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打断:“没事,就最后一次了。”

    很多事情,冠上最后这两个字后,就显得尤为伤感,除此之外,也更让人难以拒绝。

    “谢谢。”付洒洒停顿了两秒,就从善如流接了过来,太久没和他聊天,也不知道能找什么话题,只能干巴巴地开口:“怎么突然就想去澳洲交流?”

    这话一出,他立刻侧过头来,轻笑了下:“你说呢?”

    嘴角很浅地勾了个弧度,眉眼却没有舒展开来,这笑意,根本没到眼底。

    付洒洒很尴尬,不好接话,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猜测。

    谢清宴也没说破,其实挺可笑,这么多年叱咤情场,自以为是惯了,哪里晓得第一次动心就踢到铁板。她的降临,绝对是老天来惩罚他过去的荒唐。

    求而不得,是这样的痛苦。

    如果那个人没出现,兴趣还有点胜算。

    谢清宴想到闻泱,更加郁猝,胸中烦闷挥散不去。视线在人堆里迅速扫了一圈,尽管没找到某个讨厌的身影,他还是很笃定地道:“他也来了吧?”

    付洒洒垂下眼,默认了。

    谢清宴摇了摇头:“幸好你没带他来我面前。”相似的脸,同一个心仪对象,却是一个胜者一个loser,怎么都是意难平了。

    此时,机场广播开始了每个整点的报时,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了,距离起飞还剩下不到一个半小时。

    付洒洒指指不远处的安全检查区,小声道:“你还不进去?”

    谢清宴靠着墙,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盯着她瞧。少女红色连衣裙衬得皮肤奶白,天生有些褐色的发丝柔软散在脑后,明明是偏文静的打扮,可整个人的气质又充满了生机勃勃。

    自己大概就是被这股子活力给吸引了吧。

    他自嘲的笑笑,看她挣扎很久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就知道是谁不耐烦在催促了。

    也罢,输了就是输了,只怪爱情也有先来后到,实在叫人恨得牙痒痒。

    谢清宴单手拿着登机牌和护照,等她长吁一口气抬起头时,退了一步:“走了。”故作潇洒地转身,硬着心肠没有回头。

    付洒洒目送他离去,也有些感慨,z大的校草,万人迷同志,就这么甩下一堆为他神魂颠倒的莺莺燕燕们,去了两千四百多公里以外的袋鼠国,看来以后女生卧谈会的夜话男主人公要换名字了。

    她还在怔忪间,那人却猛然刹车,脚跟一转又回了头。

    付洒洒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被他搂在了怀里,他的手劲很大,让她隐隐作痛,不由得挣扎起来:“学长。”

    “我真的很不甘心。”他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处。

    朝思暮想的姑娘,魂牵梦萦的姑娘,无数次在宿舍楼下翘首等待的姑娘,自今天以后,天各一方,也许再也不能相见。

    人生这么短,也无法重来,他注定要抱憾终生了。

    付洒洒很是为难,闻少爷指不定在提刀赶过来的路上呢,照他那个变态的占有欲,要是看到这个场景,肯定又要黑化了。

    一念及此,她又加重了力道,想要推开他。

    只是,颈侧突如其来的温热和湿润击溃了她。

    那……应该是眼泪吧?

    付洒洒闭上眼:“对不起。”

    谢清宴苦笑了下:“如果换成另外三个字,我想我会更开心。”他贪恋地感受着她的味道,又深吸了口气。随即松手,怕让自己后悔,他这次连再见都没说,头也没回地过了安检。

    看着他的背影,付洒洒难得发愣。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闻泱以外的男生而揪心,又酸又涩的伤感击中了她,令她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某个嗓音响起:“舍不得?”

    付洒洒回过头,干笑:“哪有。”

    闻少爷不发一语拉着她就走,回去的路上全程冷漠脸。付小霸王内心忐忑,好几次尝试着搭话都被他单音节给堵回来了。

    两个人之前是在楼道上遇到的,闻泱没回公寓就跟着女友来了机场。眼下开了门,看到摆在客厅的那一袋行李,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要搬走了?”

    付洒洒硬着头皮:“恩,因为已经考完了,所以……”

    闻少爷冷冷接话:“所以我的利用价值就到此为止了。”

    付洒洒:“……”

    她实在是很难和这个状态的他去沟通,有点难缠有点幼稚,还有点无理取闹。

    没错,就是无理取闹,这位一向冷静著称的高智商天才,竟然也拥有这么中二的情绪。

    “我在想,是不是我一直对你太纵容了,才让你这样有恃无恐。”他扯了下唇,眉眼间的戾气开始加重。

    这神情很熟悉,黑化的前兆。

    要搁在平时,付洒洒也就讨饶了,可今晚实在是心情不佳,谢清宴给她带来的情绪波动太大了,让她不由自主再次想到了当初那个破碎了一地少女心的自己。

    于是这一晚,她没有丝毫互动的意图,哪怕他低下头来亲吻时都紧咬了牙关,不肯服输。

    这就彻底激怒了闻泱,尤其是在刚见完情敌后的敏感时期,她的抗拒,无疑是在告诉他,她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他,甚至,姓谢的小子也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这个真不能忍。

    他半强迫地把她压到床上,撑在她上方看她,见她从头到尾紧闭着眼,心底的火愈加压不住,冷笑了下:“现在是什么意思?见完那小子后悔了?”

