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听他问,她越发委屈得声儿都颤,“昨晚开始你就不理我……我做饭你也不吃,跟你说话你也不理……现在病了,都,都不要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最见不得她哭,心特么立刻就软!恨不得马上抱进怀里哄,胸口越发憋的谎,转过头,“你说呢??”

    小叔叔嗓子这么哑还吼她,看来她是真的做错了……

    苗伊抬手擦了下泪,很认真地想,想来想去,想到自己被掐脸蛋儿。

    “是不是……因为湛云飞?我,我真的不是追星。我就是从小喜欢麒派,可是很难得听到真正云遮月的嗓子,珍惜湛先生,仅此而已。我,我真没有花痴人家,真的!昨天……是不太得体……以后,再也不了。”

    南嘉树撑着昏昏沉沉的头听着,神经其实只有一个,看她皱着小眉,说得又羞又急,乖得不得了,可是再乖,也歪,“你爱喜欢谁喜欢谁。”

    “对不起……我,我这就把那张照片收起来,再也不摆了,行不行?”

    “我管不着。”

    他扭头又去睡,苗伊急得想拉他的胳膊,又不敢,“我……我都认错了,知道错了,”说着又随他往身边凑了凑,手臂搂了被子,“那个……抱抱,好不好?”

    小声儿好软,这是第一次,这特么是第一次她清醒的时候要他抱!南嘉树只觉得突然一股力气,“不抱!”

    小丫头显然吓了一跳,赶紧坐起身。然后就安静了,特别安静,没有抽泣,也没有呼吸。

    最恨她这样子!南嘉树咬牙,“以后也不会抱你了!”

    泪顺着脸颊不停地流,好多年了,好多年她都没有哭过,可是,自从见了他……就老是哭……还止不住……

    好一会儿,她轻轻吸了口气,“行,那……我们离婚!”

    “苗小一!!”他突然转过身,暴怒,“你能让我消停一会儿不??!”

    “不离婚又不抱,你,你想让我怎么样?”她一点也不怕,水淋淋的小脸白得玉一样,干脆哭出了声,“我不该拉你结婚,我是错了,可给你做女朋友,你又不要,又不离……三年,你让我拿什么赔给你?你明知道我,我什么都没有……我赔不起……你,你非要这样欺负我,我,我……”

    南嘉树额头上青筋跳着疼,“咱俩谁欺负谁啊??”

    “呜呜……”她越发哭了,“你,就是你……不离,又不抱……”

    “苗小一,苗小一,”他撑着胳膊坐起身,低头看着她,“你还讲不讲理,啊?碰一下都不让,我特么能硬耍流氓啊?”

    “你,你胡说……”她用手背抹一把泪,“我,我什么时候不让你抱了……”

    “昨儿晚上,你自己想!”

    他的眼睛这么近,气息都是热的,苗伊不敢再哭,努力想昨晚,就是拿照片的时候被他掐,看稿子的时候给他拉进怀里,她没不让啊,然后很快就是做翻译,一起坐在床上,然后,啊……

    委屈得泪汪汪的眼睛忽然眨了一下,而后就抿了唇不敢看他。南嘉树知道这是想起来了,看那心虚躲闪的小样子,他咬牙,“问你呢?”

    “那个,那个是因为……是因为……”

    “苗小一,你想好,编不好这个理由,再也不抱你!”

    “是因为……”太难为情了,泪都不好意思地憋回去了。可是……不说的话,他已经生气了,而且烧得这么厉害……“那个……在车里看见你……换衣服……后来,晚上,你,你抱我……我,我一下……就,就想起来你,你……”

    “想起我什么?”

    “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我,我是……第一次……见……男人……那样。心……心就跳得厉害……我就怕……”

    “怕什么?”

    “怕我……真的……成花痴了……所以,不敢让你抱……”

    小混蛋啊!!老子三十多年的功就要砸你手里头了!

    心里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骂,可脸上却几乎要绷不住了。小丫头仰着脸,羞羞的,特别诚恳,原本以为这就是个小榆木疙瘩,怎么捂都捂不热,突然间纯情的小丫头不但长大了,长胖了,还生出了女人的欲//望,对他的欲//望,酸软的四肢立刻就有了力气,头都不疼了,一下就回到那一夜,她在他身上缠来缠去,脑子里的景象疯了一样……

    “小叔叔……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这错,”他干干地咽了一口,“就算认完了?”

    “……嗯,我……”

    “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等你病好了,就抱,行不行?想怎么抱……都行。”

    “还得等啊?”

    他声音好哑,听得她特别疼,伸开手臂抱了他,“不用……”

    他好烫,没有一点力气,整个人像塌下来一样,完全在她身上。

    一个晚上,一上午,居然这么想他……泪悄悄地流出来,她也用力,用力抱紧他……

    ……

    沉沉埋在她肩上,他反复磨蹭。今天,她穿了他买给她的一字领连衣裙,露着细嫩的肌肤,让不用他太费力就能亲她,可还是忍不住咬下去,一点一点顺着她的脖颈,耳后,腮边,终于……又含住她可爱的小舌……

    心里汹涌得厉害,可头昏昏沉沉,亢奋得没有力气。好在她很乖,让他慢慢嘬,慢慢咬,直到他喘不上气,才又重重地埋回她肩上。

    她抱着,轻轻蹭着他的脸颊,“你好烫。”

    “嗯……”

    “饿不饿?”

