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侍卫很多,太上皇根本无从挣扎,被按在地上,扒着嘴巴,酒水咕嘟咕嘟的就倒了进去。

    太上皇使劲屏住呼吸,往外呕吐,声音十分惨烈。

    薛长瑜却笑着说:“太上皇喝的太少了,再敬太上皇一些。”

    “薛长瑜!!你这个恶鬼!恶鬼!!你连自己的父亲都要毒害!!”

    太上皇抗拒的大喊着,薛长瑜听到这句话,脸色阴霾,收敛了一切笑意,说:“那父亲呢?父亲怎么样?父亲可曾放过儿子?父亲不知罢?这一次,你险些害死了朕的瑾儿和孩子!这笔账,要怎么算?”

    太上皇惊慌的说:“不不不,我可是你的父亲啊,救命!!救命——”

    太上皇挣扎无果,还是喝了很多酒水,登时酒水起效,腹中一片剧痛。

    太上皇可不知道那是泻药,还以为是毒发了,疼痛难忍,冷汗涔涔,登时在地上打滚起来,大喊着:“不——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皇位是我的!是我的!我不想死啊——”

    薛长瑜眯着眼睛,看着在地上出洋相的太上皇,冷笑了一声,随即转过身来,扶着苏怀瑾,说:“瑾儿,咱们回去。”

    苏怀瑾点了点头,众人这才推出了太上皇的宫殿。

    苏怀瑾笑着说:“皇上,可解气了?”

    薛长瑜笑了一声,说:“还是瑾儿坏点子多,只是……这倒是便宜了他。”

    苏怀瑾摇头说:“皇上您想错了,太上皇生性多疑,连自己的儿子都要忌惮着,就算御医告诉他,他根本没中毒,皇上觉着,太上皇会相信么?”

    薛长瑜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苏怀瑾笑着说:“太上皇一定会觉得,御医和皇上是一伙儿的,不想给他医治罢了,这样一来,太上皇心病危矣,谁还能救得了他?”

    薛长瑜恍然大悟,看着苏怀瑾。

    苏怀瑾淡淡的说:“所以皇上根本不需要动手,这种人,也不值得皇上亲自动手……”

    【第154章】

    苏怀瑾说的,果然应验了。

    太上皇腹中绞痛,薛长瑜并没有阻止御医过去医治。

    但是御医到了宫中一看,太上皇根本没有生病,也没有中/毒。

    因为只是吃了泻药罢了,所以御医也看不出端倪,最多觉得太上皇吃坏了肚子,因此才会如此绞痛。

    太上皇听着御医的话,怎么可能相信,立刻大吼着:“奴才!!该死的奴才!!一定是薛长瑜让你们来愚弄我的!!你们这帮该死的奴才!!不……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御医吓坏了,听着太上皇口口声声大喊着新皇的名讳,吓得赶紧就跑了出去。

    这事儿自然会传到薛长瑜的耳朵里,和苏怀瑾所料的一丁点儿都不差。

    不止如此,太上皇又叫了其他御医过来医治,最后结论都一样,太上皇没有任何不妥,也没有中/毒迹象。

    太上皇就觉得是薛长瑜的诡计,不给自己医治,拖延自己的医治时机,心里疑神疑鬼,变得疯疯癫癫的。

    方迁奉命去看望了一次太上皇,回来禀报说:“回禀皇上,太上皇的情况……似乎不是太好,御医说,太上皇这些日子有些精神恍惚,而且总喊着有人要行刺自己……膳食也不好好用,水米不进,若是这样儿下去,恐怕……”

    薛长瑜这会子正在书房里看书,笑了一声,把奏章轻轻撂在案子上,说:“既然太上皇自己不用膳,也怨不得旁人,还能怎么办?朕不过是……尽一尽最后的孝心罢了。”

    方迁虽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他何等聪明,刘宏才的事情,大约知道一二,也不难猜得出来。

    毕竟新皇登基,心中不甘的只有那么几个人,大皇子薛玉珒还已经意外身亡,剩下的还能有谁?

