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轻垂下眼帘来,“我不能让我的老婆还有孩子,陷入危险之中,我必须排除了所有的危险,才能相认。”

    话匣子打开了,仿佛片刻都收不住了,就像是夏浅的情绪已经上来了,她越打越重,打的景子墨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疼。

    他抓住了夏浅柔软而又细腻的小手:“浅浅,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一直有我,我也知道这两年里,你一直都在想我,就像我一样,但是在揪出景子钧和宋淼之前,我不能让他知道我还活着。”

    其实,在景子墨的内心一定是同样痛苦的,他是什么身份,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却要做着那样下贱的事情,每天做着工人做的活,还要刻意的让自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就像是已经死去了一般。

    夏浅忽然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一场大火,她问:“你到底是怎么脱身的?”

    景子墨笑了笑:“还记得那个刘以翔吗?是他救得我。”

    那一场大火来的十分突然,大到灼烧一切,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灼人的气息。

    景子墨被困在里面,烟雾弥漫的,根本看不清楚远处的样子,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死在这里。

    这时,刘以翔忽然说:“你跟我来,我带你逃走。”

    景子墨冷冷的看着他:“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随便你信还是不信,你这样的人,死了也不会可惜。”刘以翔反击一般的说道,然而他又说,“不过,就可惜了球球那个孩子,他挺可爱的,要是这样没了父亲,应该会很可怜。”

    他说:“你应该庆幸自己有一个好老婆,还有一个好儿子!”

    走的时候,有一个人好像已经遇难了,没有了呼吸。

    刘以翔让景子墨把最贵重最重要的东西戴在那个人的身上,景子墨想了想,摘下了自己的手表和戒指。

    浓烟越来越大,已经让人感觉到窒息,呼吸也甚是困难。

    刘以翔是带着他从暗道逃脱的,就在快要达到上面的时候,忽然,一根柱子从天而降,压了下来。

    刘以翔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把景子墨给推了出去。

    他的声音在后面飘荡着:“景子墨,你老婆是个好女人,我相信萧然的眼光,如果以后你不好好对待他们母子两,我做鬼都是不会放过你的!”

    景子墨慢慢的收回回忆,他只是简要的说了那天发生的事,讲到刘以翔死去的时候,他不禁也有些动容:“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坏人,能够成为一个心理学催眠专家,心肠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

    夏浅愕然:“想不到,竟然是刘以翔救了你,如果没有球球……”

    景子墨顺着夏浅的话下去,很肯定的说“是,如果没有球球,我应该已经死了,多亏了我这个儿子,让他的心里有了一点的柔软。”

    说起两年前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但是在夏浅的内心深处,还是感觉到心惊动魄的。

    景子墨忽然横着将她抱起来,然后轻轻的放到了床上,作势就要压上来。

    夏浅心底很是恐慌,她连忙说:“爷爷刚刚走,你这样纵欲过度,不好。”

    景子墨轻笑着俯身上来:“爷爷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们两个能够好好的,白头到老,然后给他生好几个重孙子。”

    “景子墨,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准备准备,然后生一个二胎了,翔翔那么聪明,给该给他添上弟弟妹妹了。”

    他不等夏浅再次说话,已经封住了她的唇,那暧昧而又温暖的气氛慢慢的开始蔓延着,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夏浅和景子墨。

    一夜激情,一夜无眠。

    夏浅趴在景子墨的身上,手轻轻的抚摸在胸膛上那一大片看上去有些可怖的伤痕上,那些伤痕,一眼就能够看的出,是火烧造成的,景子墨原来多么的完美,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是那般的完美无瑕,可是现在呢,因为夏浅,而变得不再完美了。

    夏浅的指尖轻轻的划过那大片大片灼伤的痕迹,她感觉到有些触目惊心。

    “子墨……真的好可怕……”她呢喃着说道,“你都不会感觉到害怕吗?疼不疼?”

