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念吓了一跳,眼睛睁的大大的,“你们疯了吧。”

    “啪!”秦祐一拳揍过去,这笔账他可记着呢,一下还没完,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天哪,谢予念扑上去拦着,“停手,都给我停手!”

    她拼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秦祐的腰不让他上前,但被揍的邵麟此刻也在处于暴躁状态,冲上来对着他就是一脚。他踢在秦祐身上,但谢予念抱着他,显然也受到影响,被撞得胸口很疼。

    包厢的隔音效果太好,外头的服务员好像没听到里头爆发的冲突,都没人进来帮忙拦着,谢予念一个人太吃力,根本拉不住这两头疯牛。

    秦祐被踹一脚后,整个人简直要黑化,浑身杀气腾腾,眼神更是寒到掉碴。他三两下就把谢予念挥到一边,然后逼上前打算跟邵麟结命。

    但邵麟破天荒地没出手,而是大喊一声:“阿念,你没事吧?”

    秦祐那拳头堪堪刹住,然后猛地转过身。

    谢予念坐在地上起不来,捂着自己肚子,眉头拧的紧紧的,小脸也有点泛白。

    邵麟狠狠推开他,“你他妈干了什么?”然后大步过去,把谢予念扶起来。

    她还没站直,秦祐就强行从邵麟手里截下,她整个人撞进他怀里。

    “是……是我推了你吗?”秦祐罕见地有几分慌张,焦灼的眼眸对上她的目光。

    她没说话,犹在小声喘气,平复。邵麟迅速拆一包纸递给她,“该不会是我刚刚踹的吧?”

    她没有回答邵麟,也推开秦祐的手,走到一旁坐下,表情平静如水,“你们接着打。”

    一阵寂静,秦祐跟邵麟的神色都微微变了,有点凝重。

    “继续啊,我看着呢。”

    俩人倒彻底不动手。

    “对不起,”邵麟率先道歉,当然是对着谢予念说,“是我不对,不该挑衅在先。”

    但秦祐还是那副死拽样,脸上冷冷的,甚至对这个道歉嗤之以鼻。他根本不想在这事上纠缠,坐到谢予念身边,“哪里疼?”轻柔地握住她的手。

    那画面让邵麟不爽,干脆说出真相,“阿念,刚刚在电玩城,他偷偷亲你——你知道吗!我看不过去才跟他怼的。”

    谢予念面上没显,但手颤抖了一下,让秦祐感觉到。

    “他要是你男朋友,那我也就认了,但问题是我问你,你说不是啊,那你明显就是被他蒙了啊,我当然对他很不爽,恨不得干一架。”

    又是一阵安静。

    秦祐定定地看着她,终于在这场冲突里第一次服软,当然是对着她:“对不起……”

    谢予念把手从他掌心里挣脱出来,始终没有跟他对视。

    邵麟把服务员叫进来,麻烦她收拾狼藉。两个破坏神这下彻底乖了,一个负责烤肉,一个负责加料,总之就是忙起来,好让刚刚那阵余波赶紧过去。

    谢予念一动不动,微微低着头。

    “阿念,别这样行吗?”邵麟的语气里透着无奈,“我错了,我刚刚不该动手,我道歉。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但骂完我们好好吃饭成吗?”他把筷子递过去,小眼神也巴巴的。

    秦祐把烤好的肉夹到她嘴边,别的废话没有,就三个字,“吃一口。”

    三分钟后,谢予念霍地起身,秦祐一把拉住她腕子,邵麟的脚往那儿一横。

    “你去哪?”

    俩人都一副不让她走的架势,谢予念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上厕所都要经过你们同意?”

    俩人迅速地撤,“没有没有,你去。”那眼神,简直是像一起跟过来。

    结果谢予念这一走,就真的走了。等俩男生意识到,已经是十分钟以后,邵麟气的筷子一甩:“都他妈赖你,我跟她约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跟过来?操……”

    而秦祐,异常沉默。

    这场对局,他没把邵麟看在眼里,但输的人却是他。别说青梅竹马,就连普通男性朋友都可以把他打的溃不成军。秦祐唯一的筹码是,偷偷亲了她一下——可这本身就是上不了台面,也不足以称为筹码的东西。

    他发火是因为焦躁,焦躁是因为,自己不是她的谁。有那么多男生,跟她的关系或许都比自己要好,一想到就难受。

    先爱的,是输家,爱情里头最无可奈何的定律。

    36、心动(1)

    自从那个吻暴露后, 谢予念铁了心要把这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整个人比以前更冷漠。秦祐原本还忐忑地琢磨,她会不会生气,要怎么道歉,如何调皮地哄她等等, 没想到,她压根没有再提这事,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第一次感觉到她的疏远, 是在课堂上。

    秦祐理科特别尖, 但性子偏冷,别人问他才说,被老师点名才稍微讲讲。可如果那题是谢予念做的,他就不请自来地指手画脚。

    谢予念写完放下手里的粉笔,老师还没开口, 秦祐就举手并站起来讲话。

    “第一问不是已经证明mn平行于cd吗?从m做条垂直辅助线过去, 就可以证明平面垂直,这么简单的题还建坐标系,有必要吗?

