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缓慢地退步,不可置信地摇头,无法相信楚千秋所言。

    吃了……

    将你心疼的那女人给吃了……

    让狗……吃了……

    楚千秋慢步逼近。

    秦卿节节缓退。

    “朕先前所言,你难道没听清?”楚千秋略显不耐地抓住秦卿的衣襟,失去耐心般将秦卿拉至身前。

    未免秦卿再多加抵抗,便干脆一把拉扯秦卿的腰带。

    当即。

    秦卿便不敢再乱动,只能无意识地依靠着楚千秋。

    且轻稳着松掉的系带。

    那纤长的手指,轻扣着腰间华美的腰带,微微泛白的指尖略微轻颤。

    未免衣衫滑落,也只能站立不动。

    “朕说,你若敢追去,朕便将她的肉割下来喂狗。再将她挫骨扬灰,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楚千秋不慌不忙的语气格外平缓。

    其一只手牢牢地稳着秦卿的后腰,手指轻捏着秦卿丰软的狐裘外袍;其另一只捏秦卿衣襟之手已移开,正慢条斯理地替秦卿将垂在身后的连衣帽,给拉扣至头上,以此抵挡风雪。

    其眸色沉静的眼中,倒影出秦卿眼泪风干的清素面容。

    “你怎能如此草营人命,她是你的爱妃,你为达目的便说杀便杀,你究竟……”秦卿轻声所言被无声阻断。

    其睫毛轻颤了两下。

    随即,呼吸也变得沉稳。

    只因楚千秋的手指隔着秦卿的裘袍,稍加用力的捏揉着秦卿锁骨下异症发作之处。

    “朕暂且不想听你多言,你最好别再惹朕厌烦,否则……”楚千秋不痛不痒的在秦卿唇边,缓悠慢慢地提醒。

    那平定的双眸之中,隐含几分告诫之意。

    “你究竟……唔……”秦卿还未言毕,双唇便被楚千秋嘴唇给稳稳地封堵住。

    楚千秋面色如常的微垂着眼,眼底神情平静如初,毫无波澜惊动。

    其略显苍白的容颜之上,脸色略微隐显薄弱。

    茫茫的雪风中。

    楚千秋的帽檐笼罩着秦卿容颜,丰软的狐裘轻绒,掩挡着两人的鼻尖。

    秦卿惊愕地睁大双眼,满含困苦与难以置信,眼下隐隐有泪光浮现。

    轻缓地眨眼间……

    秦卿那清丽的睫毛,已被泪水悄然染湿。

    那泪水在眼眶内打转,眼角滑落的泪珠微微湿润了脸颊。

    秦卿下意识地抵抗,尝试着想要推开楚千秋。

    可惜,反之被楚千秋给直接抱紧。

    楚千秋面色如初,气息平缓。

    那睫毛暗影笼罩的双眸中,眸色平静依然。

    “唔……”秦卿含糊地哽咽声,略显虚弱。

    第307章

    两人鼻峰交错,眼下的睫毛暗影深浓,侧颜皆乃完美。

    秦卿呼吸不顺,几度险些窒息。

    再加上气恼过度,最终心气攻心,便晕了过去……

    待其再度醒来时,已是隔日傍晚。

    浩瀚的夜雪笼罩着东洲,气候严寒依旧。

    陌生的寝宫内,碧翠浮华,富丽万千。

    主阁的寝卧殿中,烛火微明,四方有铜炉燃烧着。

    居卧内,暖意流淌,丝毫不受外界寒气所侵。

    那轻纱幔帐虚掩着床榻,而床帐间——

    秦卿独自静躺在床榻上浅眠,柔滑锦被盖在其腰间。

    榻间,锦缎柔媚、暗华潜藏。

    其正微微侧着头,轻枕着刺绣软枕;那精致无暇的面容,依然清素动人。

    秦卿已醒片刻,可始终躺着未起身,仅是静定地闭目养神。

    可想到昨日之事,便面色惨白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那毫无杂质般清澈的双眸,其眸色温和沉定,且似水般静定迷人。

