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弈勾住她的腰,将她重新固定在身边,缓缓的道:“你没得选,你是我的,不管生还是死。”

    秦妙和他说不通,也懒得再和他废话,扳开他的胳膊这就要下马车。唐弈却是先她一步伸手一挥,内力带动车厢门板重重合上,锁死。

    京郊大营的将士们行了一天的军,太阳西斜的时候主帅下令,全军就地扎营,明日一早再继续向北行军。

    南地的夏季比较长,而夏季里面的天亦较长,已经是戌时了,天色仍大亮,天边的夕阳红艳艳的烧透了半边天。

    营地已经扎好了,就等着伙头兵们造饭吃饭了,天边的夕阳仍有些热辣的烤着大地,将士们行了一天的军疲惫不堪,这会儿不用操练亦不用打仗,正好在新搭起来的临时营房中休息谈天。

    也有一些勇武好斗的士兵觉着营房里面谈天没趣,提了弓箭到营地附近的树林里面比武或者比箭。

    李柏是个沉默寡言的,可是架不住他身手好啊,虽然在营地扎好之后他只是坐在营房的一角不言不语,可是仍被平日交好的兄弟们给拖了出来练武比箭。

    李柏的心里燃烧着一团火气,自从见了秦妙和那位沈爷之后。

    他知道秦妙的心里对他并没有儿女私情,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份是配不上她的,可是心里就是忍不住去想她,见着她和别的男人关系亲近的时候心里就是忍不住的泛酸气,冒火气。

    树林里面几十米开外的那一棵胳膊粗细的小树,李柏搭箭开弓,唰唰唰三箭齐发,三只箭羽齐齐扎进了那棵小树的树干上,而后只听咔嚓一声那棵树竟然被射断裂了!

    围观人群的叫好声中,李柏将手里的弓箭丢给了一旁的一个小兵,面色冰冷头也不回的走开了。有个身材魁梧的军官上前来搭着李柏的肩膀:“兄弟,啥时候练得这样俊的身手?打仗的时候都没见你时候都没见你使过,你这是私藏技艺,不厚道啊!”

    李柏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将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推开,简单直接的丢给他一句:“别来烦我。”而后便大步走开了。

    李柏的心里很烦,同时还有些难过。他一个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看着这处宁静的树林,拔了根杂草在指间胡乱团着,满脑子闪现的都是秦妙那张俏丽无比的容颜。伸手进怀里,在怀里那个熟悉的位置摸了个木偶。

    木偶的模样俨然还是秦妙七八岁时的模样,可是现在她早已经不再是七八岁女童,成了十三岁含苞待放美丽烂漫的少女。

    对于李柏这样血气方刚的二十出头的男人来说,少女自然比女童要迷人的多。所以他在那天见过了秦妙之后,心里深处的那一股爱恋开始不同的发酵膨胀生长壮大,以至于像是着了魔似得,吃饭的时候会想起她,睡觉的时候会想起她,行军的时候想起她,听着周围人谈话的时候亦会想起她……

    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竟然成了别的男人的掌中物,那个沈爷,算个什么东西!李柏心头一阵火气猛地烧了起来,指间一个用力手上的那根杂草被他扯了个粉碎。

    李柏正发着暗火的时候秦少廉分开野外树林那半人多高的杂草走了过来,在李柏的身边坐了下来,眼角余光看到的是李柏匆忙往怀里藏木偶的动作,嘴上不由叹息一声:“唉……你说你这是何苦。你这个样子,就是害了相思病病死我小妹也不知情啊。”

    李柏默然,一言不发。

    秦少廉如今也是二十上下的人了,和李柏在军营里一起呆了四五个年头,交情早不是一般的深厚。再加上小塘镇的太丰粮店里面培养起来的交情,现在已经是比亲兄弟还要亲近。所以李柏的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想法,秦少廉是一清二楚。

    相处这么些年,秦少廉早已经习惯了李柏沉默寡言的性子,这会儿李柏不说话,秦少廉也没什么不自在,开口劝李柏:“不如我这就给家里写封信,帮你向我小妹提亲怎么样?放心,有我做保证,我爹娘肯定能答应。”

    这次李柏开口了:“我的事情还是我自己办吧。”

    秦少廉听着就着急:“你自己办,你自己怎么办?就只会藏在这里发愁。只怕你愁白了头我小妹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李柏叹了口气:“再等等吧,等我混出来名堂了再……”

    秦少廉嘲笑说:“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的?等你混出了名堂,我小妹早就成了别人家的娘子了。”

    李柏心里的愁绪随着秦少廉的这些话更浓了几分,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恐惧,若是她当真成了别人的娘子他该如何?若是连想她念她都成了一种罪过,那他李柏这一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秦少廉瞧着李柏那眉头紧皱的发愁样子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能劝的都劝了,这个榆木疙瘩不开窍他能怎么办?于是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草屑准备走开。

    李柏突地想起来什么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裳:“少廉,上次你小妹交给你的那身衣裳,听你小妹说是‘软甲衣’,可以刀枪不入,必要的时候你还是穿着吧。”