    付洒洒紧紧咬着唇,一动不动,任凭他的手肆无忌惮地游走,甚至从背后拉开了连衣裙的拉链后,她也未曾睁开眼。

    无声的抗议。

    他的暴戾心被激起,手劲愈发大,直接扯着她的领口往下剥,布帛撕裂的声音在静谧的深夜里很是刺耳。

    男人的劣根性在这一刻完全曝露,她越倔强,他就越要她求饶。

    而付洒洒,也和他较上了劲,他越疯狂,她就越要用无动于衷来反击。

    两人都在憋着一口气,看谁先服输。

    最终,当他长指轻轻巧巧勾起她的底裤边缘作势要往下脱时,付洒洒还是睁开了眼,微张的唇,略有些苍白的脸,隐隐约约透着恐慌。

    闻泱暂时停下举动,掐着她的下巴:“你求我,我就停下。”

    付洒洒的回应是别开了头,不再看他。

    “很好。”他笑了下,不再给她退路,一手推高她的腿,一手迅速解开皮带。

    当两腿间被抵上某处火热时,她终于红了眼眶,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没想过的,没想过第一次会这样草率,没想过会被这样冷漠粗鲁地对待。

    没有爱抚,没有亲吻,什么都没有。

    他的态度,实实在在表达出一个意思,就是要折辱她。

    付洒洒难受地掉下泪来,忍不住去锤他:“你混账!”

    这一哭就很难停下来了,她皱着鼻子,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哭到抽噎。泪眼朦胧里,她也看不清身上人的表情。

    半晌,身上压力骤减,他退了开去。

    “别哭了。”闻少爷懊恼地低叹一声,又连人带被地将她抱起坐到腿上:“我还没进去,你哭个什么劲。”

    付洒洒睁着眼瞪他,脸上写满了控诉。

    闻泱抬手给她擦眼泪,挫败道:“你不能总是叫我急刹车吧。”

    “我是你养的情妇吗?你生气了就可以拿这种事情来惩罚我?”付洒洒气急了,一口咬在他肩上,见他没躲,咬得更凶了,直到牙根酸胀才松了口。

    听到这话,他难得语塞。

    良久,他亲了亲她的眼睛:“抱歉,其实……”停了一会儿,他艰难地开口:“其实没有安全感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付洒洒从他怀里抬起头,怔怔道:“什么?”

    闻少爷低嘲:“每次我看到你和别的异性在一块,哪怕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我都感觉自己心态快要崩了。”

    “你真的很好,可恨的是,懂得欣赏的人永远也不止我一个。”

    “我以为胜券在握,可你不断逃避订婚的话题,甚至上周我以考试忙帮你推了双方父母的饭局后,你都是松一口气的表情。”

    “洒洒,我比你更不安。”

    这些话,全是他内心的独白,也是他难得的示弱。

    付洒洒全然愣住了,他在人前表现得太强大也太自信,可以说是从来没有退缩过。她压根没想过,他也会有这种烦恼。

    “可是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啊。”她脱口而出。

    闻泱皱着眉:“那我应该比很喜欢还要再多很多地喜欢你。”

    挺拗口,但也挺直接的。

    付洒洒的表情阴转多云,尤其是在他退开从抽屉的角落处拿出一个小小的红盒子后,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前阵子买的,本来想做订婚戒指,你既然还没准备好,就先戴着玩玩吧。”

    付洒洒接过来打开,切割完美的钻石在灯光折射下熠熠生辉。

    目测来看,不小于三克拉。

    她惊了下:“你爸赞助的?”她对珠宝有初级的判断,这个颜色净度切工都很完美,没有七位数绝对拿不下来的。

    闻泱皱了下眉:“怎么可能。”

    付洒洒咂舌:“我感觉你目前的财力买不起吧。”

    “没事,我还挺有钱的。”闻少爷风轻云淡地一笔带过,他没提到的是,为了买这个,他把当年替闻郁谈成并购案的所有提成都扔进去了,这还不算,还把所有股票基金账户都变现了,现在可以说是两袖清风,一穷二白了。

    “这绝对可以当结婚戒指了。”付洒洒小心地把盖子合上,放到床头柜上,斜着眼睛看他:“你这算不算一掷千金博我一笑啊?”

    闻泱把她捞回来,抱着不肯撒手:“那能不能不搬走啊?”他口气有些委屈:“我研二只会比研一更忙,根本没什么机会见面,只盼着晚上能一亲芳泽了。”

    “不行。”付洒洒义正言辞地拒绝:“我舍友都盼着我回去。”

    他在她耳垂上舔了下,轻声:“狠心。”瞥见她光裸的肩膀后,又有些心猿意马,手指在她的肩颈线条上来回摩挲。

    付洒洒感觉有种颤栗般的酥麻感,最羞耻的是,臀下隔着条被子都能感受到某处坚硬。

    她微微侧过头,结结巴巴:“你……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啊?”

    第64章

    其实付洒洒问的无疑是废话, 眼下根本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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