    在哪隐隐烛火,微亮映衬之下,其眼下略有浅浅波光隐动;只是再迷人的浅华,亦无法掩盖其眼底的轻愁之色。

    此刻,秦卿喉头微痒,便浅咳出声:“咳咳……”

    这清浅的低咳声,悠悠绕绕的回荡在寝殿中,略显苍凉。

    其白净修长的手指,轻掩微微泛红的嘴唇;

    其鼻梁细挺,暗光侧影,倒影在清丽的脸上;并与其眼下的睫毛暗影辉映,将其面容衬显得更为清丽。

    短暂浅咳后,秦卿便缓慢地拉好锦被,盖好。

    并轻缓地垂下眼,掩去眼底波动之色。

    是被楚千秋将风寒传染给了秦卿。

    现下秦卿已无法再入眠,仅是安静地侧躺着歇息,静态美好且沉然;然而,赵妃临死前的情景,皆历历在目。

    那声声凄凄地低泣之言,使得秦卿心口作痛。

    可如今赵妃之死,木已成舟。

    短期之内,秦卿是别想离宫了。

    既然事已至此,想再多扰乱心神之事,皆是费神徒劳。

    待秦卿小歇片刻后……

    便平静地坐起身。

    随其动身之举,那披散在华褥上的顺滑发丝,清然地聚拢,自然地顺垂在其身后……

    其身上染血的衣衫已被人更换过。

    锦白色的寝袍上勾勒出细致的轻羽暗纹,领口与袖口处都轻绒围裹;领间的轻绒簇拥着其白皙的颈间,衣衫下摆轻笼着地面。

    秦卿赤脚踩着柔软的华毯,平缓地步至桌前。

    桌上摆放着陶瓷药盅,且药盅下还垫着用以保暖的羊皮垫。

    药盅旁边置着些许精美的琉璃茶器,以及数盘品相精致的糕点。

    秦卿沉默地目视着桌上摆放之物。

    随后,便平缓地揭开了陶盅盖子。

    徐徐热气溢出药盅,药香之气微涩,但夹杂几许清露气息。

    是安神静气,且能治愈风寒之药。

    沉寂片刻后。

    秦卿才平静地坐下,拿过药盅旁的勺子,清浅地饮了几口温热的汤药。

    期间,其始终都安静的留意着,此寝阁内的摆设与布置。

    此寝宫,极为富丽,暗纹华毯铺地,似乎凰羽般柔滑轻软;笼罩着华毯的罗帐流光侧逸,金银交错的丝绒轻盈无比,随着殿外灌入的微风轻柔而动,如梦如幻,轻逸悠然。

    寝宫中的摆设精美,诸多关内外罕见的玉器、瓷瓶,甚至还有诸多金雕之器;其中布置桌椅、床榻、窗栏等纹理雕刻都极为繁复,釉色精绝;物品、摆件、隔殿皆繁复华丽至令人神往。

    此处,比百花宫寝殿要大一倍,更胜华美。

    先前秦卿睡的床榻,比起百花宫乃是更加倍舒适。

    此寝卧虽不及楚千秋寝宫那般极致富丽,但仍是华贵悦目,富贵非常。

    秦卿默然地、缓慢地饮着药,眼底隐约浮现出几丝不解之色。

    然而,寝宫外,异常幽静,偶闻落雪风鸣之声。

    却无任何士兵巡逻的动静。

    秦卿华衫锦袍的静坐在满目琳琅的桌前,心绪繁重地低声自喃:“这究竟是为何,他为何不治罪于我,还将我安顿至此……”

    其神情复杂的眼底,倒映出烛火的轻摇之影。

    “他究竟是何意?”

    秦卿轻声自问。

    其未戴面具,脸上的赤龙印精致绝伦,将其白皙的面容衬的更为白净。

    可空寂的寝阁内,无人回应其心中的困惑。

    这夜秦卿并未到处走动,未免惹出事端其饮完药后,便在寝阁内休息。

    隔日清晨,天刚亮。

    便有数位锦衣华服的大宫女端着梳洗热水以及新衣,恭敬地来至寝阁殿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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