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瑾立刻打开心窍,去查看方迁,不过方迁心思是滴水不漏,什么也没想。

    方迁随即笑着说:“娘娘,如果真有这种事儿,娘娘不妨去问问皇上,因着这种事情,从皇上口中说出来,是最好的。”

    苏怀瑾眯了眯眼睛,方迁已经拱手说:“奴才告退了。”

    苏怀瑾不知道薛长瑜和方迁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看着方迁离开,只好也往寝宫走。

    绿衣扶着苏怀瑾往寝宫去,路过花园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只队伍,队伍人数不少,看起来像是使臣。

    绿衣抻头看了看,说:“娘娘,前面儿肯定是刑国的使团了。”

    苏怀瑾点了点头,看服饰应该是刑国人。

    因着新皇的登基大典在即,很多国家都派了使团过来朝拜或者恭贺。

    刑国自然也不能例外,前些日子就说使团快要到京了,看起来今日才到京。

    使团的队伍里竟然还有两个女子,那两个女子被丫鬟们团团簇拥着,脸上戴着面纱,身上也穿着薄纱,看起来旖旎又暧昧,一看就是进献的舞女或者歌姬。

    走在使团最前面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眼看上去像是彪形大汉,留着浓浓的络腮胡,因为长相很有特点,所以苏怀瑾也认出来了,应该是刑国的二皇子。

    在刑国大皇子出事儿之后,二皇子就变成了嫡长子,因此如今是刑国的太子了。

    苏怀瑾没有在花园多停留,直接回了寝宫。

    哪成想,苏正竟然站在寝宫门口,似乎在等待着苏怀瑾,要说什么事儿。

    苏怀瑾就把苏正带进了茶室,两个人坐下来,准备谈一谈。

    苏正笑着说:“女儿啊,你听说了么,刑国使团来了。”

    苏怀瑾点了点头,说:“刚刚在花园里碰见了。”

    苏正又笑了笑,说:“那……你也看见了?”

    苏怀瑾狐疑的说:“看见什么了?”

    苏正搓了搓掌心,说:“那两个刑国的女诗人。”

    女诗人?

    苏怀瑾一阵诧异,立刻想到了那两个穿着纱衣,被团团簇拥的美人。

    苏正说:“是了,就是那两个女诗人,哎呀,很有才情啊,还是一对儿姐妹,据说是刑国非常有名望的诗人,就连男子的才情也比不过她们,而且长得也标志……”

    苏正铺垫了很久,这才说:“刑国太子这次很有诚意,进献了不少贺礼,还想把……这对儿美人的姐姐,献给皇上做妃子。”

    苏怀瑾一听,终于明白了,挑了挑眉,心想这原来是刑国的美人计。

    苏正说:“女儿啊,反正你都要成皇后了,千万不要嫉妒,男子就厌恶女子嫉妒,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有个百八十个女人,那都是常有的事儿,因此你千万不要反对,知道了么?”

    苏怀瑾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苏正见她不说话,又说:“为父也是为了你好,反正皇后的宝座,是你没跑儿了,何必为了这种小小不言的事情,和皇上闹得不愉快?再者说了,你现在的要务,就是把儿子生下来,这可是皇长子,那就是日后的太子储君!这样才能牢牢抓住大薛的大权!”

    苏怀瑾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正,突然没头没脑的说:“父亲,刑国使团……是不是给了您什么好处?”

    苏正脸色一僵,正色的说:“胡闹!你说什么胡话!”

    苏怀瑾一笑,很了然的说:“很有才情,又有样貌的女诗人是一对儿姐妹,刑国使团只把姐姐献给了皇上,这不合情不合理啊,父亲,那妹妹呢?”

    【第144章】

    苏正脸色更是僵硬,已经快要挂不住了。

    苏怀瑾心中一片了然,说:“若是女儿猜得没错,刑国使团已经把那有才情有样貌的妹妹,送给了父亲,对么?”

    苏正脸色十分难看,声音也不好听,哑着嗓子说:“这有什么?为父如今也是壮年,正妻也休了,这些年兢兢业业,都没来得及娶妻纳妾,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谁敢说什么,也无可厚非。”

    苏怀瑾深深叹了口气,说:“父亲,一个女人罢了,那为何非要选刑国的女子?您难道不知道,大薛与刑国势若水火,只是这些年表面看起来和平而已,其实内地里,终究是要翻船的!”