    他慢慢的说:“痛。”

    怎么能够不痛呢,火燃烧在身上的声音,还有那种感觉,景子墨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怀的,他根本不可能忘记,这发生的一切。

    而且在之前的日日夜夜里,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身上的伤是谁带来的。

    夏浅感觉自己的眼泪又快要掉下来了,她说:“子墨,我带你去医院吧,现在医术那么发达,应该可以把这些地方都处理好的。”

    然而,景子墨却摇着头,他说:“不用了,我希望这样的印记一直都存在我的身上,这样我能够随时随刻的记着,我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妻子,还有自己的孩子,不让他们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她娇羞:“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了。”

    他轻笑着:“那你把户口本准备上,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

    夏浅听到景子墨这样说,更是把头埋了起来:“我不要,之前跟你结婚的时候,除了一个婚礼,什么都没有,求婚什么的都没有,现在又打算就这样草草的就领证吗?”

    “恩,都老夫老妻了,你还想怎么样?”

    ……

    早晨吃早饭的时候,翔翔是被淑媛牵着走过来的,他已经穿戴整齐了,连小书包淑媛都已经让佣人准备好了。

    夏浅和景子墨下楼的时候,翔翔看见他们两个人,忽然大声的问:“妈咪,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呢?”

    翔翔这个大嗓门,让夏浅的脸色变的更加通红了,她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一直往景子墨的身后躲。

    淑媛淡淡的看了夏浅一眼,眸子里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她好像还是很不喜欢夏浅,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上太多了,至少现在,淑媛根本不会看见她就冷嘲热讽然后赶她走了。

    “我送翔翔去学校,夏浅,你在这里等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妈!”景子墨沉沉的说了一声。

    淑媛立刻说:“我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如果要赶,我根本不会让她踏进这个门槛,我有点事要问她。”

    景子墨这才说道:“我带翔翔去上学。”

    他走到翔翔的身边:“翔翔,爸爸带你去学校好吗?”

    “翔翔不想上学。”

    “恩,边走边说。”

    他慢慢的牵起翔翔的手,然后往外走,翔翔的声音还在继续:“爸爸,你算是跟妈咪和好了吗?”

    这话说出来,不仅是景子墨,就连夏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如果说和好了,这个和好是不是来的太快了,但如果说还没有和好的话,那是不是在给自己打脸呢,真的是,说好的也不行,好像如果说坏的,那就更不行了。

    景子墨走的时候,给了夏浅一个眼色,还有一个手势,意思是让她不要太过于慌张。

    夏浅早已经没有了一开始对淑媛的胆怯,她点点头。

    父子两个人几乎是一前一后的走着,那样的场景,就算是佣人看了都觉得十分的温馨,一个身材非常高大的男人,和个子小小,但却也开始慢慢长大的小男孩,这好像就是景子墨的缩影了。

    “花房的花好像需要浇水了,夏浅你过来帮我一下吧。”

    “好。”

    夏浅跟在淑媛的身后,看见淑媛慢慢向前走的背影,然后加快了步伐。

    花房里的花骨朵刚刚才吐露出芬芳来,淑媛拿着剪刀,开始修剪茶花有些不好的叶子。

    她好像是在刻意的打开话题一般,优雅的说道:“夏浅,你看的出,这个是什么品种吗?”

    她指着其中一朵盛开的非常旺盛的花说道,夏浅看了一眼,那是一朵粉色的茶花,乍眼看上去非常的普通,可是仔细的看去,却粉的十分的漂亮而又精致。

    她摇摇头:“我对茶花没有研究,不知道。”

    “知道吗?这个是名媛必备的,像你这样的,真的很不适合当景家的儿媳妇,礼数什么的全都不知道,教养也没有那些千金大小姐来的好,就算是现在,我也还是要跟你再说一次,我觉得你配不上我们子墨。”

    夏浅轻轻的笑了起来,笑容是那般的动容:“阿姨,那么您觉得,谁配的上你的儿子呢?”

    她显然没有想到,夏浅居然会用这样的话来反驳她,这倒是让淑媛感觉到有些无所适从了,她咳嗽一声,仿佛是准备岔开话题一般:“我先告诉你,刚刚那朵茶花的名字叫做粉霞,不要以为所有茶花全部都一样,名贵的茶花可是都有花名的。”

    淑媛的心思好像一会这样,一会又那样,现在她开始仔细的跟夏浅细数着这些茶花的名字:“十八学士、红露珍、还有伊丽莎白,这些你可都是要记住了,如果别人问你,弄错了那可是要闹笑话的。”

    夏浅也觉得好笑,她为什么要记住这些稀奇古怪的名字?

