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仪式后,月能看到故事的全部了呦…

    不过是逐步看到的,容我一段段写出来!

    ***

    岩洞里是另一片景象,暗红色的岩壁上,水滴凝结,霜花骤现。

    “将臣……”女子恍惚地唤着,神智却在渐渐清醒。

    身体中难耐的热,随着几次缠绵而减弱。

    “我在,月,我的月。”将臣握住了她的手,俯身,轻轻吻了她的唇。

    “发生了什么事?”月努力集中精神,想要搞清楚发生的一切。

    “乖,你累了,睡吧!”将臣柔柔地说着,大掌,合拢她努力睁开的眼。

    他的语音温柔迷醉,让她安心下来,困倦袭来,很快,竟然睡去。

    男子待女子睡去,俯身,浅蓝璀璨的星眸,定定打量着女子,指尖,缓缓勾勒着细嫩肌肤上的幽蓝刺青,嘴角微翘,海蓝色的眸子轻轻荡漾,轻语:“月,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

    **

    睡着后的世界,是温温的粉蓝色天地,但那粉蓝,随着时间渐渐褪去,像是蜻蜓点起了平静的湖面,微微荡漾后,蓝色变得冰而浅,浅到……变成了一面明镜,能清晰看到里面时光流转--

    也不知那瞬息万变的画面代表着什么,夹杂着闷沉而杂的声音,闪得月眼花缭乱。

    画面还在不停流动着,好似山间欢快的小溪,泠泠淙淙地流着、流着。太快了,月连一个片段都抓不到。

    她在心里喊停,奇迹般,那流动着的镜面竟然停了下来,那是--

    幽暗的雨林,苍天乔木遮天蔽日,下生葱绿的各色热带植被,热热闹闹,抢着地盘。

    应该是人烟罕至的地方,却响起了急促的呼吸,一抹人影翻开严密的植被,跌跌撞撞闯入这片静谧。

    出现的是一亚麻遮体,衣着款式古旧的女子。黑色的发凌乱摇曳,正不遗余力地拉扯什么,发出短促的喘息,乱而绝望。

    女子一个趔趄,好不容易将东西扯出植被的包围,月定睛一看,她双手间拉扯的竟是一全身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的男子。

    男子一手护着受伤的腹部,一手抓住了女子卖力拉扯的手,半闭的眼眸艰难睁开,却是一对漂亮的水蓝色瞳,比将臣的眼睛,颜色淡些,却亮的沁人,与他垂死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

    “放开我吧!不然我俩都得死。”男子缓缓说着英语,每一个字,都伴着胸腔剧烈的起伏,可以看出,已到了回光之际。

    女子拉扯的手顿了一下,仍是不死心,继续往前,垫在男子身下,歪倒植物绿色的叶上,竟然形成了一道长长血痕,格外鲜明。

    男子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轻轻拍了拍女子血痕斑斑的手,继而闭上了眼睛,残喘:“让我最后看看你。”

    女子低着的头愈发了,乌发遮掩,月看不到她的面孔,却能看到她的泪水,滴滴答答,晶莹滴下,滴到男子乌黑的发间,无声无息。

    女子弯下腰,撑起男子,将额抵到他的发上,一语不发。

    “走!”男子此刻已经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唇,却弯起温柔的微笑,幸福,平静。

    “不!为什么到死都要赶走我?!”女子决绝答。

    男子不再答话,女子却在那一刻感觉到了什么,紧紧环住男子的身体,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她的哭泣悲凉哀伤,搅动了画面,波纹泛起,画面不再稳定。

    而画面再次稳定下来时,月却看到了--

    仍是参天蔽日的雨林,树木比刚才看到的更加高大挺拔,林子更幽深,其下攀着的各色植被,更加妖娆,似乎时光,转过了许久。

    很静的地方,连虫鸟的声音都听不到。

    这时远处却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而且不是单一,而是繁杂交叠。

    闯入眼帘的,是鱼贯而入,迷彩服全副武装的大兵,共有六人,个个头戴钢化盔,手持枪械,神情肃穆,如临大敌。

    五人成环形排列,举枪警戒,一人在中央操持着电子设备,环绕一圈,似在确定接下来的方向。

    月却觉得那圆心内的人物长相十分熟悉,想了又想,这幅年轻的面孔,好像……Larry。

    思虑的同时,却听外圈的一个大兵用英语狠狠道:“妈的,什么鬼地方!一堆会吃人的植物,连卫星定位系统都失灵!”

    圆心的男子,冰冷接口:“我们离中继站已经不远,到了中继站就可以确定方位,然后再往黑崖……”

    原本不敢确定的月,在听到圆心男子的口吻后确定了下来,那样的一板一眼,定是Larry。

    她的梦还真是精彩纷呈啊!相识的,不相识的,全部有份。

    “妈的,这岛真是邪气,你确定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外圈的大兵打断Larry,不耐烦问。

    Larry没有回答,收了仪器,拍拍那浮躁士兵的肩膀,示意队伍前行。

    也就在一行人恢复列队的同时,前方的灌木丛,微微晃动,似有什么东西蹿过,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点黑影。

    一行人迅速戒备,恢复环形排列,将Larry护在中心。

    静,又恢复一片死寂。而这种静,本不该属于这样一片生机盎然的树林,静得慎人。

    刚刚发话过的大兵,在这种窒息的寂静中终于爆发,吼着下令:“射击!”