    刘宏才不过是个草包,绝不会是主使,主使自然也就明了了。

    方迁说:“是,皇上,若没有其他吩咐,奴才……”

    他说到这里,薛长瑜突然笑了笑,看向方迁,说:“等等,方迁啊,朕之前与你说的,你可还记得?”

    方迁停下来,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薛长瑜,随即又垂下头去,说:“是,奴才记得。”

    薛长瑜轻笑一声,说:“朕说过,你的身份瞒不过朕,若是听朕的话,往后你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若是不听命,你也知道,自己会怎么死。”

    方迁恭敬的说:“是,奴才知道。”

    薛长瑜点了点头,从旁边抽出一份奏章来,放在桌角上,抬了抬下巴,说:“你自己看看罢。”

    方迁恭敬的拿过来,展开来看,这一看,有些吃惊,说:“皇上……这是?”

    薛长瑜说:“方卿何等聪明,朕是要提拔你,你意下如何?”

    奏章的确是提拔的奏章,大宗正院宗人令举荐两厂厂公方迁,为大薛丞相!

    不止如此,下面还写清楚了方迁的身份,方迁为了暗地里调查刘宏才一案,所以一直隐晦身份,是皇上和大宗正院直接受命的,其实方迁并非阉人。

    如今刘宏才已经伏法认罪,所以方迁的身份也该当浮出水面,恢复正身。

    又因着方迁有功劳,所以大宗正院举荐方迁为丞相,建议皇上同时设立左相和右相两个职位。

    由三朝元老的苏正,担任左相,由方迁担任右相,共同辅佐皇上。

    方迁看过,眯了眯眼睛,总觉得自己中了皇上的圈套,恭敬的说:“皇上,丞相一职,乃大薛的顶梁之职,奴才怕是……”

    薛长瑜打断了他的话头,笑着说:“方卿啊,你该改改口了,别总是唤自己为奴才,如今身份也要见光了,该当自称,臣……知道了么?”

    方迁只好说:“是,臣谨遵教诲。”

    薛长瑜笑着说:“方迁啊,你该感谢朕,朕给了你一个,能配得上咸平公主的身份……当然,别忘了回报朕,就是了。”

    至于怎么回报?

    自然是上次薛长瑜说的,架空苏正了。

    方迁迟疑了一下,说:“皇上厚爱,臣感激不尽,只是……皇上,皇后娘娘可知情了?”

    薛长瑜终于收敛了笑眯眯的表情,淡淡的说:“朕会告诉她,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方迁也没再说什么,拱手道:“臣明白。”

    薛长瑜点点头,说:“行了,你下去罢,该用午膳了,朕要回去陪着皇后。”

    方迁恭敬的行礼之后,这才退了出去。

    薛长瑜眯了眯眼睛,盯着那奏章,最后提起笔来,在举荐方迁的奏章上,批了两个字……

    ——廷议。

    薛长瑜批完,把笔扔在一边,站起身来,就出了书房,朝着寝宫而去,准备陪着苏怀瑾一起用膳。

    如今已经出了月子,苏怀瑾终于能随意走动,自然要经常出来转转,今儿个天气不错,苏怀瑾就在花园里走了走。

    绿衣看了看时辰,说:“娘娘,用膳时间快到了,奴婢扶您回去罢,一会儿皇上回来,找不到娘娘了。”

    苏怀瑾点了点头,说:“走罢。”

    她这么说着,跟着往回走,结果没走两步,就看到了熟人。

    正是刑国使团中的那个才女田敏竹,田敏兰在宴席上出丑,被带走之后,只剩下了田敏竹。

    不知田敏竹今日怎么进宫来了,这会子也在花园里。

    田敏竹今日其实是跟着使团进宫的,刑国太子一直想要把田敏竹送给薛长瑜,但是薛长瑜十分冷淡。

    今日田敏竹本要借机会面圣的,但是被薛长瑜拒绝了,因此根本没有见到皇上。

    虽然田敏竹没有见到皇上,不过却留在了宫里,迟迟没有离开,也不知在等什么,此时站在角落里,抻着脖子,左右寻看,似乎在等什么人。

    苏怀瑾有些狐疑,稍微慢走了两步,结果就看到那面儿吕彦手里拿着奏章,从远处走过来。

    田敏竹见到吕彦,登时一个窜步,快速跑过去,喊着:“等一等!”