    淑媛的脸色渐渐的变的沉了下来,她数落夏浅说道:“夏浅,你是不是对我说的话很不耐烦?”

    “没有。”

    “我把丑化说在前头了,既然老爷和子墨现在都不反对了,我再不喜欢你也没有办法,但是,你作为前妻重新和子墨复婚这是上不了台面的事,也会让我们景家丢脸,你知道吗?”

    “阿姨,你绕那么多的弯子,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呢?”

    “不要以为你以孙媳妇的身份参加了爷爷的葬礼,别人就承认你是景家的媳妇了,如果我不松口,你这辈子都嫁不进来。”

    夏浅今天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裙子,看上去芬芳而又优雅,尤其是盘起的长发,还有那斜斜插着的一根白玉发簪,看上去亭亭玉立的,又有一点点的韵味。

    她的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裙角飞扬,那犹如嫩藕一般的手轻轻的拂过刘海,她说:“阿姨,我觉得有一件事情,你好像弄的不是太清楚,现在不是我很想嫁进来,而是你的儿子非要我不可。”

    一句话,就让淑媛噎的是有些哑口无言,她瞪了夏浅一眼,发现原来的威胁或者是下马威好像都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作用了。

    是说她长本事了呢,还是说自己变弱了,连一个普通的女人都对付不了了?

    淑媛还是很不甘心,虽然说夏浅生了一个儿子,而且现在跟景子墨和好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景子墨还是一定要夏浅,其他的女人都不要,就连一向不喜欢夏浅的景烈好像也开始慢慢的改观了,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人孤军奋斗了。

    天知道她现在的美好生活是经过了什么东西才得到的,所以唯一的一个儿子,她不愿意就这样吊死在一颗树上。

    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找一个好控制,家庭条件又和景家相当的女孩子,最近,她特别喜欢江南苏家的那个小女孩,年方十八,琴棋书画都很好学历也高,最重要的是她出自书香世家,父母又都是外交官,这对景泓想要向国外拓展,很有帮助。

    淑媛不动声色冷笑:“夏浅,是不是觉得全家都都得把着你一样?不是我说话难听,如果不是你,我们子墨也不会在外面吃两年的苦,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守住自己的本分,就像现在这样。”

    “阿姨,您是又打算给自己的儿子找一个好媳妇吗?”

    “我还是那句话,当情人我没有意见,毕竟像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男人外面有个一两个也不会奇怪,但是,景家的少奶奶的位置,永远都不可能是你。”

    夏浅也学着淑媛从旁边拿起一把剪子,但是她并没有剪那些枯萎的叶子,反倒是直接把一朵开的正茂盛的花给剪了,然后,迎面看向那脸色铁青的淑媛,然后笑盈盈的说:“阿姨,我现在还在考虑呢,要不要嫁给景子墨,我是吃不消你这样的婆婆,所以,还请你跟子墨说一声,我们有缘无分。”

    说完这个,她再也没有停留,直接把剪刀扔在了地上,然后就走开了。

    淑媛见状,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夏浅,你给我站住!你这样的态度,脸甩给谁看呢?别以为现在老爷不反对了,你就能够牛到天上去了,只要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踏进我们的门!”

    ……

    夏浅走出景家的时候,天气非常的好,而景子墨恰恰开着车停在夏浅的身边。

    他降下车窗,冲着夏浅微微一笑:“上车。”

    夏浅没有理他,刚刚淑媛的话,还是进了一些到心里,让她感觉到有些不舒服。

    他的车子慢慢的跟在夏浅的身后,好好的跑车,却比蜗牛还要慢。

    这样持续了五分钟,夏浅终于有些怒了:“你公司里没有事吗?成天跟我耗?”

    “恩!”他点点头,“我可以请婚假。”

    “你跟苏家的大小姐去请婚假吧,我配不上你。”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认真的,夏浅说话的时候,藏针带刺的。

    其实她生气的模样还是挺可爱的,嘴巴鼓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包子,年纪已经快到三十了,但是外表上看去还只是像个二十四五的小姑娘。

    “我妈又对你灌鸡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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