    苏怀瑾这么说,自然不无道理,因为她经历过一辈子,而且那辈子,苏正还被“诬陷”与刑国合谋叛国。

    苏怀瑾不想让苏正走上老路,自然要阻断他和刑国的一切来往。

    苏正却不以为意,说:“刑国的女子怎么了?不过是纳妾,又不是续弦,女儿啊,你不要小题大做了,就算你不喜欢皇上纳妃,那也不用牵连到为父身上,为父养你这么大,如今你翅膀硬了,不是让你指责为父的!”

    苏怀瑾听到他这么说,心里陡然一片冰凉,隐约有些失望,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瑜瑾宫**了,重生而来,本打算向薛长瑜报仇,狠狠的报复他,然后帮着自己的父亲脱离悲剧。

    只是如今,一切全都颠倒了。

    本想报复的薛长瑜,却对她好的不得了,恨不能掏心挖肺,每一次打开心窍,都是铺天盖地的宠爱和真诚。

    而本想帮助的父亲,却一意孤行,让苏怀瑾越来越看不透了……

    苏怀瑾还想要说什么,苏正已经愤怒的起身,说:“好了,为父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就是来知会你一声,不要做一个妒妇,你距离皇后的宝座只有一步之遥了,不要毁了这个宝座,也毁了为父,毁了苏家,知道了么?”

    苏正这么说着,还想要拿出父亲的威严,让苏怀瑾认可,但是听不到苏怀瑾的回话,气愤的说:“为父在与你说话,听到了么?不知道回答么?”

    苏怀瑾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惊涛骇浪反而在这种时候,渐渐平静下来,没有了任何波澜,淡淡的说:“绿衣,送客。”

    “你……”

    苏正气的不行,绿衣却已经走过来,说:“丞相大人,奴婢送您出去。”

    苏正脸色涨红,一半是被送客羞耻的,一半是被气的,还想要训斥苏怀瑾,绿衣已经说:“丞相大人,这里可是皇上的寝宫,看时候,皇上怕是要回来陪娘娘用膳了。”

    苏正一听,怒瞪着绿衣,说:“好好好,你们都翅膀硬了。”

    说罢了,甩袖子走人了。

    苏怀瑾松了一口气,连绿衣都十分吃惊,说:“娘娘,老爷怎么这样儿了,连奴婢都知道,刑国狼子野心,这时候送来美人儿,准保没安好心呢!”

    苏怀瑾抬起手来,示意绿意不要再说,又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似乎十分难受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薛长瑜果然如时而到,急匆匆的赶回来陪苏怀瑾用膳,一进来,就看到苏怀瑾支着额头,似乎十分头疼的模样。

    薛长瑜赶紧大步走过来,说:“瑾儿,怎么的?不舒服么?”

    苏怀瑾摇了摇头,说:“无妨,只是稍微有些累。”

    薛长瑜不怎么放心,一定要御医过来看看。

    苏怀瑾的身子,如今已经有八个月,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产,御医也不敢耽误,好生诊治着,不过苏怀瑾只是情绪不好,胎儿非常稳定,没什么大碍。

    薛长瑜扶着苏怀瑾坐下来,亲自给她布膳,说:“若是不舒服,吃过了午膳,就小歇一会儿,千万别累着,若有什么,一定遣绿衣去叫我,别自个儿忍着。”

    苏怀瑾点了点头,眼见薛长瑜如此这般的关切,又想起了苏正的冷漠模样,不由心中一阵感叹,这辈子,到底出了什么错,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苏怀瑾这么想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之前去找方迁,方迁把球又踢了回来,让她回去问皇上,似乎方迁不便回答。

    苏怀瑾一下想起这个,就说:“皇上,怀瑾有一事,想要问问皇上。”

    她这么一说,哪知道薛长瑜竟然分外紧张,筷箸差点掉在桌上,咳嗽了一声,正襟危坐,看向苏怀瑾。

    苏怀瑾一阵诧异,这是什么表情?做错事儿的表情?做坏事儿的表情?心虚的表情?

    苏怀瑾刚要开口,那面儿薛长瑜已经忍不住,立刻招认,说:“瑾儿,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

    苏怀瑾更懵了,说:“没有?”