    吕彦没想到有人站在角落里,突然窜了出来,他下意识的停了一下脚步,但是看清是谁之后,蹙了蹙眉,想要立刻往前走。

    田敏竹却紧追不舍,说:“等一等!等一等,别走!你……你还在怨我么?别走!”

    苏怀瑾本没想探究田敏竹,但是田敏竹突然拦住吕彦的去路,而且还说的这么“暧昧”,苏怀瑾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绿衣见皇后娘娘的眼睛陡然亮了,心说不好,皇上回去之后,肯定找不到人了……

    果然,苏怀瑾立刻停住了脚步,还蹑手蹑脚的躲在假山后面,暗暗的往那面看。

    田敏竹拦住吕彦的去路,吕彦只是冷淡的说:“刑国使臣认错人了罢?”

    田敏竹立刻期期艾艾的说:“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认错人!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还在怨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也是被逼迫的,不是自愿的呀!求求你,不要怨恨我了,我……”

    吕彦不耐烦的打断了田敏竹的话,说:“看来刑国使臣果然认错人了,若是没有旁的事情,吕某还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不要走!”

    田敏竹突然伸手拉住了吕彦的袖子,竟然还一头扎过来,直接搂住了吕彦的腰。

    绿衣吓得差点喊出来,苏怀瑾赶紧示意她噤声,绿衣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过还是一脸嫌弃,觉得这田敏竹也太不检点了,刑国一直有意把她献给皇上,田敏竹竟然还主动去抱一个男子,这也太……

    若是叫人看见了,不知怎般鸡飞狗跳呢。

    绿衣这么想着,没成想就有人走过来了,竟然就是皇上本尊!

    皇上与祁老九一边走一边说话,往这边走过来。

    吕彦听到脚步声,连忙推了一下,把田敏竹推开。

    吕彦早些年因着身世的缘故,受了些伤,伤了手臂,虽然不能再习武,但是力气总还是有的,田敏竹被他一推,直接推开,差点踉跄几步就摔在地上。

    “啊呀!”了一声。

    薛长瑜和祁老九听到了动静,都快步往这边走过来。

    田敏竹这会儿也十分害怕,毕竟拉拉扯扯的若是被皇上看见了,实在了不得,赶紧调头就跑,十分匆忙。

    田敏竹跑走的背影,就被薛长瑜和祁老九看的清清楚楚,祁老九诧异的说:“诶?那不是刑国的什么才女么?”

    祁老九说着,走过来对吕彦说:“你们认识?”

    吕彦脸色十分难看,似乎在考虑什么。

    苏怀瑾这时候就唯恐天下不乱的走出来,一脸笑盈盈的表情。

    薛长瑜见到苏怀瑾从假山后面转出来,还一脸笑盈盈的,就知道苏怀瑾绝对没“安好心”,而且肯定在偷听。

    薛长瑜无奈的说:“我方才回寝宫,就知道你不在,没成想躲在这里。”

    苏怀瑾笑着说:“本要回去了,却突然看到了热闹,自然多看了一会儿。”

    吕彦知道苏怀瑾说的是自己,他虽然废了武功,但是总能听到声音,苏怀瑾躲在假山后面,吕彦刚才听到了,不过不知是皇后娘娘罢了。

    苏怀瑾笑着对吕彦说:“这田姑娘,还是吕先生的故人呢?”

    吕彦叹了口气,知道不能再瞒,蹙眉说:“田敏竹本不姓田,其实是当年刑国太子府上的一个丫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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