    命令刚过,一阵枪林弹雨的蹦跳声,只是这阵枪声入了雨林,就好像小石子滑下了山崖,只落得几声脆响,余下的,仍是不变的寂静。

    却有一个士兵举头大叫起来,众人顺着他枪指的方向纷纷抬头,古树高大的枝杈上,静静站立着一点黑影,掩在繁茂的枝叶中,是什么,不得而见。

    领队的大兵狠狠盯着那个黑点,表情狰狞,又想下令,却被larry轻轻按下。

    领队不解地望着larry,张口欲言,却看后者毅然走出包围圈,走向那棵古树。

    “你不要命了?”领队吼,接着又下令:“妈的,跟上!这混蛋死了,我们的佣金也没了!”

    一帮人马走远,月的视野也随着拉远。

    古树下,larry困难地抬头张望,却只是满目光斑,耀耀晃眼。

    “看够没有?”larry身后满脸警备的领队不耐烦问。

    larry摇头,回首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给我把它打下来!”领队此刻私自做了决定,一个让他后悔的决定。

    larry来不及阻止,枪声已经整齐响起,一阵扫射的结果就是,古树落叶纷纷,可那黑点,却不见了踪影。

    他们正紧张地搜索着树上的黑影,却没注意背后悄悄袭来的危机。

    那黑影犹如魅影,是同光一般的迅急,一行人纷纷回头,本能性开始一阵扫射,却看到几弯弧光起伏,在枪林弹雨中逼近,再就是几声慑人的惊叫,火力,意外弱了下来。

    身处后方的领队杀的眼红,却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前方一字排开的两人,头先是那样整齐划一地晃了一晃,然后,爽利地从他们的颈子上滑下,落地时如皮球般同时弹跳了几下,再看时,便是喷涌的鲜血和晃晃悠悠倒下的躯壳。

    一时间,林子又静了下来。

    也只片刻,剩余的三名大兵发出怒吼,背靠背,弹药重新上膛,对着四周就是一阵胡扫,却根本不知道敌人是什么,在哪里!

    larry在凌烈的弹药声中努力吼着什么,可惜的是,没有人有功夫听他的,他们在乎的是自己项上人头,不要也变成皮球,滚落在地!

    一会功夫过后,枪声突然息止,那是因为--

    剩下三人同时感到,自己的脖颈被什么凉凉细细的物体滑过,环绕,锁紧,却又来无影去无踪很快消失,留下三人惊愕地愣在原地。

    领队下意识抚上自己的颈子,很好,没有伤口,连血都没有一滴。

    可是larry却不合时宜地惊呼了一声,引得领队问了一句:“什么?”

    第二个字时已经变了音,领队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手又想上举,却只停在了半空,然后轰然倒地。

    三具尸首分离的尸体,摆成了一个三角形,人头,恰恰好,都落在了中心,表情却同时停在了--不可思议。

    经过这场血腥,惟一剩下的活物,便是larry,而他此时的表情却有些怪异。

    双目圆睁代表恐惧和惊讶,而紧抿的唇,却代表着内心的疑虑。

    终于,他轻轻开口:“Michael,是你吗?”

    林子幽深,仍是寂静。

    “larry来迟了,对不起,对不起!”larry说的又急又伤心,摸摸索索走出了古树的阴影.

    “你听我解释……”larry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胸口一痛,低头一看,却见一状似玉兰花,瓣带钩刺的兵器,穿过结实的迷彩服,半刺入皮肤,而花柄正连着那种,刚刚取了三人性命的透明薄线,那线很细,细到让人觉得没有致命的威力,可实际上是,它可以轻易做到。

    larry眼中全是绝望,疼痛在胸口蔓延开来,可比起他的绝望,肉体的痛,几乎算不上什么,因此他不管不顾地伸出手,握上了那根细线。

    顿时有血滴答流出,一颗颗落下,渗入泥土中。

    larry困难地顺着那薄线走着,边走边收,双手滴落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最后竟然连成小小的血瀑,染红了袖口。

    “你听我解释,他们是北宫宁宇派来的,而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和他们合作,因为不这样,根本没有办法救你啊!Michael,我等了四年!这四年每个夜里,我都无法入睡,想到小姐的嘱咐,想到你被带走时的样子,larry没用啊!larry只能等,终于让我等来了,内岛与黑崖失去联系,这才允许救援小组进入,你没事吧?你,杀了苍龙,对吗?”larry边走边说,越走越慢,语气却越来越急,关切溢于言表。

    终于,larry在薄线快到尽头处停了下来,前方是一巨大的水滴单叶形植物,鲜嫩欲滴的叶片如同含羞的女子,低头不语。

    larry握着薄线的手微微颤抖,双膝,竟在此刻跪了下来,头半垂的同时,听得他啜泣出声。

    良久,叶片被突然晃动起来的薄线一撕,“哗啦”一声坠地。

    larry抬头的同时,望见了暗处,幽蓝闪闪的一对狼眸。

    那眸子是夜空里点缀的星辰,遥远地发着光芒,冰冷孤寂。

    larry泪水纵横的同时,欲言又止,双手放开薄线,就想向那幽蓝伸去。

    蓝沁暗了下去,与此同时,larry身子一紧,胸口那片花瓣,“咻”地一声缩了回去。

    胸口顿时留下了一块血洞,血水不急不慢流出,主人仿佛也不在意。

    伸出的手臂终于停下,似乎找到了助力点,larry缓缓抬头,望着黑暗,瞬也不瞬地望着,坚定而充满勇气。

    终于,蓝沁又亮了起来,只是这次,微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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