    这两个字本是疑问,但是在心虚的薛长瑜听来,那就是质问。

    薛长瑜更紧张了,竟然举起手来发誓,说:“真的,刑国使团献上的什么女诗人,我压根儿没多看一眼,早就已经遣走了,让她住在驿馆,都没有留在宫里,这时候已经走了,真的,我可以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苏怀瑾:“……”这什么跟什么,自己要问的是这个么?

    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誓言的分量够足的……

    薛长瑜紧张的要死,赶忙解释,苏怀瑾则是一阵无奈,差点不雅的翻白眼,说:“皇上……怀瑾要问的,不是这个。”

    薛长瑜难得懵了一下,说:“不是这个?”

    那面儿绿衣伺候在一边,都想要发笑了,实在忍不住,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薛长瑜松了口气,说:“那……是什么事儿?”

    苏怀瑾说:“怀瑾今日遇到了方迁,方迁说,皇上可能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怀瑾说的,而且这件事情,只有从皇上的口中说出来,是最好的。”

    薛长瑜一听,脑子里“嗡——”一下,随即咳嗽了一声,说:“瑾儿你想多了,先用膳罢。”

    苏怀瑾更觉狐疑,薛长瑜却已经打岔,说:“后日就是登基大典,瑾儿好生歇息,别太累了。”

    登基大典如约举行,各国都派来了使臣,有些小国甚至是国君亲自恭贺,场面异常盛大。

    不止如此,薛长瑜果然在祭台面前,当着列祖列宗和天地神明,宣布要立苏怀瑾为皇后的事情。

    这一事情让太后始料未及,太后找薛长瑜商量了好几次,每一次薛长瑜都消极抵抗,而且登基大典临近,这个事情也没被提起来,太后也没看到各部拟定立后的文书,还以为薛长瑜已经放弃了。

    哪知道,薛长瑜竟然在祭祀的时候,当机立断,一言九鼎的宣布,还有很多其他国家的使臣,甚至是国君在场,这样一来,苏怀瑾成为大薛的皇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太后气得不轻,登基大典之后,一回到皇宫,立刻就让人去把皇上找来,想要训斥皇上。

    太后正在气头上,那面儿太后的亲哥哥也过来拱火。

    太后的亲哥哥是工部侍郎,官阶不大,因为本没什么能力,工部侍郎这个职位,油头很大,因此太后才巴巴的将他放在了这个位置上。

    刘宏才走进来,也不等太后请坐,直接坐了下来,拿起茶碗来喝,抱怨地说:“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儿?太后,你不是答应我了?要立我的外侄女儿为皇后,如今皇上在登基大典上昭告天下,先斩后奏,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刘宏才眼睛一转,又说:“我都已经和侄女儿说好了,结果现在打了水漂,这不要紧,就算是我侄女儿没这个福分!但是,太后您就不同了,皇上这么做,不就是给太后您脸子看么!?您说说,太后您辛辛苦苦的把皇上拉扯长大,现在还不如苏家的一个狐媚子!”

    “好了!”

    太后怒喝一声,拍着桌子说:“你不必说了!哀家今儿个定要好好数落数落皇上,真是越大越没个样子。”

    太后要找皇上过去,薛长瑜就带着苏怀瑾一并子过去,说是顺便请安。

    苏怀瑾有些为难,说:“皇上,这样不太好罢?太后娘娘请您过去,定然是要说立后的事情,怀瑾若是去了……”

    可能会把太后给气死……

    薛长瑜说:“有什么不好?别怕,跟在我身边儿就行,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苏怀瑾干笑一声,心想着,自己是怕太后太委屈了!

    太后气愤愤的,早就想到了一百种说法,准备骂醒皇上,结果万没想到,皇上走进来的同时,那个卫冕的皇后竟然也走了进来。

    太后登时差点气晕过去,踉跄了好几下,旁边的宫女赶紧来扶。

    薛长瑜走进来,扶着苏怀瑾,让她坐下来,首先开口说:“母后,朕带着瑾儿来给您请安了,瑾儿还有两个月就要临产,之后的日子,恐怕不能日日都来向您请安见礼,因此还请母后见谅。”

    太后气得喘粗气,刘宏才一看,苏怀瑾竟然一并子来了,这下子他的话全都憋了回去,毕竟苏怀瑾可是苏家的嫡女,苏家的势力在那摆着呢,刘宏才虽然背地里说三道四,但终于不敢明面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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