    那天晚上秦妙在街市上偶遇了李柏,请了他进八仙酒楼吃饭,闲谈中特地提起了那身衣裳,将那身衣裳的妙用告诉了李柏,托李柏转告给秦少廉,省得秦少廉将那身软甲衣当成普通的衣裳随手丢在了一旁。送衣裳那日实在是疏忽了,居然忘了将衣裳的用处说出来。

    这会儿李柏想起来秦妙托他转告的话,忙告诉给了秦少廉。

    秦少廉听罢不大相信,就那么一身薄薄的衣服就能刀枪不入?小妹莫不是欺负他常年在军营没见过世面特地拿件衣服来开他玩笑?于是手一挥:“既然那衣服是我小妹送的,不如我转送给你,这些年也多亏了你,不然我在军中的日子可没有这样好过。”

    李柏自然是不答应的。秦妙特意送给她二哥的衣服他如何能要?可是秦少廉已经做了决定,自顾自的走远了。

    却说秦妙这厢和唐弈一起坐着马车赶路。

    南地的夏天炎热无比,即便是这马车的车厢是特殊木料制成也抵不住那火辣辣的日头。于是顶着烈阳赶了半天的路之后唐弈便改变了主意。白天投店休息,晚上乘车赶路。

    秦妙被唐弈强行留在身边,心里不大自在。不管是投店还是赶路都很被动。她不知道明明好端端的一段感情,怎么会落得个这样的结局。

    心情不自在归不自在,不可否认的是一路上唐弈选择投店的地方都是风景极为秀美的所在。清幽美丽的山间竹楼,依山临水的阁楼亭台,亦或者布置华丽的高等客栈……总之每一处投宿的地方都是出游观景的绝好去处。

    秦妙记得自己当初一路从齐州赶来南地的时候中途并不曾见过这些风景秀美的地方,可见唐弈选择返回路线时很花费了一些心思。

    假如她不曾撞见过他和碧烟的私情,依旧和从前那样爱他依恋他的话,现在两人一路走来白天赏风景住清幽浪漫的别致小居,晚上于凉爽夜风中徐徐赶路,这日子别提有多么的唯美浪漫了。

    当初她身体未康复时在齐州城郊外的别院里等待沈宅中忙碌着的他时曾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他能抽点时间和她一起出去游山玩水该多好。

    第373章 邪门的地方

    可惜造化弄人,现在他终于肯花大把的时候陪她看风景赏山水的时候,她却已经心灰意懒对他没了任何的念想。

    一路上唐弈对她是真的好,从吃的各色菜肴小点到用的一应器物用品,穿得衣服戴的钗环住的房间……无一不是最用心的照顾。

    可是物质上的丰裕并不能让秦妙的心里好受一些。她又不是那起子贪慕荣华富贵的眼皮子浅的人给点甜头就能忘记一切,她有空间,也有大笔的金银,这点子讨好在她的眼里算个什么呢,哪怕是他将全天下的金银财宝都捧到她面前来,她也不可能在那样的情伤之后再和他重归于好了。

    日子便是在这种心绪复杂情思别扭的情况下一天一天的过去。

    唐弈的马车配着的这匹拉车的马是个不一般的,眼睛受过特别的训练,夜视能力特别好。所以夜晚赶路也能将马车给拉得平稳无比,坐在马车里面或看书或睡觉都没有影响。

    如此白天住宿,夜晚赶路,半个月之后,两人终于从大熙朝的南边来到了大熙朝的中部。

    唐县是大熙朝中部的一个历史悠久的县城。加之秦妙在这里有着一些生意,并且她大哥秦少贤至今仍留在这唐县跟着朱老先生念书,此外她许多交情很不错的朋友都在这里忙着生意,所以她来了唐县之后少不得要多停留一些时间。

    唐弈的那辆宽大奢华的马车进了唐县之后,一路朝着一家客栈驶去。不用说,那家投宿的客栈又是唐弈事先安排好的,里面的一应用品会和之前半月投宿的地方一样的精致豪奢。

    秦妙已经习惯了他这一路上的温润和气中透出来的强势倔强,越发的看清楚了,他就是一只笑面虎,面上儒雅温厚,骨子里却是狠着呢,面上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实际上却是将她给软禁在了身边,没有他的允许,她休想离他半步!

    不知觉间,时间已经到了这一年的六月,唐县即便是处于大熙朝的中部,现在亦到了盛夏时分,这会儿马车进了唐县,秦妙透过微风吹起的车帘看着马车外面的街景,心里不由一阵感慨,时间过得而真是快,转眼就过去了三年多的时间。

    这唐县看样子,变化并不大。可是秦妙知道,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许多的人和事。首先冯三娘年纪又老了三岁,也不知道那元色布庄的生意她可还担得下来,其次翠翠与何花两个也都成了十八九的老姑娘了,若是她二人成了亲,不知道还能不能全身心的来照顾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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