹堪堪擦过那团霜雪上的红杏,时琦忍不住绷直了身体。周慕深捉住她的手,覆在他皮带搭扣上, 声音暗哑:“帮我脱了。”

    指尖冰凉的触感, 昏沉的意识清醒了不少,想起这是在周慕深的外婆家, 心里有几分顾忌,她仰起颈子,在他耳边低语。

    他捉住她的手,覆在那上头,眼睛沉沉盯着她:“你觉得能停得了吗”

    时琦两颊滚烫, 手下那东西好大一团,无法盈握,她小声嘟囔:“臭流氓。”

    “乖, 解开。”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尾椎滑下,勾住那片薄料,时琦配合他的动作。她在□□上向来不忸怩,胆大得很。这一点,周慕深很满意, 抬高她的一条腿,正欲进入。

    门外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敲门声。

    周慕深轻轻啧一声, 不耐地拧起眉头。

    “时琦, 睡了吗?需不需要给你们拿条空调被?晚上可能会有暴雨。”

    所幸此刻屋里的灯是关的。

    周慕深掐着她的腰,慢条斯理的磨, 时琦一开口,便忍不住嘤咛,她瞪大眼睛,只好将手掩住嘴。

    黑夜里,周慕深轻笑,亲了亲她的手背,压低声音:“手拿开。”

    时琦依言照做,他的唇代替了她的手,抬高她的臀,一沉到底。

    c市最大夜场的包厢里。

    杨博钰搂着一姑娘,点了根烟。

    “杨哥,听说你把b市那周司给整了?陈老头还停了人半个月了,可真厉害。”那人竖着拇指,啧啧奉承道。

    杨博钰笑,将烟头捻在烟灰缸里:“两年前那个仇,老子可还记得,还不整死他。”

    杨博钰这人,就是一个不学无术靠着家里老子的权钱势为非作歹的主儿,在c市,名声挺远的,但确实臭名远昭。这伙人里,虽然面上敬着他,但打心眼里是瞧不起的,敬的也不过是人家老爷子的钱权罢了。

    这年头的人,阳奉阴违。

    “不过也只是休息半个月,缓过这阵风波,估计也没什么事儿了。”

    杨博钰也清楚这问题,但能泼个脏水让周慕深脏几天,他心里也舒爽。

    宋淮南得知周慕深来c市,特意拉他出来聚聚,定了个包厢。

    “嫂子怎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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