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总说道:“不就是公路和水田么?”

    我能确定我和曲总被鬼打墙了,这个厂很邪门,看样子以前是出过事情的。曲总开救护车开了很多年,救护车阴气重。我又把镇在车上的鬼魂都散了,现在曲总和车都容易被鬼迷住。以至于大中午的被鬼给迷住了,走迷了路。

    大中午,大中午,午时……

    我猛地把自己的脑壳拍了一下,想曲总问道:“现在几点啦。”

    “十一点一刻。”曲总车上的计时器,指了指。他看见我的表情很古怪。连忙把手机掏出来,把时间指给我看,“没错啊,你看,十一点一刻。”

    我不想吓曲总,对曲总说道,“哦,我们歇一会,在开出去。”

    曲总还在埋怨,“当阳的朋友,菜都点了好了,等着我们去吃午饭。”

    听了曲总这句话,我明白,原来我们从小溪塔出来,就被惦记上了。我收的那个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是十一点了。可是到了旧县那个病人家里,然后出来,还是十一点左右。现在开车开了这么久,曲总的时间,还是十一点……

    曲总一点都没意识到他时间上的错乱。当然这不是时间上的错乱,这是被蛊惑后,对时间感知的误差。

    我心里有点得意,这种误差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了,毕竟我学会了诡道的五种算术。用最简单的水分算术,就能破了这个谜术。

    我仔细想了一下,在黄花的时间。然后心里慢慢的算着水分,用水分的刻度来想,不去想曲总告诉我的时间。

    廿三刻四分七厘余不尽。就是这个了。实在是雕虫小技。我不仅笑了笑。然后对着曲总说道:“你把你的手机再看看,到底是十一点钟,还是下午五点二十一四十七秒,不,四十八秒、四十九秒。”

    曲总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唉呀,刚才明明是十一点。”他又看车上的计时器,“妈的车上的也是下午五点半。我刚才眼睛花了?现在应该天开始变黑了啊?怎么还这么大亮。”

    我却知道,现在已经是傍晚的天色了。我看清了出厂的路,然后把手上的鬼魂放出去一个,对着曲总说道:“我们走吧。”

    一个鬼魂在车前探路,我指点着曲总在路上走着。

    车在这个厂里又转了很多路,曲总都不耐烦了,“刚才这路走过的,走不通!”

    我耐心的说道:“别急,再试试。”

    曲总说道:“妈的路都看不清楚了。”

    我下意识往车窗外一看,外面一片漆黑。

    这到底是个什么厂呢?我不停的想。

    正想着,救护车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曲总嘴里咒骂,连呼倒霉。

    我和他连忙下车去看,原来是一个石块从高处滚路,撞到车身。接着又滚了一个下来,这个比刚才那个更大,狠狠的砸在车前灯,把灯泡砸碎。我和曲总都看不清,石头到底是从哪个地方掉下来的。因为刚才的两个石头,方向来源并不同,一个是车的左侧,一个是前方。

    我和曲总连忙上车,我喊道:“快点开!”

    曲总还在纳闷,“这个么小山包,那里来的石头。”

    我在刚才就想起来我父亲说起的一个往事,他那时候刚刚被安排到江北厂。他说,在江北厂的深处,有一个很隐秘的军事机构,研发顶级军事科技的。

    当是我就对我老头说,谁不知道啊,江北厂,万山厂……表面是做车的,是军转民企业,可核心工厂是做导弹。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老头当时就说,他说的那个厂,比做导弹工厂的更加机密。当时连很多厂里人都不知道,在大山的更深处,有这么个机构。

    我问老头,你怎么知道的。

    老头说,一个幸存者告诉他们的。那个幸存者,到了江北厂,到处喊:“***所被山压了,山崩了,山崩了,***所被山压了。”

    后来这个人就莫名其妙的失踪。

    领导就告诫他们别听这个疯子的胡言乱语。可是父亲他们那一群年轻人,都不相信,但是他们也只是私下说起,那个疯子出来喊胡话之前的几个小时,他们的确听到了动静,大地震动了一会,他们当时以为是地震。然后又以为是敌对国的军事打击,都准备往防空设施里躲了。可是厂里的广播,随即告知大家,只是个实验,不用慌张。

    当时大家都将信将疑。这个航天工业部安置在远安大山里的工厂,只负责生产和组装导弹的,并不进行试验。导弹试验的基地在甘肃……

    父亲在几十年后,跟我说起的时候,还是一副很怀疑的口气,他相信那个失踪的疯子的话,肯定是有个山体崩裂了,并且把***所给掩埋。

    我现在相信我父亲的话有点靠谱了。

    因为我已经在刚才路过的一个老式车间门口,看到了“***所外部车间机修……”的牌子。

    ***所的前面的三个字是数字,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你怎么把车开到这里来了?”我不仅为自己的大意懊恼。但是嘴里还是埋怨曲总。

    “我那里知道。”曲总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只是顺着路走……”

    第377节

    旁边的厂房,我看得越来越清楚,看到一个礼堂,礼堂的大门上方正中,是个巨大的红色五角星,而两旁写的标语,左边写的是:“为人民下三线,”,右边的字迹斑驳,只有剥落的水泥面,什么字都看不到了。

    我越发觉得这个事情奇怪。父亲当年当做故事讲的轶事,在我心里愈发的清晰。这个事情绝不是空穴来风。我对曲总说道:“你开车这么久,听说过,公路边,有这种废弃的工厂吗?”

    曲总回答:“工厂那里不是啊,可是没听说过这种老工厂修建在公路边的。”

    我说道:“我们估计被鬼迷住了,被带到这个乌七八糟的地方来。”

    曲总把我看着,“你在开什么玩笑啊,我可不信这个邪。”

    我把头伸出车外,张望了一会,对曲总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但是这个地方太古怪,我们还是快走。”

    “我当然知道这个地方有问题!”曲总把着方向盘,“我也想快点出去,你他妈的净说写废话。”

    曲总停了停,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对我慢慢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几年不见,我怎么觉得你变了,现在变得神神叨叨的。”

    我连忙打岔,“我们还是先走出去再说吧。”

    我努力计算,挖空心思想这当年父亲所说的事情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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