    “嗯。”

    “我去给你弄碗热汤面,吃了睡觉,好不好?”

    “再给我弄点儿冰激凌。”

    “不行。我买了奇异果了,一会儿切两片给你吃,好不好?”

    “嗯。”

    ……

    他终于睡着了。

    高烧三十九度,浑身滚烫。一点胃口都没有,她做的一小锅汤面,他只吃了半碗,两片奇异果。

    守在他身边,苗伊不时拧了湿毛巾给他敷额头,很快毛巾就发烫,烫得她老想哭。病得这么凶,他说不是感冒,最近太累了,又没有健身,抵抗力下降,很容易被病毒侵入。可是,苗伊坚信是那场冷雨,是冷雨里的白衬衣让他病的,也就是,是她……让他病的……

    他搂着她的腰,睡得很沉。可是他太烫了,又没有鼾声,苗伊总是怕他是昏迷了。不停地给他敷额头,擦脸,测体温,偶尔会叫他,他会“嗯”一声,更搂紧她……

    一个多小时后,体温终于开始下降。她的心这才慢慢放开些,轻轻抚摸,烧得脸都红了,他这么大的块头,搂着她蜷缩着,像个……小孩子。

    苗伊抿嘴儿笑,低头,轻轻在他鼻尖啄了一下……

    ……

    他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烧退到三十七度八,人精神多了。苗伊早已熬好了粥,做了小菜,他吃了一大碗,不够,又把中午剩的汤面都吃了。

    真是大熊,好能吃!苗伊边在厨房收拾碗筷边笑话他,上楼的时候又给他切了奇异果,拿了一杯酸奶。

    进到房间,见他站在陈列架前找什么。

    “怎么起来了?”

    “找找看什么电影。”

    看电影?苗伊蹙了下眉,她还想回去看有没有新活儿,可是想想,他病着肯定无聊了,就依他吧。走过去,看着他手里的筛选,“我不要看鬼片。”

    “要看。”

    “我不要!”

    他笑,从身后抱了她,“抱着呢,不怕,啊?”

    “夜里会做噩梦的!”

    “夜里也抱着……”

    “哎,看这个!”

    他刚想腻她,她就叫,南嘉树看了一眼她拿下来的,“你还知道这个片子啊?那个时候有你没?”

    “我上学的时候,影视课第一个影片要在达斯汀霍夫曼的《毕业生》和汤姆汉克斯的《西雅图不眠之夜》中选,结果《毕业生》得票最多,后来就没有机会看到这个。”

    “至今没看过?”

    “没有。”

    “那好吧。”

    投影式影院,正对着大床,他舒舒服服窝在被子里靠在她肩头。

    这是个略带伤感的爱情影片,基本讲的就是一见钟情、命中注定、听听声音就能知道是灵魂伴侣的超级浪漫。如果不是因为搜集汤姆汉克斯的电影,他不会买,没想到对了小丫头的胃口,正好,让小榆木也开开窍,抬头,用力嗅嗅她的味道。

    她看得很认真,看到最后帝国大厦相逢的飙泪情节居然没哭,小脸自始至终都很平静,是那种同传式的平静。

    “怎么,不喜欢啊?”

    “喜欢。”她轻轻点点头,“我喜欢那句:destiny is something we've invented because we can't stand the fact that everything that happens is accidental. ”(所谓命运不过是托辞,因为我们无法忍受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偶然的这样的事实。)

    南嘉树挑眉,“谁说的?我就不同意。哲学相对论里讲普遍联系,世上一切事物都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偶然当中是有必然性的。”

    她没吭声,似乎不以为然。

    “比如我和你。”抬头,搂着她啄在唇边,“就算没有假婚这件事,也不会放过你。”

    “因为我是苗苗儿么……”

    “因为你是我的。”

    “你……”

    她很想说,你明明就是喜欢苗苗儿,可是,没说出来,因为嘴巴已经被他占得满满的……

    “……好了,”好容易,她才喘口气,“不早了,该睡觉了。”

    “就在这儿睡。”

    “啊,这怎么行!”她挣,“你得好好休息。”

    “抱着,我才能好好休息。”

    “我,我睡觉很不老实的,会打扰你。”

    “借口好拙劣!”

    他不放手,她就让他抱着,让他亲。到最后,他咬她,也还是不得不放开她……

    ……

    让他吃了药,苗伊回到房中已经快十二点了。匆匆打开电脑,邮箱里空空的,小翻译公司都没有发活儿来。往常如果这样,她会特别焦心,可是今天,她有支票。

    小心地把支票拿出来看看,明天午休就去银行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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