    老师斟酌着回:“下一问求角度,用向量解也可以。”

    “角度用余弦定理不就完了?”

    底下有同学嘟囔:“什么啊都没听懂,那不是直角, 怎么用余弦定理?”

    秦祐上黑板,不从讲台盒子里掏粉笔,非要从谢予念手里截过,并且写一笔看她一眼, 她无动于衷,他忍不住问:“你看懂了吗?”

    其他同学都说:“你唰唰一通写,有的定理还直接省略,谁能听得懂?”

    “又不是所有人脑子都跟你转的一样快,慢点慢点拜托啦。”

    “还想怎么慢?就你们破事多。”他声音不耐烦,但手速倒是慢下来,也开始跟大家讲明,每一步用了哪个公式,又怎么推导下一步。

    老师在旁边点头:“这方法很好,应该是最快的,同学们都学习一下。”

    秦祐也不把粉笔放回盒里,重新塞回她手上。她知道这是他的小心机,根本不愿接,就让粉笔直接掉地上。

    他怔了怔,弯腰去捡,抬头看她,眼神有点无辜。

    这是最开始的征兆,但那时他还没有察觉。

    一下课,秦祐就来到她那儿,“刚刚那方法你掌握没?”

    谢予念点点头没吱声,手里的笔也没有停。

    他站在她桌边,借着视力的优势轻松瞅到她在写什么,“你怎么还用坐标系?我不是都跟你讲了吗?”

    她把秦祐的方法在稿纸上推导过一遍,没必要专门拿出来给他看,稿纸被她压在卷子下面。

    他推推她肩,“笔给我,我再教一遍。”

    “不用你教。”她头也不抬地回。

    他想到刚刚在讲台上,她连粉笔都不愿接过,“喂,你今天怎么回事?”

    “没什么。”

    “那你对我这态度?”

    她终于抬头,“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秦祐受不了:“我以为经过那事,再怎么着我俩也是朋友,可现在你分明拿我当敌人。”

    她跟他对视,面色沉静隽秀,“你想多了,我只是把你当普通同学。”

    秦祐性子直,当场就不依不饶地问:“我哪得罪你,你给我明说。”到底是亲了你还是打架那事——这句憋在他心里。

    她回一句“没有”,埋头继续写题。

    得亏这是课间休息十分钟,时间再长点,他可能真要拉她出去谈。铃声一响,教室里恢复安静,她跟他的交谈就变得声声入耳,她后座那男生打趣:“都上课了还依依不舍?你到底是讲题还是谈恋爱?”

    谢予念那情绪瞬间就上来,紧接着又是好几个男生在笑,她根本无法阻止某种热度往脸上蔓延。

    “都别闹,”秦祐凶巴巴的,“她开不起玩笑,折腾她有什么意思?”

    “不是秦祐,我们在说你,班里不少人需要你辅导,但你整天摆着个冷脸,偏偏只对谢予念呐……”最后的尾音拖得老长,故意营造粉红的氛围。

    偏偏只对谁,这五个字在少年时代就是最暧昧的。

    “你们怎么这么烦,少说一句没人拿你当哑巴。”他抽一本书砸过去,对方接住了,然后几个男生又是一顿闹,老师进来后,秦祐在众人的推搡中回到座位。

    五分钟后,谢予念感觉后座的男生在拿笔戳自己,但她根本不予理会,那人低囔一句,“你脾气怎么这么大啊?”硬是递来一张纸。

    她不怎么情愿地接过,拿来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公式和解答,旁边还画了个潦草的图。

    谢予念愣了愣,不自觉地就往那个方向看过去,对上秦祐夸张地比着口型:

    “你敢不收试试。”

    她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他脾气骄横,但心肠不坏,习惯装腔作势让人屈服,但爱意什么的又全部表现在脸上,至少她现在能轻易看破。

    看破后她又能怎么办?必须扼杀掉任何可能的苗头。

    第三次疏远是下晚自习后,谢予念经过篮球场,一颗球滴溜溜滚到她脚边。以前她不仅把球抛回去,心情好还会跟他斗几局,但这次,她选择远离。正常不理也就罢了,秦祐或许觉得她是累了不想玩,但她摆明是专门避开,居然从旁边绕着走,唯恐碰到那颗球。

    秦祐跑过来,把球扔回去后,自己却没有折返,而是追上她。

    “予念,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闷闷不乐到底是为什么?”

    谢予念轻轻眨眼,“你就这么自信,我闷闷不乐正是因为你?”

    秦祐发出不满的单音节,“跟我打太极有意思?什么话不能直说?”

    “我今天上午就说过,对你没意见,不喜欢你也不讨厌你,就是普通同学。”

    她反复强调“普通同学”,就像是故意的,秦祐被她搞烦,语气也跟着变凶:“我叫你别敷衍我,到底讨厌我哪点,说。是那回亲了你还是打架?”

    她一时不吭声,他就等不及地拽她,“你倒是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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